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腳踩兩條船(1 / 1)

我相公是紈絝 端瑜 7093 字 8個月前

寧江縣,傍水而居,有洞天書院在此聞名。

時下是四月,在外遊學的學子們回來了。院試在四月底舉行,他們回到寧江縣為院試做準備。

謝家今日早就開始準備為嫡長子謝知接風洗塵,謝微暇除了想為兄長接風洗塵,心思更多的是放在魏博文身上。他起初沒注意到魏博文而是看見謝喬玉身邊的小廝和魏博文接觸這才洞察了謝喬玉的心思。

他派遣人去打聽了魏博文的家世,是去歲才到的寧江縣,書香門第,長相俊美,家中富有薄產,他還是家中的嫡長子以後要做家主,本身學識也高,今年就要下場。謝微暇有了心思就和魏博文接觸起來,越接觸越覺得魏博文是良配。

待人溫和有禮,不逾矩,出手大方,詩也作得好。他作了一首詩讓伶人捧著唱著,出儘了風頭,但本人卻很潔身自好。

他對魏博文起了心思,對謝喬玉的感官就越不好了。昨日使伎倆讓娘罰他跪了半個時辰,今日還未起來。他是嫡出,謝喬玉隻是庶出,請娘出馬,嫡庶,孝道壓在上面,謝喬玉也隻有乖乖認罰。

謝遠拿著茶杯抿一口茶:“讓人去叫三少爺,今是什麼日子,現下都什麼時辰了還不來,他是比謝家的人都金貴不成?”

謝夫人眉眼帶著憂愁:“老爺,該是我昨日罰了喬玉,孩子鬨脾氣也是難免的,謝知回來就回來,作甚累得喬玉?”

這番慈母心腸非旦沒讓謝遠對謝喬玉寬容,反而讓他心裡更加膩歪,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順子,還不快去叫人!”

謝微暇心中暗笑,面上勸道:“爹,三弟今天也不是故意的,讓三弟好好的睡一覺,兄長也不會怪三弟的。”

謝遠狠狠的哼了一聲,不作理會,心中怒火更甚。

順子退下去請謝喬玉,在走廊上便遇見他了:“三少爺,老爺請你快些過去。”

順子是謝遠身邊的老人,瞧見順子步子急促的樣子,該是謝夫人和謝微暇又給謝遠上眼藥了,不然謝遠不會這麼急著來催他。

快步間就到了客廳,謝喬玉給謝遠和謝夫人行禮:“爹娘好,早間突然額頭有些發燙,服用了一些湯藥才耽誤了時辰,給爹娘賠罪了。”

謝喬玉一走近來,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以往明豔的臉上帶著蒼白也不似作假,謝遠神色緩和應了一聲:“來了就坐好。”也沒去關心謝喬玉的生病。

謝喬玉虛弱的坐在椅子上,偏偏帶著西子捧心一般的病弱感,讓人看了心生憐惜。這可是他花了不少心思花了妝,搽的粉,看來效果不錯沒人會看出來。

至於他爹,他爹能看出來才怪。

謝微暇恨得牙癢癢,突然想到什麼給了謝喬玉一個斜睨,唇角上翹。

謝喬玉低頭喝茶,靜靜的想事。魏博文去遊學一年才給他寫了三封信,他知是路途遙遠但心裡總有些不安。他十分謹慎,他私下同魏博文相談寫信這要是被謝遠知道,他可能會被趕到莊子上去。每次魏博文寫給他的信,他看完就燒了,因為把心思放在魏博文身上還給了他不少銀子。

等魏博文娶了他當夫郎,魏博文給他正室應有的體面,他把阿爹接過來找個宅子安置,他會給魏博文納妾什麼的,相敬如賓的過完一生。

在謝府他感受到謝遠的薄情,謝夫人的刻薄寡恩,阿爹作為妾室的難處,身為庶子他在謝府的日子也難過,所以他一定要當正室夫郎,富貴日子也不能少。

在謝喬玉想事時,門外馬蹄聲停在了大門處,外面有小廝高興的喊道:“大少爺回來了!”

謝夫人和謝微暇連忙起身去大門處,謝遠穩穩的坐在堂上,這世上哪有老子去迎兒子的道理。

謝喬玉也驚了走過來,還未至大門便聽見謝知的聲音:“娘,二弟。這是我遊學的好友魏博文,博文這個人學識淵博,是一個有大才之人。在遊學中還多虧了博文在一旁,不然我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

謝喬玉的心尖顫動,魏博文竟然登門了?

穿著長衫的俊美男子眼下四處尋找看見謝喬玉便招招手:“三弟你怎麼愣在原地了?”

魏博文早就看見謝喬玉了,嘴角帶著笑很快又收斂過去,這一幕被謝微暇看到心中怒火升騰。謝喬玉這個小賤.人最會勾搭人了!

謝喬玉:“大哥你回來了。”

謝知:“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謝微暇突然想堵住他親哥哥的嘴,恨不得謝知做一個啞巴才好。

謝喬玉心中微暖:“昨日有些受寒了。”他站著也是站得很有技巧,把自己最好看的側臉對著魏博文。

“要喝藥多休息。”謝知拍拍腦袋懊悔道:“還有一件事差點忘記了。”他立馬走上自己的馬車,馬車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聽不大真切,男子走了下來向謝知拱手。

“謝兄,多謝你搭我一程,我家中還有事就先走了。”男子穿著長衫,身姿修長,眉眼帶著點淡漠,下頷線流暢,頭發高高的束著帶著幾分瀟灑,聲音清朗:“謝伯母,明霽改日再登門道謝。”

謝夫人:“你家最近事情多,是該早日回去,伯母就不留你了。”

萬明霽點點頭,眉眼修長疏朗,豐神俊秀,站在一處把謝知和魏博文的風采都比下去了,他收斂眸子道:“我先走一步。”

萬家確實有大事,萬家死了家主,又欠了一屁股債,他在外遊學收到信後,連夜趕回來跑死了兩匹馬,實在撐不住在路上遇見了謝知,謝知便邀了他一程,好在離寧江縣不遠,他就在承了謝知的情在馬車閉目養神沒想到睡過去了。

謝夫人可不想萬明霽登門拜訪,萬家就是一筆爛賬,萬老爺死在女人的床上,是馬上風極為不體面,死後還帶出來不少巨額欠債,真是禍害子孫!

萬明霽也是寧江縣出名的混子,萬家落魄後,靠著萬明霽能有什麼前途,以後還是斷了聯係才好。

“走了,進去了。”謝夫人道。

謝知拉著魏博文進來說道:“博文他爹娘去外地去了,今日就留他一頓飯。”

謝夫人面容和藹:“那正好了,博文把這裡當自己的家就成,有什麼事就吩咐家裡的丫鬟小廝去做。”

魏博文笑著點頭說了一些讓謝夫人開心的話,謝夫人笑嗬嗬的對魏博文十分有好感,謝微暇甜甜的喊了一聲魏哥哥。

幾個人相談甚歡。

謝喬玉在後面走神。他以前遠遠的見過萬明霽,那人腳步虛浮,眼中無神,走路歪歪斜斜的,像是每日每刻都吃醉了酒,惹人厭煩。和現在的萬明霽好不一樣,他從來沒發現萬明霽長得這麼好看

他就是欣賞一下萬明霽的容貌,沒有其他非分之想。

謝喬玉聽見謝微暇叫了魏博文一聲哥哥,心裡十分膩歪。謝知還在旁邊,就去喊其他人叫哥哥,謝喬玉被雷住了。

不對,謝微暇不會是看上魏博文了吧?不然為什麼叫這麼親熱?謝喬玉心中警鐘響起。

一家人坐下來吃飯,謝遠和魏博文聊了一些,對這個年輕人很看好:“魏公子今年也要下場?”

魏博文道:“今年是要下場。祖上官至國公,今年下場希望不墮青雲之誌。”

謝微暇了解得更深,魏博文家中還有一支在京城做官,心中更加熱切。

謝遠挼著胡子:“這想法是好的。”謝家祖上也有人官至太傅,現下卻落魄了,謝遠有些惆悵,他繼續道:“該是好好上進。”

謝喬玉瞧見魏博文得了謝遠的青眼心下也放心,魏博文行事穩妥,露出幾分年輕書生的鋒芒,謝遠看得連連驚奇。

謝知也談了一些遊學的見聞,謝家其樂融融,時不時有笑聲傳出。

謝喬玉夾了一個丸子吃,面容雪白,唇珠殷紅,淺淺的笑著:“兄長是個有大本事的。”

午後,魏博文告辭,謝知勾著他的肩膀:“你不是說要求娶我二弟嗎?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魏博文:“等我博一個功名了再來提親。”

謝知相信魏博文的人品,要是其他人,他就要懷疑是不是待價而沽了,要看自己考沒考上,以後娶高官的女兒和哥兒,但魏博文不是那樣的人。

謝喬玉午後也出門去了,他去了和魏博文相見的老地方,這裡一抬頭就是掛了白布的萬府。

謝喬玉漫不經心的抬頭,花容月貌,含辭未吐,一張豔若桃李的臉叫人心醉,腰身纖細,他看見一個人走過來,目光瞬間就亮了。

“魏公子你來了。”

魏博文應了一聲:“喬玉我們長話短說。”

謝喬玉心裡突然不安起來,他笑起來:“你要說什麼。”

“我馬上要下場了,以後娶一個庶子做正室在官場上要叫人笑話,我對身份高低沒什麼偏見,但庶子的身份實在是有些低。”魏博文歎口氣道:“我曾經試探過我的爹娘,他們看不上庶子,而我身邊的親朋好友對於庶子也看不上,而你阿爹也是鄉村出身,我們的眼界都不一樣,以後成親了也有諸多矛盾,所以我們就此分開吧。這樣對你我都好。”

謝喬玉手指捏緊,突然想衝著魏博文那張虛偽的臉狠狠的打上一拳,他忍,出口諷刺:“這是對你好吧,你可以待價而沽。”

待價而沽這個詞把魏博文形容得十分齷齪,他眼中燃著怒火:“謝喬玉,注意分寸,你這樣的不就是白送的嗎?還想當我的正室不成,彆給臉不要臉。你不瞧瞧你的家世,要麼當個妾,要麼就是嫁給鄉野村夫當個正室,彆想讀書人了!”

魏博文氣衝衝的離開了,他還想同謝喬玉好好說,沒想到謝喬玉說他待價而沽,他是一個真君子,怎麼會有這種心思!氣死他了!

“你個薄情寡義的東西!”謝喬玉罵道。

魏博文不跟他計較。

謝喬玉沒想到自己眼光這麼差,他心裡有些傷心。他還自己做了荷包和帕子賣了攢銀子給魏博文,他的銀子,他耗費的時間,他的感情,他的打算,謝喬玉氣得發抖。

這個狗一樣的東西還要罵他。

謝喬玉彎腰被魏博文惡心吐了,極度的情感波動讓謝喬玉胃裡不舒服,昨日他是真受了涼,剛才又吐了,現在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氣死我了。”

“我非要找一個如意郎君狠狠把姓魏的踩下去。狗東西!”

*

萬明霽:“……”

他看見謝知的弟弟在萬府對面的包廂大吐特吐,還咬牙切齒的在說些什麼。

這是謝知那個把臉塗得跟鬼一樣的那個弟弟?

萬明霽穿越一年來已經明白這個世界有三種性彆,男人,女人,哥兒。女人和哥兒都是要嫁人的。哥兒表面看上去是一個男人,但他們可以生孩子。

剛開始萬明霽很不適,他是一個直男。現在他還是不怎麼適應。

謝喬玉等屋子的味散了,才戴上鬥笠遮掩面孔,把窗戶關上。他沒想到自己的這番作為被人瞧在了眼底。

“少爺,你該去正堂了。”小廝喊道。

萬明霽無言,他知道他要去跪著為渣爹送行,還要跪好幾天。三年以來還不能吃葷,禁娛樂,禁婚嫁,禁科舉等。

他想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