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他的身影
電風扇吹著,一家子痛痛快快地吃飯,寧妙香現在的日子自然過得舒坦,她還算計著:“我再熬幾年就能退休了,到時候也能享受享受了。”
孟士萱:“阿姨,到時候你過去我那裡住吧,我獨門獨院的,你幫我做飯,我孝順你!不比在這裡和他們兄妹兩個混強?”
寧妙香:“你啊你,你上次不是說處了一個對象,怎麼不領回來看看?”
孟士萱乾脆地道:“早分了!”
她這一說,烏桃注意到,自己哥哥立即抬頭,看了孟士萱一眼。
寧妙香也是驚訝:“怎麼就分了,不是說那是你同學,挺好的人嗎?”
孟士萱笑吟吟的:“挺好的,也不代表我就要和他處一輩子啊,對象對象,隻有對上才像樣,我和他現在對不上了!”
這話聽得寧妙香哭笑不得:“這都叫什麼話,一個個的,怎麼都不老實處對象呢!”
孟士萱:“沒靠譜的唄。”
寧妙香:“你以前那個大院裡的同學,就那個王培鑫,他呢,還有聯係不?”
孟士萱:“聯係過,還寫信追求過我呢,我都懶得搭理!”
烏桃聽著,便對寧妙香說:“他現在據說在軍隊乾得不錯,不過距離太遠了,幾個月寫一封信,頂什麼用。”
孟士萱:“是啊,誰還能等誰多少年呢,再說當軍嫂有什麼好,萬一犧牲了,不就成寡婦了,我像是當寡婦的人嗎?”
這話寧妙香倒是讚同的:“女人這輩子很短,就那麼一轉眼就過去了,咱們就得珍惜咱們的青春,咱們的日子,可不能為了誰在那裡傻等,那些出國的,外派的,咱也不能等,就那個葉蘊年,可真是坑人!”
孟士萱笑了,看向烏桃:“烏桃,聽到沒,趕緊談一個對象!”
寧妙香繼續說:“不光是不能找出國的,就算你們出國,我也是堅決不同意,烏桃以後可不能出國,咱們已經是清華大學的大學生了,那就是咱中國最好的,以後反正不能出國!”
烏桃:“媽,你放心,我不出國。”
她確實不想出國。
媽媽在最好的青春年華,等待著父親,父親不回來,她一個人養大了自己和哥哥。
烏桃清楚,自己能有今天的成績,那就是靠著全家之力托舉出來的,她必須孝敬父母,必須回報家庭。
她不可能一走了之,不可能離開自己的國家去美國,讓媽媽再次遭受昔日的痛苦。
她笑著道:“再說了,我們係裡現在也發達了,花了二十萬美金從國外購買的設備,我們學校的教授也從國外弄了先進的資料,這等於我們在國內就能學到美國的知識了呢。”
她這話一出,大家都驚歎起來:“二十萬美金?”
烏桃點頭:“對,國外的東西真貴,就七台計算機,前後花了二十萬美金呢,現在教授們正在研究,都不舍得讓我們碰,得等我們三年級,才肯讓我們實踐。”
於是大家都來了興致,七嘴八舌地問起來,整頓飯功夫,都被那二十萬美金的計算機吸引了。
在家裡舒服悠閒地住了幾天,孟士萱和烏桃說了很多話,烏桃也慢慢地有了想法。
人挪死,樹挪活,她覺得自己確實應該變動變動。
她看著哥哥,覺得哥哥不容易,但其實她自己何嘗容易,她應該去嘗試不同的人生,去尋找自己生活的樂趣。
她這次考試成績非常滿意,憑什麼不能給自己一個獎勵,去享受人生,去享受愛情?
她不會拋棄母親拋棄親情去美國,而葉蘊年看樣子也不會回來了,完全沒有任何交集的可能,她為什麼要為這件事繼續耗費時間?
於是這天,回去了學校,在參加了學習補習小組後,觀察了幾天,她終於尋到了一個機會,對何錫清道:“何錫清同學,我現在打算放棄過去的心理負擔,重新開始新的人生,不過我並不能保證我一下子就徹底忘記。”
烏桃聽到這些話,很有些感動:“我並不能保證一下子,但我會儘力,我會努力發掘生活中的樂趣,也嘗試著,走出過去,走向新的生活。”
何錫清:“好,那我們就從小清河排汙工程開始吧!”
烏桃也笑了:“好。”
不得不說,她確實很欣賞也喜歡何錫清,他樂觀積極向上,富有責任心,一直都在努力地組織大家參與社會勞動和實踐,也會帶領大家一起討論國家大事社會現實。
如果將來她擁有這樣一個人生伴侶,對她自己來說,也算是一種幸運。
當天晚上回去,同宿舍的舍友便有人忍不住神秘兮兮起來了:“我們何大班長是不是追求你啊?”
之前其實大家都猜到了,但是不好意思提,但今天看,氣氛好像不太一樣,就忍不住問了。
烏桃想了想,道:“他確實表達了這個意思,我今天考慮了下,我打算和他試一試。”
她這一說,舍友們都驚喜地羨慕起來,大家便討論起來這個事。
“其實我們班還有兩個男生都對你有意思呢,就是看你一副尼姑樣,清心寡欲的,都不敢說什麼,還是班長大膽,竟然成功攻克了你的芳心!”
“還有兩個男生?”
“對,你不知道嗎?王成還有鄒雲凱,他們都暗暗關注著你,你沒看出來?”
她這一說,大家都笑起來:“烏桃眼裡除了學習,就隻有那神秘的海外來信,她哪會看彆的?”
烏桃看著大家笑,也跟著笑了:“海外來信,以後不會有了,我要踏踏實實地和何錫清多接觸了。”
這是她的宣言,也是她的決心。
*
第二天,大家都早早起來,準備過去小清河排汙,排汙需要一些工具,這些工具大多是班裡想辦法借的,有撈魚的網兜,有鐵鍁,還有大麻袋子,除了這些,還準備了一些小樹苗和水桶。
他們不光是要打撈河水裡的汙濁物,還打算在小清河兩邊種上樹,搞綠化。
大家浩浩蕩蕩地出發,一邊走一邊唱著歌,可以說熱情高漲,而就在這種氛圍感染中,周圍的一切仿佛都美好起來了。
烏桃看著人群前頭的何錫清,越發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小清河就在清華的北邊,走出西門後,就有人好奇地看過來,大家夥佩戴著校徽,一個個挺胸抬頭的,格外驕傲和自豪。
就這麼一路往北走,沒多遠,就到了清河。
剛走近,就能聞到這裡的臭味,有些女同學便捂住了鼻子,烏桃看過去,水面上浮著一些泛黑的雜物,糾纏著絮狀的毛物以及枯葉,水裡勉強有些魚蝦,但看著無精打采地遊著。
河對岸,有幾個不懂事的孩子,正光著屁股要下水,還有人要撈魚。
大家夥看著這情況,都有些心驚,原來工廠排放的汙染物竟然對河流造成了這樣的結果,這麼一想,都覺得過來排汙真是一樁有意義的事了。
很快大家就熱火朝天地乾起來,男同學挽起褲腿下河,用撈網打撈那些汙物,女同學接上來後,把這些從撈網中取出來,收集在大麻袋中。
這個活並不好乾,畢竟味道臭,濕黏黏的,看著就惡心,況且大熱天的,太陽出來,把大家烤得難受。
不過好在,大家心裡存著一股子勁,都覺得要發揚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
烏桃開始的時候,也是埋頭乾活,不過乾著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好像有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
她提著撈網,站起來向四周看,同學們全都在積極乾活,一個個額頭冒著汗,根本沒人看自己。
她便繼續低頭乾活了。
這麼一直忙到了快中午時候,大家都跑到了附近樹蔭底下休息。
生活委員馮濤拿出來塑料油布,鋪開來,大家紛紛從兜裡拿出來各種吃的,有餅乾,有點心,也有早上從食堂拿出來的芝麻燒餅和饅頭,還有火腿,大家放在一塊,開心地吃吃喝喝的。
何錫清招呼大家都坐下後,便坐在了烏桃身邊。
烏桃旁邊的感覺應該都意識到了,很體貼地給何錫清讓了位置。
當何錫清坐在烏桃身邊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周圍同學曖昧的目光,她看向何錫清,何錫清也含笑看著自己。
她低頭笑了:“何錫清同學,你今天累得不輕吧?”
何錫清:“還好,咱可是下鄉鍛煉過的,這點事不算什麼。”
旁邊的同學就開始起哄:“咱們大班長今天可是累得不輕,一大早就跑去附近支隊借工具,早飯都是路上隨便吃的!”
也有人道:“這次咱們的活動挺有意思的,都是咱們班長想的主意。”
一時大家都開始讚賞何錫清,何錫清倒是挺不好意思的:“我也是看報紙得到的創意,大家既然喜歡這次的活動,那我們以後可以多組織,在繁忙的學習中,多做一些對社會有意義的事。”
大家一聽,紛紛鼓掌讚同。
休息好了後,大家興致更高了,一鼓作氣,把這一塊的臟汙都給清理了,又在兩邊種上了小樹,給小樹澆水了。
等忙完了,天已經不早了,大家都累得夠嗆,何錫清拿了那些工具,打算去給附近的農民送過去。
烏桃見了,便道:“那我和你一起過去吧,反正我也不著急。”
本來生活委員還有其它幾個班乾部也要幫著去送,大家一看這情景,互相使了一個眼色,算是給何錫清創造一個機會,都表示有事,最後歸還工具的任務就落在了烏桃和何錫清身上了。
大家把自行車借給了何錫清,何錫清騎著自行車,烏桃拿著那些工具,兩個人過去農民家裡。
何錫清踩著自行車,笑著說:“烏桃同學,你今天是不是累得夠嗆?”
烏桃:“還好,也不太覺得累。”
何錫清:“那就好,我還怕你受不了呢。”
烏桃一聽,也笑了:“你是不是認為我生活在城市裡,沒乾過什麼活,吃不了苦頭?”
何錫清:“倒不是那個意思,但下鄉從事過體力勞動,到底會不太一樣吧。”
烏桃笑道:“那你可猜錯了,我雖然生活在北京,但小時候家裡日子苦,我什麼活都乾過呢!”
何錫清好奇:“你乾過什麼?”
烏桃便給何錫清說起自己小時候撿煤核的事,還去拆下來的城牆下撿廢棄的磚,也就是隨便說說,不過顯然何錫清很感興趣。
他感慨說:“看來無論是在城市還是農村,我們絕大部分人都很艱難地生活著,好在,我們都熬過來了,現在得到了這麼好的教育機會,國家又要改革了,等我們畢業,我們可以更好地投入到祖國建設中了。”
此時夕陽西落,映照在遠處突兀而滄桑的斷壁殘垣上,那是近代史斑駁的痕跡,而北邊綠意盎然的田埂間,有歸家的農人正扛著鋤頭,一切都靜謐而美好。
烏桃點頭:“是,一切都會好起來。”
何錫清道:“我也很高興,能在這裡遇到烏桃同學,和烏桃一起學習努力,互相幫助。”
烏桃望著遠方的夕陽,大聲道:“何錫清同學,我也很高興。”
把農具歸還後,兩個人騎著車子回來學校,這個時候,學校外面有一些擺攤的了,賣農家的瓜果蔬菜,看著倒是新鮮,何錫清便道:“今晚上大家這麼辛苦,乾脆買點水果吧,晚上犒賞大家吧。”
烏桃:“行,這種也不要票,估計還便宜呢,我和你一起分攤!”
何錫清:“不用,回去看看,找馮濤,他那裡還有班費呢,要是班費沒了,咱自己再分攤。”
烏桃:“好啊!”
於是兩個人就停了自行車,過去看,有甜瓜,小白梨,還有新鮮的黃瓜,價格確實便宜,忍不住就多要了一些。
何錫清看到小白梨,很稀罕,便問能不能嘗嘗,那農民很熱情,用鐮刀削了兩塊給他,他嘗了一塊,遞給烏桃一塊。
烏桃嘗了嘗,清甜爽口,正是以前吃過的味道。
正吃著,烏桃突然感覺,好像有人在看著自己,她下意識回頭,但是依然沒看到什麼。
旁邊何錫清見到:“怎麼了?”
烏桃:“我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著我。”
何錫清:“雖然天晚了,不過你放心,這裡挺安全的,彆多想了。”
烏桃點頭:“嗯,可能是有點累了,回去歇歇就沒事了。”
兩個人買了不少東西,都掛在自行車車把上,何錫清推著車子,烏桃跟著,兩個人收獲滿滿,就要進去學校。
誰知道剛走了兩步,烏桃一回頭,視線掃過後,恍惚有一個人,墨黑的眸子安靜地凝視著自己。
她微驚,下意識視線回撤,誰知道正好一輛公交車走過,那公交車又被推手推車的農民身影給擋住,過不去。
烏桃忙要跑過去。
這時候,公交車開走了,她再看,卻是什麼都沒了。
烏桃心頓時揪緊,四處看,恰好有學生也出來買東西,又有挑著擔子的農民,到處都是人,根本看不到那個身影。
何錫清見烏桃突然往這邊跑:“你怎麼了,剛才有公交車,小心撞到!”
烏桃看著人群:“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人,好像穿著一件襯衫,高高的,瘦瘦的?”
何錫清搖頭:“我沒注意,大家不都穿襯衫嗎?”
烏桃聽著這反問,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愴感。
是了,這裡是大學門口,這個時候,傍晚了,不少學生老師都出來了,大夏天,講究點的同學都是穿著襯衫,高高瘦瘦的也很多。
在自己心裡,這個形容就是那個人,隻會指向那個人。
但是在彆人心裡,那就是千千萬萬普通的人,絕大多數的人。
驚鴻一瞥,她不知道自己是看錯了,恍惚了,還是他真的就在附近,她想起今天一天的心神不寧,終於道:“何錫清同學,麻煩你先帶著水果回去吧,我有點事,想去拜訪一位長輩。”
何錫清看著她:“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烏桃:“謝謝,我自己去就行了。”
何錫清:“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說。”
烏桃告彆了何錫清,她直接過去找葉蘊年媽媽了,她知道葉蘊年媽媽的學校,就在學院路,距離並不遠。
她到了那學校的時候,天已經晃黑了,學校門口陸續有人走出來,她隻好找了一位同學打聽,好在還在順利,姓溫的女教授並沒幾個,很容易就找到了她的辦公室。
葉蘊年媽媽正提著包打算下班,突然見到烏桃,也是愣了下:“烏桃,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烏桃直接問:“阿姨,蘊年是不是回來了?我剛才好像看到他了。”
葉蘊年媽媽驚訝地道:“怎麼可能?他沒提過啊,怎麼可能回來!”
烏桃:“他沒回來嗎?他現在怎麼樣?還在美國是嗎?”
葉蘊年媽媽:“你先進來坐一會,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烏桃跟著葉蘊年媽媽進屋,坐下來後,她便說起自己剛才看到的:“我當時的視線隻是一掃而過,就是眼神掠過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感覺是他,但是因為沒看清楚,我不確定自己的感覺是不是對的。”
那道影子,隻是短暫地停留在視網膜上,她意識到熟悉的時候,眼神回掃,但是卻恰好被那輛車擋住了,之後就看不到了。
葉蘊年媽媽蹙眉,擔憂地看著烏桃:“孩子,你是不是想多了?”
烏桃:“我……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覺今天很不對,就像有個人在看著我。”
葉蘊年媽媽肯定地道:“他很好,他在美國讀書,前幾個月,他還給老爺子傳真了一些非常有用的資料過來。他不可能回來的,再說回來的機票昂貴,這不是說回來就回來的。”
烏桃便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了,失望,還是鬆了口氣?
葉蘊年媽媽試探著說:“你現在和蘊年,還有聯係?”
烏桃看著葉蘊年媽媽,她感覺到了對方的小心和試探,她笑了下:“他走後,給我寫信,要給我寄錢,還要給我寄東西,第一次的彙款單,我給了阿姨,後來我就讓他不要寄了,找了理由,說不方便,他就沒再寄,最近我們通信少了,關係也比較淡了,我就告訴他我們以後徹底斷了。”
葉蘊年媽媽:“你是什麼時候和他說徹底斷了的?”
烏桃:“我是去年就把信寄出去了,現在算,應該有大半年了。”
葉蘊年媽媽略鬆了口氣:“那也沒什麼,他在美國,接觸到的和中國差彆很大,雙方環境也很不一樣,既然說分手都說了大半年,那他應該也是接受了,沒什麼大事。”
烏桃:“應該是。”
葉蘊年媽媽輕歎了聲:“烏桃,你現在十九歲了吧?”
烏桃:“是。”
葉蘊年媽媽:“前些天,我參加教育部的一個會議,遇到你們係的孫主任,問起來,他還提到了你,說你很優秀,你年紀輕輕的,這麼優秀,以後一定會有很好的前途,凡事彆多想了。”
烏桃感覺到了葉蘊年媽媽眼中的同情,她苦笑了聲:“阿姨,我知道了,可能是我今天想多了。”
她從葉蘊年媽媽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走得特彆慢。
她拚命地想捉住那一瞬間,她的視網膜上殘留的影像,但是卻並沒有了,那個影像在葉蘊年媽媽同情的眼神中,變得模糊而羞恥。
她說過,不會回頭,說得那麼大義凜然。
現在她竟然眼巴巴地跑來,說自己出現了幻覺,想起來她的兒子,她可以想象葉蘊年媽媽怎麼看待自己。
而葉蘊年媽媽的目光,也直達她的內心深處,照到了她心裡最幽暗微妙的那處。
她說她不在意,說她先主動提出分手的,但其實她還是在意,心裡隱隱還有一絲期盼,甚至會想著,也許下一刻美國有個大地震或者什麼巨變,他就回來了。
她幾乎想給自己一巴掌。
為什麼自己要來問?
她落寞地乘坐了公交車,回去學校,到了校門的時候,卻看到了何錫清。
何錫清已經將水果都送回去了,空著手站在校門口。
他看到她後,笑了:“天晚了,我擔心你,可是我又不知道你去了哪兒,所以在這裡等你。”
這一瞬間,烏桃所有的情緒翻滾,她幾乎想哭。
她為什麼要急匆匆地去問,熱臉貼著人家的冷屁股去問?這裡分明有一個人,可以在日落之後等在校門口,哪怕根本等不到自己,也會一直等著,等著自己回來,等著對自己笑一下。
這樣的一個人,她憑什麼不抓住?
何錫清看到烏桃這樣,擔憂起來:“你,你沒事吧?”
烏桃搖頭:“沒事,可我有些累了,你送我回宿舍好嗎?”
何錫清:“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烏桃:“你是不是每天早上都要晨讀?”
何錫清:“嗯,讀英語,不過我發音不如你好?”
烏桃:“那我們可以一起練習。”
何錫清驚喜地看向烏桃:“那就請烏桃同學多多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