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乾就乾,商枝熱情洋溢,臉上帶著快樂的笑容在主墓室中翻找起來。
主墓室貴重的東西很多,不少都是大件,沒辦法弄走,商枝翻了半天也沒翻出什麼武功秘籍,隻好一臉悻悻地鑽進了豔鬼的棺材裡滾了一圈,摸出一把材質奇特的紅色長笛。
聞人聽雪則拿著劍,站在一個青銅藥鼎旁邊,藥鼎約有半米高,裡面是赤紅的丹丸,聞人聽雪拿起一顆,發現這丹藥剔透如瑪瑙,是上好的肉靈芝
就不知道這丹藥是多少個幼童的鮮血才製成一顆,聞人聽雪鬆開手,丹藥從她指縫間滑落,落在藥鼎之中,發出一聲清響。
正在主墓室裡到處閒逛的江雨眠聞到藥味走了過來,伸手拿起一枚丹藥看了看。
“這是肉靈芝,還是很上等的肉靈芝。”
聞人聽雪的喉嚨有些發堵:“是啊,不知道是用多少小孩練的藥。”
江雨眠低頭嗅了嗅,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纖長的手指拿著丹藥轉了一圈,細細打量了一會兒後說道:“這不是用幼童練的藥,入藥的肉靈芝已經十分成熟,是一些毒抗性極強,即使日日喂毒也可以活到成年的藥人,藥性會比幼童更強。”
聞人聽雪心中十分驚訝,江雨眠不愧是神醫,僅僅聞了兩下,就能看出這麼多門道。
“豔鬼的墓室裡為什麼會有肉靈芝呢,難道他為了追求長生,也服用了這種藥?”
商枝從金絲楠木棺材裡掏出一把笛子,趴在棺材蓋上說道:“這也說不準,都上百歲了,還長得那麼水靈,其中肯定有貓膩。”
江雨眠看了看剔透如瑪瑙的丹藥,用指甲摳下來一點放進嘴中嘗了嘗。
“奇怪,這丹藥的年份已有三百多年,我記得豔鬼是一百三十多年前的人物,算上他生前的年齡,也不到兩百年,原來三百多年前就有肉靈芝了嗎?”
這話一出口,商枝和聞人聽雪頓時頭皮一麻。
三百多年前就有肉靈芝了,那要真追溯起來,肉靈芝的曆史豈不是還要更久?
兩個人的對視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駭然之色。
江雨眠皺眉思索,聲音帶著一股冷感:“我以前翻閱古籍,上面有過一些記載,一些瘋狂的煉丹師會以城為爐,以人為丹,練就長生不死神藥,這滿滿一鼎的肉靈芝,不知有多少人的血肉被丹火吞噬了。”
在某些人眼中,人命不過是一堆數字而已。
商枝逃難的時候,走兩步就能見到幾個屍體,那時候的她也對死亡十分麻木,甚至還能剝了死人的衣服披在身上禦寒。
為了活下去,她殺過野狗,吃過老鼠,啃過樹皮,餓得睜不開眼睛時,還被老瘋子掐著脖子,硬灌下去一碗人肉湯。
老瘋子告訴她那是貓湯。
老鼠都快被人吃絕種了,哪來的貓湯,她想吐,老瘋子一把捂住她的嘴,告訴她怎麼吐出來就得怎麼咽下去。
那真是一段可怕的日子,給商枝留
下了不可磨滅的痛苦,比起死亡,她更害怕的居然是饑餓。
聞人聽雪把那個藥鼎放在一個偏僻角落裡,一轉身就看到商枝趴在金絲楠木棺材蓋上轉悠著手裡的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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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把紅色的長笛,材質很奇特,似玉非玉,似木非木,裡面有金色的絲狀紋路,在燭火下流動著美麗的光輝。
聞人聽雪好奇起來:“我從沒見過這種材質的笛子,看著很特殊。”
商枝看著笛子,也撓撓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摸著倒很舒服。”
江雨眠掃了一眼,說道:“這是離火凰木,長得很慢,百年才長手腕那麼粗,這種樹長到五千年會遭雷擊,說是天地間不允許有這樣的至寶問世,雷擊後的離火凰木是至陽之物,可驅邪定魂。”
商枝眼珠一亮:“這豈不是很珍貴!”
江雨眠點頭:“雷擊後的離火凰木比聞人聽雪的細雪劍還硬,這個笛子就算是月扶疏拿著青霜劍都砍不斷。”
聞人聽雪趕緊拿過來摸了兩下:“那要是做成劍的話,豈不是鋒利無比的神兵利器?”
商枝一擰眉:“不對啊,這麼堅硬的東西,那怎麼做成劍?”
江雨眠說道:“雷擊的時候,離火凰木會著火,半年不熄滅,這是它最脆弱的時候,趁著這個時候便可鍛造成兵器了。”
商枝目瞪口呆,“這怕是世間最貴的木材了吧!”
江雨眠搖頭:“還有一種樹,叫紫電青霜,木質似冰非冰,似玉非玉,長於極寒之地,也是百年才長手腕那麼粗,五千年會遭雷擊,青霜劍就是用雷擊後的紫電青霜木錘煉而成。”
青霜劍是月扶疏的佩劍,自然大名鼎鼎無人不知,隻是很少有人知道這把劍的材質。
聞人聽雪倒吸一口冷氣,“那豔鬼的浮光劍呢,不會也是離火凰木吧,笛子都有了,也不差一把劍。”
商枝不禁想起了豔鬼的紅玉髓煙鬥,她早就覺得那個煙鬥材質和其他紅玉髓不一樣,不會也是離火凰木吧!
“天啊江雨眠,你懂好多!”
江雨眠笑了笑,“沒什麼,隻是見的多了而已。”
碧海潮生珍寶無數,江雨眠早就看夠了,是以她對墓穴裡的寶物並不熱衷,反而對牆壁上的壁畫比較感興趣。
古代的壁畫都比較抽象,但也能看出大抵的意思,有時候墓穴裡的壁畫會告訴人很多信息,蘊藏著許多古老的秘密。
第一幅壁畫上是一個村莊,村莊的村民們過著幸福安寧的生活。
第二幅壁畫的上空出現了黑色烏雲,村民們紛紛倒在地上,,左下角有煎藥的藥爐,似乎是村子裡發生了瘟疫,一個幼小的孩童位於壁畫正中心,跪在一個村民旁邊,雙手向上天祈禱。
第三幅壁畫上的內容就比較複雜了,腳下的大地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一個帶著面具的人出現在畫面中,儘管筆觸簡單,但仍能看出這個人衣著華麗,擁有很高的地位,不是一個普通人。他牽著那個幼小孩童的手,站在大地
的裂縫邊緣,低頭看著裂縫中漆黑的深淵。
江雨眠專注地看著,商枝和聞人聽雪也走了過來,和江雨眠一起看著壁畫,燈台的燭光給壁畫蒙上了一層昏黃的顏色。
“我的天,又是地震又是瘟疫,這壁畫裡的村民可真苦!”商枝看得齜牙咧嘴。
聞人聽雪說道:“這個孩子是故事的主角,他在瘟疫中遇到了貴人,從此活了下來。”
第四幅壁畫裡,那個男孩已經長大了,正站在一個王座上,底下是跪拜的百姓。
商枝說道:“不錯不錯,看來他成了一個帝王,可真是一部勵誌劇啊,飛黃騰達了也不忘本,還穿著他老師的舊衣裳,真挺念舊情的,看樣子歲月流逝,當年救他的老師已經不在了,如今坐擁天下,卻享無邊孤寂呀。”
江雨眠說道:“這福氣給我,我會要的。”
商枝狂笑兩聲,聞人聽雪指著站在王座上的帝王說道:“真奇怪,我們現代人都覺得忌諱的東西,古代人難道不忌諱嗎?”
江雨眠和商枝的老師都不是什麼正經老師,唯獨聞人聽雪這個尊師重道的科班劍修品出一絲不對勁來。
“而且恩師舊衣應該好好保管才是,就是睹物思人,也不至於穿在身上,若是配飾,比如佩劍之類的倒還可隨身攜帶。”
商枝和江雨眠都是一愣。
聞人聽雪又說道:“古代這些象征身份的貴重服飾製作起來需要花費數年時間,這不僅僅是一件衣物這麼簡單,還代表這個人的過往,所以這幅壁畫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奇怪。”
聞人聽雪又說道:“你們兩個對這些可能不太敏感,我是真正接觸過皇室的人,所以總覺得有違禮製,不太對勁。”
江雨眠又將壁畫重新看了一遍,又折回第一幅壁畫前,“信息太少,留白太多,既然豔鬼已修鬼道,那這幅壁畫應該也與鬼道和豔鬼相關,難道豔鬼就是壁畫裡的那個幼童?”
商枝立馬否定了:“絕對不會,豔鬼喜新厭舊,特彆討厭灰撲撲的舊東西,壁畫裡的人從幼童到帝王少說也過了十幾年,保存再好,再華麗的衣物也會泛黃褪色,豔鬼那德行,是絕對不會穿的。”
聞人聽雪有些迷惑了:“難道豔鬼是壁畫裡這個穿著華麗的人?”
商枝搖頭:“也不像,豔鬼出門都坐轎子,你看壁畫裡的人還牽著幼童的手,豔鬼怎麼可能走親民路線,就算大發善心,他也隻會讓侍從把小孩隨便扔在哪個馬車上。”
聞人聽雪:“那就是在暗喻什麼。”
江雨眠說道:“你們兩個有沒有覺得有些巧合?”
聞人聽雪和商枝異口同聲:“什麼巧合?”
“商枝的經曆和壁畫裡的這個幼童很像,都是在大型災害中遇到本領高強的恩師,在恩師的幫助下學得一身本領,最巧合的是,商枝和豔鬼都修鬼道,而豔鬼把這幅壁畫放在主墓室,這一定有特殊的意義。”
商枝愣了愣。
是啊,她的經曆和這幾幅壁畫太相似了。
恍如能從這個少年身上看到她的影子。
江雨眠看向商枝,說道:“也許這不是豔鬼的故事,但一定與豔鬼的經曆有部分重合,所以我們是否可以推斷出,壁畫裡的幼童,男主四號豔鬼絳卿,還有鬼道天賦很高的商枝,你們三人是不是都有類似的經曆呢?”
一道寒冷的氣流從腳底往上湧。
商枝盯著壁畫,頭皮麻了麻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