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 時管局與結局番外4-1 權宦x小皇帝……(1 / 1)

第三百五十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

“陛下, 談大人正忙,請您留步!”

“陛下,陛下!”

一溜小太監跟在時淺渡的身後, 邁著小步, 乾著急又不敢真上手拉人。

要知道他們談大人對這位小皇帝還是很敬重的,或者說,至少是表面上很是敬重,禮數上從來叫人挑不出毛病,仿佛他真的隻是小皇帝的一條好狗。

談大人都不會不敬, 下面的人就更是不敢了。

但誰都知道, 情況剛好跟表面上相反。

小皇帝不過是個傀儡。

“陛下, 這殿裡真不能進啊!”

在時淺渡一隻腳踏入勤政殿時, 小太監們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不用回頭都能聽見磕頭聲。

一是求她,二是做樣子給裡面那位聽。

“已經快要子時了,談大人忙到現在,總該休息了吧。”時淺渡說道, “我隻是進去瞧瞧, 看把你們緊張的,談大人還能扒了你們的皮不成?”

她年紀不大,約莫隻有十五六歲。

一張小臉還有些稚嫩,但舉手投足間已經有了股張揚的氣質。

“你們在外面等著吧。”

她吩咐了一句,就邁進殿中。

殿裡燈火通明。

尤其是桌案前, 燃著上好的油燈。

有個瘦削的男人伏在案上, 一動不動,走進一看……

竟是睡著了。

桌上是一些還未批完的奏折。

有一份正打開放著,上面有朱筆留下的俊秀字跡。

談若的字很漂亮,柔和又不乏力道。

時淺渡瞄了幾眼, 很快就了解了奏折上的內容。

又看看朱批,男人三言兩語便處理的很好,有見地,有條理,也有手段。

至少比現在的她要更適合……

唔,身為皇帝,確實不應該這麼說,但談若好歹是在權力的漩渦中浮沉那麼多年,光是陪伴在先帝身邊的時間,都比她的年齡還大了,頭腦手段都是不容置疑的。

她沒再多看,視線轉移到談若的睡顏上。

許是去勢的緣故,男人本就溫柔俊美的面容更多了幾分陰柔,面部線條柔和,下巴乾淨,沒有胡茬,紅潤的嘴唇較為豐潤,看起來並非是個寡淡薄情的人。

他不似過去許多有了權勢的太監,隻知結黨營私、禍害忠良、花天酒地,而是投身政事。

先帝亡故、戰事四起的這些年,說實話,如果沒有他,國將不國。

也就是因為太監身份,才讓他身上沒有一絲美名。

時淺渡脫下身披的華貴外套,輕輕地蓋在男人身上。

接著,好奇地伸手,在他光潔的下巴上撫了撫。

細膩的皮膚觸感傳來的瞬間,一隻大掌捉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用了些力氣,但沒有太過分。

他似笑非笑地睨著小皇帝:“陛下,您這是做什麼?”

細瘦的手指還貼在男人的下巴上。

時淺渡並不慌張,笑道:“剛才有道陰影,我以為是蹭上了墨水。”

“……”

談若眯了眯雙眼,沒再追究這件事。

他轉而道:“陛下,這兒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細看的話,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露出些許危險的氣息。

“大人誤會了,我沒有彆的意思,隻是見時間太晚了,路過勤政殿,發現談大人還在辛勞,特此過來提醒大人勞逸結合罷了。”時淺渡慢慢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往後退了兩步,“那大人儘早歇息,彆太勞累了。”

說罷,她轉身就離開了。

看起來真的對桌案上那些奏折毫不關心。

談若看向她背影離開的方向,沉默片刻。

自他掌權以來,幾次廢立幼帝。

過去那幾個小皇帝,個個人不大,心思倒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背後家族的挑唆,毛都沒長齊呢,就想跟他鬥,奪走這通天的權力。

所以,他才會選了一個沒有母族支持落魄皇女,推上寶座。

那時時淺渡剛被接回京中,過得不好,也沒有任何倚仗。

不大的小姑娘從小沒什麼人教養,隻能聽他的話。

時淺渡登基的這幾個月裡,倒是很讓他省心。

她從來不妄圖插手政事,乖乖做他的傀儡。

不僅如此,她對他的態度一直還不錯,從不會罵他或給他冷眼,好像他不是人人喊打的該死的奸宦,不是身子殘缺隻能當牛做馬的下等人,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臣子。

那種平常的眼神,他許久許久沒有見過了。

手底下的人都說,小皇帝每天最多讀讀書,沒有過逾矩之舉。

彆管是書房還是這勤政殿,她從未主動來過。

這次……還是頭一次。

難道是時間久了,就開始有了奪權的心思?

嗬,那他可是要誇讚一句,小皇帝大多數時候隱瞞的真不錯。

一旦權力回到小皇帝手中,等待他的無非是一死。

也隻有一死。

他永遠不會讓自己處於那種境地。

談若收回視線,抬手揉了揉酸澀的脖頸。

肩膀上有什麼東西滑落下去。

這時,他才從日積月累的勞累中回過神發現,小皇帝竟是把自己的外衣給睡夢中的他蓋上了。

衣服上還殘留著溫度,以及小皇帝最喜歡的淡淡木質香氣。

視線落在衣裳繡著的龍紋上。

他眼裡多了兩分複雜。

時淺渡的心思,他有時候真是看不懂。

她不知道,這衣裳隻有皇上才有穿戴的資格嗎?

還是說,這是在試探他?

-

“陛下。”

轎子停在太和殿前。

談若站定在旁,衝時淺渡伸手。

他儀態很好,身量修長,恭敬地欠身,卻不顯得卑躬屈膝。

伸出的右手指甲修剪乾淨,指節分明。

在淡金色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白淨漂亮。

時淺渡很喜歡這個環節。

她把手搭在男人的掌心,輕輕地牽住。

攥得很實。

溫熱的手掌合在一起,乍一感覺,好似普通人這樣手牽著手。

直到她下了轎子,也沒有鬆開。

談若的眼皮跳動一下。

他掃去一眼:“要入殿了,臣為陛下整理儀容。”

時淺渡這才鬆開了手。

她坦然地抬頭,直視男人漂亮的桃花眼。

而那雙桃花眼卻動了一下,垂下眼眸去。

纖長卷翹的睫毛遮住不少神色。

但這樣,遮不住男人的柔美。

她掀起唇角,注視著高她一頭的男人在她身前彎腰,細致又麻利地為她整理儀表,動作很輕,一絲不苟,手指就在她的皮膚邊上動,卻從未觸碰到她一絲一毫。

不愧是伴在先帝身邊十多年的人,就算有了權勢,伺候人的活兒依然辦的細致。

她喜歡看談若伺候她。

登基之初,隻覺得有趣和好奇。

現在則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但隻喜歡瞧他這麼做。

“陛下,請入殿吧。”

談若直起身。

他跟在時淺渡身後邁入太和殿。

心中總是覺得有幾分奇怪。

按理說,十五六歲已經是心中知事的大姑娘了。

可時淺渡竟是對他一個太監的照料絲毫不曾抗拒,讓他擺弄衣裳,搭他的手,甚至是……

牽住他的手。

不是敷衍地隨便搭一搭,而是輕輕地握著。

那種感覺很微妙。

女孩子家的手要比從前那些小皇帝的更細瘦一點兒,卻將他的手指握在掌心。

乾燥而溫暖的觸感從貼在一起的皮膚上傳遞過來,會讓人有點兒走神。

背在身後的手指不由得撚了撚。

他還沒見過哪個身世清白的姑娘會不介意太監近身的呢。

真是有些看不懂時淺渡的心思。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所以,在朝堂上有人提出為陛下選夫的時候,他略微思索片刻,就答應了。

那些老頭子是見皇帝親政無果,就退而求其次地想讓心思玲瓏的男人入宮,幫小皇帝奪回政權,順便生個男孩立為太子,好穩固時姓的政權。

而他想的是,等孩子出生,便可以登基即位了。

“朕年紀尚小,還不想考慮婚事。”

談若聽見聲音立刻抬頭。

他好像在小皇帝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不悅。

小皇帝還是第一次敢在朝堂上反對他的意見。

真是反了天了。

又一個傀儡打算奪權了嗎?

“陛下既然身為皇帝,便要為江山社稷著想,不可兒戲。”他駁回了時淺渡的話,語氣多了幾分危險,“請陛下放心,臣會為陛下擇良人入宮的。”

-

談若一連數日,都沒能在早朝之外的時間見到小皇帝的影子。

換做平常,他們一天少說要見上五六次。

而且……

每日早朝時,小皇帝好像不再像從前那樣牽他的手了。

他處理完一天的政務,才不過下午。

很少有這麼輕鬆的時候。

手指不自覺地輕撚了撚。

他起身:“陛下呢?”

有人恭恭敬敬地欠身答道:“大人,陛下正在禦花園玩耍呢。”

談若到了禦花園時,遠遠地就見到小皇帝正蹲在地上,四周圍了一圈太監宮女,看起來像是出了什麼事。

他加快腳步,走近了便聽見眾人的聲音。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小福子,瞧你辦的好事,若是叫大人知道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還不快扶陛下去那旁坐坐,再麻利地叫太醫來瞧瞧!”

“我沒事。”時淺渡皺著眉頭,緩緩地站起身,“不關小福子的事,是我叫他陪我玩的。”

一旁,不過十幾歲的小太監正跪倒在地。

他顫顫巍巍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都是小事,又無關政事,你們都不準告訴談大人,彆叫大人煩心,也免得讓你們自己受了皮肉之苦,明白了嗎?”

“可是陛下,您……”

“沒什麼可是的,我又沒磕了碰了的受傷,大人就算知道了,最多就是叫太醫瞧上幾眼罷了,但你們就不一樣了,難免會挨了板子。”

“……是,如果陛下有哪裡不適,還請立刻說與奴才們知曉啊。”

談若的手指慢慢攥緊。

最初將這時淺渡推上帝位時,手底下的人就是無用的家長裡短都會念叨給他聽。

可最近,有關小皇帝的個人情況卻越說越少了。

他說是怎麼回事呢。

這小皇帝……倒是會籠絡人心。

不知道在他專於政事的時候,發生過多少類似的事呢。

他低哼一聲,柔聲開口:“陛下這是怎麼了?你們興師動眾的,偷偷摸摸地背著我說什麼呢?”

霎時間,眾人的背脊一涼,頭皮直發麻。

他們連忙轉身,衝著談若便跪了下去,哐哐磕頭。

這麼近的距離,怎麼可能聽不見呐!

大人這是全聽去了才對!

“大人,小的、小的……”

為首的太監惶恐的厲害,嘚嘚縮縮地有點語無倫次。

聽聲音,舌頭都快要捋不直了。

他當然不單純是因為這件事害怕。

更叫人害怕的,是他聽了小皇帝的話而蒙蔽談若。

這相當於是背叛。

談若一顆顆地撥弄著手中的念珠,不怒反笑,唇角的笑容更是明媚了。

他道:“先說說發生了什麼吧。”

話是對那太監說的,目光卻落在時淺渡的身上。

小皇帝正把手按在腰腹上,額頭上有些汗珠,不像是跑來跑去鬨出來的,倒像是冷汗,也不知道是淘氣中磕到哪兒了。

都已經出冷汗了,還說是沒事呢?

嗬,這幫奴才,真是膽子肥了,這種事竟敢都敢蒙蔽他。

這樣下去,是不是都慢慢地隻聽小皇帝的話了?

先把小皇帝的事處理完,再跟他們算賬!

“大人,是小福子這小子,陪陛下在這兒玩鬨,兩人鬨到樹後面時,奴才……”為首的太監兩眼一緊閉,豁出去了一般說,“奴才沒能都看清楚,沒一會兒就瞧見陛下捂住肚子了。”

談若看向小福子。

小福子抖如糠篩:“大、大人,奴才什麼都沒做啊,真的,請大人相信奴才!”

天地良心,他真的隻是陪陛下打鬨而已啊!

陛下雖然是女孩,卻喜歡舞刀弄槍的,喜歡手裡拿著木棍跟人打鬨。

而且,陛下很有天賦,要不是現在年紀尚小又研習的時日不多,恐怕殺傷力要比現在翻上許多倍,輕而易舉地把人打得屁滾尿流。

他隻是聽命陪著而已,彆說他打不過了,就是打得過,他也不敢傷到陛下啊。

“談大人,小福子沒傷到我。”

時淺渡站在小福子身邊,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頭,又扯開一點兒他的衣領。

小福子一抖,臉上直羞,卻不敢反抗,隻能露出脖頸的皮膚。

隻見他還算白淨的脖頸上,留下了一道被木棍敲出來的紅痕。

看起來不算很重,但也挺疼的。

談若蹙了下眉頭。

心說,小皇帝可真是不知害臊。

隨便哪個太監的衣裳,都能這麼隨便扒嗎?

嗬,也是,他們又算不得男人,被扒了衣裳,也隻是他們顏面儘失。

而小皇帝麼……

既然是皇帝,當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就跟……想牽便牽他的手一樣。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親手懲罰了小福子,便不用臣插手了麼?”

“不是懲罰,是我沒收住力道,不小心打到他兩下。”時淺渡沒把這次的小插曲當回事,笑道,“不管是小福子還是他們,都是怕大人煩心,大人可得體量他們。”

“噢。”

談若勾了勾唇角,笑意微涼。

真會當好人呐。

小皇帝都為他們求情了,他若懲罰這些人,反倒他才是惡人了。

久而久之,豈不是弄得人心不穩?

他手指緩緩地撥動念珠,心中盤算著好好地教育教育這個不聽話的小皇帝,再加快推進選夫的日程,待孩子出生……她就沒什麼用處了。

他沒露聲色,睨向小福子:“抬起頭來。”

小福子小心翼翼地抬頭。

因為衣領大開著,年紀又小臉皮薄,漂亮的面容上泛著粉紅。

他看向談若,水靈靈的大眼睛極是討人喜歡。

談若碾動念珠的手指微微一頓。

約莫空了兩秒,拇指才繼續動了起來。

嗬,他聽說過,小福子是時淺渡特意叫人調到身邊兒的。

他了解過小福子的背景,沒說什麼就應允了。

這會兒才知道,原來小皇帝挑了個這麼水靈的小太監陪自己玩。

他抿了抿嘴唇。

“來人,小福子照顧陛下不周,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真不是他傷到了我。”時淺渡蹙起眉頭,“談大人,我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就能處理。”

“哦?”

談若眯起漂亮的桃花眼,心說,真是知道護著人呐。

他今日有閒空,不介意多跟這小皇帝耗上一耗。

他問:“陛下自己怎麼處理,不如也教教臣?”

時淺渡唇角一翹:“談大人願意親自幫我?”

“臣自當為陛下效勞。”

談若欠身。

-

時淺渡窩到了床上,俗稱,龍床。

她身上蓋著軟被,舒舒服服地躺著,眉眼多了幾分慵懶。

在找了個最舒服也最方便的姿勢後,招了招手。

“談大人既然想幫我,就過來吧。”

談若眯起雙眼,心說,倒要看看這小皇帝是要搞什麼名堂。

他一直對時淺渡保持著尊敬,所以並不逾距,恭敬地站在床帳之外。

“陛下這樣教臣,恐怕不方便吧?”

“這樣才是最方便的。”時淺渡伸出一隻手,“大人,手給我。”

談若心頭輕輕一跳。

不由得立刻想到早朝前,他無數次執住這隻手。

然後,被她溫熱細嫩的手指握住。

最近這半個多月,她都沒那樣牽過他了,卻在背後跟小福子瘋玩。

他垂眼,將手遞了過去。

他感覺到,那隻手像過去那麼多次一樣,牽住了他的,然後拉著他,慢慢地往床鋪上靠攏,最終,觸碰到了一片溫熱。

他一頓,就要收手:“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他已經意識到,對方是真的沒有受傷。

小皇帝應該是小日子到了,這才會腹痛難受,額上冒出冷汗。

隻是,他竟然不知道,她會難受到冒冷汗的程度,也從沒聽人提起過。

過去那段日子,都是她獨自忍著疼痛麼?

想到這兒,談若眉頭輕斂,莫名有些不悅。

時淺渡懶洋洋地笑道:“我肚子疼,談大人照著我的動作,幫我揉揉便好。”

她沒有鬆手,反而更強硬了些。

瞥見男人立在床邊,嘴唇抿成一條線的樣子,輕聲笑了笑。

“怎麼,大人是要食言?還是覺得我不配被大人照料?”她另一隻手撩起床帳,“我聽聞,過去父皇有個頭疼腦熱的,大人可是日日伺候在身邊呢。”

談若靜靜地看她半晌,紅潤的嘴唇勾起一點兒,露出柔和的笑意。

小皇帝還真是毫不掩飾,就那麼想像先皇一般擁有權力嗎?

看來是他過去對時淺渡太仁慈也太敬重了,叫她不知道究竟是誰該聽誰的話。

心中浮出一些陰損的狠招,臉上卻笑意盎然。

眼睛一彎,像是一輪新月,極是好看。

他沒有立刻撕破臉面說什麼,聲音反而變得更是溫柔了。

“服侍陛下,是臣的本分。”

說著,他恭敬地半跪在床榻旁邊,修長漂亮的手掌探入軟被之中。

輕輕地落在了溫熱的小腹之上。

“既然是陛下的要求,那臣就冒犯了。”

豐潤的嘴唇一直保持著好看的弧度,但莫名多了些涼薄。

總是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往下一垂,遮住戾氣。

一個半大的姑娘會讓他這等人近身伺候,還真是出乎意料。

想來,也就是覺得……他們算不得男人吧。

一種莫名的諷刺與悲哀感竄上心頭,還有一點兒慍怒。

儘管隻是一點點兒。

他許久不曾真的生氣過了。

“談大人手巧心細,又怎會是冒犯?”

時淺渡壓下面容上那不太沉穩正經的笑容,隻輕巧地翹了下唇角。

她的視線掃過男人的黑發、額頭、鼻尖與嘴唇。

最後,還掠過了微凸的喉結。

伺候人時好看,批閱奏折時也好看。

低眉順眼時誘人,涼薄輕笑時也誘人。

“我喜歡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