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奚看著星幣餘額, 腦子裡‘我，風暴之主，打錢’的梗一直在回蕩, 心裡已經考慮嬌嬌蛇去向藍家要版權費了。
石多多看著自家老大認真思考的模樣，再聯想到之前在老大身邊出現的風暴之主幻影……突然覺得, 這事老大真做得出來。
他忍不住抬起頭, “老大, 你是不是又缺錢了？”
“最近手頭是有點緊張。”雲奚偏過頭，咳嗽了兩聲。
石多多臉上疑惑，“老大你怎麼不考慮去接淨化的懸賞？”
“什麼懸賞？”雲奚看向他。
石多多調開網頁給雲奚，
“就是幫助人祛除異化汙染。
普通的傷可以通過治療艙治療, 但是被異種汙染卻沒有那麼簡單，需要靠光明係或生命係的異能祛除汙染。”
雲奚登時想起來了，在她剛認識淵池的時候, 他好像就是異化失控，需要找淨化師壓製汙染。當時她還感慨了一句淨化師出手真貴。
現在她是生命神祇代行者的事已經人儘皆知了, 知道她會淨化的人不少。
淨化汙染不僅可以賺錢, 而且每次使用複蘇還能提高她的技能熟練度, 等她熟練度上去技能升級就可以治療炎七的眼睛, 簡直一舉三得。
隻可惜, 現在他們還在星船上, 不然雲奚現在立馬就去注冊個淨化師接單了。
兩人交談間, 帝輪號已經躍遷到了新的停靠點。
一群身穿著淡青色長袍的人登陸艦艇, 袍子上還繪製有縹緲的風紋。
為首的首領臉上用白色的顏料畫著圖騰。
他們一進來, 雲奚就驀地轉過頭去。
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這股氣息她在海神權杖隱隱感受到。
最終，雲奚的目光落在為首首領的腰間。
那裡懸掛著一個小盒子。
同時, 在看到那個盒子時，雲奚視線裡出現了神明家園的提示【暴風寶珠（海神權杖上的寶石）】
雲奚看著這群人朝著亞特斯的浮雕畫像走去，乘務員像是認出了他們的身份，臉上露出微笑。
“歡迎你們，風之子。”
雲奚眉頭一挑。她記得亞特斯的信徒都是自稱風暴的子民，可乘務員卻稱這群人為風之子？
而且，信徒會將神明權杖的寶石摳下來嗎？
不對，先不說會不會，能不能也是一個問題。
但這群青袍人表現得卻像是真的亞特斯信徒。
他們真的買了寶石星幣放進了水池，然後對著神明畫像行禮之後才離開。
雲奚心中疑惑越來越重了。
在雲奚掃了這群人一眼後，對方首領也注意到了雲奚。
對方看了眼雲奚的模樣，然後立馬離開了。
雲奚注意到那位首領看向自己時明顯愣了一下，之後離開時右手還下意識捂住了盒子。
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對方像是認出了她，卻又在裝做不認識她。
她現在星網上坐實的身份是生命之神的信徒，不過因為新展現的雷電係異能以及辣評韋哥被亞特斯劈的事，聯邦星網上還有很多人猜測她同時是亞特斯的信徒。
隻是因為雙神代行者太稀少，所以一直沒坐實而已。
對方恐怕對她身份有猜測，不然為什麼要下意識捂住暴風寶珠？
雲奚眯了眯眼睛，收回目光，帶著石多多溜達去食堂，問他知不知道那群風之子的事情。
“他們應該是風神修斯特的信徒。但也信仰風暴之主。”石多多道。
雲奚滿頭問號。
石多多確定自家老大真是什麼都不懂，開始和雲奚科普神聖帝國的家族勢力。
“帝國信仰自由，但是信奉的主神和家族供奉的神祇不一定一樣。”
“什麼意思？”雲奚吃著蒜蓉蝦尾，偏了偏頭。她向來對神棍不了解。
雲奚以前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就算穿越過來……親眼見過神，可能是因為尤克希爾祂們在她面前根本沒有神明那層神秘面紗，她反而更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帝國人崇敬神明，大多都追隨的守序和中立的神。但是除了主神是全國上下共同祭祀之外，不同的家族有不同的供奉神祇。”
“因為主神力量比較強大，得到回應更難。除了一些大家族會供奉主神外，其他家族會選擇次一階神明供奉，以獲取力量。”
石多多看了眼懶洋洋聽故事一樣的雲奚，舉例道，“比如，風暴之主冕下掌控天空、海洋、風暴、雷霆的權柄。
祂是最高序列的主神。但是其下還有專司風的神祇，例如風神修斯特，司掌雷霆的神祇雷神奧托等。祂們雖然都是上位階的神祇，但是權柄在風暴之主下，皆為風暴之主的下位神。
這些神祇的權柄統為風暴序列陣營。”
雲奚聽懂了石多多的意思。
神明也是有階級劃分的。
就像是一座金字塔，亞特斯在最上層，是上位階主神。從祂往下，和祂力量沾邊的都是風暴序列。
“供奉下位神比供奉主神更容易得到回應。”石多多攪動著杯子裡的果汁，“位階越低的‘神祇’越容易打破屏障降臨現實，施展神跡幫助眷者，對眷者的要求也比主神低得多。
所以，帝國許多超凡家族雖然祭祀主神，但並不一定供奉主神。向風神祈禱獲取力量的家族，雖然會祭祀風暴之主，但卻是以風神代行者的身份行走在外。”
雲奚眯了眯眼睛。
下位神的信徒，會去撬了上位神的信物？
雲奚直覺覺得不對勁。
她和石多多分開，來到自己的房間。
亞特斯已經在神明家園念叨了很久了。
【是否召喚風暴之主亞特斯？】
雲奚選擇是。
雷霆閃耀，巨大的翅膀自雷霆中舒展。
雲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道身影重重地壓在身上。
冰涼的蛇尾從小腿上滑過，一點點繞緊，柔軟的銀發落在脖頸裡，帶起一股寒氣，肌膚上升起一片雞皮疙瘩。
“奚奚？”黏糊糊的沙啞聲音響起，“好久不見。”
那顆毛絨絨的腦袋在她脖頸蹭了兩下，瘋狂吸食氣息。
在冰冷尖銳的獠牙探出，舌尖試探性地想舔過過她脖子前，雲奚面無表情地按著亞特斯的腦袋拉開距離。
一張俊美到瑰麗的臉露在眼簾。
去除一半汙染後，亞特斯的臉已經恢複成了原樣，下顎被腐蝕出的皚皚白骨重新被瓷白的肌膚覆蓋，線條流暢優美，紫色豎瞳看上去陰冷又瑰麗。
祂微微偏過頭，舔了舔尖銳的獠牙，最終還是沒有撲上來，隻是委委屈屈地看著人。
“問你一件事。”雲奚讓祂坐下。
“好。”亞特斯坐在她床上，銀白色的尾巴不安分地動來動去，不停拍打她的腳踝，不停從腳背摩挲來又摩挲去。
說實話，冷血動物的體溫，真的讓人雞皮疙瘩起一身。
而且，明明是正經坐在床沿，掃過她腳背的也是蛇尾，雲奚卻莫名有一種坐在餐桌上，餐桌幕布下有人用腳挑逗調情的不正經感覺。
看著像是無時無刻都想發情的羽蛇，再想到帝輪號上威嚴神秘的浮雕，雲奚隱隱明白為什麼自己來到神明世界反而成為更堅定的無神論者了。
她額頭青筋凸凸地跳，一腳踩在銀色的尾巴尖。
蛇尾終於停止了騷擾。
雲奚轉過頭去，就看到亞特斯一臉無辜的表情。
雲奚：“……”
“你知道風神修斯特嗎？”
“啊？那小子啊。”提及風神時，亞特斯態度不以為意。
然而不過一秒，祂原本喜悅的表情一滯，那雙蛇瞳便警惕地縮成了危險的豎瞳，瑰麗的臉卻多了分陰冷。
祂瞬間回過神來，語氣像是裹了蜜糖的毒藥，露出尖銳的牙齒，“為什麼突然提起祂？”
亞特斯偏過頭，蛇瞳眸底閃爍幾道寒光，“奚奚喜歡祂嗎？”
雲奚：“……”
你的信徒知道你是這樣的嗎？
對上雲奚‘無語’的眼神，亞特斯更加委屈。
那棵樹也就算了，修斯特算什麼玩意？
但是，上次試圖威脅被雲奚破罐子破摔後，亞特斯現在反而不敢輕舉亂動了。
不敢威脅雲奚，但心中對修斯特已經殺意爆棚。
祂修長的眼睫低垂，像是掛了淚，那張昳麗的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易碎的精美瓷器。
雲奚覺得，亞特斯的神像不露臉，除了神不可直視外，可能還有另一個原因——一旦露臉，威嚴就大大下降了。
“修斯特比我醜，還比我弱。奚奚為什麼喜歡祂？”被雲奚踩住的尾巴又開始緩慢爬動起來，勾著她腳踝，亞特斯俊美的臉靠近，眸光明滅，“祂能做的，我隻會做得更好。”
雲奚深吸一口氣，抓住祂亂動的尾巴。
“我不認識祂。”雲奚面無表情，“我登船時看到了祂的信徒，他們身上有暴風寶珠。”
雲奚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哦。”聽到雲奚的話，亞特斯瞬間鬆了一口氣，陰冷俊美的臉上瞬間綻放一抹明媚的笑容。
不是喜歡就好。
一棵樹就已經很麻煩了。
祂懶洋洋地像是一條冬眠的蛇，黏糊糊地在雲奚旁邊挨挨蹭蹭，剛才的緊繃消失，祂全身放鬆，語氣不以為意。
“我權杖上是有顆暴風寶珠，可以召喚風暴。奚奚你想要？我給你拿回來。”
“其實有我就夠了。”亞特斯蛇瞳晶亮，開始積極地毛遂自薦，“我比暴風寶珠更好用。隻要你將我帶在身邊，隨時可以召喚風暴。”
看到亞特斯輕鬆慵懶的模樣，雲奚之前升起的狐疑和警惕下降。
她原本還以為是亞特斯的權杖被挖了寶石，看祂這樣子，應該是贈予。
雲奚搖頭，“既然你都送出去了，那就算了吧。”
“我沒送出去。”亞特斯偏過頭，彎起唇角，紫瞳閃爍亮晶晶的笑意，“而且，彆說送出去，就算是其他神祇的權柄，如果奚奚想要，我也可以搶過來。”
雲奚：“……”
這是強盜吧？
“你不應該是神，星盜更適合你。”她誠懇道。亞特斯是一點都沒有神明氣場。
亞特斯彎唇一笑，“‘神明’隻是人類給我們的頭銜。人類將不可戰勝又對自己有利的存在奉為神明，而對帶來災禍的稱之為邪神。
但是奉為神明亦或是奉為邪神，但是，神不在乎。”
祂不在乎。
“我可以是天空、是雷霆、是風暴……神明隻是人類的概念。”
哪怕是被汙染成邪神，祂其實也不介意，不過是換成另一種形式存在罷了。
隻是汙染會讓祂‘變醜’，而奚奚喜歡祂的臉，所以祂才十分惱怒。
雲奚沒想到，偶爾嬌嬌蛇還是能說出很有哲學的話。
然而正經沒過一秒，那條蛇尾便開始激動地啪啪亂甩，嬌嬌蛇黏糊糊道，“不過，我最想成為奚奚的伴侶。”
“你喜歡星盜，我也可以成為星盜。”
“不。我不喜歡。”雲奚面無表情地製止，免得真出現了一個星盜之神。
不知道亞特斯陣營是什麼？之前石多多還說神聖帝國信仰的大多是守序和中立的神，但亞特斯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正經的神。
當她腦海中剛升起這個想法的話，神明家園的牌子就出現了。
【混亂中立】
哦，那沒事了。
是條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樂子蛇。
雲奚將被亞特斯扯遠的話題拉回來，“你剛剛說暴風寶珠不是你送出去的，那怎麼會被彆人拿到？”
“應該是修斯特派信徒拿走的吧。暴風寶珠可以增強祂對風的掌控力。”亞特斯無所謂地道，尾巴懶洋洋地甩動，銀尾一甩便泛起一層銀色的光紋。
祂眼瞳裡露出一抹了然，“祂膽子竟然這麼大。當年在海神權杖星背叛我的從神，應該就有祂一個吧。”
雲奚：“……”
感覺一不小心牽扯進了什麼大事。
如果隻是‘之一’的話，那帝國信仰的神祇……有多少和祂是敵人？
她這不會是一腳踏進狼窩虎穴了吧？
雲奚表情立馬嚴肅起來，抓著亞特斯細問了一下祂被封印的過程，預估敵人有多強。
但情況並不像她想的那般慘烈。
一開始，亞特斯確實在和外神的分身戰鬥。
海神權杖直接貫穿了整顆海神星，神明顯世，顯露神跡。
至今海神星還被神力磁場包裹，甚至形成了一片獨特的星域。
但實際上，亞特斯被汙染的原因是……
“後來……我夢見了你。”亞特斯委屈地擺了擺蛇尾，“你失蹤很久了。我想多做一會兒夢。醒來時就被牽製在了海底。”
雲奚：“……”
很離譜，但是落在亞特斯身上，又讓人感覺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