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陽光抑鬱症大學生13(1 / 1)

第一百七十一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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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英和側身躺在床上, 修長的身子略微蜷縮著。

他面上一片不正常的紅,眉毛輕斂著,眼眶裡的水光隨著重力的作用, 劃過鼻梁和臉頰, 落入黑發間消失不見。

不好意思也不敢去直視時總的臉。

時淺渡從後面摟了上來, 圈住他蓋著薄被的腰。

她聽見微不可察的低噎聲,問道:“這是怎麼了,哪兒不舒服麼?”

“時總,我沒事。”

顧英和咬著下唇沉默許久之後, 終於出了聲。

他有點兒喪氣:“我就是……”

他就是覺得自己隻顧著自己,完全忘記了考慮時總的感受。

時總那麼體貼, 會低聲問他考慮他的想法,可他卻忘乎所以地沉溺其中, 光顧著自己, 相比之下, 更顯得自己實在糟糕, 時總肯定會……很不高興吧。

換位思考這種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一點也不想著對方。

太自私了……

他剛才怎麼就反應不過來,不記得多想想呢?

“對不起,時總,我沒想到我會……”

他控製不住地陷入了自責中,也很害怕時總會嫌棄他。

想起過去在初高中時男生們對自己的嘲笑揶揄, 他自卑得很, 心臟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劇痛,想大聲地哭,卻沒什麼力氣, 整個人病懨懨地窩在床上。

從歡喜到地獄,真的隻是幾分鐘的功夫。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情緒會變得這麼快,他真的不想。

但控製不住,想笑都笑不出來。

“怎麼還突然不高興了。”

時淺渡發覺他情緒不對,拉著他的肩膀,把人翻身過來。

昏暗的暖光中,她蹭了蹭顧英和眼角的淚痕。

顧英和被迫翻身,不得不正面面對。

他想,再這麼情緒低沉下去,會被時總發現的啊!

不能被時總發現他得病了。

會被嫌棄的,會被覺得矯情的……

“沒有不高興,就是覺得很對不起時總,這不是……怕時總會嫌棄我麼。”

他在背後狠狠地掐了大腿一下,利用痛覺逼迫自己變得敏感,接著唇角翹了翹,露出了一個不太好意思的笑容,頂著身心巨大的疲憊感,佯裝撒嬌的樣子往前蹭了一點兒。

“時總不會真的嫌棄我吧?”

“您如果沒……您需要我做什麼,直接跟我說就行,我什麼都願意為您做。”

笑著說話,心裡卻在發顫。

他害怕聽到不好的答案,精神緊張得被碰一下就要斷裂。

時淺渡覺得有些好笑,覺得很多普信男應該把自信分給她的小助理一些。

“你想多了,不用,我現在有點累了。”她摸摸顧英和的頭,以做安撫,“你們頭一回都禁不起折騰,如果你想體驗房間裡那些的話……隻能等以後了。”

她語調輕鬆,半開著玩笑。

這麼說,是想讓顧英和知道,絕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

但在顧英和耳朵裡,沒達到安慰的效果,反而適得其反。

“你們”啊……

時總有過很多類似他這樣的小男友吧。

時總可以選擇,可以比較。

如果時總沒有彆人,隻有他自己就好了。

就隻對他這麼好。

他突然很醋,酸澀惶恐得厲害。

像是敏感脆弱的弦被人狠狠一撥,陷入無儘的疲憊與痛苦中。

……不行,不能這麼想。

時總這樣優秀的人,能同他交往已經是他高攀了。

他有什麼資格去嫉妒呢。

不應該有情緒,不應該有小性子。

時總喜歡聽話的情人。

他無聲地深深呼吸一口,語調輕快:“嗯,不多想,我知道時總在乎我。”

最後那句話,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時淺渡有點累了,攬住他的腰:“睡吧,明天還要早起開會。”

“好。”

顧英和貼心地關上了燈,答得很平靜。

跟內心的消沉、低落完全不同。

沒過多久,身邊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穩綿長。

可他睡不著覺。

最近一段時間,他晚上總是會睡不著,而且越來越嚴重。

明明精神和身體都已經疲憊不堪,卻隻能瞪著雙眼,熬到後半夜才勉強入睡,一大早又早早地醒來,長此以往,循環往複。

沉重的疲憊感一天一天地積壓在身體中,他隻有被時總親吻擁抱,感受到自己被愛著、被在乎著、被需要著的時候,才會得到一絲安慰。

“嗡嗡——”

時淺渡的手機響起震動聲。

顧英和怕吵到自家時總,連忙拿起了手機,視線掃過屏幕上的名字。

是姚律師。

他突然醋意飛躥,瞬間掛了電話。

已經快要晚上十二點了,這個時間,難道是要談正事嗎?

他不信。

一定不是正事。

姚律師跟時總和時總的母親都很熟悉,看樣子應該認識少說十幾年了,他能感覺到,家世、樣貌、才學、社會地位樣樣出色的姚律師,就是時總母親眼中最合適的女婿人選。

應該是希望時總他們在一起的吧。

【沒睡還掛我電話,嘁】

【微信不回?】

顧英和魂兒被吸走了似的,注視著屏幕上的消息。

他心頭冒出一股衝動,如同凶惡的野獸在暗色中猛地衝出胸膛。

很想用時總的微信回複一句,“時總已經睡了”。

甚至是故意輕喘兩聲,然後啞著嗓子說一句“時總彆…”,錄成語音發過去。

讓這個喜歡時總的男人知道,今晚陪時總的人,是他。

時總跟他在一起了,這個時間也跟他同床共枕。

用那種幼稚的方法,很不理智地宣誓一下並不牢靠的主權。

發泄在身心中積壓依舊的沉悶情緒。

但最終,他把這些發泄的衝動都壓了下去。

他沒那麼做。

時總跟姚律師認識那麼多年了,生活上是很好的朋友,工作上是要好的合作夥伴,他不能從中作梗,讓他們之間產生隔閡,不能破壞他們的良好關係。

況且……他在時總心中的地位,恐怕遠遠也比不上姚律師吧。

他拿什麼跟姚律師比啊。

沒資格吃醋,更沒資格鬨情緒。

不能讓時總生氣。

沉默半晌,顧英和把手機打開了飛行模式,接著鎖屏,放在床邊的小櫃子上。

怔怔地望著手機一段時間,接著翻了個身,目光有點呆呆地,瞧著近在咫尺的臉龐。

時總啊……

給了他希望和期待,又給他痛苦和恐懼。

他說不好哪一方更多些。

他隻知道,自己跟中了蠱一般,逃脫不掉。

或許是因為,時總的懷抱太令人沉淪了吧。

一小會兒溫存就能抵消數不儘的苦楚。

擁抱在一起時,他總能感到安心。

簡直像是毒/癮。

他在黑暗中望著面前的面容,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地往前湊了一點。

把自己的身子置於溫暖的懷抱中。

幻想著時總可以永遠永遠永遠地抱著他。

直到他的死亡來臨。

他沒忍住想到了死。

如果能死在時總的懷裡,一定很幸福的吧。

他想,或許等到時總厭倦了他的那天……

不行,會讓嚇到時總的。

若他哪天支撐不住了,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偷偷地死掉好了。

在此之前,他要好好地跟時總在一起。

……

趙蘭平日裡是個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普通母親,不過一旦跟合作方坐在一起,氣場立刻能來個大轉變,帶上一身不好惹的氣勢,談事情比時淺渡還要來的狠。

項目合作不出意料,推進得還蠻順利。

在臨走的那天,合作方訂了餐廳,請他們一起吃個飯,也是慶祝合作愉快。

這回不涉及機密問題,顧英和便寸步不離地被時淺渡帶在了身邊。

自打那晚之後,他總是有些不自在,比平時更害羞了一點。

“我敬各位一個!慶祝咱們合作愉快!”

張總站起來,舉杯跟在座的大夥一起喝了一杯。

接著又倒了點兒酒,衝他對面的顧英和示意了一下,接著說道:“小顧,我也敬你一個!祝你在時總身邊能發揮出自己的能力來,大展宏圖!”

第一次見到顧英和時,他覺得顧英和就是個助理,而且抄襲風波沒有定論,他不想讓這麼一個人看到公司的核心內容,這才讓下屬把人攔住,不讓人進。

這幾天接觸下來,他愈發覺得顧英和跟時總之間不太一般,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

怕自己過去的一些舉動,讓公司跟時總之間有點隔閡,這才在這兒表示一下,借此緩和關係。

“謝謝張總,得到時總的幫助,能在時總身邊做事,是我的榮幸。”

顧英和笑著回應,以橙汁代酒喝了一杯。

自打他被人灌醉之後,就不想喝酒了,時總也不讓他在外面喝。

桌上徹底熱鬨了起來。

酒過三巡,顧英和起身去了趟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看到門口的人,微微一怔。

趙蘭站在男女衛生間之間的洗手池前照著鏡子,從包裡拿出一隻口紅,補了一點提升氣色。

她掀起眼皮往鏡子上一望,跟鏡子中的顧英和對視了一會兒。

“我現在跟你接觸不多,不知道你接近我女兒是為了什麼,有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想法,但是,如果讓我在以後發現你目的不純,就彆怪我不客氣,你做好心理準備。”

這話說得挺重的,顧英和很認真地道:“您放心,我對時總沒有什麼不好的想法,隻有感激,我也會永遠記得時總的好,會努力報答時總的。”

“漂亮的話誰都會說。現在我女兒是有點喜歡你,雖說不知道會喜歡你多長時間,但我先把醜化說在前面,你就算心再誠、對我女兒再好,也配不上她。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努力努力提高自己,這比什麼都強。”

趙蘭沒有長篇大論,說完這些,率先扭頭離開了衛生間。

顧英和站在原地,手指緊握成拳。

那句“不知道會喜歡你多長時間”刺到了他。

想必時總的母親,在時總身邊看到過很多他這樣的年輕男孩吧。

那些男孩,無一例外,都和時總分開了。

他也有被分開的那天。

就這麼一想,心臟就是一陣疼痛。

難以忍受的疼痛。

不想分開,時總是支撐著一直活下去的人,是給他的生活帶來希望的人啊。

就算一直當一個地下情人也沒關係。

時總母親說得對,他得努力提高自己,讓自己儘量配得上時總一點。

討時總的喜歡,能夠在工作上有所幫助。

要……更努力才行。

……

時淺渡想幫自家小助理解決掉那些難聽的風言風語來著,可姚楠說,沒有幾天就開庭了,儘量不要在判決沒下來這段時間裡有太多動作,也不要公布兩人的關係,免得在法庭上不利。

至於那些傳言和辱罵,做好證據收集叫給律師就好,到時候新賬舊賬一起算。

她不是專業學法律的,也沒打過官司,便聽了姚楠的建議,勉強按捺不動,隻給顧英和換了個手機號和號碼隱私保護性強的手機,並叫人加了程序屏蔽一切陌生騷擾。

顧英和最近一段時間,越發地厭學。

可他記得時總母親的話,記得要提升自己,要變得更好,所以每一天,都硬著頭皮、忍受著胃裡極度的難受惡心,從床上爬起來去學校。

公司的事也沒落下。

他漸漸的已經不再隻是“生活助理”,還接觸到了很多其他工作,隻要是他有機會碰到的,他都求知若渴地去學習,去提高自己。

夜裡睡不著覺,他就每天都學習到大半夜。

白天很早就醒,他就日日清晨開始用功。

腦力瘋狂驅動的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越來越難以集中,老師講的內容,他總是要花費比平時多一倍甚至兩倍的時間才能理解,需要花幾周時間去完成的作業,更是進展緩慢。

每次需要動腦思考的時候,思維就比平時更加沉重,很難運轉起來。

腦子已經超過負荷了。

壓抑的精神,稀缺的睡眠,過分消耗的思緒,每一樣都摧殘著他的精神。

每一天都痛苦地快要死了,他時常控製不住地陷入消沉,消沉過後又因為浪費時間的罪惡感而瘋狂地學習。

有時候痛苦襲來,他忍不住自虐般攻擊自己,陷入極端的焦躁中。

但一接到時淺渡的電話,或者在公司裡見面,他又一點點地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儘數隱藏起來,強迫自己面露笑容,把最好、最溫柔、最陽光的一面展露出來。

偽裝成時總最喜歡的樣子,去換取時總溫柔的擁抱和親吻。

他靠那些支撐著,靠那些續命。

好在,明天就開庭了。

帶給他灰暗噩夢的抄襲事件有了結論,他肯定就能好起來一些吧。

法律會給他正名,並且懲罰抄襲造謠的人。

噩夢就要結束了。

以後會變得越來越好的。

一定會的。

他這麼告訴自己。

“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顧英和在本子上寫下最後幾個字,扣上筆帽,合上筆記本。

隨著說說笑笑的同學們一起走出教室。

“顧英和,聽說你明天就要開庭了,有把握嗎?”

“明天上午正好沒有課,我會看庭審直播的!”

“作為同班同學,我肯定是會支持你的!希望你能贏……”

同學七嘴八舌地說著,有個人話說到一半,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被張慕思瞪了。

張慕思從隔壁繪圖教室裡走出來,書包單肩背在身後,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眼神如利劍一樣刺過去,凶狠得要命。

經過兩三個月的自我洗腦,他現在過了懼怕和惶恐的階段,徹底覺得自己就該贏得官司了。

他用肩膀蠻橫地擠開幾個同係同學,來到顧英和身旁,輕嗤:“顧英和,明天開庭你等著吧!”

“用不著你說,我已經等了三個月了。”

顧英和不是唯唯諾諾的性子,隻是患病以來,他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也沒什麼力氣吵架,才會在很多時候說話偏軟糯虛弱一些,不喜歡跟人爭辯。

他眼神沉靜地注視著張慕思:“你知道我有多期待明天嗎?”

低柔的聲音,沉悶的視線,讓張慕思莫名背脊一涼。

許是因為心虛,他喉嚨一滾,磕巴了一下:“你、你少裝腔作勢了!”

顧英和扯扯唇角,沒回他。

裝腔作勢?

真不知道說的是誰。

他率先一步離開,把張慕思甩在身後。

不是想要逃離張慕思,而是著急回家去做手工。

隨便在學校食堂吃了點便宜的飯菜,他坐公交回了家,一頭紮到了書桌前。

數本書籍已經整整齊齊地收拾好,書桌最中間的位置上,放著一個基本拚好的diy小屋,還有一些沒拚上的小零件,看上去有一點點亂。

距離開庭時間越來越近,他很想在庭審之後送個禮物給時總,不管勝訴還是敗訴。

他知道時總什麼都不缺,所以選來選去,最後用獎學金的錢,買了一個比較貴的手作小屋。

這樣既能表達感謝,也能蘊藏著他深切真誠的愛意。

每天晚上回家後,他會認認真真地做手工,斷斷續續地弄了大半個月,小屋終於快要拚好。

現在還差一點,就可以收尾了。

“咚咚咚。”

傳來了敲門聲。

顧英和覺得奇怪,抬起頭望了望。

小區裡沒有他認識的人,也沒有訂外賣或者是快遞,一般來說不會有人找他。

放下手裡的小零件,走到門口。

老舊的防盜門沒有貓眼,他貼著門,問:“誰啊?”

外面傳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隔著門聽得不是特彆真切。

“快遞。”

顧英和古怪地斂了下眉頭,難道是姚律師或者法院寄來了開庭需要的東西?

狐疑地打開門往外看了一眼,沒瞧見人影。

太奇怪了。

他搔搔頭,往外邁了一步,探頭向門後面望去。

下一秒,被人輕輕扶住了下巴,紅唇上落了一吻。

“……!”

他睜大雙眼,怔怔地望著近在咫尺的臉。

時總!

驚喜突如其來,歡悅瞬間爬上心頭。

他臉上揚起真切的欣喜笑容:“時總,您怎麼來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嗎?”時淺渡拎起精致的小蛋糕,“不讓我進去坐坐嗎?”

顧英和眨眨眼睛,生日?

他自己都不記得了——自從小姨一家移民,他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已經好幾年了。

時總竟然知道他今天生日,還特意過來一趟。

他一陣感動,手忙腳亂地把人請進來:“時總請進。”

然而剛把時淺渡迎進來一點兒,突然想到了什麼,心頭一緊。

他連忙又把人給推了出去,還不忘“砰”的一下鎖上了門。

“……”

時淺渡一愣,又氣又笑地敲了敲門。

“膽子不小啊,把我鎖外面?”

明天庭審結束後要送給時總的禮物,提前看到就一點兒驚喜都沒有了啊!

顧英和手忙腳亂地把diy小屋和散落的零件在隱蔽處藏好,確認不會被人發現,才鬆了口氣,小跑著回去開門。

一開門就見到一雙威脅似的眯著的雙眸。

時淺渡假意冷哼一聲,拎著蛋糕走進他租的房子,四處看了看,調侃道:“剛才你不會正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被我發現吧?”

“哪有,您可不準血口噴人。”

顧英和笑著接過蛋糕,放在了茶幾上。

他租的是個一室一廳,房子很小,沒有餐廳和餐桌,隻放的下一個茶幾。

“我知道你習慣在學校吃晚飯,就沒買吃的,隻買了個蛋糕。”時淺渡坐在小沙發上,看著他解開蛋糕外殼上的絲帶,“明天就開庭了,給你過個生日,許個願望,順便……就當提前慶祝一下咱們輕輕鬆鬆大獲全勝好了!”

“時總說的,好像能遇見未來似的。”顧英和跟她一起把蠟燭插在蛋糕上,“這方面的抄襲,不是很難打官司麼?”

時淺渡把蠟燭一隻隻地點著:“是難,不過姚律師是這方面的天花板啊。”

“……”

顧英和心裡咯噔一下,原本小小雀躍的心情瞬間沉了不少。

他明白姚律師厲害,但聽見時總這麼誇……

除了在辦公室裡求時總幫忙那一次,時總從來沒誇過他,更何況是這樣篤定的語氣。

時總絕對相信姚律師。

真好,真是羨慕啊。

他扯扯唇角,順著時淺渡的話笑道:“是啊,姚律師肯定能贏。”

“已經過去的事情沒法改變,希望法律還你清白之後,能讓你過去承受的痛苦得到一點兒寬慰吧。”時淺渡把點燃蠟燭的小蛋糕推到顧英和面前,“生日快樂,來許個願吧!”

顧英和從小不幸,所以早熟,從不信這些。

這一刻,望著明明滅滅的燭火,莫名很想信一次。

時總讓他許願啊。

他雙手握在一起,緩緩地閉上雙眼。

比相信生日願望的人還要虔誠。

【我希望……時總心裡,能一直有我。】

沒有許下“結婚”或者“永遠在一起”這樣不切實際的願望,他隻祈求時總心裡,能夠有那麼一塊兒小小的地方留給他。

不需要時時刻刻惦記,隻要偶爾在疲憊的時候,能想起被拋在角落裡的他就好。

睜開雙眼,暖橘色的燭火前,時總正靜靜地注視著他。

那麼的溫和,好似一眼萬年。

他忽然有些口乾。

很想被親吻。

很想很想。

於是仗著今天自己是壽星,他第一次主動提出要求,開玩笑似的說道:“除了剛才心裡許的願望,我還有一個小小的心願,不知道時總能不能滿足?”

時淺渡答得爽快:“沒問題,今天全聽你的。”

“我想讓您……”話到嘴邊,果然還是會不好意思,“吻我。”

他紅著臉說完,還不忘及時吹滅了蠟燭。

作者有話要說:  沒寫到那個關鍵劇情點,下章就到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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