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機場的壁畫
他說有兩盒明天就過期了。
既然過期了,總不該浪費的,所以兩個人就拆開研究了一番。
他認真地讀了說明書,每一盒都拆開,按照上面的說明方式試了試,有些確實確實不太合適,最後終於選定了合適的型號,這麼一算,其實也就六七盒能用的,其它都要扔了。
他擰眉:“可惜了,買到一次不容易。”
烏桃安慰他:“往好裡想,說明這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不是嗎?”
葉蘊年聽了,有些臉紅地看著她。
烏桃猛然意識到,自己提了自己禁止提起的,當下便瞪他,不許他再提。
葉蘊年很識趣,趕緊跳過這個話題。
用了這個後,感覺好像不太一樣,其實烏桃說不上多喜歡,不過想到這樣能夠避免麻煩,她還是忍了。
好在後來慢慢感覺好起來了。
最後他一口氣用掉了三隻,卻還有些意猶未儘,於是他再接再厲,誰知道最後一隻竟然破了。
他看著那破了的,惋惜:“果然質量不好。”
烏桃:“這隻就是假冒偽劣產品,扔了吧。”
當然隻能扔了。
於是他隻能拆開了一個新的。
這一次感覺卻是好多了。
末了,他抱著她,不舍地低頭親她的眼淚,格外憐惜。
烏桃其實也很喜歡,外面下著雨,雨滴劈裡啪啦擊打在屋簷上,淒風苦雨的聽著就冷,她軟軟地靠在他懷裡,這樣還挺舒服的。
他看著身形頎長,讓人下意識覺得瘦,但其實還挺結實的,就這麼偎依著的感覺也很好。
烏桃睡不著,便聽著雨聲,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因為提起來今天的事,烏桃便說起自己在公司如何如何被圍觀:“今天一天,大家都給我打電話,問我怎麼回事。”
烏桃好笑:“你昨晚來那麼一出,誰還敢這麼認為?現在我看你都成我們公司的明星了,整天大家都在討論你。”
她想著,果然人長得好看還是很沾光的。
葉蘊年:“那他們都怎麼說的?”
烏桃:“我看我底下工程師對你佩服得很,再這麼下去,我這個總工程師的位置都岌岌可危,沒威望了。”
葉蘊年:“烏桃這麼優秀,烏桃當然是最好的,我隻是家屬。”
烏桃差點笑出聲:“你就是喧賓奪主,有了你,誰還覺得我厲害!”
葉蘊年:“沒有,我隻是想讓大家覺得我很好,和你很般配。”
烏桃聽得心花怒放,忍不住抱住他:“我覺得你已經夠好了!”
她想了想:“其實大家之前覺得你像小白臉,可能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吧。”
他確實太好看了,站在那裡,真得很吸引人目光,會讓她想起驚豔全場的詞——雖然他一個男人不適合用這種詞。
葉蘊年揚眉:“真的?”
烏桃:“嗯,肯定啊!”
葉蘊年:“那你呢?你也這麼覺得嗎?”
烏桃點頭:“我當然這麼覺得了!”
從最開始,他就那麼好看,就是童話裡走出來的,那時候她還很小很小,但小孩子也知道誰好看啊,恨不得一直看。
葉蘊年:“你覺得我有多好看?”
他很快換了一個說法:“你見過幾個比我好看的?”
烏桃實話實說:“我從來沒見過比你好看的男人,你就是最好看的。”
葉蘊年便不說話了,但很明顯,他心情愉快起來了。
她有些詫異,原來他竟然在乎這個,不過細想想,又覺得特彆好笑,他是不是在和彆人比?
誰知道葉蘊年突然又問:“我們的事,阿姨知道了嗎?阿姨是不是不太能接受?”
烏桃看了一眼葉蘊年:“你知道我爸爸的事嗎?”
葉蘊年:“你以前說過,叔叔去世了。”
烏桃苦笑:“原來他不是去世,他是去蘇聯留學,公派蘇聯留學,不過後來蘇聯和中國關係惡化,他不知道去了哪兒,找不到了,就這麼無影無蹤,不能算什麼烈士,但也不能算叛變,隻是組織上還是懷疑他,所以那些年,據說我媽也被帶過去審查過幾次。”
葉蘊年顯然是沒想到:“然後呢?”
烏桃:“沒什麼然後,他走了,再也不回來了,也不管我們,我媽那時候還年輕,一個人照顧著兩個孩子,面對著並不好的輿論環境,頂著很大的壓力,戰戰兢兢地過日子。加上我姥姥姥爺成分也不好,被打倒,沒什麼收入,又生病,我姥姥姥爺就這麼一個女兒,她還得給他們寄錢,那些年我媽一直過得很辛苦很辛苦。”
葉蘊年:“怪不得當時你的境況那麼不好。”
烏桃:“是……我小時候不懂,也不夠體貼她,下意識裡還很害怕她,現在我想想,其實很心疼她,會忍不住想多孝順她,最初的時候,她也隻有二十多歲,可是睜開眼,是工作是審查,如履薄冰的日子,還有兩個老人兩個孩子,她沒什麼倚靠,就這麼熬著,其實當時改嫁也有可能,可她不想牽累彆人,也存著一絲希望,想著我爸也許就回來了。”
等啊等,等到了年紀大了,退休了,熬出來了,但一輩子也就那麼過去了。
葉蘊年半響沒說話。
他顯然越發意識到了,當年他離開,烏桃的處境和壓力。
其實就像他這些年會反複去想的,會不斷認為,因為媽媽對烏桃無意的鄙薄,因為那塊表,因為他讓烏桃有壓力,因為烏桃不喜歡自己,因為自己幼稚無能,這些理由,其實是在他的想法裡反複滾動出現的。在不同時候,不同的心境,他會固執地認為就是因為那個理由,之後找到新的理由,又覺得那才是對的了。
但其實想來,並不是因為一個,是因為種種,一起造成了這種結局。
現在他發現,就連烏桃爸爸,也是壓垮他們關係的一個隱患。
烏桃輕歎了聲:“這些都過去了,我媽應該也不去想了,那天我和我媽提起來,我媽也沒太反對,不過等回頭你如果去我們家,肯定要好好表現。”
他又道:“不過你沒想到去找找你爸嗎?”
烏桃:“找什麼呢,沒那想法,找到了又怎麼樣,其實無非是兩種可能,一個是死了,一個是自己逃到國外過好日子了,我們小時候多希望有個爸爸,現在長大了,不需要了,也不指望他回來了。”
葉蘊年卻道:“如果有機會,我幫你找,你爸叫什麼名字?”
烏桃也就大致說了說,講了自己知道的關於爸爸的事,名字,去蘇聯的年代,大概出事的時候,最後說:“也不用太留心,反正都這樣了。”
葉蘊年點頭:“我明白。”
接下來,烏桃也有些困了,她換了一個姿勢,偎依在他懷裡打了一個哈欠:“明天我可能要去工廠。”
葉蘊年:“嗯,我也要去中科院,我們的服務器馬上要到了,需要調試,不過我明天可以早些回來。”
就在烏桃差點要睡著的時候,她聽到葉蘊年道:“......如果按照正常一次用五個,那現在有三十五個……”
於是睡著的烏桃,便開始做夢了,夢到自己回到了小學課堂,聽到老師在絮絮叨叨地說,同學們,我們一共有三十五個蘋果,有五位同學,一個人能分多少蘋果……
第二天是大晴天,到了公司,研發部經理馮濤就來找他,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江總,你可算來了,出大事了!”
烏桃:“怎麼了?”
馮濤無奈地道:“就剛才彭總從日本傳回來的消息,說是日本不同意,現在談妥了,但是我聽著,不像那麼一回事啊!”
烏桃:“談妥了?什麼條件?”
馮濤:“彭總的意思,日本了對我們進行各元器件的單獨報價,價格上面肯定給我們讓利,但是因為現在是散件進口,他們沒辦法做散件質量作出保證,到時候由我們對散件質量把控。”
烏桃:“誰來把控?”
馮濤:“當然是采購部了。”
烏桃想了一會後,終於道:“我們和日本合作開發這麼多年了,他們一直給我們提供著穩定靠譜的質量,我們可以對他們不滿,但不得不說,在質量問題上,他們確實非常嚴謹,如果離開他們的質量檢測,那最後我們拿到什麼樣質量的產品,就不好說了。”
馮濤:“可他們已經簽合同了,采購部一個個得意著呢!”
烏桃聽了,冷笑一聲:“這是瘋了。”
馮濤:“可不是嗎?還不如甩手,讓他們乾去!他們乾乾就知道了,真以為那麼大本事,沒那金剛鑽彆攬瓷器活,回頭質量不行,這是砸我們自己招牌!”
烏桃深吸口氣:“你先忙去,我想想這件事怎麼解決。”
馮濤無奈地道:“江總,這件事咱們真不能讓步,他們可以降價格,但是質量把控,真沒那麼容易。”
烏桃:“我知道。”
一時馮濤出去了,烏桃想著這件事。
采購部已經和日本簽下合同,拿下了采購大權,他們必然不會輕易放權,但是日本供應商是他們合作多年的夥伴,她親眼看到他們做事的嚴謹,也曾經為之敬佩。
她想過自己做研發,自己鋪建生產線,總有一天做出超越日本質量的產品,但是至少目前,不能輕易拋卻這個拐杖。
隻是不給采購部一個教訓,他們是不能明白自己問題的。
她擰眉想了一番,到底是想出一個辦法,當即去找陳通,溝通這件事。
其實本來陳通也覺得,彭文元能談下價格來,這是本事,至於質量監控,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反正還是那些散件供應商,還是照著原來的辦法做就是了。
等到烏桃過去,給他曉以利害:“我們對日本散件市場的了解能有多深?彭總這一趟過去,他真的能搞清楚日本部件市場的套路嗎?如果質量把控這件事那麼簡單,為什麼日本人要輕易讓步?他們開始堅決不同意,現在同意了,是什麼讓他們認為,可以同意?”
她繼續道:“那些日本部件生產商,在關鍵時候,是站在他們一邊的,還是站在我們戰壕裡?”
陳通聽了後,細想之下,陡然一身冷汗:“這裡面有坑,小日本給我們挖坑。”
烏桃無奈:“這就是好良言難勸該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絕人,我們和日本供應商合作這麼幾年,現在的利潤分成也是當年談好的,我們掙錢了,他們掙錢了,相安無事,現在我要想撕毀當年的承諾,想壓低他們的利潤率,他們也沒辦法,便順勢給我們一個教訓吧。”
陳通恍然。
烏桃:“我們自己的生產能力跟不上,隻能被人家掐著脖子,能力不足,甚至連質量監控的能力都不會有,他們的檢驗標準都是成套的規範體係,都是設備自動化監測,不是我們以為的那麼簡單。”
陳通皺眉,頭疼起來:“那現在呢,他已經和人家日本人簽了,攔也攔不住啊!”
烏桃便道:“那也沒辦法。”
陳通想了想:“行,我私底下去和日本人談,還是按照原來的合同,我們兩條路走路吧,這樣萬一他那裡不成,我們還有一個台階下。”
烏桃:“好。”
陳通過去談的話,難免會有些尷尬,但是總歸合作這麼多年,動作快的話,還不至於太難堪。
如果到時候被人家來一個狠狠地教訓,再求上人家,那就是任憑人家拿捏了。
那時候,還談什麼議價!
陳通跑去趕緊找日本人了,烏桃坐在辦公室裡,卻是不免蹙眉。
彭文元想甩掉日本人,不想讓日本人撈好處,其實她何嘗不想。
這幾年,她通過大量招聘和研發實踐,也已經培養出來一個非常強大的研發團隊,但實在是中國的製造基礎太薄弱了,說難聽點,連一個最簡單的塑料殼都造不出人家那個質量檔次,更彆說那些核心技術了。
這甚至不是她一個人努力就能解決的,這涉及到設計、製造、生產管理一整套的技術。
回到辦公室,她再次看了看那兩家生產廠商,終於給陳通打電話商量了下,她想定下來了,估計要很大一筆資金,也許會造成公司一時的現金流緊缺,可這是勢在必行的,是必須要做的。
她立即聯係了香港供應商,她已經在兩家中選定了其中一家,那家有三條計算機生產線,她覺得可以了。
誰知道那邊一聽,忙道:“江總,我們也正要聯係你,有一家台灣的公司想收購那家生廠商,現在已經要開始談了。”
烏桃:“已經在談了?”
香港供應商:“具體不知道,反正對方好像有意,已經要過來了,你們要是想要,還是得儘快。”
烏桃深吸口氣:“好。”
掛上電話後,她立即聯係了陳通:“我們和他們一直有生意往來,關係還算密切,這次也是委托他在找,這種事上,於他沒有利益關係,他應該不至於欺瞞我們。”
陳通考慮了一番,也是點頭:“烏桃,放手去乾吧,資金方面,我們儘量想辦法,無論如何,我們不可能一輩子仰仗小日本,我們必須開始我們的中國製造。”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第一個探索生產線的,那就是用錢去砸,但這件事是必須有人做的。
烏桃:“我明白,這樣吧,我馬上看看航班,立即前往香港。”
烏桃馬上讓秘書打電話訂飛機票訂香港酒店,運氣非常好,下午竟然就有一趟航班,烏桃匆忙回家收拾了行李,帶了研發部馮濤和秘書陳慧,準備前往前往香港。
前往機場的路上,她先給家裡打了電話,給哥哥孟士萱打了電話,說了自己情況,好在家裡人已經習慣了她工作的繁忙,之後她又給葉蘊年打電話。
不過打了兩次都沒人接,後來竟然直接是沒信號了。
旁邊的陳慧看出了烏桃眉眼間的焦躁,小聲說:“也許葉總正忙著。”
烏桃這才想起來:“他今天應該是去中科院,從德國采購的服務器很快送過來了,他們需要準備實驗室。”
那樣的話,很有可能信號是會被屏蔽的。
陳慧忙道:“那看來就是了,葉總那麼好的人,他一定是忙著不方便接電話。”
其實以陳慧的觀察,那位葉總實在是滿心滿眼都是自家江總,看到和看不到江總時,那眼神都不太一樣。
烏桃抿唇笑了下,焦躁也就隨時而去了:“就怕我們的大哥大到了香港就沒信號了。”
她沒和他說自己臨時打算去香港的事,也沒來得及給他做一把鑰匙,他也許會在大門那裡傻等很久,最後發現她不回來,在那裡瞎擔心。
陳慧安慰道:“未必就一定沒信號,說不定上飛機前葉總還會打過來。”
烏桃點頭:“嗯,希望吧。”
旁邊馮濤笑著說:“江總可以等會再給葉老師打一個電話。”
馮濤昨天也問問題了,現在對葉蘊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已經不叫葉總了,很親切地叫葉老師了。
烏桃:“也沒什麼要緊的。”
陳慧望向烏桃手腕上的編花金鏈:“江總,這是葉總送的吧,據說這個牌子特彆特彆貴。”
馮濤是大老爺們,不懂:“多貴?金的吧,得上千?”
陳慧噗地一聲笑了:“德國的,奢侈品,十幾萬,賣了你都不值這個錢。”
馮濤當即就驚到了,看了好幾眼,最後說:“江總,我們會不會被搶劫,我們兩個行不行?我們得保護著你啊!”
烏桃好笑:“得,一般人誰在意這個呢,香港那裡有錢人多得是,咱根本顯不著。”
大家一聽,好像也有道理。
烏桃和兩個屬下說笑著,其實還是希望葉蘊年給自己打電話,但是到了機場,還是沒打,她隻能再給他打了一個,誰知道這次還是沒信號。
她就無奈了,沒辦法,隻能登記了。
*
到了香港後,幾乎是馬不停蹄的,他們馬上聯係了香港供應商,以他為牽頭人,前去工廠找負責人,如果說之前還存著“也許對方隻是放出風聲想賣個好價錢”的想法,等聯係上了,坐在一起初步談了談,烏桃就知道,那就是心存僥幸。
一家台灣的計算機生廠商已經在聯係了,想兼並這家,價格已經擺在了桌面上。
烏桃當然不肯讓,這是她才看中的,幾天功夫,就落入彆人嘴裡,那哪行。
當下烏桃帶著馮濤陳慧,強勢介入,和對方攤開了談,這家公司其實不隻有這家工廠,還有其它零部件製造廠,現在出售的隻是一部分業務,所以出售隻是初步的合作,後續還有其它業務關聯。
烏桃便抓住這個機會,和他們談大陸和台灣的市場潛力,給他們講現在中國大陸的發展情況,最後為了表達誠意,連三合科技的一體式計算機在大陸的銷售情況都拿出來了。
“在金錢方面,我們抱著絕不吝嗇的誠意,當然我也知道,嶽先生關心的並不是這個。也許我們現在技不如人,但是站在我們背後的,是十一億人口的消費市場,是我們即將騰飛的中國經濟,還有轟轟烈烈的改革開放。”
對方的董事長是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姓嶽,戴著金邊眼鏡,倒是斯文得很。
這位嶽先生笑望著烏桃:“江總,你向我們展示了大陸的潛力,也向我們展示了三合科技的實力,這些我們都看到了,你的話語動人,讓我感動於你的真誠和拳拳愛國之心,但是,你可能不明白我們的顧慮——”
嶽先生歎了聲:“我們最怕的是什麼,是係統性風險。”
烏桃一聽,頓時明白了,她笑了笑,道:“嶽先生,我從北京來,進入首都國際機場的時候,每次都能看到一幅畫。”
嶽先生:“哦,什麼畫?”
烏桃:“十年前,中國幾位知名藝術家在首都機場創造了大型壁畫群,名字叫生命的讚歌,畫面中出現了三位裸體沐浴的傣族少女。”
嶽先生挑眉,顯然有了興趣。
烏桃:“這幅畫在中國大陸一度引起輿論爭執,他們認為,實在不行就撤掉,不然至少應該讓姑娘穿上褲衩。”
嶽先生:“然後呢?”
烏桃:“現在,這幅大型壁畫作品,就那麼擺在首都國際機場,來來往往的客人都能看到,我們的偉人說,機場壁畫很好,應該出畫冊,應該在城裡畫一個,應該讓老百姓都看到。”
她笑著說:“同樣,在香港,有一位非常優秀的企業家也曾經提起這幅壁畫,他說,每次到北京,都要先看看這幅畫還在不在,如果在,他的心裡就很踏實。”
嶽先生眸光微動,他頓時明白了,明白這位優秀的企業家是誰了。
烏桃:“嶽先生,我並不懂政治,但是我可以向優秀的人看齊。春江水暖鴨先知,葉落而知秋,中國的公共場所牆壁上出現這樣的畫,那就預示著,我們已經開始了真正意義的改革開放,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那些能領先於時代去敏銳地察覺投資動機的,必將獲得最高的風險回報。”
這位嶽先生默了好久,終於笑了:“江總,請給我一些時間,考慮考慮。我明天會給你們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