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的跑車導致回頭率很高,聞映怕之後楊日曦遇到地獄橙或者被問到地獄橙的事一臉茫然被人懷疑，他撤除屏蔽，讓楊日曦有“參與感”,這樣之後要有人問起來，不至於被看出在編造謊言。

他們很快就到聞氏餐廳外，慕城是聞氏餐廳的大本營,所以主店就在這裡,地獄橙帶聞映過來的就是主店。

主店單獨自己一棟,是三層建築，從外表就讓人感覺檔次不低。

地獄橙把車鑰匙給門童讓他幫忙停車，帶著聞映直接進去。

一個穿著工作服的男性上前，禮貌詢問：“請問有預約嗎？”

“有,包廂。”

聞映詫異,雖然是自家產業，但他覺得價格有點宰客，地獄橙到底想從“他”身上弄到什麼消息,這麼投資。

地獄橙查過楊日曦的背景,看完那些資料,他腦海裡浮現一個眼神滄桑、氣質普通甚至有些自卑的年輕人形象,絕不是他親眼見過的楊日曦形象。

就算是被接回去，也經曆了一段非常不愉快的時光，他看過楊施澤的檔案,楊施澤乾的事對楊日曦來說可是相當不友好，在這個普通內向的年輕人心裡又投下一顆地.雷。

但他見到的楊日曦卻沒有絲毫忐忑,大大方方的，談吐自然，一點也不內向,絲毫沒有自卑感在身上，他身上有從內向外的、發自內心的自信。

包廂在三樓，聞映路過自己以前經常去的那個包廂，在服務員帶領下，走進地獄橙預定的包廂。

規格寫著小包廂，但也很大，足以輕鬆容納十幾個人。

這麼大的空間，裡面的旋轉圓桌旁邊隻有兩把有精致雕刻的木椅，一旁靠窗的地方還有茶桌，一面牆上掛著大電視，旁邊還有古色古香的架子，上面擺著一些裝飾品。

圓桌上方有一個吊燈，圍著牆壁，也分散著地燈。

單獨的衛生間在進門左手邊，裡面有淡淡的熏香味。

地獄橙一直觀察著楊日曦，根據資料，楊日曦被認回楊家後，沒進過高檔場所，有也是參加宴會，數量屈指可數。

眼前的楊日曦在這種高檔場所，沒有一點畏縮，表現自然，仿佛經常來。

兩人坐到位置上，兩個年輕的服務員給他們分彆遞上菜單，菜單很厚，外面的殼是皮質的，質感很好。

聞映拿到菜單，隨便翻翻，發現他沒來的這幾個月，他家又出新品了。

地獄橙也翻了翻，笑道：“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聞映道：“這些應季菜看起來好像很好吃，橙哥你決定吧，我第一次來，不知道什麼好吃。”

地獄橙跟旁邊的服務員說要點的東西，中途詢問幾次聞映的意見。

兩個服務員退出去，她們出去的時候馬上就有幾個人進來，放上鍋子，還有贈送的飯前拚盤。

一通折騰，地獄橙終於能和聞映獨處。

吃飯的時候一般是人們比較放鬆的時候，地獄橙隨便和聞映談了

一些事，最後終於插.入目的性的話題。

地獄橙漫不經心地問：“還記得你之前去惡魔公司時那個上鎖的研發部房間嗎？他在你去的第三天就沒鎖了，裡面有很多衍生周邊，真可惜，你晚兩天去就能看到它們了。”

聞映拿著筷子的手一頓，眼裡閃過一抹詫異，很快被遺憾所覆蓋：“欸？那我運氣真不好，早知道我晚兩天……也不對，聞阿姨就是那天去，不可能因為我改變時間。”

地獄橙笑道：“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再帶你過去，就是我覺得再去就沒有一開始那麼驚喜了吧，你把上鎖房間旁邊的地方都逛了吧。”

聞映點頭：“都看了，那裡的員工態度都很親切。”

地獄橙的語氣忽然委婉起來：“對了，聽說你家裡前段時間出過惡魔事件？”

聞映神色意外：“橙哥你怎麼知道的？”自爆卡車？

地獄橙狡黠地眨了下眼：“我有個親戚在那邊乾活，跟我八卦……啊，不好意思，我把這件事當娛樂了。”

“沒關係，沒有楊施澤，我周圍的人都對我很好。”

“不會傷到你我就放心點說了，”地獄橙誇張地鬆了一口氣，“其實我是有些奇怪，你經曆過惡魔事件，對惡魔題材的手遊沒有點……那個嗎？”

“還行吧，”聞映語氣靦腆，“一個是二次元一個是三次元，我覺得現實的惡魔和手遊裡的惡魔不一樣。”

地獄橙眼裡閃過詫異，難道他猜錯了？

聞映看到地獄橙稍有些明顯的情緒外露，腦海裡靈光一閃，地獄橙該不會把他當成林溫樸的同夥吧？

“真好啊，”地獄橙感歎，“有非常喜歡的精神寄托，聽聞阿姨說你那天好像先走了，去找朋友玩，我當時好羨慕，最近工作一大堆，我很久沒找朋友玩了，你們去哪裡玩？有推薦的地方嗎？”

鬼知道楊日曦帶他那個朋友去哪裡了……聞映本以為暴露也是楊日曦，沒想到自己先答不上來，他心情古怪。

“也就隨便吃吃喝喝，橙哥你知道，我剛到楊家，消費等級還跟以前一樣，”聞映小聲道，“那些地方跟聞氏差很多。”

聞映說完，不給地獄橙有追問的機會，快速提起另一個話題：“橙哥當COSER很忙嗎？我以前還很想當COSER，覺得很有趣，還不用固定時間上班，可以睡懶覺。”

地獄橙聽到對方這麼天真的話，笑了，他搖搖頭，發自內心地說：“跟你說，我忙得飛起，我的甲方不乾人事，就算是……”

地獄橙頓了頓，在腦海認真思考一遍要說的事不會暴露什麼後，把剛才想說的話說出口：“就算是半夜，甲方也會給你打電話。”

驅魔師這麼慘的嗎，聞映的震驚也是發自內心的，太慘了，他好奇地問：“那周末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地獄橙陽光開朗的俊臉上一片憤世嫉俗，“比九九六還慘，我當時……生病住院了，我那坑爹的甲方還強行讓我加班，你說是不是很沒人性？”

比惡魔害慘，聞映心道，點頭和地獄橙一起譴責他的甲方。

地獄橙一開始懷疑楊日曦有轉移藏著生氣物品的可能，今天接觸下來，他解除懷疑，反而因為對“甲方”壓榨的布滿，反透露給聞映不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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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映一邊聽一邊點頭，不知道地獄橙的背景，這些話就真的隻是打工人對甲方爸爸的不滿，但結合地獄橙的背景，聞映能分析出很多有用信息。

比如——

“待會吃完飯我又得去上班了，”地獄橙道，一邊說一邊快速扒飯，“甲方約定的時間是七點十五。”

聞映轉頭看包廂裡的大時鐘：“但現在已經七點了。”

“所以我在快速乾飯。”地獄橙一點都沒有什麼偶像包袱，吃飯吃得飛起，說話聲都含糊了。

聞映決定從今晚開始，打心眼憐憫驅魔師們，地獄橙也不知道是大天使教會的還會驅魔師協會的，下次再打聽吧，這可憐孩子就快遲到……

不對，聞映拍拍自己的腦袋，聽地獄橙抱怨“甲方”不乾人事，他都忘了自己最開始的目的了。

聞映道：“橙哥，隻剩下十五分鐘，你這次的上班地點在哪裡？來得及嗎？”

地獄橙嘴裡堆了不少吃的，說話含糊：“來得及，待會我掃個共享單車過去就夠了。”

地獄橙很快吃完飯，聞映在他要走的時候，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亞力克掛件。

“橙哥，這個是我在咖啡店抽的，開門紅，抽的第一個就出了地獄三頭犬款的，送給你，感謝你今天請我吃飯，”聞映笑道，“希望你運氣好點，不用老是加班。”

今晚抱怨一堆加班、心態惆悵的地獄橙收下禮物，隨手放進口袋來。

“謝謝你，之後要是有什麼限定款產品，我會給你送來。”

“橙哥你真好！”

“沒事，小意思。”

地獄橙看了眼時間，再不走真的要遲到了，他趕緊去結賬，匆匆離開。

聞映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眼神憐憫，楊日曦雖然完整聽完銀發惡魔和地獄橙的談話，但他沒有背景資料，聽著就是打工人對老板的控訴。

聞映同情歸同情，該下手就下手，他手背抵住唇，擋住唇角揚起的弧度，若有人細看他的表情，就會發現這個年輕人無辜裡透露著些陰險。

他不能冒險，在地獄橙身上留下跟蹤用的氣息容易被發現，所以聞映選擇送出去物品，在物品上做一點手腳。

就是可惜了他的開門紅掛件，代表歐皇呢，聞映略微心疼。

他離開聞氏餐廳，走到旁邊購物廣場內一家奶茶店裡，隨便點了一杯飲料，坐下打開手機梯地圖，一邊感應掛件的位置和運動速度，一邊在地圖上猜測對方所在地。

很快，掛件不再快速移動，停了下來，聞映放大手機地圖，根據自己與掛件的距離和方向，還有地圖給出的騎行時間，差不多鎖定了一片區域。

這片區域裡面的標誌性建築是學校，聞映從小在慕城長大，對這一片很熟悉，那所學校旁邊是老城區，剛才地獄橙就是從那裡穿過。

他去魔界前聽說那片老房子要拆遷，已經協商好一半的人了，現在那邊應該沒多少人居住了。

聞映給柏洛斯打電話，打的楊施銘手機，他讓柏洛斯去那邊看看情況，小心一點，現場可能有不少驅魔師。

不久之後，柏洛斯給聞映回了電話，烏漆墨黑的老城區蹲著不少驅魔師，像在蹲某個人，或者某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