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含冤入獄的老師19(1 / 1)

第二百八十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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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渡悄無聲息地走進房間, 便見到何紓言正坐在床上一角,肩膀靠在身後的櫃子上,腰後墊著軟墊。身上除去一件乾淨的白襯衫, 彆無一物。

他微揚起頭,雙眸緊閉,好看的眉頭輕輕蹙著,看起來有些痛苦。

由於身體處於緊繃狀態,薄薄的肌肉顯現,線條流暢。

許是到了最後時刻, 注意力過於專注,他絲毫沒有發覺門被打開,清風拂入,有人已經走進房間裡,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少時, 他眼眶裡擠出水珠,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

“你怎麼能這麼對老師……”

“嗚……!”

乾淨的襯衫染上汙漬, 臉上也有濕潤之感。

眼角的水光伴隨著若有似無的啜泣聲, 順著臉頰緩緩滑落下來。

緊繃的肌肉漸漸地鬆弛了。

他細密低喘, 喃喃道:“還不回來……”

他靠著櫃子緩了一陣,終於睜開雙眼。

視線所及之內, 是一雙懶洋洋抱在胸前的手臂。

他猛地驚醒,一抬眼,便看到時淺渡正雙臂抱胸地靠在書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一瞬間的驚訝是難以形容的。

原本紅潤的臉頰眨眼就變得蒼白,上一刻還在無限的歡愉中,下一秒就墜入無底的冰窟。

他幾乎不知道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也根本無法控製臉上的肌肉, 就隻能呆滯地與她對視。

他在那雙漆黑的鳳眸裡看到了戲謔,一種不正經的、戲弄般的笑容。

或許還有那麼一點兒看不起?

他不知道。

他的大腦幾乎沒辦法運轉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何紓言開口,不正常低啞的嗓音微微打顫。

他控製不住地低喘,沾染了汙漬的修長手指死死按在床上,一點點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白襯衫隨著他俯身的動作,遮住了一部分暴露在外的皮膚。

他在家裡這般醜態畢露,還胡言亂語了那麼多……

前兩天才因為可以留下而高興不已,今天來了這麼一出,是不是徹底完了?

“抱歉,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

時淺渡這才從沉浸式的欣賞中回過神來。

她打心底裡覺得,這個老男人昂起脖頸時的樣子……太美了。

從頭到腳的每一處都那麼漂亮,無可挑剔。

她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上前兩步,緩緩地幫他擦去臉上的汙漬。

“老師,您猜猜看,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的?”

何紓言羞愧尷尬地腳趾蜷縮,不知作何表情。

想來,時淺渡提前回來,應該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的。

可這一切都讓他給搞砸了。

他越想越恨自己,怎麼就連這麼兩天都控製不住?

他本是不願做這種冒犯的事來著,可想一想,時淺渡本人已經對他做過同樣的事了,偷偷幻想一下應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萬萬沒想到,被她撞了個正著。

時淺渡扯了扯唇角:“沒想到老師您……”

她一掌推在男人的肩膀上,把人輕而易舉地按倒在了床上。

聲音又輕轉重,似是風雨欲來。

“就這麼迫不及待啊?”

說話間,她還略微用力地掐在何紓言身上,疼得他抽了一口氣。

“對不起。”

任誰看到這種低俗不堪的場景都會憤怒不已吧。

她會生氣,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不管多疼,他也活該受著。

何紓言難堪地避開視線:“老師又錯了。”

一個“又”字,和他莫名乖巧的模樣,一下子戳中了時淺渡的笑點。

她不禁笑出了聲音,伸手托起了何紓言的下巴,慢慢悠悠地問:“老師,您說您錯在哪兒了呢?”

“我……”

何紓言突然間,有點明白了一些學習不好的學生,被老師單拎出來在全班學生面前批評時的難堪。

他此時此刻的感覺,還要再難堪千百倍,簡直如鯁在喉。

他當然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但當著時淺渡的面,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不過話說回來……

人們是不是都喜歡大大方方承認錯誤、知錯就改的人?

反正他當老師時,喜歡這樣的學生。

如今,他們兩人的地位好像互換了,他就像是個壞學生,被老師堵在了做壞事的檔口,抓了個現行。

他沉默了半晌,還是覺得實話實說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沒有顧左右而言他,隻低聲開口道:“我不應該想著你……做這種事。”

時淺渡臉上露出點兒笑意,又很快收了回去。

她俯身在何紓言面前,輕輕地搖了搖頭:“說的不對。”

“啊?”

何紓言怔怔地看她。

不會?

她沒有因為這個而生氣嗎?

“老師您啊……”時淺渡捉住他的下巴,吻了吻他微張的薄唇,而後附在他的耳畔,啞聲說,“錯在不該把我的視頻電話改成語音接通。”

“……?”

何紓言一開始沒能明白,怔怔地眨了眨眼睛。

兩秒之後,一股熱氣直通天靈蓋。

他羞得耳根紅透。

“你……”

“您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我當然想看啊,不是麼?而且,您想聽我的聲音說什麼,我都可以按您的想法說給您聽……”

時淺渡單手解開他襯衫最上面的那顆扣子,垂首,親了親他的脖頸。

說話時,薄唇一張一合,反複觸碰在他的皮膚上。

“下次一定要記得視頻通話啊,老師?”

何紓言憋了幾秒,紅著臉吐出來一句:“……流氓。”

誰能想到優等生會是這樣的優等生啊!

簡直就是個……惡魔。

“嗬。”時淺渡被他逗笑,假意控訴道,“老師,您怎麼還惡人先告狀呀?”

“……”

何紓言張了張口,又閉上。

他自責地斂了斂眉。

說的也是,到底是他先做錯了事情。

時淺渡見他這樣,圈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她哄道:“其實老師什麼都沒有做錯,彆再多想了。”

“可是……”

“真的沒必要說起這個就色變,更不用因為此而羞愧。”她陸續輕吻男人的眼睛、鼻梁和耳廓,“這本來就是美好的事情,一邊大力宣傳三胎,一邊又把這些貼上羞恥的標簽,難道不可笑嗎?”

何紓言被吻得睫毛輕顫。

身上的緊張感與涼意逐漸退散,重新染上了熱意。

臉色也恢複紅潤,心底有什麼蠢蠢欲動。

而時淺渡沒有做更多,就把何紓言攬在懷裡,好言好語地哄他。

“老師正年輕呢,又在裡面好幾年沒法施展,有想法是正常的啊,好好享受就好了。”

……他怎麼總覺得這是話裡有話地埋汰他呢。

何紓言斂了斂神色,垂下眼眸:“老師就當你說的都是真心話了。”

就當她真的不介意他做了冒犯之事吧。

至少能給自己一點點安慰。

“那當然是真心話了。”

時淺渡突然一個翻身,雙臂撐在何紓言的腦袋兩側。

她俯身,吻在男人的唇上,誘哄道:“老師,您現在想好好享受一番嗎?”

何紓言與她對視半晌,手指漸漸在床上攥出大片的褶皺。

那雙眼睛看他時,總是笑著的。

從她上高中開始就是那樣,懶裡懶散,笑容淡淡,看起來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太上心,卻總是能把一切都做得很好。就連前天跟他……的時候,都能把他照顧的那麼好。

有時候他就想,或許就是因為所有事情對她來說都太過容易了,所以沒有什麼能讓她真正上心。

可現在,他確信,這雙眼裡隻有他。

笑意盈盈的、帶著深重的欲念直勾勾地看著他。

時淺渡需要他。

至少是此時此刻。

他面頰發燙地移開視線。

本想伸出雙臂勾住她的脖頸,撩撥似的親吻過去,忽而念頭一動。

他就跟老師碰到調皮的學生一般,無奈地搖搖頭:“還享受,你這說得就跟……”

尾音故意微微拉長。

他輕笑了一聲:“你要伺候老師似的。”

嘖,故意撩撥她。

時淺渡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喉嚨滾了滾,哼笑著吻上他的唇。

她笑著應聲:“好啊,我伺候您。”

……

何紓言裹著被子窩在一旁,時淺渡伸手過來攬他的腰時,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

他沒戴眼鏡,就模模糊糊地看著她,發紅的眼眶中氤氳著水霧,還沒有完全從餘韻中恢複過來。

他的嗓子有些啞,聽起來有些委屈。

“不行了,你還說伺候呢,折騰老師還差不多。”

人啊,得服老。

他年紀大了,確實沒法跟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比體力。

再說了……換多年輕的人,一直被折騰也不行啊。

時淺渡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真的不行嗎?”

“……”

何紓言嘴唇蠕動了兩下,沒說話,眉頭為難地斂起一點兒。

他怕時淺渡會失望,久而久之,會拋下他不要了。

最終,還是在自己和對方的意願中選擇了對方。

他主動伸出雙臂,攬住了時淺渡的脖頸,張開唇齒親吻過去。

不是掌控了主動權的強勢的吻,而是勾引似的,一下下地撩撥,作為表示。

時淺渡托住後腦,溫柔地奪去他口中的口氣。

耳畔很快便傳來了低低的哼聲。

像是貓尾巴輕輕掃過手掌心,格外撩人。

這次不同往常,她反而沒有繼續深入,而是離開了,轉而吻了吻何紓言的唇角和下巴。

何紓言以為又要被強勢地掠奪一番,事後就像上次一樣,又要疲倦酸累個兩天,見時淺渡停下,隻輕柔地把他攬在懷裡輕吻輕哄,怔了一怔。

他不知為何,訥訥地問:“怎麼了?”

時淺渡把他額前濕潤的頭發往旁邊撥了撥,笑道:“我記得,您從前在學校時,可不像現在這麼縱容彆人,如果是自己不喜歡不願意的事情,就算說的委婉,做的也會很堅定。”

何紓言自是知道她話裡的意思,說:“我怕你失望。”

他說得很坦然,說完還笑了笑。

時淺渡挑眉:“怕?”

不是“不想讓你失望”,而是“怕你失望”。

一兩個字的差彆,背後的情緒卻是有很大不同的。

何紓言點了點頭。

因為他們兩人的關係……

就是不對等的啊。

不想讓她失望是真,更害怕的是,她會失去對他的興趣。

時淺渡趴在何紓言身邊,拖著下巴停頓半晌,一直沒說話。

雙眼眨啊眨的,就那麼直勾勾看著他。

何紓言被看得有點毛,猜不準她心中所想。

他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時淺渡捧住他的臉,手指一點點地撫向脖頸,“老師您先前那些沉醉的表情,眼底的水光……還有舒服到極處時胡亂喊出來的話……不會都是裝出來,就為了哄我開心的吧?”

何紓言頓時浮想聯翩,滿腦子都是自己那見不得人的模樣,羞紅了臉。

這種問題,他說“是”與“不是”,都不合適啊。

既然都不合適……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實話實說吧。

於是彆開臉,輕輕地搖了搖頭。

無聲地表明自己不是裝的。

時淺渡看不見他的正臉,隻能看到一隻通紅通紅的耳朵。

她不由得美滋滋地笑:“不是裝的?”

何紓言沒回聲,反而把臉在枕頭上紮得更深了。

她不饒人,偏偏又湊近過去,從身後抱住了這個老男人。

繼續貼著他的耳朵問:“是真的那麼舒服?老師?”

“……”

何紓言哪裡看不出她是蹬鼻子上臉,故意過來逗弄他。

真是個幼稚的小姑娘,果然不能太縱著了。

他突然轉個身,手指點在了時淺渡的額頭上。

溫潤的面容故意板起來,顯得嚴肅不少。

“怎麼,難道非要老師說全是裝的,你就滿意了?”

“那當然不行,身為老師,應該以身作則,不能說謊。”

時淺渡說完,抓住他的手指,緩緩地與他十指相握,目光落在兩人的手上。

她緩緩開口:“其實我是想說,您不用怕什麼,喜不喜歡、想不想要,都直說就好,我想讓您過得高興。”

何紓言一時之間怪感動的,眼角直發燙。

他咬了咬嘴唇,低聲說:“如果習慣了,就很難改掉了。”

“那不是正好。”時淺渡摸摸他的頭,“我會永遠對您好的。”

“……”

何紓言微微睜大了眼睛,眼眶中浮出薄薄的水霧。

他開心得要命。

與此同時,又忍不住唾棄自己。

他越發覺得自己像是個誘騙年輕大學生的老混蛋,騙了那麼優秀的年輕人跟自己上.床,還哄得人家小姑娘主動說,永遠對他好。

她說,永遠對他好。

真像是夢一樣啊。

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所以至少抓住現在吧。

他什麼也沒說,少有的主動湊上前,抱住了時淺渡的腰,把臉埋在她的頸窩。

“哎呀,老師,怎麼還撒起嬌來了?”

時淺渡圈住老男人的腰,跟他膩乎在一起。

還湊到他臉旁,親親他的唇角。

何紓言往後躲了一點兒:“你這小姑娘,不知節製,我嘴唇……又要腫了。”

嘿,這老男人,現在真是由著性子來了是吧?

時淺渡假意白他一眼,說道:“我就是膩一會兒而已,我看起來像是不知節製的人嗎?還是說,您覺得我之前……伺候的不好?”

她刻意加重了“伺候”兩個字,說得何紓言頓時回憶起不少少兒不宜的精彩畫面,老臉一紅。

他輕咳兩聲,隻回答了第一個問題:“你上次就挺沒有節製的。”

“上次的話,確實有點。”時淺渡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注視著近在咫尺的面容,笑道,“都是老師您太誘人了,我實在沒忍住,以後肯定不會了。”

何紓言心裡重重跳了一下,不由得竊喜。

在她眼裡,他很有吸引力嗎?

他垂下眼眸,打斷了跟時淺渡的對視,狀似無意道:“年輕自製力差些也正常,你還非要說些彆的原因,不要以為誇上一嘴,老師就能忘了是你的問題了。”

時淺渡笑了一聲:“年輕自製力差?”

她故意貓在何紓言耳畔,提起了她回家時看到的場景。

“那您覺得,您自己趁我不在偷偷搞那麼一出,是三十五歲該有的自製力嗎?”

此言一出,何紓言的身體都僵硬了。

他薄唇顫了顫:“是我太差勁了……”

“逗您玩的啦。”

時淺渡特彆明顯地感受到他的僵硬,伸手摸摸他的僵直的背脊。

她低聲地哄:“我永遠都不會跟您翻舊賬的。”

“而且老師,您知道麼。”

她把下巴枕在何紓言的肩膀上,嘴唇一張一合地說話時,總是能若有似無地蹭到他的脖頸。

何紓言逐漸恢複了放鬆狀態。

“嗯……?”

“您昂起脖頸時的樣子……”時淺渡輕咬住他的耳朵,低低地笑道,“太美了。”

“……”

何紓言被逗弄得直害臊,把她從自己身上扒了下去,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他摸摸發燙的臉頰,嘴裡嗔道:“少胡說八道。”

時淺渡撇撇嘴,繼而笑道:“說句實話而已,您不喜歡聽就算了,怎麼還拿出老師的架子來了。”

“你要是真把我當成老師,尊師重道,又怎麼會……”跟我做這種事?

何紓言說到一半,便閉上了嘴。

彆他說完之後,時淺渡真打算“尊師重道”了。

“我知道您後面想說的是什麼。”時淺渡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還聳聳肩膀,“那又怎麼了?”

她摸摸何紓言的頭,眼看著他不自覺地往自己身邊湊了一點兒,笑得更開心了。

“先不說我畢業好多年了,假如我一直把您當成德高望重的老師,尊師重道……”她將手臂撐在何紓言耳邊,俯視著他,“您不會覺得很刺激嗎?”

何紓言呼吸一窒,紅著臉避開視線:“……流氓。”

“哎,老師又這麼說我,多讓人難過啊。”

時淺渡重新躺下來,抱住男人的腰,語調不正不經的。

“先不說這個了。”何紓言轉開話題,輕聲問,“你什麼時候回父母家?”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落寞,很是不舍。

馬上就是年關,彆人總要跟家裡人團聚才是。

這個家裡,又要隻剩下他自己了。

“我不回去。”

“嗯?”何紓言一怔,很意外,“元旦和春節也不回去嗎?”

“是啊,我哪兒也不去……”時淺渡歪歪頭,笑道,“我就在這兒陪著老師。”

何紓言輕輕地拍了她一下:“就知道打岔。”

他回憶一下,似乎高中的時候,就從沒見過時淺渡的父母。

“是……跟父母關係不好嗎?”

“倒不是關係不好,就是職業特殊吧,他們這幾年都在國外。”時淺渡回憶了一下到現在為止從未見過的父母的資料,“雖然他們不能跟我說實話,但我猜他們屬於那種保密工作吧,工作期間不能回國,不能說自己的情況,也不能隨便跟人聯係,所以過年過節的我就自己過唄。”

“原來是這樣。 ”

何紓言不由得有些心疼,看向她的神情也變得柔軟。

“打住,您可不用安慰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吧,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時淺渡手臂稍微用力,把人攬在自己懷裡,“老師會一直陪著我,對吧?”

何紓言心臟急速跳了幾下。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嗯,隻要你不趕我走,老師就一直在。”

時淺渡滿意地咧咧唇角:“老師,我有點兒餓了。”

“那我去做飯,到時候再來叫你。”

何紓言坐了起來,戴上眼鏡,頗為眷戀地碰了碰她的臉。

偏頭,又吻吻她的唇角。

時淺渡在床上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囑咐道:“我中午跟老曾和其他前輩們一塊兒吃了不少,晚上不用弄特彆正式的,弄點小吃類的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

何紓言點點頭,踩上拖鞋離開了。

老男人真是進退有度、又細膩又體貼啊。

時淺渡趴在床上,看著何紓言的背影,一百個滿意。

她沒有呆太久,很快就翻身起來,準備找個片子投屏到電視上,兩人一邊吃飯一邊看。

她衝廚房說了一句:“老師,您說咱們一會兒看個什麼類型的電影?”

何紓言往外張望了兩眼。

他尋思,看愛情片難免會氣氛升溫,萬一再……

唔,他可禁不住小姑娘那樣折騰了。

“彆看愛情片就行。”

“嗬……行吧,我知道了。”

時淺渡應了下來,坐在沙發上刷手機,很快就選中了一部評分不錯的恐怖片。

家裡很多材料都是常備的,何紓言沒過多久就做好了晚餐。

他把幾個小餐盤都放在了沙發旁的鐵藝邊桌上,自己跟著坐在她身邊。

“趁熱吃吧。”他把小桌子推過來,叉了一個蝦球送到她嘴邊,“看什麼電影?”

時淺渡一口咬進嘴裡,模模糊糊道:“恐怖片,老師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不怕鬼。”

何紓言一邊說,一邊從旁邊拿起一個小毯子,攤開了蓋在兩人身上。

他心裡有些慶幸,覺得看恐怖片的話,時淺渡總該沒有心情去弄動手動腳了吧。

畢竟他現在……一撩撥就不對勁兒。

時淺渡有一陣沒看過恐怖片了,這回看得津津有味,草草吃了一些東西之後,就窩在沙發上看片子。

晚上六七點鐘,正是下班族們回家開始做飯的時候。

窗外時不時的隱約傳來一兩句模糊不清的說話聲,冬日裡也不會顯得小區裡太過冷清。

房間裡溫度不高,但兩人挨在一起蓋著毯子,喝上一口熱茶,再舒服不過了。

此前,他們從來沒有窩在一塊兒安安靜靜地看過電影。

何紓言悄無聲息地往時淺渡身邊靠得緊密一點兒,唇角往上翹了翹。

心頭幸福感飆升,屏幕裡的鬼都變得和藹可親。

他好喜歡這種愜意的時光。

老男人主動湊過來,時淺渡便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裡攬。

手指輕車熟路地在細膩的皮膚上蹭了蹭。

36度的恒溫人型取暖器誰不喜歡?

暖烘烘的,乾燥又溫暖,冬天裡抱在懷裡舒服極了。

“……?”

何紓言睜大雙眼,看了看時淺渡目不斜視的模樣,又看了看電視。

真就,看著恐怖片也能面無表情地動手動腳??

他抬手,“啪”的輕輕打在時淺渡的手背上。

“好好看電影,彆亂動。”

“嘶——”

時淺渡這才回過神,定定地挑眉看他兩眼。

片刻,麻利地收回了手,還往右邊挪了兩下,跟何紓言拉開了距離。

“習慣性地抱抱而已,您還打我,這樣就行了吧?”

說完,她不再說話,從旁邊拿來抱枕抱在懷裡。

兩人之間隔了三個拳頭的距離。

看起來不遠,但比起剛才的親昵,現在就顯得冷清了不少。

何紓言有些懊惱,他還以為時淺渡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能親昵地窩在一起看個電影,就這麼結束了的話,也太可惜了。

他多多少少感到失落。

抿抿嘴唇,小心地往右邊追了一點兒。

時淺渡無言,又拿起一個抱枕,堵在了兩人之間。

“……”

何紓言不動了,老實地待了一陣,心不在焉地看了幾分鐘電影。

估摸著時淺渡消氣了,他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

“抱歉,我不知道你是下意識地抱過來,以為你又跟以前似的,故意捉弄我呢。”

時淺渡心中暗笑,臉上毫無表情。

她直接扯回了自己的衣袖,沒有搭話。

何紓言推了推鏡框,沒再期待對方主動過來攬他。

他拿開兩人之間的抱枕,雙臂環上她的腰。

身子一點點地軟了下來,偎在了時淺渡的肩頭,主動吻吻她的耳朵。

“老師給你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