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點尷尬。
柏洛斯很快看出來,低聲嗤笑,直接把聞映手裡的針筒搶過來,眼皮眨都不眨眼一下就往自己血管的位置刺進去。
醫院抽血用的是輸液的小針,聞映拿出來的這個是大針筒,尖銳的針尖又大又長,聞映覺得這個針筒給他的感覺比一把菜刀還恐怖些。
柏洛斯沒有半點猶豫,關鍵動作非常熟練,仿佛……他不是第一次這麼做。
讀懂聞映臉上的意外,柏洛斯一邊拉動針筒一邊道:“阿魯達給的這種針頭不會輕易斷在惡魔體內,不用顧慮它會斷。”
不是這個問題,聞映收起臉上的驚訝,道:“你看起來經常給自己抽血。”
“以前我用我的血和阿魯達換過魔藥,她不要其他的東西,隻要我的血,”柏洛斯頓了頓,“她親自動手幾次後,我就自己動手了。”
聞映眉頭微揚:“今晚我看看阿魯達取血到底多恐怖。”柏洛斯都能嚇成這樣,練出自己給自己抽血的功夫。
還能比把一個惡魔泡進鍋裡煮更恐怖?
柏洛斯很快就抽了一管血出來,正想隨意拋給聞映時,忽然停住手。
“你在風玀課上用處的血色爪痕是什麼魔法?阿魯達會的東西沒這個。”今晚這些惡魔血,絕對跟聞映新練的魔法有關,看著氣息混亂偏邪,但又不完全邪。
聞映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樣子,轉身去打開門,下樓。
柏洛斯本想直接離開,但今晚過於囂張的聞映讓他選擇留下,聞映大言不慚說待會要看看取血時的阿魯達有多恐怖。
好久沒看到聞映哭了,柏洛斯希望阿魯達能嚇哭聞映。
兩個惡魔一前一後下樓,樓下的五個惡魔立刻看過去,他們看到聞映手裡拿著的裝著血的針筒,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烏沙羅第一個站起來大步流星走過去,不敢太大聲,用正常的小聲說:“針筒你還有吧?”
聞映用悲天憫人的眼神看他:“真遺憾,沒了,剛才讓你上樓你不上。”
烏沙羅額頭青筋蹦出來,明顯壓著想拔高的怒嗓,即使低聲也仍舊聽得出他語氣裡的操蛋:“喂,聞映,你前後矛盾吧,交出來!”
前面說沒了,後面又說如果他剛才跟著上去就有,這不就是聞映故意不給他!
蘭迦瓔他們也走過來。
蘭迦瓔跟聞映打過幾次“交道”,直接道:“你想用針筒交易什麼?”應該不會是那個魔法卡片的圖案,這家夥的種族魔法自行能拚接。
聞映今天真良心,都沒想到這種交易,他猶豫了,這種好機會……
柏洛斯單手按在他肩膀上,彎下腰在聞映耳邊低聲道:“打個賭,你今晚要是沒被阿魯達嚇到,我之後一周完全聽你的,要是你被嚇到,以後不準用那種方式拉我去人界。”
聞映眼睛亮了,一秒都沒有遲疑:“成交!”
“成交什麼?”蘭迦瓔感覺事態不在自己掌控範圍
內,廚房那邊的香味越濃,他越焦躁不安,晚餐後阿魯達就會動手取血。
“沒什麼,”聞映整個魔都散發著愉悅的氣息,連帶著看他們都順眼了不少,“真遺憾阿魯達隻給了我一個抽血針管。”
冰戈抬起手臂擼起半邊袖子,盯著自己的手看了一會,衛筠眼角餘光瞥到他的行為,道:“之前有一次我這麼乾,結果阿魯達說我弄出的傷口血液被汙染,不純,白費我給自己割一刀流的血。”
冰戈默默放下手臂,把袖子卷下去。
聞映把裝有柏洛斯的血的針筒放到一樓儲藏室裡。
過了一會,阿魯達把晚飯端上來的,還是奇奇怪怪各種掉San值的賣相,除此之外,聞映注意到多了很多小罐子,剛好每個惡魔一份。
這應該就是阿魯達剛才說的補血藥膳。
阿魯達像一個熱情好客的長輩,拉著來玩的小孩同學到餐桌上。
聞映打開藥膳的蓋子,衝入眼底的是一隻猙獰的眼球,眼球布滿了紅血絲,旁邊還有一灘未知的軟泥一樣的東西漂浮在湯上。
聞映淡定把蓋子蓋回去,決定先吃飯。
餐桌上很安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沉默著吃自己的飯,心思各異,有的忐忑擔憂,有的好奇,有的迫不及待,有的慢條斯理。
差不多在要吃完的時候,外面來了新的客人,聞映站起來快步走出去給外面新來的客人開門。
來的是吃完飯的風玀和萊耶華。
他們感覺到城堡裡面有不止一兩個惡魔的氣息,視線往門內看,聞映讓出路,道:“風玀老師,萊耶華老師,你們晚上吃了嗎?”
風玀頭微點,往裡走,萊耶華跟在他身後走進去。
“蘭迦瓔他們也來了,”聞映隨口道,“早上我去學院的路上感覺有極端黨在窺探我,所以晚上放學我就喊他們一起過來。”
風玀和萊耶華聽到極端黨這個字眼,瞬間視線轉向聞映,神色都嚴肅了些,他們想的是不同的事。
萊耶華在這裡看到蘭迦瓔,臉面有些掛不住,他早上和蘭迦瓔說自己過來找阿魯達是有事商量,結果晚上他卻是送上門的材料包。
“你們晚上過來這邊的路上有看到極端黨嗎?”風玀很關心這個,走到飯桌邊後開口便問這件事。
他問完,卻見蘭迦瓔烏沙羅他們神色古怪,欲言又止,還有克製的憤怒怨念,風玀疑惑地看向阿魯達:“阿魯達大人,極端黨有出現在這附近嗎?”
阿魯達搖頭:“我沒有看到,但從森林外到路西法學院路上,估計有幾個極端黨在打量小映,過幾天應該就能知道他們在謀劃什麼了。”
萊耶華聞言,眼裡閃過思索之色,他之前派去尋找聞映身世的手下半路被極端黨攔路,而那些手下正好查到了一些眉目,消息被極端黨得到了。
萊耶華眼皮一跳,他調查聞映身世是因為懷疑聞映出生的地方有神石,極端黨拿走這個情報是為什麼?阿魯達這意思是很快極端黨就會因為這個
有所行動?
到底是什麼……
阿魯達看了眼大家的面前的碗筷,差不多都吃完了,剩下幾口能一口吞的,於是阿魯達對風玀和萊耶華道:“你們去旁邊的小客廳等我一下,那邊的桌上我放著一些關於期末考試的羊皮卷,你們看一下。”
期末考試?風玀和萊耶華臉上都閃過意外,風玀瞥了一眼萊耶華,不是來坑他?萊耶華也疑惑,阿魯達不是找他來算賬抽血的?
兩個大惡魔一臉疑惑地從旁邊走廊走,拐進一個房間內。
聞映道:“太奶奶,剛才柏洛斯的血我用針筒抽了,放在儲藏室那邊。”
阿魯達點頭:“那你跟柏洛斯一起去幫我摘點金血果,待會給蘭迦瓔他們吃。”
聞映點頭,和柏洛斯一起去城堡後花園摘果子。
聞映離開大客廳後,對旁邊的柏洛斯說:“我記得金血果是用來恢複傷勢的,取血之後不應該吃補血的東西嗎?”
“補血藥膳和金血果疊用,”柏洛斯頓了頓,紅色眼眸幽深晦暗,“這麼大量的用血,你確定你在練的魔法不是邪術?”
聞映漫不經心地越過柏洛斯:“都是惡魔了,在意什麼邪術,走,快點,去摘果子,速戰速決好讓我回來看看阿魯達怎麼取血的。”
他今晚就要儘情摸人形柏洛斯的耳朵!
聞映想到快樂的事情,背影都有些雀躍的蹦躂。
柏洛斯猜到聞映在想什麼,嗤笑一聲,倒也加快腳步跟上去幫忙摘金血果。
他不相信聞映第一次見到那種場面會不害怕。
聞映和柏洛斯速戰速決,很快地摘完金血果,瞧瞧返回,他們從後花園的小門進到城堡內,斂氣屏息走到適合暗中觀察的地點。
他們進來的時候,阿魯達明顯已經動手了,聞映感覺到空氣中活躍的魔力,抽個血為什麼這些魔力會如此活躍,聞映疑惑。
他偷偷摸摸探頭,前面有一大片舞動的黑影,像藤蔓,但如蛇一般靈活,聞映在一些藤蔓末尾看到的蛇吐信,這才發現有一些是蛇,一些是藤蔓。
這些藤蔓和偽蛇都非常纖細,硬要說的話,差不多就忽視抽血時用的針的後面那部分小管粗細,這也就導致它們舞動的時候完全如同一團黑影,仔細看的話,那些密密麻麻層疊扭曲的藤蔓與偽蛇會讓人脊背泛寒。
聞映沒有密集恐懼症,但看到這一幕,手臂上也不由得泛起些雞皮疙瘩。
他繼續看下去,找到蘭迦瓔他們的位置。
冰戈坐在一邊,似乎是已經抽完血,距離比較遠,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冰戈原本臉就白,此時更加蒼白沒血色。
扭動的細密藤蔓與偽蛇忽然停頓,然後一起圍住疑似蘭迦瓔的惡魔,那些細長的玩意兒從他衣服各處探入,在裡面做什麼聞映不知道,手背上他看到,有一部分藤蔓停留在他手背上,像在找什麼……
聞映定睛一看,捂住嘴,擋住差點脫口而出的“臥槽”,他瞪大了眼睛,頭皮發麻,稍稍往
後退,靠到後面溫熱的身體▍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往後一看,還殘留著震驚與驚恐的眼睛對上了柏洛斯看戲一般的淡定紅眸。
聞映把頭轉過去,那些細細長長的藤蔓與偽蛇幾乎覆蓋在蘭迦瓔身體上,讓他隻露出一個頭,聞映分明看到他手背皮膚下有東西在蠕動……
應該不隻是手背,在衣服下,那些比針尖粗上一點點的藤蔓與偽蛇恐怕刺入了他身體表層各處的血管並深入,汲取需要的、滿意的血液。
柏洛斯雙手按在聞映肩膀上,頭湊到他耳邊輕聲道:“看來是我贏了。”
雖然贏了,但每次看身體都仿佛再度經曆,那種仿佛被無窮藤蔓包圍貼緊的窒息感、那種藤蔓在皮膚下蠕動、在血管裡探尋汲取血液的感覺,回想一下頭皮都仿佛要炸開,反胃與惡心讓他窒息。
這個過程很忙,拉長的窒息般的痛苦,沒有倒計時,一直到阿魯達尋找到滿意的血液、吸收到足夠量才會結束。
聞映下意識屏住呼吸,不知道這個過程到底持續了多久,時間的流逝突然變得非常漫長,等回神,他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了,額頭也有汗冒出來,他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
阿魯達不愧是魔界止兒夜啼的恐怖惡魔,名聲不是虛的,聞映越發覺得聞定決不靠譜。
經曆了剛才渾身繃直的緊張後,聞映發覺身體有點軟,是肌肉長時間繃緊、突然放鬆後的虛軟感。
那邊蘭迦瓔還經曆窒息感呢,層疊交纏的龐大數量藤蔓還沒有收回去,聞映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對不起蘭迦瓔,現在想想,蘭迦瓔這個魔界大王子還挺可憐的,被自己剪了心愛的頭發、損失肖像權還被他坑了小金庫、期中考試又被搶魔頭……
聞映扒拉手指算算,突然心虛。
好好一個驕傲優雅的貴公子,每次都被自己氣得面目猙獰。
也難怪上次穆厄希在自己離開那會的功夫裡變得臉色蒼白。
柏洛斯看阿魯達還沒有抽出藤蔓,眉頭微皺:“阿魯達這次取的血量變多了,你到底在練什麼魔法?”
聞映隨口道:“一個保命的魔法。”
“是要其他惡魔命的魔法吧。”
聞映沒吭聲,他有點心虛,那五個惡魔倒黴都是因為他,到底人性未泯。
又過了一會,那些藤蔓和偽蛇終於從蘭迦瓔的身體離開,藤蔓戴在皮膚下的時間偏長,惡魔的體質也沒辦法馬上止血,聞映看到有好幾股血流從他手臂上流下來,滴落到地上,他雙腳上也流下了血液,量不多,很快就沒再流血。
聞映轉過頭,對著旁邊的柏洛斯說:“我突然覺得我應該對蘭迦瓔好點。”
柏洛斯卻直接回他:“對他不用客氣。”語氣裡滿是不在意的漫不經心。
聞映在這邊躲著圍觀了後面的全過程,拿著金血果出來的時候,身體因為肌肉緊繃過長時間,走路發飄。
“來得很及時。”阿魯達笑道,把金血果分給面色蒼白坐在椅子上的蘭迦瓔等五個惡魔。
聞
映覺得阿魯達應該,不,是一定發現自己了,但她沒點破。
烏沙羅癱在椅子上,執拗地瞪著聞映,慘白著臉,這次阿魯達抽血抽得格外多,時間也更長,烏沙羅把這個算到把他們騙過來的聞映頭上。
聞映面對受害者,看著昔日跋扈邪氣的赤烏此時柔弱可憐,沉默了一會說:“我期末考試讓你點分?”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顫顫巍巍的烏沙羅直接被氣暈過去。
聞映:“……”
聞映摸了摸自己的臉,沒那麼面目可憎吧,他扭頭看蘭迦瓔,彆說,這樣看著像牛郎店慘遭下藥的金發小白臉,或者金發大白臉?小白臉胸肌沒那麼大,旁邊的冰戈是小白臉。
聽到外面有動靜的風玀和萊耶華走出來,眼神一掃,判斷出今夜阿魯達取血量不同以往,各自思索起來。
突然,外面又有客人到來,一陣門鈴聲響起,打斷在場惡魔的思索。
聞映聽到門鈴聲,這次他沒立刻去開門,而是看向阿魯達問:“太奶奶,今晚還有其他惡魔會來嗎?”
阿魯達綠色的眼眸裡似乎沉澱著什麼情緒,她輕輕搖頭,慢悠悠地走出去開門。
聞映好奇地跟著他走出去,柏洛斯在思考自己現在要不要離開,接下來也沒什麼他感興趣的事,聞映隻是被嚇到,但沒有如他所願驚恐得哭出來。
想把聞映回爐重造,柏洛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現在這種想法,他現在的想法跟幾個月前的自己正好相反,幾個月前覺得聞映太弱了,幾個月後的現在覺得聞映囂張過頭了。
“嘖。”
聞映跟著阿魯達出去,在不遠處的鐵門外看到了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惡魔,雖然陌生,但他的配色給聞映親切感,來魔界這麼久,終於看到除他之外也渾身銀白的惡魔了。
“魔鏡惡魔?”
阿魯達打開鐵門,外面的惡魔魔力非常弱小,看得出他非常害怕,但有一股執念驅使他戰戰兢兢開口。
“您、您好,請問是阿魯達大人嗎?”
阿魯達點頭,溫和地問:“有什麼事嗎?”
那個惡魔看到站在阿魯達身後的聞映,眼睛發亮,說話的聲音也快了些:“我聽說聞映住在這邊,我來找他,你是聞映嗎?我、我是魔鏡惡魔,我們是同一族。”
聞映從阿魯達身後走出來,好奇地打量這個魔鏡惡魔,土生土長的魔鏡惡魔看起來……確實挺菜的,孱弱如螻蟻。
難怪當初他剛到路西法學院時不少惡魔都看不起他,魔鏡惡魔確實很弱。
聞映聽到“同一族”,隻以為是同為魔鏡惡魔族,土生土長的惡魔阿魯達聽到“同一族”,問:“你有證據證明你們是同一族的嗎?”
這個魔鏡惡魔愣了下,半響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從袋子裡掏出一張紙,小心翼翼地遞給阿魯達。
聞映在阿魯達旁邊湊這紙上的內容,看到開頭的大字愣了下,血緣關係鑒定?結果為同族。
“太奶奶,同
族還需要鑒定?”聞映小聲問。
阿魯達好像沒聽見聞映的話,問那個魔鏡惡魔:“你從哪裡拿到的血液?⒈[]⒈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的臉上雖然還是有笑意,但威嚴的話讓那個魔鏡惡魔一下子緊張起來,六神無主地搖頭:“其、其他惡、惡魔、魔、魔給我的的的……”
裡面一直沒等到阿魯達和聞映進來的風玀、萊耶華與柏洛斯走到門口,遠遠看著鐵門那邊,看到鐵門外站著的另一個白色惡魔時,齊齊愣住。
“另一個魔鏡惡魔?”
萊耶華看到阿魯達手上拿著一張紙,他們在講著什麼,聯係前後和環境,他臉色有點難看。
辛苦一番給其他不知名勢力的惡魔做了嫁衣,那不知名勢力還很大可能是極端黨。
但極端黨幫聞映和他親人相認?萊耶華神色古怪,讓聞映認親,好拿他親人威脅?這麼低級的手法不像是極端黨的風格。
“如果上面說的沒錯,那你們應該是同族,”阿魯達綠眸掃向那個魔鏡惡魔,“一百年前你們族裡有和聞映差不多大的孩子走丟?”
那魔鏡惡魔頭點得像小雞啄米,額頭冷汗就沒消失過,小聲道:“我們族裡一百年前左右丟過一個孩子,是我姨媽的兒子,也就是我的表弟。”
他看了一下阿魯達的神情,好像沒生氣,這才繼續戰戰兢兢地道:“那血是上周有惡魔快遞到我家的,裡面有一封信,讓我用快遞瓶子裡的血去做一個血緣關係鑒定,並說血的主人是住在您這邊的聞映的。”
還真讓阿魯達猜中了,那血估計是在風玀課上用某種手段偷偷弄出去的。
“用魔法鑒定完我們就是同一族!”那魔鏡惡魔說到這裡,顯然很高興,“雖然那個走丟孩子的父親不知道是什麼種族,無法進一步判斷,但既然跟我同族,歲數又一百出頭,肯定是當年我們村丟失的那個孩子!”
聞映在警惕極端黨在這裡面設下的陷阱,他看著激動的年輕惡魔,疑惑地問:“為什麼你找到我這麼高興?”
魔鏡惡魔愣了下,高興的神色褪去:“我高興隻是因為我能完成我爺爺的心願,我爺爺的壽命快到頭了,他現在就希望在死前找回我表弟。”
聞映肯定自己不是那個丟失的孩子,最肯定的是他現在真實年齡是二十歲,他不明白那個魔法鑒定的血緣關係是什麼意思,鑒定結果同一族,看外表就知道,還需要鑒定?
直接做個血液對比就能查出是不是親人……難道魔界不流行抽血驗DNA?
“你們村走丟的那個孩子的父母是什麼種族?”
魔鏡惡魔道:“我姨媽是魔鏡惡魔,但我那個從來沒見過面的姨父就不知道了,我姨媽也從來沒提起過,當年她和那個孩子出去散步,遇到高級魔獸,現場隻有她的屍體,沒有那個孩子的。”
“那個孩子也有可能被魔獸吃掉了。”阿魯達用溫和的話給出冷靜的判斷。
魔鏡惡魔小聲道:“我也覺得很有可能,但這個血鑒定出來是同族,聞映的各種情況
都符合,所以我覺得他可能就是我表弟。”
傳說中恐怖的阿魯達看著慈眉善目,這個魔鏡惡魔又高興,逐漸就沒那麼害怕了,膽子大了起來,說話都大聲了。
柏洛斯不打算走了,他打算再待一會。
聞映朝他走過來,拉著他的袖子到一邊問:“惡魔鑒定有沒有血緣關係不是抽血驗DNA之類的嗎?應該是跟這個差不多效果的魔法吧,為什麼同一族還要魔法鑒定?”
柏洛斯知道聞映在人界長大,對魔界缺乏常識,瞥了一眼鐵門那邊與阿魯達交流的魔鏡惡魔,垂眸視線落在聞映身上,道:“同一族不是同一個種族,是同一脈的意思,同族有很多支,惡魔體質特殊,沒有直接鑒定血緣關係的魔法。”
“魔界判斷父子關係,首先用魔法鑒定他們是不是同一脈,是的話,再驗那個孩子身體裡的兩種血統,符合父母雙方種族情況的,他們就是父子關係。”
聞映呆滯地看著柏洛斯。
柏洛斯道:“之前有惡魔去嘗試過,人界的DNA檢測手段也無法判斷兩個惡魔是不是親人。”
屬於惡魔的知識又增加了,什麼奇葩情況。
聞映拉住柏洛斯的袖子,湊近了問:“那個惡魔拿著鑒定報告說跟我同族,但他們那個丟失孩子的父母,母親是魔鏡惡魔但已死,父親是誰什麼種族不知道。”
“那就看年齡和情況判斷了。”
“那個孩子如果或者也是差不多一百歲出頭……”聞映說著,閉上自己的嘴,魔界知道自己其實隻有二十歲的應該隻有阿魯達,或者魔王可能也知道一點點情況。
其他惡魔理所當然認為自己是一百歲出頭,極端黨也這麼覺得,聞映轉了轉眼睛,若有所思。
阿魯達和那個魔鏡惡魔走過來了,萊耶華問怎麼回事,他把事情簡單地又概述一遍,有些緊張,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同時面對好幾個大惡魔,旁邊還有一個地獄頭犬。
他們沒有刻意針對自己,僅僅是不經意間逸出來的氣息,就讓他如臨大敵。
蘭迦瓔扶著牆壁沙發走出來,看到又一個魔鏡惡魔,眼神轉瞬陰森恐怖,他釋放出來的威脅性的威壓讓新來的魔鏡惡魔身體發顫。
聞映觀察了一陣,這個魔鏡惡魔弱小的平平無奇,看不出陷阱。
風玀走過來,背著那個魔鏡道:“極端黨他們的計劃可能要讓你離開王都,在路上或者魔鏡惡魔的村子對你下手。”
“魔鏡惡魔的……村子?”
“對。”風玀不明白聞映為什麼面容的精氣神突然煥發。
聞映剛才一直隻想著陷阱在哪裡,忽略了魔鏡惡魔的村子這個概念,四舍五入一下,這魔鏡惡魔的村子,不就等於一個製造魔法卡的工廠嗎!
魔鏡惡魔無法複製太強大的魔法,但他銷售的人物形魔法卡不需要內嵌強大魔法,隻需要好看的圖案。
再四舍五入一下,聞映仿佛看到源源不斷的錢朝自己飛來,他唇角控製不住揚起詭異的弧度,穆厄希定會看懂,那是資本家的陰險嘴臉。
極端黨也不能阻止他賺錢,聞映思索一會,望著那個正回答風玀他們問的問題的魔鏡惡魔,揚起讓魔如沐春風的溫柔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