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麗娟確實察覺出了蛇清清不是一般的小朋友,但是聽了她跟校長兩人之間的對話,她還是有些懵逼。
看小姑娘這年紀應該還沒到六歲吧,怎麼能這麼聰明呢?
想她兒子,比小姑娘可大上個好幾歲,雖然每次讀書的時候都能考到雙百,位列年級第一,但是這個成績放在小姑娘面前怎麼覺得那麼不起眼呐?
“小姑娘,剛才高中那道函數題,是你看了教科書之後自己就學會了的嗎?”
蛇清清看向被自己當做工具人來展現自己聰慧的漂亮阿姨,再次點頭,“是的,阿姨,這些題目真的挺簡單的。”
簡簡單單凡爾賽。
張麗娟忍不住捂住胸口,看向一旁頭發有些花白,臉上紋路深刻的校長,“你家孩子真聰明,這就是在哪裡上的學,平時都是怎麼教她讀書的?”
校長樂的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他擺擺手道,“我是校長,她是我的學生,是孩子自己聰明,勤奮好學,我們這些當老師的還真沒怎麼教過她高年級的內容。就連這次數學競賽都是她自學的,要不是她自己說出來,我這當校長的都還不知道。”
張麗娟臉都快木了,這彆人家的孩子怎麼這麼聰明。
她又看了眼校長,“您是校長?是哪個學校的校長?”
張麗娟在市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市裡小學的校長,她還真的就沒見過這位。
校長自然也瞧得出張麗娟身上的氣質與常人不同,他開口道,“我是紅星村的校長,我們學校偏,你還不一定聽過。”
張麗娟確實沒聽過,不過一聽這村名就知道是在鄉下,難怪她沒見過這位校長。
萬萬沒想到,山溝溝裡居然還飛出了一隻金鳳凰。
張麗娟看蛇清清是越看越喜歡,又想起校長剛才說的競賽的事情,便又忍不住開口問:“是什麼競賽?”
校長說:“是華懷賽的選拔賽,這孩子聰明,自學成才。而且已經自學完了六年級的課程,再加上她也想自己參加競賽,所以我便帶她來見見世面。”
張麗娟居然知道華懷賽,她兒子三年級的時候便參加過,而且拿的還是一
等獎,此後每年都會繼續參加數學競賽,一步一步往上爬。
隻不過現在到了六年級,參加了快三年的競賽,年年第一,心裡是傲氣的很。
有時候看他那頭顱高高揚起,像個驕傲的公雞的模樣,張麗娟都忍不住想打壓他一把,怕他太驕傲自滿。
可偏偏身邊沒能找得到可以打壓他的人物。
畢竟在學校他是年級第一,在競賽上又無人能敵,還人小鬼大地跟她吹噓,沒有敵人太寂寞,可把張麗娟氣笑了。
今天看到蛇清清,張麗娟驚訝歡喜之際,便忍不住想帶蛇清清回家跟她兒子見一面,好好打擊打擊他一番,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免得他每天腦袋抬的老高,一副老子天下無敵的模樣。
妥妥的缺少社會的毒打。
於是在知道他們今天會繼續在市裡待著,等下午選拔名單出來,參加完明天的競賽後再回去後,張麗娟眼珠子一轉,便熱情地招呼蛇清清跟校長去他們家做客。
“我可喜歡你們家清清了,又聰明又漂亮,特彆合我眼緣,我家也有一兒子,今年六年級了,剛好清清可以跟他探討探討學業方面的事情。”
“而且清清這麼聰明,這都已經自己能學會高中知識了,校長,你是不是再好好琢磨琢磨,彆耽誤了孩子的學習。”
校長自然也知道讓清清跳級到六年級,似乎又有些浪費了她的能力。
隻不過她也是剛剛才知道清清如此厲害,所以孩子的學業規劃,他都還沒想好。
而在剛才的交談中,他也得知了張麗娟的家庭背景,在市裡有頭有臉,自己是大學生,丈夫又是高官人員,自然是有門路,比他一個鄉村校長給孩子找學校要方便多了。
而且,他也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畢竟校長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麼天才的一個孩子,以往孩子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聰明到這個地步。
所以其他孩子的學業規劃跟學習生涯,完全無法套用在蛇清清身上。
而校長也很怕會因為自己的原因讓這麼一個聰慧的孩子出現任何的意外,這可是他承擔不起。
於是,校長便也樂嗬嗬地應下了張麗娟的邀請,帶清清丫頭去他們家做客。
蛇清清對
去張麗娟家裡做客並沒有什麼疑義,張麗娟跟校長談話的時候,她也聽到了,自然知道張麗娟家庭背景不俗,跟她打好關係百利而無一害。
再說了,對方挺對她胃口的,蛇清清也不介意多認識個漂亮阿姨。
張麗娟見此,樂嗬嗬地帶著兩人一起去了軍區大院。
坐車的時候,她一直牽著蛇清清的小手,這一牽就發現了不對。
小姑娘的手竟然比她這個三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都要粗糙。
她攤開蛇清清的手,又黑又黃,掌心更是長滿了老繭,紋路縱橫交錯。
這哪裡是一個不到十歲孩子的手,這更像是一個飽經風霜,操勞過度的婦女的手。
更重要的是,在交談中,張麗娟得知蛇清清今年已經七歲了,可她看著,卻還如同四五歲孩子般瘦弱。
校長看出了張麗娟的心疼,深深地歎口氣道,“沒辦法,農村的孩子就是辛苦一些。隻是這孩子比一般的孩子更讓人心疼。清清這丫頭本來還想著按步就班,一年一年讀下去,如果不是她爸媽想要把她姐姐嫁給村裡的瘸子,換彩禮錢給他兒子娶媳婦。清清丫頭急了,知道競賽能夠賺錢,就主動找到我想要參加競賽。若不是因為這樣,我都還不知道我們學校有這麼個小天才存在呢。”
“平日裡,清清在家也是幫忙乾各種農活,甚至還一直幫著種田。”
這也是校長跟蛇清清交談過後才知道的。
校長也沒想到蛇清清的父母不要臉到了這種程度,這麼丁點大的孩子讓她去田裡乾活,這是人乾的出來的事情嗎?這是一對父母能做的出來的事嗎?
校長之前知道的時候,差點沒能忍住自己的暴脾氣,開著拖拉機突突突地就衝到他父母面前好好斥責一頓。
這孩子才多大!!!
張麗娟倒是不知道這其中居然還有這樣的曲折在。
儘管她知道現確實農村教育確實比不上城裡的,但是萬萬沒想到,居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看著蛇清清這巴掌大的小臉被太陽曬的黑漆漆一片,再看她枯黃營養不良的頭發,以及布滿老繭如同老婆婆一般的手,張麗娟真的是火氣突突地往頭上直衝。
這是什麼樣的父母?怎麼能這麼讓孩子吃
苦,這還是人嗎?
難怪七歲的模樣卻還不如人家四五歲孩子長得壯實。
想到自己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來一個女兒,結果人家有女兒的人家卻把女兒糟蹋成這個鬼模樣,真的是讓人火冒三丈。
他們不心疼,她來疼!
蛇清清看著張麗娟那憤慨的模樣,如同小大人般的歎氣道,“張阿姨,你不要生氣,我都習慣了。”
一聽這心酸的話語,張麗娟心中那口氣更是憋不住,她攬過蛇清清那消瘦的小肩膀,氣憤難耐道,“這事情怎麼能習慣?你們村的村長就看著你們這麼被欺負嗎?沒人去婦聯告狀嗎?”
校長皺起眉頭,紋路深深,那是習慣性皺眉引起的。
“沒有用,村裡的人都是這麼帶孩子的,頂多就是可憐清清乾的活更多,但是沒人覺得這事情需要去告婦聯,需要去派出所。主要還是村子裡的人接受的教育不夠,總覺得孩子都是自己的,要打要罵跟彆人沒有關係。”
張麗娟氣的渾身發抖,可不得不承認校長說的對。
不說村裡,就連他們城裡一些接受過教育的人同樣覺得孩子是他們自己的,要打要罵,關彆人什麼事。
可張麗娟就是心疼,就是看不慣,她又問,“清清的姐姐多大了,是可以結婚的年紀嗎?”
一聽蛇清清回答14歲,好家夥,張麗娟差點一拳頭砸向駕駛座的座椅靠背,這特麼都是什麼父母?
“張阿姨,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跟他們說好了,我參加競賽獲得多多的獎金,他們就不會把姐姐嫁出去。”
看著蛇清清仰頭,乖巧可人,如此稚嫩的身軀,卻承擔著這麼重大的壓力,讓張麗娟真的是心裡酸的不行。
“好孩子,你真是好孩子,你放心,張阿姨肯定不會讓你爸媽得逞的。”
她想了想,越看蛇清清越覺得心疼又歡喜,於是乾脆開口道:“不如你認張阿姨為乾媽怎麼樣?以後乾媽保護你們。”
蛇清清:!!!
這進度是不是哪裡有點不對?
張麗娟道:“本來認乾媽這種事情要跟你爸媽通知一聲的。但是你爸媽這種德性,通知不通知也沒什麼差彆了。隻要你願意就行。”
蛇清清怎麼會不願意,她樂意的很,驚訝過後,立馬張嘴甜甜地喊了一句:“乾媽。”
“誒,清清真乖。”
張麗娟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
這可是她念了很久的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