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1)

第35章產子

不過她和談步瀛並沒有什麼進一步。

第二天她開始嘔吐,談步瀛便隻好去小鎮上把大夫請到家裡來。

大夫過脈後說她懷孕了,應該已經兩個多月了。

烏苔也是意外,趕緊掐指算了算,當初自己懋王離開王府前往丹陽約莫月餘自己逃離,接著又和談步瀛一起大概不到一個月,這麼一算,倒是日子也對得上。

談步瀛倒是沒什麼反應,在大夫的恭喜聲中,送走了大夫。

烏苔此時已經沒什麼想法了。

其實她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就此忘記過去,和談步瀛在這僻靜荒蕪的鄉下過著恬淡平靜的日子,這樣也未嘗不好。

可誰知道,她竟然懷孕了,懷上了懋王的孩子。

談步瀛重新回到炕前,臉色鄭重:“小姐,你現在怎麼想的?”

烏苔有些茫然:“那你呢,你現在怎麼想的?”

談步瀛沉默了一會,道:“如果你想回去找懋王,我可以送你回去。”

烏苔:“因為我懷孕了,你就不想娶我了嗎?”

談步瀛搖頭:“不是的,我不想強迫你。如果你想和我做夫妻,我會把這個孩子當成親生骨肉,會擔當起一個父親的責任,但是如果你不想,我就送你回去懋王身邊。”

他停頓了下,繼續道:“其實懋王一直在找你,他回到豫州,派出了豫州所有的人馬四處搜尋你的下落,甚至因為這個,他一直在和璿璣教作對。他對外隻說王妃病中休養,但是私底下卻以尋找家奴為名在找你。”

而懋王這樣做,顯然是為烏苔留了後路,這樣一旦尋回,還能將烏苔逃出的事遮掩下去。

烏苔:“丹陽陵寢的事呢,現在怎麼樣了?璿璣教什麼情況?還有洛國公府,有消息嗎?”

談步瀛:“懋王已經將丹陽陵寢的海眼填平,修建了鎖龍塔,並請了欽天監堪輿大師,說是那丹陽陵寢乃是真龍風水寶地,那海眼就是龍眼,由此懋王立下大功,他在朝中威望大增,如今懋王又主動請纓,剿殺璿璣教。”

烏苔:“哦。”

談步瀛抬眸,看向她:“他應該是以為,你是被璿璣教劫持的,以為你在璿璣教手中。”

烏苔:“是嗎?”

談步瀛:“不過璿璣教也認為,是懋王將你私藏了起來,所以他們也在找璿璣教要人,同時他們也都在追捕我。”

烏苔默了好一會:“我會不會因此連累你。”

談步瀛:“連累了。”

烏苔:“那?”

談步瀛:“不過我並不在意,我也不怕他們。”

烏苔想起來談婆婆:“談婆婆那裡?她會不會被你連累?”

談步瀛看著烏苔,笑了:“談婆婆不會被連累。”

烏苔聽他這麼說,詫異,後來突然明白了:“你和談婆婆也不是母子是不是?你們隻是假裝母子,你們留在西山吉雲庵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潛入王府?”

談步瀛:“談婆婆也隻是奉命辦事,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不過小姐,那些事,你知道太多並沒有好處,你隻需要知道,我們安生地躲在這裡,讓他們鬥個天翻地覆就是了,而你,我會保護你的。”

烏苔:“那葉青蕊呢,她以前是什麼人?她是不是也和璿璣教有瓜葛?”

這也是烏苔最近才想到的。

她開始意識到,那一夜的西山,發生了大事,而當時葉青蕊也是在場的,葉青蕊的異常,葉青蕊的底氣,到底來自哪裡?

她根本就是璿璣教的人?

烏苔甚至想起來,就在十六年前的元豐之亂,那些把自己搶走的,不就是璿璣教嗎?

如果這樣,那有沒有可能,他們不光是搶走了“他們以為是洛國公府嫡女”的自己,還搶走了那個被誤當做農家女的葉青蕊?

又或者,其實他們最開始就看穿了這把戲,把兩個孩子都搶走了?

這些事,過去了那麼久,誰知道呢,但烏桃卻是忍不住去想,想葉青蕊的出現和璿璣教的瓜葛。

她甚至記起來,當時二皇子不是曾經提過,璿璣教幾次刺殺懋王,那些人怎麼能那麼精準地得到消息,出現在懋王身邊的,隻有談婆婆和談步瀛嗎?

談步瀛看著烏苔,無奈地道:“小姐,你為什麼要想這些,還是說你依然擔心著懋王的安危,你不舍得嗎?”

烏苔:“你認識葉青蕊,對不對?你們都是璿璣教的?”

談步瀛沉默。

烏苔盯著談步瀛:“除了這個,你還瞞著我什麼,你是不是隱瞞了一樁彆的事?你還知道什麼?”

談步瀛神情微頓,垂下眼:“我不想騙你,小姐,你不要逼我。”

烏苔聽了,也就不問了,她頹然地倒在了炕上,四腳朝天。

就在剛剛,她確實開始擔心懋王了,如果葉青蕊有問題,那恢複記憶的懋王會怎麼對待葉青蕊,他會不會被葉青蕊騙了?

隻是當她這麼想的時候,突然便覺得一切都很可笑。

自己已經把懋王給騙了,卻還擔心葉青蕊又騙了他?

其實他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不要忘了,他以前是怎麼對待自己的?

烏苔就那麼躺在炕上,胡思亂想,她目光所及之處,是那簡陋的屋頂,屋頂已經露出一些茅草,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也是她餘生即將伴隨著的。

一切還是得習慣不是嗎?

烏苔終於重新看向談步瀛:“你隻要是真心對我的,我並不求彆的,至於腹中孩子,你若是能容下,我便生下,你若是不能,我不要也罷,左右他的父親想必也並不想要這麼一個孩子。”

談步瀛聽了,歎道:“小姐,你為何不信我,還要這般試探我?”

烏苔便不吭聲了。

她也不是不信談步瀛,談步瀛這個昔日在她口中還是“孩子”的少年,其實她一直都是信的。

但事實證明,她眼睛可能有些瘸了,她看錯了人。

就是現在,談步瀛身上依然藏著秘密,他瞞著自己什麼。

想到懋王知道事情真相後的震驚和打擊,想想,也許自己要遭受報應。

也許有一天談步瀛也揭露了真相,自己被騙得團團轉,誰知道呢。

不過烏苔沒再說什麼,反正過一日是一日吧。

烏苔並不太信任談步瀛,他騙了自己。

不過她肚子漸漸大起來了,他一直從旁小心地照顧著自己,在自己不舒服時,他會帶著自己過去小鎮找大夫看病,在自己難受時,他會徹夜陪著照顧自己。

烏苔也知道,自己沒彆的選擇,更沒彆的念想了。

談步瀛偶爾會外出,有時候是一兩天,有時候是三四天,外出回來後,他便會和她說一些外面的消息。

他說丹陽陵寢一事後,懋王聲望大振,又說懋王回去了封地豫州,整治兵馬,圍剿璿璣教,至於那個葉青蕊,他不知道。

“並未聽說過這個人,我也是道聽途說一些消息。”

烏苔聽了,便也就不問了。

外面應該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的懋王明顯是肆無忌憚起來了,接下來的一切,便會按照曆史的進程就那麼一直往前走。

而她,已經徹底淡出了雲安城的一切。

她會生下腹中的孩子,將它養大成人,但是永遠也不會告訴它身世。

而就在這年的八月中元節,烏苔產下了一個男嬰。

這個時候,烏苔和談步瀛商量了下孩子的姓氏問題。

烏苔姓葉,但那是洛國公府的姓氏,她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姓什麼,所以她想著孩子得跟著談步瀛姓。

談步瀛望著烏苔,卻道:“可是我是孤兒,我也不知道我父母姓什麼,談隻是彆人的姓……”

烏苔也怔了下,她沒想到談步瀛也不真姓談。

那怎麼辦?

兩個人商量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姓遊,她和談步瀛的姓氏都不是自己的,但是遊巫祝的姓氏總歸是真的吧,所以烏苔的孩子姓遊最合適了。

孩子最後取了個名字叫遊銘。

談步瀛一個人沒法照顧,便雇了兩個嬤嬤來,一個伺候烏苔月子,一個專門照顧談銘,不過他很快發現,烏苔的奶並不夠喂那個孩子,而且喂奶很辛苦,他問了嬤嬤,又趕緊去找了一個乳娘。

烏苔也沒想到養孩子這麼麻煩,也是有些手忙腳亂,不過好在有兩個嬤嬤幫襯著,也能熬得過去。

到底是有些金銀的,這幾個月,談步瀛找人修建了房子,如今家裡也能成一個院落了,還是二進的院子。

孩子出了滿月後,漸漸地顯出模樣來,倒是生得極好,身邊照顧的兩位嬤嬤便都誇,說這孩子將來必是俊俏,一看就像爹娘。

烏苔聽了,便隨口問:“你看這孩子像我嗎?”

王嬤嬤笑著道:“才生出來,我看著是像爹,和他爹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不過一般長長就像娘了。”

烏苔便不說話了,她自己端詳了一番,其實怎麼看怎麼像懋王,和談步瀛並不沾邊。

可見這嬤嬤嘴裡的話沒真話啊。

王嬤嬤卻又道:“咱們這小少爺,這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命,將來好好讀書,說不得也能中了狀元郎呢!”

烏苔抬眼:“狀元郎?”

她聽到這話,才突然想起,是了,那聶蔭槐是不是已經中了狀元?

王嬤嬤:“這也是剛從車馬行那裡聽說的,聽說今年新皇登基,開了恩科,那狀元郎騎著高頭大馬,可威風了!”

烏苔一聽:“新皇登基?”

王嬤嬤:“是啊!前些天還大赦天下了,我們鎮子上也得了好處,可以免一年稅賦。”

烏苔:“不知道是哪位皇子登基為帝了?”

王嬤嬤:“這就不知道了,那是皇上的事,咱們知道呢,咱們就看個熱鬨就行了。”

烏苔也就沒再問。

這天,恰好談步瀛過來說起給孩子買一隻奶牛的事,烏苔便問起來:“現在雲安城到底是什麼樣了?”

談步瀛道:“是有人碎嘴和你提了?”

烏苔抬眼皮:“我就是一隻耳朵聽聽,但你也不用特意瞞著我!”

談步瀛看了烏苔一眼,便講起來。

原來去年冬天,先帝龍體欠安,開春之後,每況愈下,就在今年端午節時候,二皇子依仗皇後外家,請皇上禪讓帝位,皇上不得已許之,而這個時候,得到消息的懋王揮師北下,打出了清君側的旗號。

最後二皇子和皇後外家伏法,懋王如今已經登基三個月了。

烏苔聽著這一切,便覺恍惚,在這荒僻之處,不知外面世事,心裡總以為,還是原來模樣,沒想到,這世間竟已是天翻地覆了。

她歎了聲,卻是暗暗想著,自己可算是避過那一劫了,按照原劇情,應該是懋王登基為帝,然後賜死王妃,現在卻沒這一樁了。

談步瀛又道:“聽說懋王登基為帝後,懋王妃為了給先帝祈福,一直滯留於吉雲庵中,所以懋王後宮空懸。”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她,道:“你說他在等誰?”

烏苔:“你是什麼意思?”

談步瀛望著她:“其實他一直在找你,前幾日,我過去鎮上,看到一些眼生的來去,都是身上有功夫的,應是便衣龍天衛。我應該說,從你離開的那一天,他就一直在找你,隻是怕影響你的聲譽,不敢光明正大找,隻能假托彆的名義私下查訪。”

烏苔:“他若找到我,隻怕我性命難保了。”

談步瀛:“因為你騙了他?”

烏苔苦笑:“何止,我不但騙他還坑了他,他必是惱我的。”

談步瀛垂下眼,突然道:“有一件事,你其實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