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帝王對長生的執念已經到了一種瘋魔的地步。
在這個高武低魔的世界裡,最為強盛的六大王朝都有著名的煉丹之地,在這個世界中,煉丹師是最受歡迎的一個職業,往上倒數五百年,幾乎每個帝王身側都有煉丹師的身影。
服食丹藥延年益壽之事,在各個王朝都十分常見,彆說王孫貴族了,就是出手闊綽的朱門大戶,服食丹藥也如同吃飯喝水一樣,都是日常的一部分。
就連聞人聽雪,也曾吃過師尊給的歸元丹和補氣丹,但是西海魂族這個王朝,對丹藥的狂熱是超出她想象的。
師尊對丹藥並不熱衷,聞人聽雪和羽重雪作為他的親傳弟子,也並不癡迷丹藥。
先前和商枝在豆腐坊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何,如今這一路上,光是坐在馬車裡就已經見到了不少去三危山求藥的人。
金不換烤了隻野兔,烤焦的地方都被收拾乾淨了,挑著肉嫩的部位切好裝在盤子裡。
羽重雪和聞人聽雪回到了馬車裡,過了一會,謝清曲和另外兩個貌美的侍女端著菜走進了馬車,把菜擺在了羅漢床的炕幾上。
外面的條件比不到皇宮,儘管侍從們使儘渾身解數,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隻儘力做出了四菜一湯。
一盤醃好的生薑蘿卜,一盤山藥棗仁膏,一盆野鴨酸筍湯,一盤蜂蜜野果烤兔肉,還有兩碗碧梗米飯。
聞人聽雪看著那盤生薑蘿卜,心中那股複雜的情緒又又翻湧上來了。
以前沒穿書的時候,她經常和商枝去吃日料,有些日料店會免費提供解膩的壽司薑,商枝對日料熱情一般,唯獨愛吃壽司薑。
吃喝粥的時候要吃一小碟。
吃豬肘的時候要吃一小碟。
吃螃蟹的時候要吃一小碟。
吃燒烤的時候要吃一小碟。
輕斷食的時候要吃一小碟。
穿書之後沒有商枝在身旁的日子實在是太煎熬了,聞人聽雪實在是太想她了,那時還以為好友在現代世界中過著眾星拱月的日子,邁著那雙逆天大長腿在T台上散發萬丈光芒,走上超模巨星之路。
於是隻能通過吃壽司薑的方式來思念她。
壽司薑是用糖醃出來的,聞人聽雪會挑選新長出來的仔薑切成薄片,放進陶罐中用冰糖醃製,可惜她刀功雖然精湛,奈何廚藝實在不怎麼樣,於是這羽重雪就會過來幫忙。
他對吃食一向挑剔的很,為了使顏色漂亮,醃仔薑的時候還會往壇子裡放胭脂蘿卜,胭脂蘿卜的色素會浸在薄薄的仔薑片上,於是醃製好的壽司薑也會變成美麗的胭脂色。
師尊對這道小菜也是讚不絕口,尤其喜歡吃裡面的胭脂蘿卜,於是就成了師徒三人桌上的日常小菜。
有商枝在身邊,聞人聽雪自然就把壽司薑忘在腦後了,此時此刻看到這碟小菜,想起在煙都那段日子,不禁在心中感歎時移世易。
羽重雪見她低頭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湯,卻一直不
肯動筷,目光下意識放在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師姐身懷有孕,可是這些菜不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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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聽雪搖頭:“沒有,我隻是想起了師尊。”
兩人到底是師姐弟,羽重雪的眼神也落在那盤醃製好的生薑蘿卜上,他拿起筷子,夾起一片胭脂蘿卜,借著一旁的燭光看著蘿卜薄片中的紋理。
“師尊不愛吃薑,卻喜歡吃與生薑醃在一起的胭脂蘿卜,說是酸甜爽口,十分開胃,還讚歎師姐你奇思妙想。”
聞人聽雪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抖,低聲說道:“師尊他...還好嗎?”
教誨如春風,師恩深似海。
她自始至終最辜負的,最愧疚的,隻有師尊一人。
“嗬,師姐還記掛著師尊啊?我還以為師姐把師尊也忘了呢。”羽重雪把那片胭脂蘿卜放在口中細細咀嚼了一會,斜飛入鬢的長眉突然微微皺了皺,把蘿卜吐在了一旁的空碟子裡。
聞人聽雪默默看著他。
羽重雪說道:“太酸了。”
聞人聽雪也夾了一口壽司薑放在嘴裡,食不知味地嚼了兩下後,不禁想起了商枝。
不知道商枝現在怎麼樣了,自己的離開也許會讓她消沉一陣,但以她的性格,很快就會振作起來的。
羽重雪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以為她還在想著師尊,心中那股淤積多時的沉悶之氣,終於稍稍消散了一些。
她總歸還是記掛著的。
他緩了緩臉色,說道:“來碧海潮生求醫之前,我去煙都看過師尊,離開時師尊曾囑咐我,有朝一日我若尋到了你,就算心中有再多恨,出手時也要念及往昔情誼。”
聞人聽雪低頭說道:“我對不起師尊。”
羽重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對不起的又何止師尊一人,你連你自己也對不起了,也對不起你手中的細雪劍。”
說完這些話,他又皺了皺眉:“算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趕緊吃飯吧。”
此刻馬車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沒有旁的人在一旁伺候太子用膳,羽重雪親自盛了一碗野鴨酸筍湯放在她面前,說道:“聽說懷孕的人愛吃酸的,你的愧疚,等回了煙都後親自說給師尊聽吧。”
聞人聽雪默默喝著湯。
她肚子裡可沒有小娃娃,如果不吃東西,哪天腹部平坦下去,受到這樣一番愚弄的羽重雪,不知道會是何等暴怒。
聞人聽雪喝完湯,又吃了一隻烤兔腿,吃完這些她還是覺得有點不夠,又把筷子伸向了山藥棗仁膏。
筷子尖剛挨到山藥棗仁膏上,就被羽重雪的筷子擋住了,羽重雪抬頭看著她:“酸棗仁性寒,懷孕的人不能吃,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師姐還是不懂照顧自己。”
聞人聽雪說道:“我還以為這裡面是棗泥。”
羽重雪懶懶抬眸:“酸棗仁養心。”
兩人在尷尬彆扭的氣氛中吃完了一頓飯,羽重雪去外面練劍,聞人聽雪現在能不動就不動,極力避
免能量消耗,恨不得肚子上再長兩斤肉。
羽重雪用完晚膳去外面練劍,等他練劍回來,聞人聽雪已經倒在馬車裡面的千工拔步床上躺下了。
以前的羽重雪,也不是沒有肖想過有朝一日與師姐同床而眠。
如今倒是同床而眠了,卻是同床異夢,同室操戈。
聞人聽雪躺在裡面,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就露了個腦子在外面,羽重雪看了她一眼,脫下了身上的黑色織金箭袖掛在酸棗木衣架上,穿著一身雪白的絲綢裡衣躺在了外側。
碧紗幃幔垂落下來,完全擋住了這一方小小天地,馬車裡分外安靜,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聞人聽雪閉著眼睛,看似在熟睡,睫毛卻一直在抖。
羽重雪身體僵硬地在床上平躺了一會兒,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旁傳來聞人聽雪身上的皂角香氣,一直在他的鼻尖迂回縈繞,久久不肯散去。
小太子斜飛入鬢的長眉又皺了起來。
枕在玉枕上的脖頸不自然的動了一下,羽重雪十分彆扭地轉過頭,睜著那雙金色的眼睛,看著躺在他身旁的聞人聽雪。
他的視線實在是太強烈了,就像一道能把人灼傷的光,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更彆提感知敏銳的武者了。
聞人聽雪的睫毛抖得更厲害了。
馬車裡隻點著一盞燈,拔步床的碧紗幃幔放下來後,光線就更加昏黃朦朧了,聞人聽雪的長發鋪在軟枕上,清麗的面容猶如燈下的皎潔梨花。
羽重雪看著她一直抖來抖去的睫毛,像是有隻貓爪子在心上撓來撓去,實在是癢的厲害。
他掀開身上的被子,朝著聞人聽雪挪了過去,成年男子的身軀像一堵厚實的圍牆,將聞人聽雪嚴嚴實實地圈住了。
少年郎身上的氣息和壓迫感實在是太鮮明太強烈了,聞人聽雪身處其中,幾乎都快不能呼吸了。
羽重雪單手支著下巴,低垂著眸子看她,聞人聽雪實在受不了這種壓力,隻能無奈睜開眼,見到羽重雪的這個姿勢,恍恍惚惚想起了甄嬛傳裡側躺在龍床上,一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玩著珠子等著妃嬪來侍寢的大胖橘。
而她,像極了被裹在被子裡的可憐嬪妃,如果不是她極力克製,恐怕抖的比安陵容侍寢那晚還要厲害。
聞人聽雪躺下來時已經緊緊貼著床裡面了,此刻挪無可挪,退無可退,隻能翻過身側躺著,背對著突然發神經的羽重雪。
她這一側身,左耳耳側的那顆朱砂小痣在耳垂後方若隱若現。
聞人聽雪正要用被子蒙住臉來躲避這無處不在的尷尬,耳垂後面卻突然傳來一陣溫熱柔膩的觸感。
她猛地睜大了眼睛。
那居然是一截溫熱的舌尖,正在舔舐著她的耳後。
聞人聽雪的瞳孔震顫起來,耳畔全是男子混|亂|粗|重的呼吸聲,下一瞬,耳垂被濕熱的口腔緊緊含住,一種奇特的酥麻帶著火花,劈裡啪啦地順著聞人聽雪的脊椎往上竄。
母胎so
lo的大領社恐女光棍,哪裡受得了這個。
她繃起了修長的脖頸,從被窩裡伸出手按住了羽重雪的腦袋,低聲怒斥:“你瘋了嗎?”
話音剛落,耳垂就被小太子鋒利的牙齒狠狠咬了一下,他的鼻尖在聞人聽雪臉上蹭來蹭去,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師姐,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你如今落到我手裡,就該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聞人聽雪的手指穿過他垂下來的黑發,咬牙說道:“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我現在是個孕婦。”
小太子又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所以呢,為了保住你心愛夫君的孩兒,你就更應該委身於我,我會小心的,等你的孩子出生,我就是他的父親,絕不會虧待了他。”
聞人聽雪:“......”
她深吸一口氣,“委身於你之後呢,荒山野嶺,事後兩人大汗淋漓,連個洗澡的地方都沒有。”
羽重雪身體一僵,還是有些不甘心,舌尖又在那顆朱砂小痣上舔了舔,才慢慢放了手。
他看著那顆水光漉漉的朱砂小痣,隻覺得體內那燎原的火焰越燒越旺,無法熄滅,隻能咬牙平複著呼吸,聲音沙啞地開口說道:“師姐,我會以為你誓死不從,拚死抵抗。”
聞人聽雪冷笑一聲:“叫你失望了,我不是那種三貞九烈的人,這種一夜春宵男歡女愛的事,犯得著尋死覓活嗎?”
羽重雪又低下頭,在她耳後親了一下,聲音低沉曖昧:“可是師姐,為什麼你一直在抖?”
聞人聽雪:“......”
她抬手捂住了臉,耳邊又傳來羽重雪的悶笑聲,“師姐,你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他抱著聞人聽雪的腰,暢快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