“啪嚓。”
袁天長差點把手上的水杯打翻。
禁軍長桃花眼笑吟吟看向他,伸手在抵住唇中,
“袁團長,記得遵守保密條例。”
“在檢測結果沒有出來之前,這件事不宜對外傳播。”
袁天長沉默地看向自己光腦上剛送來的請假申請,陷入了沉思。
禁軍長敏銳地發現軍團長的欲言又止。
“袁團長?”
“你看看這個外出申請。”
袁天長將光腦分享給禁軍長看。涉及到帝國皇室,這個申請他就無法全權決定了
禁軍長看過去。
【申請外出給主神買衣服】
“……”
這個請假理由,怎麼看都像是刺頭學生為了出基地,扯虎皮做大旗。
眾所周知,神明不需要人類的衣服。
臉上情不自禁露出幾分笑意,禁軍長語氣輕柔,有些無奈。
“讓殿下去吧。殿下的安保,禁軍會負責。”
外出申請一通過,雲奚就腳底抹油往外跑。
為了避免再遇到上次的電梯修羅場,雲奚直接乾脆地從陽台上翻下去。
反正以軍校生的體質都十分強悍,攀爬和翻牆隻是基操。
她單手撐著陽台,左右看了看,瞄準借力點便單手撐沿,準備翻下去。
剛鬆手,就被拽住了手腕。
“?”
雲奚一抬頭,就對上隔壁陽台一雙猩紅的眼睛。
“看到我,就這麼想走嗎?”
帝國軍校的主席冷冷睨視,渾身氣質冷冽,軍帽上的金飾反射冷光。
這是什麼鬼運氣?!
雲奚嘴角一抽。
不對……
雲奚再定目,發現薩夜是在她的陽台上。
單人間之間的陽台離得不算遠,也就不到半米的距離。
應該是在她剛剛準備向下翻那一瞬,黑龍移到了她的陽台。
按時間推測,她準備溜走的時候,薩夜本來就打算從陽台過來找她。
薩夜過來乾什麼?
雲奚腦子卡殼時,被手腕上的力道帶得身體一輕,又站上了陽台。
她看見他過來,竟然直接從陽台上跳下去!
薩夜氣得眼眶泛紅,猩紅的眼睛憤怒又委屈。
仔細看上燃燒著火焰的瞳孔還有晶瑩的水色。
雲奚:“???”
“你怎麼過……”
“砰!”
覆蓋著鱗片的手指緊緊扣住她的手腕,青年的身體高大,投射下一大片陰影。
高大的身軀猛地傾覆而來,猝不及防之下,推得雲奚狠狠向後踉蹌。
然而在脊背撞上牆面之前,一對柔軟的龍翼包了上來。
堅硬的牆體建築被龍翼翼尖上生出的骨刺如切豆腐一樣劃開,雲奚背脊則
撞上了龍翼的薄膜,如軟墊一樣墊在脊背?,緩解了大部分衝力。
隻是人也被龍翼給包裹得嚴嚴實實。
背後是龍翼,前面是青年健碩灼熱的身軀。
溫度有點高,遠超人類的體溫,狹窄的空間裡翻滾的熱度猶如火藥般嗆到喉腔,讓雲奚有種在蒸桑拿般的錯覺。
“呼。”
離得近了,雲奚才聽見,對面的人呼吸有點粗重。
他一動不動,保持著這個姿勢,又忍不住貼緊了點。
“滴。”
一顆灼熱的水滴砸在雲奚臉頰上。
她抬起頭,這才發現,薩夜不僅體溫出乎意料地燙,而且黑色的頭發已經被汗濕了,濕透成一綹綹,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著汗珠。
剛才砸她臉上的水滴便是這個。
那張俊美深邃的臉上,狹長淩厲的紅瞳逐漸盈滿霧氣,像是紅寶石沾染上了一層密密的薄霧,而且表面凝聚的水汽越來越多,眼眶發紅,一副隨時要承受不住落下來的模樣。
凝著霧氣的紅瞳無聲、靜默地看著她。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不敢說出來,隻能控訴地看向人,倔強地睜著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
要是薩夜想要動手或者報複,雲奚都會立馬召喚雷霆反擊。
但是他這幅委屈的模樣反而把雲奚搞不懂了。
頂著那張霸總的臉,不要做出這麼委屈可憐的表情啊!
好像她欺負他了一樣。
雲奚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隻是用那雙泛紅濕潤的眼睛委屈地盯著她。
安靜又沉默,就像是靜止的雕像。
一片靜滯中,唯有地上一條龍尾按捺不住摩挲過來。
雲奚腳踝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粗糙的鱗片摩挲著腳後跟,像是肌膚饑渴症一樣磨來磨去,想將每一塊鱗片都貼上去。
不用看,雲奚就知道那是薩夜的尾巴。
雖然一個是本體,一個是心臟,但是尾巴總是不受控製的特點,倒是一模一樣。
看著他眼中充斥著霧氣,卻緊抿著雙唇沉默的模樣。
雲奚無奈地率先開口,“怎麼了?”
薩夜沒有說話,緊緊咬著牙,像是忍耐著什麼痛苦。
黑發因為被汗水沾濕更顯卷曲,眼睫上盈著水珠,也不知道是淚霧還是汗水。
脖頸甚至因為克製而凸起一條條青筋脈絡。
雲奚心中升起警惕。
厄塞是冷血動物,又是黑暗神,體溫向來都很低,哪怕薩夜努力讓自己更像人類,帝國主席的體溫也常年比正常人低得多。
但是此時他周身翻湧的熱氣明顯比正常人高得多。
看樣子,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
雖然心中還記掛尤克希爾的新衣,但是出於曾經挖過對方心臟的愧疚,雲奚還是伸出手,摸了摸薩夜的額頭。
如果有問題,神明家園可能會給出提示。
額頭很燙,摸上去像是在
摸一塊燒熱的石頭。
就像是發燒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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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算全人類發燒,黑暗神也不會發燒。
雲奚試圖看神明家園,可惜上面沒有任何提示。
明明上次炎七中詛咒了它都有提示!
普通人類受傷雲奚可以直接用複蘇,但是薩夜不僅不是人類,而且屬性還和尤克希爾克製。
她既不會為神治病也不是給龍治病的獸醫。
雲奚也開始抓瞎了,“你到底怎麼了?要不你先鬆開,我去問問彆人。”
律白、尤克希爾和嬌嬌肯定是不能問的。不過石多多那邊有一個食神,也許對神明的病症要更了解一些。
她剛準備把手收回來,薩夜就像是對貓薄荷上癮的大黑豹一樣,被牽引著低頭,俊美的臉埋在她掌間,挺直的鼻梁頂著她掌心。
“不要去。”悶悶的聲音,掌縫間響起,非常喑啞。
隨著青年的開口,灼熱的呼吸混雜著濕熱的鼻息,噴吐在雲奚掌心,又熱又癢。
兩人距離極近,她甚至能看到他不斷下咽滾動的喉結。
黑發中白色的耳朵尖也被熱氣熏得通紅一片。
也許是之前代表關心的動作安撫了焦躁的情緒。
身體緊繃的帝國主席稍稍放鬆了一些。
他緊緊抿了抿唇,腦袋不由分說開始蹭在雲奚頸窩上,像是極其缺少安全感的貓一樣蹭人。
眼眶裡盈滿的水汽終於承受不住落下來。
悶悶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濕熱的吐息噴吐在雲奚頸窩,混夾主人的羞怯和難以啟齒,磁性冷冽的聲音變得委屈又低啞,
“發.情期到了。”
哦,原來是發.情期……你在說什麼?!!
雲奚背後炸起一片寒毛!
她搜索著久遠的記憶。
好像黑龍是有發情期,隻不過間隔很長,幾百年數千年一次。在遊戲裡,她沒見過,但聽厄塞說過。
發情期的龍類體溫升高,攻擊欲也會變強,會比平時更加焦躁和不安,對伴侶的依戀也會加深,對‘競爭對手’的敵意也會加劇。
雲奚突然覺得手上一陣發燙。
不是被薩夜的體溫熏的。而是手裡握著一大塊燙手山芋的幻疼。
以薩夜驕傲的性格,剛和她鬨掰,怎麼也不可能這麼快就來找她。
原來是發情期到了!
發.情期初期是最痛苦的。
急劇升高的荷爾蒙會讓他下意識地尋找伴侶。
而這幾天,被情敵挑釁激發的攻擊欲,又反向刺激了他發.情期。
俊美的青年雙翼緊緊環繞著懷中的人,臉部蒸騰著熱氣,臉頰貼著人類,努力汲取涼意。
雲奚有一種被大夏天被渾身遍布厚實絨毛的大型動物抱住的錯覺。
她都快捂出一身汗了。
“那怎麼辦?”
雲奚無奈問。
“……”
黑龍也沒有動,隻是臉貼著她肩窩輕輕喘息。
汗水和淚水一起順著緊貼的皮膚浸透肩膀上的軍裝。
龍類的體溫真的太燙了!
雲奚有些受不了,無奈提議,“我給你放一池冷水,你先泡著?”
薩夜不言不語。猶如瀕死的黑豹纏著主人,埋著頭不願抬起來。
你真是夠了。
“咚咚。”此時,房間外傳來一道敲門聲,不急不緩。
葉空青優雅和煦的聲音傳來,“奚奚。在嗎?”
這一聲落下,雲奚瞬間感覺纏上雙腳的龍尾勒緊了。
龍翼更是將她包裹得密不透風。
顯然葉空青的聲音,又刺激到了發.情期的巨龍。
雲奚:“……”
她屏住呼吸,保持沉默。
門外。和斯文輕緩的嗓音相反,面無表情的青年灰幽幽的瞳孔緊盯著鐵門,清冷又晦暗。
頭一次,他的克製與理性中,升起一股難忍的暴虐。
太礙眼了。
“奚奚是出去了嗎?那我等會再來。”
溫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雲奚鬆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秒,她頭皮一麻。
哪個正常人在知道房間沒人後會這樣說話的?
雲奚看向薩夜,在人走了後,纏在她腳上的尾巴開始歡快地甩起來了。
尾巴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情緒啊。
“我給你放水。”雲奚試圖將依賴的龍推開。
也許是之前她‘拒絕’葉空青的行為讓他非常滿意,之前一動不動的薩夜頓時變得順服許多,至少給了她幾分動作的空間。
雲奚打算將人扔回他寢室,但想到陽台或出門可能正好撞上葉空青,她默默打開了自己宿舍的淋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