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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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撐著大晚上的不睡覺, 本來是打算等自家主人回來,就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然而在窗邊瞧見這樣的情景,突然就不想了——
他忍著困意不睡覺, 好像多在乎主人似的, 可主人卻大晚上的同其他人一起回來,這一來一去的,他豈不是輸了很多?
可不能讓主人知道他有那麼心心念念地盼著她回來。
老人們都說, 先認真的人啊,總歸是沒有好下場。
他回到床上,掀起被子就把自己埋了進去。
身子不小心壓到了尾巴,一陣疼。
他翻身一看, 這才發現, 不知什麼時候,小尾巴自己糾結地係了個結。
唔,好煩,怎麼就又係了個結嘛。
他走神糾結有那麼嚴重麼?
剛動手把尾巴上的結解開, 就聽到走廊裡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很快到了門口。
他連忙面對著牆側躺好, 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了。
時淺渡進門,點亮了最昏暗的那盞燈, 稍微照亮房間。
今晚雖然是累了點兒, 不過風頭出儘了,小國王已經下令給她十二騎士的稱號,儘管現在還沒有正式受封, 不過……很快就能有大把金幣落在她手裡了。
以後做什麼事,也能方便不少。
總之,有錢就是好的, 還是揮霍無度的生活更美好。
她摘下腰間的愛刀,放在桌上。
來到床邊,彎腰,便看到了小魅魔精致的側顏。
他安靜地閉上雙眼時,跟平時看起來不太一樣。
褪去了不知是與生俱來還是刻意表演出來的妖嬈勁兒,反倒有兩分純真。
這麼一來,看起來真的像是神祗降臨了。
時淺渡伸手,掐了掐他嫩得出水的臉。
“嘁,對一隻沒用的魅魔這麼溫和,卻本王那麼凶,你這人類真是不知好歹。”
青年聲音清朗好聽,就是語氣桀驁,聽著欠揍。
利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窗台上。
此時他沒有化人形,而是變成了普通雪狼的大小,臥在窗台上甩尾巴。
時淺渡眉角抽了抽:“本王??”
利卡的尾巴突然停住,吹鼻子瞪眼地凶了她一眼:“我好歹也是極地的霸主,怎麼,這麼稱呼不行嗎?”
“你愛怎麼稱呼都行。”時淺渡擺擺手,“你不是去看你們族群的情況了嗎?”
“哼,看回來了。”
利卡扒開窗,一躍跳進了房間,一臉“你竟然不知道把我請進來”的樣子。
他直接蹲到了柔軟的床鋪上:“你們學院的老院長還算是個聰明人,知道幫我好好地把它們安置了,也叫人幫它們治療了,我就不多計較了。”
“既然是這樣,你就過去陪它們吧,來我這兒乾什麼?”
“它們都睡在臟兮兮的地板上,我可受不了,在我地盤上的時候,王座地毯什麼的可都是最上品的!今天晚上幫了你幾次,你總得報答我吧?”利卡身後的尾巴甩啊甩的,在赫爾臉上掃過去好幾次,“所以,我就聞著你的味道過來了。”
他剛說完話,瞳仁突然立了起來,喉嚨裡發出憤怒的低吼。
四腿同時用力,一下子就從床鋪上跳了起來,冰藍色的眼睛死死盯著赫爾。
“你這混蛋,竟然敢揪我的尾巴!!”
要知道他們雪狼,隻允許自己的配偶碰尾巴的!
被所有種族中最低下的魅魔掐了尾巴,他身上銀白色的皮毛都炸了起來。
赫爾慢條斯理地翻了個身,手掌撐住下巴,懶洋洋地打量著眼神凶悍的雪狼王。
他身後黑色的小尾巴晃來晃去的,十分惹眼。
眼前的雪狼是可以化為人形的,他心裡清楚。
晶紅的雙眼眯了眯,已經暗暗地把這隻狼當成了對手。
他柔柔地開口,語調婉轉:“連尾巴都不讓摸,還想爬上床不成?”
利卡常年居住在人煙罕至的極寒之地,碰見人類,基本上代表著一場廝殺。
生存在這樣的環境下,對很多人情世故和言外之意並不了解。
他快速化為了白毛青年的樣子,雙手氣鼓鼓地叉腰,皺起眉頭:“還有這理,不讓摸尾巴就不能在床上睡覺嗎?”
“把你吵醒了?”時淺渡坐在床邊,戳了戳他的小犄角,“你這小東西彆亂說,他可沒有那個意思。”
“誰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赫爾拿著強調說話,撐起身子,整個人伏在了時淺渡身上。
當著青年的面,親吻在她的耳垂和臉頰上。
桃心狀的尾巴尖在時淺渡手心裡蹭了蹭,很快臉頰就染上了緋色。
他望著利卡啞聲道:“我們還有事要做,你這是……想跟我們一起麼?”
纖瘦修長的小腿從被子裡伸出來,白淨的腳趾抵在利卡的膝蓋窩後面,輕輕地往前勾了勾。
“嗯?”
他睡覺向來不喜歡穿衣裳,此時隻有一條不厚的被角蓋在腰間,光潔柔軟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跟時淺渡的貼在一塊兒。
加上房間中昏暗的燈光,影影綽綽的,更顯得曖昧不已。
“你你你……!”
利卡羞的一張俊臉通紅,整個人都燙了起來。
他說話都燙嘴:“本王才不會那麼不成體統!”
說罷,他輕輕一跳,就站在了窗台上。
回頭掃過時淺渡捏著魅魔尾巴的手上,低哼一聲。
“本王自有去處,用不著你們的破床破墊子!”
魅魔的尾巴光禿禿的,有什麼可把玩的?
還是他們雪狼的尾巴,毛絨絨的手感好多了。
真是不識貨。
窗戶被人從外面一巴掌拍的關上了。
時淺渡聳聳肩膀:“把人趕走了,高興了?”
“今天趕走一個,以後還會有兩個三個,有什麼可高興的?”赫爾撇撇唇,攀著時淺渡的肩膀,咋一看跟狐媚子沒什麼區彆,“以後要是碰著一個不知道害臊的……”
時淺渡不由得笑出聲:“跟你一樣的嗎?”
赫爾舉起拳頭輕輕敲打在她身上:“你說我不知道害臊?”
“難道不是嗎?”
“唔,也是。”
赫爾晶亮的眼眸一轉,牽著時淺渡的手腕,便把人半托半拽著一起躺到了床上。
指肚若即若離地撫過她的臉。
他探頭輕輕地親吻了一下,又親了一下。
“要是我太過害臊,恐怕你還不喜歡呢,是吧?”
嗬,這小東西,埋汰她喜歡這種浪蕩的魅魔,自己也不會是什麼好人呢。
時淺渡抬手打了一下赫爾的屁股:“整天就知道胡說。”
“唔……”
赫爾悶哼一聲,趴在床上,媚眼如絲道:“想摸就摸嘛,何必摸一下就趕緊離開?我又不是不讓你碰。”
“……”
哦,乾什麼都能讓他給說的不像好事。
時淺渡哼笑一聲,翻身湊近了這不省心的小東西,手掌順勢伸過去,面不改色地順著赫爾的話,從線條流暢的腰間持續往下,落在柔軟光滑的皮膚上極其曖昧的撫弄著。
她俯身在小魅魔身上,遮住了身後的月光,把他籠罩在陰影了。
“喜歡這樣?”
手指纏上那條細細的魅魔尾巴,又一點點地往尾巴尖上面揉捏過去。
尾巴尖的小桃心被人一捏,赫爾頓時低吟了一聲。
尾巴的神經連著屁股和脊椎,被人玩弄,異常難捱。
他眼尾染上緋紅:“你既然不叫我做到最後,就……嗯,就彆過來撩撥我啊。”
時淺渡鬆了手,安慰似的輕輕撫了撫他的後腰。
“真是倒打一耙,難道不是你先逗我的?”
赫爾委委屈屈地埋在她頸窩,軟聲道:“喜歡你也有錯嗎?”
每次到最後,總是他被欺負的難受。
他不過就是……想跟主人多親近親近而已。
小魅魔總是這樣,有時候滿肚子鬼話,有時候又直接得很。
時淺渡總是被他委屈巴巴袒露心聲的樣子弄得心裡軟化不少。
恐怕就沒有人能受得住赫爾貓在懷裡,說上一句喜歡。
她無奈地笑了一聲:“就知道賣乖撒嬌。”
偏偏她還會吃這一套。
她側頭,薄唇輕吻上小魅魔的嘴唇,想好聲哄他兩句,卻感覺到對方唇角一翹,顯然是抑製不住地無聲笑起來。
這小東西,還笑。
敢情剛才又是在故意裝可憐呢!
要說能偶爾騙她一兩次的,也就隻有赫爾了。
時淺渡心裡暗暗哼了一聲,說道:“還笑呢,我今天很累,你還就知道逗我氣我,真不叫人省心。”
赫爾頭腦中想起了被無數學生們眾星捧月在中間的貴族男人。
他在心裡嘀咕:忙著救人,那確實是累。
殊不知自己嘀嘀咕咕的,酸味不少。
見自家主人確實有些疲倦,他妥協了一點兒,乖乖巧巧地擠到時淺渡懷裡,再也不亂動了。
臨休息前,還抬頭啄了啄她的唇。
“不氣你了,你以後要一直對我好哦。”
……
學院中占地面積有限,又有數名實力強勁的導師坐鎮,一晚就平息了動亂。
然而米萊地區地域遼闊,幾個主要城鎮有重兵把守還好說,一些偏僻窮困的村莊難免疏漏,儘管大公派出所有兵力清剿,還是斷斷續續處理了幾天才漸漸平息。
城鎮被毀壞了不少,就連米萊中心的神殿都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損毀。
面對大面積的斷壁殘垣,煉金術士們忙得快要禿了頭,整日步履匆匆地穿行其間。
貴族與富商們尚且有護衛保護家人免於傷亡,平民們卻沒有。
逃得快的得到了神殿的庇佑,逃得慢的隻能一命嗚呼。
幾天之間,死傷無數,許多人人財兩空。
整個城鎮彌漫著一股哀傷的氣氛,哭嚎哀歎聲不斷。
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有國王陛下微服到米萊地區勘查情況、體恤臣民、協神官為民祈福的小道消息傳出來,很快就給死水一樣沉寂壓抑的氣氛開了道口子,人們臉上終於露出些許笑容。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如今的王是難得的才俊,而非是昏庸之輩。
年輕的王10歲繼承王位,如今不過16歲,卻已經穩重自持,深受臣民的愛戴。
能親眼見到國王陛下一眼,說不定能去災消難,保佑他們與家人平安。
“國王陛下將在傍晚六點,在神殿外與萬民相見,你們的心思我都知道,所以學院特許你們今天放半天的假,可以自由出入學院,去見過國王陛下。”
院長宣布了消息之後,學生們一陣歡騰。
“哇,謝謝院長!!”
“院長最好了!”
“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國王陛下呢,我們快收拾一下過去吧!”
“是啊是啊,肯定有很多人都會去看吧?彆擠不到前面。”
散會後,學生們爭先恐後地回校舍,換上自己最精致出挑的衣裳,結伴離開學院,往神殿那邊而去。
時淺渡早就見過國王,對見國王倒是沒什麼興趣。
但她蠻想出去玩的,學校裡都是些見過不知多少次的眼熟同學,她性子活分,偶爾也想出去見見新面孔,湊湊熱鬨。
她懶得走正門走樓梯,便直接躍到窗台上,拉開窗衝赫爾招招手。
“走,咱們出去逛逛,湊熱鬨去啊。”
赫爾心說,那隻大狼為了整頓極寒之地,都回去好幾天了,主人怎麼還跟大狼一樣爬窗戶。
他斂斂眉頭,問道:“我是魅魔,可以去神殿見國王麼?”
彆看不少達官顯貴都在私下裡豢養魅魔,可很少有人會把它們拿到明面上說。
更何況,是國王以及大公、勳爵們都在場的重要正式場合。
誰會自討沒趣,帶一隻魅魔夾在人群中呢?
若是當眾被人揭穿,事情鬨大了,沒準兒還會讓國王陛下對他家主人不滿。
以前對主人沒有感情時,在學院裡隨便當著眾人的面折騰,他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卻有所不同,他總是不由自主地站在主人的角度為主人著想。
時淺渡不以為然,撇唇道:“這有什麼的?既然是生活在國王的土地上,又沒有做過壞事,國王又怎麼可能會說什麼?”
“可我做了壞事啊。”
赫爾雙臂撐著窗台,往前湊了過去,鼻尖緩緩地蹭了蹭時淺渡的。
他柔聲笑了起來:“我勾引了整個大陸實力最強的女人,害得她成了眾矢之的,害得她身上有了汙點,國王怎麼會饒過我呢?”
時淺渡眯起雙眼:“你真這麼想,覺得自己做了壞事?”
小魅魔跟她對視片刻,紅唇忽然一勾。
他微張開唇瓣,輕輕舔吮在時淺渡的唇上,極近曖昧。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似醉非醉的瞌著,透著一股子放蕩勁兒。
“我能勾引到你,那是我的本事。”
“嘁,就知道你不會覺得自己做了壞事。”時淺渡落到地上,仰頭衝他招手,“還不快下來?”
赫爾舔舔唇,從窗口毫不猶豫地輕輕躍下。
不出一秒,就被時淺渡穩穩地摟住腰身,抱在懷裡。
他雙臂圈住了對方的脖頸,怎麼也不願意鬆開,撒嬌道:“你抱我過去嘛。”
“還鬨。”
時淺渡揉揉他的黑發,把他放在地上。
她牽住赫爾的手:“走吧。”
赫爾聽話地跟在身後,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偷偷動了動,轉為了十指相握。
做完這些,妖豔的紅唇歡喜地翹起,反而顯出兩分單純。
神殿前的廣場上人來人往。
不少護衛提前將場地圍了起來,戒備森嚴。
為了確保國王以及其他勳爵們的安全,所有人想要進入廣場都要經過搜身,把一切武器放在外面,不可攜帶入內。
時淺渡幾乎刀不離手,除了睡覺休息時,很少會離開自己的愛刀。
隨著人流和一些同學走到廣場前面,跟搜身檢查的護衛四目相對,發現對方竟是之前守衛在國王身旁的精英之一。
對方顯然認出了她,非但沒有讓她放下刀,反而微微行了一禮。
他低聲恭敬道:“您請進吧。”
時淺渡滿意地點點頭:“嗯。”
巴迪的兄弟見時淺渡大搖大擺地帶刀進入,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兒。
他扯扯巴迪的衣袖:“巴迪,你看,她竟然帶刀進來了,咱們過去拆穿她!”
“等等。”巴迪反手握住兄弟的手腕,目光略顯陰沉,“先讓她進去,咱們跟著她,等國王陛下出來了,再當著陛下的面拆穿她,光是賄賂護衛帶刀圖謀不軌這一點……就勾她喝一壺的了!”
赫爾尖尖的耳朵動了動。
他聽力極好,立刻轉身跟自家主人說明了情況。
“我們要怎麼辦才好?”
時淺渡冷哼:“不用管他們,他們要是鬨起來,正好有人能教訓他們。”
高等魔法學院的學生們到底還是受重視,被專門安排在了一個靠前的範圍裡。
學生們嘰嘰喳喳地說話談論,言語中的興奮顯而易見。
“沒想到才進入學院這麼一陣,就有機會見到國王陛下!”
“我以為以我的資質,這輩子都見不到呢!”
“埃爾維斯跟著父親幾次離開米萊,肯定見過吧?”
“埃爾莎,你哥哥不愛說話,你跟我們講講!”
“國王陛下會不會很嚴厲?我們需要提前準備什麼嗎?”
“時淺渡,你如果不愛聽,就把位置讓開一點兒!”
“珍惜點兒機會吧時淺渡,王室貴族們最講究規矩,你小小年紀豢養魅魔傷風敗俗,這次還把魅魔帶到這裡來,說不準這是你最後一次見到國王陛下的機會了!”
埃爾維斯一直神情淡淡,一雙笑唇上揚著不鹹不淡的笑容。
他平時話很少,聽見這話,掀起眼皮瞧了過去。
“我每次隨父親面見陛下,都相隔的很遠,不如時淺渡瞧得清楚,你們想知道什麼,不如去問她好了。”
可惜壓根沒有人覺得,時淺渡真見過國王。
一個家族早就落魄了的女人,恐怕連米萊地區都沒有離開過吧?
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有機會見過國王。
巴迪的兄弟在人群裡起哄:“看看,連埃爾維斯都看不下去了。”
埃爾維斯在學院中受人追捧,此話一出,果然引得一些人跟著附和。
埃爾維斯蹙了下眉頭。
埃爾莎則是眉間直接擰成了“川”字:“我說你們這些人……”
什麼都不知道,還自以為是!
她話沒說完,就被彆人打斷了話語。
“這不是我丟掉的那隻魅魔嗎?!”
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威儀,可以說是儀表堂堂的男人從廣場旁邊為勳爵重臣們準備的通道旁現身,顯然是身有爵位的貴族。
他一身精致而隆重的華服,胸前彆著幾枚象征著功勳的徽章,在陽光下反射著燦爛的金光。
赫爾聽見這個聲音的那一瞬,身上的汗毛全都聳立起來。
他下意識地轉身想要貓到時淺渡懷裡,避開男人的臉,卻被男人搶先一步,抓住了手腕。
“嗬,一隻低賤的魅魔也敢隨意出逃?”
男人眯起雙眼,一對英挺的濃眉下,藏著陰翳。
他手上用力:“真不知道是藏在了哪兒,讓我一頓好找,既然這回找到了……”
“誒?沒想到你就是那個x無能隻能虐待人爽一爽的家夥啊。”時淺渡驚訝地開口,“我看你的長相,也不像是不行的人啊。”
她一臉無辜,像是真的在疑惑。
說到最後,唇角緩緩上揚,笑得陽光燦爛:“怎麼就不行了呢?”
讓她這話一說出來,彆管是附近的護衛,還是跟在男人身後的仆從,又或者是圍在這附近的學生和平民們,臉色全都變了又變,想驚訝地張口又又點兒不敢,隻得憋了回去,鬨得臉上的神情十分古怪。
男人臉上一黑,惱怒地瞪了過去:“哪裡來的女人,滿口胡言亂語不說,還這麼恬不知恥!”他招招手,“來人,給我把這隻魅魔綁了帶回去,至於這個女人……也先綁了,等我有時間了,好好教育教育她再說!”
時淺渡圈住赫爾的腰,把他的頭按在自己頸窩。
她能明顯地察覺到,可憐的小東西正在自己懷裡輕輕地打顫。
就連身後細長的小尾巴都緊緊地湊了過來,卷住她的手指。
雖然沒說一句話,但顯而易見,小魅魔在恐懼。
她緩緩撫了撫赫爾的背脊,一如從前那麼溫和。
在有人圍過來的時候,幾腳踹過去,就把人踢飛出了數米之遠!
她扯扯唇角,笑得散漫:“想搶我的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夠不夠硬。”
“你算是什麼東西?”
男人冷哼,從上到下把時淺渡睨視了個遍。
這個女人身上的衣服並不昂貴,舉止和談吐又粗俗無比,一看就知道不是貴族家養出來的女孩。一個鄉下的野婦,把他的東西一直帶在身邊也就算了,竟然還這般口出狂言。
就是普通貴族家的子女,他都還不會放在眼裡呢。
更何況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平民?
他高高在上地揚起腦袋:“原來,我的魅魔是被你拐跑的啊,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孩,對我的私有財產圖謀不軌也便算了,竟然還與魅魔廝混在一起,帶到陛下朝見萬民的神殿前面來,簡直是荒唐!”
男人語調沉穩而篤定,乍一看氣勢極佳。
立刻就鼓動得四周的民眾們對時淺渡指指點點,對她身為女子卻豢養魅魔感到不恥。
“一個小女娃,怎麼年紀輕輕這麼□□?”
“還是從男爵那兒拐跑的魅魔,這不就是偷彆人的東西麼!”
“長得挺水靈,沒想到骨子裡是這樣的人。”
男人見局勢全都傾倒向自己,得意地笑了笑,指揮道:“把她拉下去,交給審判官去處理,彆礙了陛下的眼。”
數名護衛奴仆應聲而上,時淺渡腰間的黑刀瞬間出鞘,將幾人用刀背打倒在地之後,刀鋒不偏不倚地停在了男人的脖頸之前。
她唇角一翹,手上故意抖了一下,鋒利的刀尖劃過男人的皮膚。
殷紅的血順著脖頸流了下來。
男人瞳孔一縮:“你……!”
“你什麼你,你應該感謝我,沒有割你的大動脈。”
時淺渡歪了歪頭,神態懶散,還帶著些嘲弄,仿佛根本沒把對方當回事。
“她竟然在這時帶刀鬨事!”
巴迪突然在人群中呼出聲音,語調驚詫,十分具有煽動性。
他變著聲音喊:“難道是買通了搜身的護衛,想要對國王圖謀不軌嗎?!”
如今的國王陛下深受臣民愛戴,密密麻麻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是啊,她怎麼帶刀進來的?”
“快叫護衛過來!絕對不能讓她胡作非為!”
許多不知情的護衛,對男人的話一呼百應,加上巴迪等人煽動了民眾的情緒,場面變得混亂起來,護衛們紛紛手持重劍、長矛等,氣勢洶洶地圍著時淺渡逼了過來。
巴迪得意地露出笑容。
嗬,時淺渡就算在厲害又能怎樣?
還能突破陛下親兵的重圍不成!
男人捂住脖頸上的傷口,暗暗啐了一聲:“一個低賤的平民,也敢跟我鬨事?”
就在此時,氣度卓然的年輕男人走出神殿。
他緩聲開口:“你們要對本王的聖殿騎士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