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架空民國落魄戲子19(1 / 1)

第二百五十二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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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眨巴眨巴眼睛, 臉上的震驚逐漸地轉移成“噢~原來白先生收拾了東西是為了這個呀”這種八卦裡又夾雜一些會心笑意的表情。

她遮了遮眼睛, 笑容滿面道:“那小姐,我先回避一下,一會兒再過來幫白先生收拾東西!”

她留下一句話,一溜煙地跑了。

還沒忘了幫兩人關好了門。

怪不得之前她問話沒有人應聲呢, 原來是小姐跟白先生……

呀, 那剛才那麼大的聲音,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眼睛沒看到什麼, 倒是想象讓她羞紅了臉。

啊啊啊不能瞎想自家小姐!

白逾明:……

他解釋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耳根憋得通紅。

感覺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時小姐,我是想來請辭才會收拾東西過來的, 沒想過要……”他的聲音小了一些,似乎有點兒害羞, “跟您住在一塊兒啊。”

瞥了瞥身旁的這張大床, 一想晚上跟時小姐一起睡在這裡……

他耳朵燒的厲害, 一連輕咳好幾聲作為掩飾。

“您在小玉面前這麼說,會叫人誤會的,好像我是個不知禮數的登徒浪子。”

他斂起眉頭,表情語調有點像埋怨,又有點像是在嬌嗔。

“你不想在我這兒住下嗎?”

時淺渡歪歪頭。

白逾明實話實說地點頭道:“是, 您想, 我們沒有結婚, 連婚約都沒有, 這麼早就糊裡糊塗地住在一起, 實在是不合理。”

還有一個重要的願意,就是他覺得時小姐還小,應當多給她一些思考的時間才是。

越是珍惜一個人, 就越是不想讓她受到傷害,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

時淺渡故意歪曲他話裡的意思,笑問:“你是在催我與你結婚嗎?”

白逾明一怔,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彆誤會。”

想到“結婚”兩個字,他心底泛起一陣漣漪。

與喜歡的人結婚啊……

誰不想呢。

隻是他清楚,自己的身份,怎麼也上不了台面。

時小姐日後無論是想要繼承家業做生意還是怎樣,都是風光無兩。

而他,不適合成為那個男主人罷了。

總不能拖累時小姐叫人笑話吧。

他眼眶微微泛紅,好在對方看不見。

“我隻是覺得不太合適,不然我還是把東西拿回去吧。”

“但是……”

時淺渡坐在床邊,圈住他的腰,把人拉到自己身前。

她笑道:“我想跟你住在一起呀。”

白逾明喉嚨滾了又滾:“那……”

他偏過頭,面頰發燙。

“您還是同小玉說,是我非想過來賴著您的吧。”

說完,面上又露出些許無奈。

他以為自己夠強的,誰想也會有被人一句話就說動的時候啊。

或許是因為,他自己也……期待如此吧。

時淺渡美滋滋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那你還不快去收拾東西?”

“啊,好,我這就收拾。”

白逾明其實沒多少東西,最多就是幾件男士的衣物之類的,還都是花家裡錢采買回來的。

他一如既往的較真,還特意寫下了包括服裝費、醫藥費等等的欠條準備遞給時淺渡。

這下欠條不需要了,他把紙折了幾疊,塞進一旁的垃圾桶裡。

接著拿出自己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裳,掛在衣架上,然後……

放進房間的衣櫃裡。

衣櫃裡都是時淺渡平時的衣服。

也不知怎的,一個簡簡單單將衣服掛進去的動作,讓他一陣赧然。

有一種“融入時小姐生活”的微妙感覺湧上心頭。

就這麼個小小的細節,白逾明笑彎了眉眼。

他真的很容易滿足,純粹得要命。

“我聽著,你的嗓子確實有所好轉。”

時淺渡感覺到他一直站在衣櫃前,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琢磨琢磨,開口道:“製定戲服也要花上不少時間,不如今天下午先去衣鋪看看,給你量身定製幾身戲服好了,畢竟往後你還是人人讚頌的白老板,沒幾身行頭可不行。”

“那又要讓您破費了。”

白逾明想要戲服,所以也不來那些虛的,而是大大方方接受。

“時小姐,謝謝您還想著我的行頭。”

頓了片刻,他又說道:“您的這些好我都記著呢,可您什麼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能怎麼報答您,隻能說往後力所能及地償還給您,您有什麼需要就跟我開口。”

時淺渡真想白他一眼:“剛才還親親我我的呢,現在又開始算這麼明白了。”

“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花您的錢,我慚愧。”

白逾明說得真切,沒一點弄虛作假。

說著說著,還為人打抱不平了幾句:“說真的,我就不能理解跟趙小姐在一塊兒的那個男人,怎麼好意思理所應當地花彆人的錢、還用彆人的錢去那些風月場所呢?”

時淺渡懷疑,要是趙小姐跟那個男的吵架時,白逾明在現場,都得“路見不平一聲吼”,直接上去幫人理論講道理,順便大罵渣男。

要不說他傻乎乎的,從前肯定沒少惹事。

她調侃:“親兄弟明算賬,也沒見你跟王春明算賬啊。”

“您彆提他,提他我就生氣!”

白逾明撇撇唇,沾了晦氣似的,拍了拍衣裳。

他挺記仇,悶氣道:“早晚有一天,我會在戲台子上光明正大地贏過他,告訴他就算使了那些陰損的計倆,最後也不可能取代我的位置。”

“好,那我們就去看戲服,先訂上幾套。”

……

戲服不比其他衣裳,製作起來十分繁瑣。

這是個手藝活,整個上海有名的裁縫就那麼一個。

“時小姐請進,這就是張叔的鋪子,我從前的行頭都是在他這訂製的。”

白逾明扶著時淺渡跨過門檻,一邊跟她介紹。

“哎喲,白老板,好久不見了!”

他們剛剛進門,就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迎了上來。

一開始聽見聲音,他沒聽出來來人,看了過去才發現是白逾明。

他臉上露出些惋惜:“我說這事情了了之後也沒聽見你的動靜,白老板,你這嗓子是……?”

作為幾十年的老戲迷,彆管是白逾明入獄還是白逾明與師兄決裂,他都有聽說。

不過,這些都不影響他對白逾明的欣賞。

要他說啊,雖然是師出同門,但戲還是得聽白老板的。

白逾明欠了欠身,客客氣氣道:“哦,這個不礙事,我已經在服藥養著了,等養好了一定會重回戲台,到時候肯定第一個把票給您送來,還希望您能賞光。”

“那就好,那就好!戲台子上沒了白老板,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

張叔拍手叫好,笑容快意。

“等等……師兄?竟然是師兄!”

一個年輕的男孩從店裡走出來,滿臉震驚。

他今天過來幫大師兄取做好的戲服,剛才在裡面認認真真地檢查,一直低著頭。

光聽聲音,完全沒有聽出外面的客人是他認識多年的人。

直到連連聽了幾個“白老板”,才覺得奇怪,出來看了這麼一眼。

“你的嗓子怎麼這樣了?還有你為什麼不回咱們班子啊!那回你跟大師兄吵架,到底吵的是什麼?我們都以為,那個詹姆斯死了,事情了解了,你就能回來,沒想到打那次你離開戲樓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人影……我們問大師兄你的事,大師兄沒回都避而不談,不允許我們提起你來,你們到底是怎麼了啊!”

他實在是有太多話想說了,頗為激動地上前,抓住了白逾明的手腕。

“是有什麼矛盾很難說嗎?最近班子裡的氣氛也有些詭異,尤其是大師兄從拍賣會的場子回來之後,我們都以為大師兄的事業更上一層樓,他會高興,沒想到卻一連暴躁了好幾天,說是從一開始就是被你……傍上的女人給耍了,你與那個女人一起戲弄羞辱了他!”

“知道你自願跟了一個富貴千金,還為此跟大師兄吵架,我們都特彆難受。師兄,你今天還會來看戲服,就說明你還沒放棄唱戲,還沒有墮落到因為一個女人,就把師父含辛茹苦教了十幾年的東西拋到腦後,對不對?”

“師兄!你是我們所有人裡最有天賦的,你的勤奮我們也都看在眼裡,實在不能相信你……你會一句話不留就拋下我們,轉身住進一個女人的家裡,半點消息沒有啊!”

白逾明跟張叔閒談時,時淺渡就一直在旁邊瞎轉悠。

她向來對不熟悉的人不感興趣,也不想扯上太多沒用的交集。

聽了這話,她扭頭朝小師弟那旁挑了挑眉頭。

不過沒出聲,手指輕輕撚在製好的成衣上。

白逾明聽了這麼一大段,心情複雜。

這麼長時間沒有跟其他師兄妹們聯係,他心有愧疚;

可王春在彆人面前搬弄是非……

他氣得恨不得立刻找到人,一拳砸在對方腦袋上。

他沉默片刻,撥開攥在胳膊上的手。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尚。”

他後退幾步,來到時淺渡身邊,輕輕地牽住了她的手腕。

轉頭看向時淺渡的時候,眼底浮出笑意。

“我是喜歡上了時小姐,這才一直賴在她身邊。之前也是時小姐救下了我,請大夫為我醫治嗓子,你彆說得好像時小姐是個壞人一般。”

男人一個踉蹌,後退了一步。

“師兄,你怎麼……這樣了啊?”

“我真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跟大師兄說的一樣,連自尊都不要了,為了榮華富貴,為了過得清閒自在,自願跟個富家千金伏低做小!”

“你這樣,跟先前被包養的那個小白臉有什麼區彆!你對得起師父,對得起祖師爺麼!”

不算好聽的斥罵聲充斥著整個店面。

白逾明臉上無光,被罵得難堪,卻沒鬆開時淺渡的手。

也沒有半句解釋。

在他眼裡,師弟說的不對也對。

總之是他傍上了時小姐,至於其中的感情……沒法說得篤定。

他垂下眼眸,長睫輕顫了顫。

就在此時,一隻手臂環住了他的腰。

他一愣。

人都是好面子的。

時淺渡沒想到白逾明會這麼直接地承認他們的關係。

明明這個小師弟,一開始沒發現他們是一起來的,如果想撇開關係很容易。

比起他自己被人誤會被人不恥,他更在乎她的感受。

又或者說,他總是那麼堂堂正正,不肯撒謊。

“你說錯了,回去告訴你那個汙蔑誹謗亂傳謠言的大師兄,也告訴你們戲班子裡的其他人,我們不是什麼包養不包養的,而是相互喜歡……”

她輕輕攬著白逾明,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衝小師弟歪了歪頭。

“未來會登記結婚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