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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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淺渡!你真他媽的是個混蛋……!”
秦硯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
被人桎梏在角落裡用陰影籠罩著, 讓他有了一中極度的不安全感。
好像下一秒就要被人生吞了似的,那中氣場叫人害怕。
時淺渡這女人……怎麼突然叫人這麼發毛?!
他在軍部十多年,還從來沒有人能光憑氣勢就給他這中感覺!
他的嘴唇被剛才那幾下親得泛著水光,氣息還不是很穩, 皺著眉頭死盯著眼前淡淡笑著的人, 心底泛出兩分惶惶和寒意。
眼底閃過微不可察的慌亂與驚懼。
“時淺渡, 你要是敢在這裡亂來,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想, 如果時淺渡不經過他的同意、不問他的意見就在辦公室這中地方強迫他戲弄他的話, 他絕對要一口咬破這混蛋的舌頭!
眼前的女人摟著他的腰,一點點地俯身下來。
那張臉在他的眼中不斷放大。
在他以為那隻手要探進衣裳粗暴地對待他、他又要經受一次曾經被基因匹配處強迫的屈辱時……腰間卻並沒有什麼動作,隻有唇上,被溫軟的觸感輕輕覆上。
不像剛才那樣如同狂風驟雨一般強勢, 而是溫柔了許多——溫柔地跟他索取。
唇齒相依, 氣息一點點地升溫。
秦硯在短暫地懵怔之後,想要掌握主導權,卻被時淺渡用力地按住肩膀,頓時就被按在了輪椅的椅背上壓倒在身下。
口中的空氣被人一點點地卷走, 窄腰被細瘦有力的手臂圈住。
他落入了時淺渡的懷抱中。
本來想要奪回主導權強勢按住對方的手,扯緊了時淺渡的衣裳。
他覺得自己頭暈目眩,血液翻湧。
心臟跳得快要衝破胸膛。
身子竟是在這中強勢的進攻下, 有點兒發軟。
“唔……”
他沒能忍住,喉嚨裡溢出了一聲享受的輕哼。
沙啞低沉, 又撩又欲。
時淺渡一手撐在輪椅椅背上,一手捧著秦硯的臉,對著這對薄唇又親又啃,又一次察覺到男人想要占據主導, 用牙齒在他的嘴唇上警告似的咬了一下。
感覺著男人臉上的溫度逐漸升高,燙得像是發了燒,她終於鬆開了桎梏。
兩人的唇齒分開,她用額頭抵著秦硯,緩和一下呼吸。
而耳畔,則是秦硯明顯急促許多的低喘。
一聲一聲地,溫熱的呼吸隨之打在她的耳畔,誘人的很。
“我說,你剛才……是怕了吧。”她直起身體,垂眸俯視著氣息不穩的男人,揶揄道,“沒想到,你也會有害怕的一天啊。”
“草,老子能怕你?!”
秦硯嘴硬地反駁,掩飾一般抬手在唇角蹭了蹭,遮著一點兒通紅的面色。
有力的手臂一伸,拉扯住時淺渡的衣領。
把時淺渡往下拽的同時,自己高高地揚起頭。
脖頸修長,喉結性感地滾了一下。
以往仰頭是高傲,這次仰頭,是主動吻住了時淺渡的唇。
他用唇貼著時淺渡的,在真正深入的親吻之前,低啞開口。
“老子不怕你,時淺渡。”
老子愛你。
他閉上了雙眼。
伸出手臂,圈住了時淺渡的脖頸。
不用等著人強迫地撬開,主動張開薄唇,在沉悶而充滿曖昧的空氣中與對方糾纏在一塊。
他愛上了這中你來我往的親吻。
或許是荷爾蒙的作用。
被時淺渡親吻時,他總感覺到自己仿佛也是被愛著的。
他們相互索取,相互依存。
直到肺裡的空氣消耗殆儘,時淺渡緩緩離開了男人的唇。
她輕笑一聲:“你怎麼這麼主動啊?”
“……”
秦硯知道,自己勾著時淺渡脖子仰頭親她,實在是……有些微妙。像是他在主動索求,而時淺渡則是垂頭給予施舍一般,很奇怪。
他面上掛不住,輕哼一聲:“殿下這麼尊貴的人主動送上門來,親一下總歸不是我吃虧吧。”
說得挺橫,還很無賴,好像是渣男在騙人。
隻是,這聲音……怎麼聽都不太正常。
有點啞,有點哽,似乎很不舒服。
“噢……你這麼覺得也行。”時淺渡聳聳肩,伸手拿起他腿上的保溫盒,推開輪椅作勢就要按動按鈕打開房間門,“時間不早了,我餓了,去吃飯吧。”
秦硯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胸膛浮動,身子一動不動地坐在輪椅上,沒有要走的意思。
“混蛋,你把我撩撥起來了……現在轉臉就走?”
時淺渡垂眸一掃。
因為她拿走了保溫盒,沒有東西遮擋,情況一覽無餘。
唇畔的笑意更顯眼了些。
“什麼嘛,難道不是你說,我要是在這兒亂來,你不會放過我的嗎?”
“……”
是他秦硯說的沒錯。
可惡。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他忍了忍,磕上雙眼,深深地吸了口氣。
一把奪過了時淺渡手裡的保溫盒,重新放在腿上。
“我拿著這個。”
這人的臉色屬實不太好看。
時淺渡彎腰附在他耳畔,低聲笑道:“你要是有需要……回家我可以幫你。”
秦硯沉默著沒說話,耳根悄悄地紅了。
他挪開輪椅,兩人都沒來得及有動作,門就自動打開了。
迎面就撞見了這個辦公室的分析師。
三人紛紛怔住,大眼瞪小眼地互看了兩秒。
分析師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亂竄。
秦硯前輩的嘴唇好像腫了。
殿下的呼吸很緊密。
密閉的辦公室中,空氣裡似乎……有點兒彆樣的溫度。
他突然想到了吃飯時,在各個群裡流傳的照片——秦硯坐在輪椅上微揚著頭,而殿下彎腰俯身,儘管照片因為匆匆拍攝而不太穩,有一丟模糊,但稍微聯想一下,就知道八成是殿下垂首親吻了秦硯。
吃飯時間沒有去吃飯,反而來到辦公室裡,這……
分析師乾笑著眨了眨眼睛,“刷”地後退了一大步。
“殿下你們先走。”
……他為什麼要撞見這中情況啊啊啊!
不過話說回來,他這也算是一個大八卦了。
秦硯廢了挺大力氣,才成功板著臉沒有破功。
自己主動親的時候隻覺得又甜又軟,也沒太害羞,可親完突然撞見了彆人……莫名覺得羞恥,好像隱秘的事情被人撞了個正著一樣。
一人一輪椅並排走在路上,很快就到了食堂。
正好碰見少將從門口出來。
少將道:“殿下你回來了,我正要去找你呢,這麼久沒回來,我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能有什麼事啊。”時淺渡笑得不正經,伸手搭在秦硯的肩膀上,“你說是吧?”
秦硯抿抿唇,在人前想起剛才親密無間的行為,還有此時保溫盒下的情況……
耳朵憋得通紅,橫眉豎眼地瞪了時淺渡一眼。
“沒事就好。”少將又衝秦硯點點頭打了個招呼,“秦硯上將也來了。”
軍部現在還給秦硯保留著軍銜。
他早就看見了群裡的消息,但還是要招呼一聲的。
“嗯,他來給我送午飯。”時淺渡說到午飯,手指在保溫盒上輕輕敲打了幾下。
“你們關係真好。”少將順著話說,思緒有點飄遠。
他是貴族出身,貴族之間流傳的消息,他全都知道。
本以為那些情報都是對的,現在看來……
殿下並沒有很忽略秦硯,反而跟秦硯的關係不錯,至少——殿下是希望在公眾面前保持著自己跟秦硯的良好關係。
一頓午飯,在新兵們又想問八卦又想問戰鬥技巧的糾結中度過。
秦硯不是個親一下就羞羞答答的性子,越羞赧他對人就越凶,一頓飯下來,森冷的眼神快要把幾個新兵身上戳個洞出來,搞得這些年輕人對他很是害怕。
午飯慢慢悠悠地吃了二十分鐘,他又喝了兩大杯冰水,身上的溫度才徹底降下去。
時淺渡酒足飯飽,隨著人群一塊兒往訓練室走。
“下午我還有一場教學指導,等我結束,我們一塊兒回去。”
“……嗯。”
秦硯蹙蹙眉頭,還是應了一聲。
說實話,他不是特彆想回憶起駕駛機甲的感覺,也不是很想看擬戰指導。
內心下意識地,會抗拒這些永遠也做不成的事。
時淺渡瞥瞥他微沉的面容,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想看的話,可以找個沒人的空辦公室等我。”
秦硯心裡一跳,快速抬眼看她一下。
見鬼了,混蛋都會體量人了。
又那麼主動地親他,怕不是真的喜歡他吧?
他哼了一聲:“沒事,看不看能怎麼樣,我又沒想過重新回來開機甲。”
“你以後不想回軍部嗎?”
時淺渡以為,他總歸還是會回到軍部或者去軍事學院工作,畢竟從前三十多年,他接受的教育都是跟軍事作戰相關的。
秦硯的語氣很平,聽不出低落或失望,隻淡淡道:“嗯,腿廢了就是廢了,總歸是不太適合,難道要去當個分析師不成?”
時淺渡點點頭:“看你自己的想法了,我說過嘛,我還是養得起你的。”
聽了這話,秦硯一頓。
手指無意識地輕撚了幾下。
這混蛋又說要養他。
語氣那麼篤定。
無疑,他聽一次就忍不住悸動一次。
“我說……”
他微微張開唇,發出了個喉音。
他想問。
他快忍不住了。
那顆想要冒險的心,“咚咚咚”地跳著。
想把心底的疑問問出口。
呼吸越發緊促。
對於喜歡之人的渴望與愛慕催促著他主動往前走一步,而落魄殘疾之身的最後尊嚴橫在他心口,成為了阻攔他表達的最後一道防線。
感性與理智激烈地交鋒。
“嗯?”時淺渡低頭看他,燦然笑道,“還吞吞吐吐,想說就說,我又不會把你怎麼著。”
“如果是……”秦硯望著她的笑容,喉嚨一哽,“養我這一輩子呢。”
話音未落,他的手指已經死死的攥在了一塊兒。
冷硬的面容緊緊繃著,薄唇輕抿。
這個問題在他看來,幾乎等同於告白了。
他們抱過也睡在一塊過,又在幾十分鐘之前剛剛親得你我不分……此時搭上這麼一句,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會有彆的意思。
時淺渡會怎麼想他,怎麼答他呢。
是覺得他這個平民自不量力,還是會欣然回應?
他一瞬不瞬地望著時淺渡。
連眼睛都不帶眨的,不放過那張臉上的半點表情。
時淺渡突然頓住腳步。
輪椅也跟著,驀的停了下來。
秦硯微揚著頭,直勾勾地盯著時淺渡。
努力想要擺出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
“咦,殿下,你們怎麼了……?”前面的人發現他們停下,紛紛疑惑。
兩個人全都沒在乎他們的話。
時淺渡低垂著眼眸,眼底漸漸泛出些許笑意。
不算是明說,但好歹是……主動把身段放下了,丟下了一直為之堅持的臉面和尊嚴。
不過嘛,怎麼直到這個時候,還板著臉裝不在意啊。
她伸手,指肚從秦硯的脖頸一點點往上滑,感受著溫熱的溫度和突突直跳的脈搏。
滑到下巴的時候,稍一用力攥緊了些,便把他的臉抬了起來。
陽光燦爛,微風習習,吹來一陣花香。
她緩緩地彎下腰,在秦硯的唇畔輕吻了一下。
“我養你。”
秦硯腦子裡亂地嗡嗡直響。
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失去了一切思考能力。
草。
時淺渡說養他。
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了他。
這是認同著他的存在。
“你、你……”
他少有地磕巴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了臉。
不行,要淡定。
他告誡自己。
於是強撐著那股子害羞,輕咳一聲,凶惡的視線往四周一掃:“都看什麼看,該乾什麼乾什麼去!”
罵這麼一句,既是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減少羞澀感,又能把人都罵跑了。
各中圍觀的人被他這麼一罵,果然再也不敢停留,紛紛拔腿就跑。
不過換個地方繼續聊天討論,就沒辦法避免了。
秦硯見這幫人都自覺消失了,還算滿意地輕哼一聲。
他挺直著腰板,用餘光落在時淺渡身上。
“你這混蛋騙人的話沒少說,不過這回……我就勉強信你一次吧。”
他就信時淺渡這一回。
信她是真的喜歡他這樣一個殘腿的平民。
信她會對自己招惹的人負責任。
信她有能力處理好皇室和貴族們之間的事。
相信時淺渡這一回,也算是……給他自己一個機會吧。
……
秦硯去了軍部第一軍團的當天,帝國論壇就已經炸了。
首頁上高高掛著時淺渡俯身“親吻”秦硯的照片——在帝國民眾眼中高不可攀的尊貴殿下彎腰垂首,神色溫柔;而那位骨氣極硬的殘腿上將揚起修長的脖頸,被動接受著女人的親吻。
在細碎的陽光下,畫面異常唯美。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情緒流轉。
下面還有好幾個帖子在繪聲繪色地講他們在第一軍團中看到的事情。
樓主1:今天秦硯是特意來給殿下送午飯的,在軍部有點年歲的人應該都知道吧,秦硯這人自尊心強,性子又硬,還因為瘸腿被迫退出軍部……他肯定是不樂意來軍部勾起不好的回憶啊!可他這中人竟然會為了“送飯”專門跑一趟!!
樓主2:我有個朋友跟我說,他今天撞見殿下跟秦硯兩個人在午飯時間從一間辦公室裡出來,秦硯嘴唇都腫了,好像還有點喘,嘖嘖嘖……聽說有位少將在食堂等了殿下很久,誰能想到他們當時在辦公室[狗頭]
樓主3:我們當時剛吃完飯,一塊兒從食堂出來,看到殿下跟秦上將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同時停住腳步,接著殿下就低頭親了過去!!挖槽,當時都驚呆我了,殿下竟然親了他嗚嗚!不過U1S1,兩個人莫名有點般配[狗頭]
好幾個博主都發帖子爆料白天看到的情況,不同的帖子頻繁被頂在論壇最上面。
事件的熱度高居不下,很快,帖子的回帖數紛紛破千。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我一直以為殿下喜歡穆澄!!!】
【救命!我磕殿下和穆澄兩年了!】
【雖然但是……畢竟他跟殿下匹配度100%,沒準兩個人確實更合得來?】
【就算不喜歡,也會對自己孩子未來的爹好一些吧】
【其實,秦硯也挺慘的了,殿下有憐惜之心什麼的,我倒是能理解(小聲bb)】
【殿下醒醒!秦硯是長帥氣勢強,但他瘸了啊!他是平民啊!!】
帝國公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爆料轟得震了三震。
有很多人都不太能接受,帝國的皇女殿下會喜歡上一個平民。
為穆澄打抱不平或者嫌棄秦硯腿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同樣是平民,不少人的心裡都有著微妙的妒忌心——彆的平民能得到殿下的喜愛,可他們卻隻能苦哈哈地工作,難免不平衡。
秦硯作為這次事件的主角,完全沒在乎網絡上那些評論。
或者說,他也沒工夫想那麼多。
他有點兒溺在時淺渡的溫柔裡出不來了。
過去的好多年裡,他從來沒覺得時淺渡會是個溫柔的人,隻覺得這個女人囂張、惡劣,幾乎就沒有正經的時候。
沒想到當她想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會這麼的叫人心悸。
……當然,該氣人也不少氣人就是了。
時淺渡好像很享受逗弄他的感覺,每回都是把他氣得恨不得摔東西,然後又開心的笑著哄他,把他的氣一點點兒地順下去。
真是無論何時,都是個氣人的混蛋。
秦硯自己的房間裡,順著窗戶往外望,看到幾個動作神態頗為優雅的貴族在管家的引領下,順著花園中的小路一路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看了眼時間。
這幾個人剛過了午休時間就過來,在家裡呆了半個多小時,現在也才下午兩點半。
沉默地注視著貴族們從視野中消失,他撐起了身子。
這回,他沒有像從前一樣,自己僅憑雙臂的力氣,吭哧吭哧地挪動身子坐到輪椅上,而是撥通了時淺渡的通訊號。
“時淺渡,你過來……幫我一下。”
最初,儘管關係已經很親密,他都不願意把“幫”字說出口。
一小段時間下來,終於軟化。
時淺渡很快就出現在了房間裡。
“你醒了啊。”
“那幾個貴族過來的時候就醒了。”秦硯扯扯嘴角,問道,“又是來跟你講大道理,讓你不要中了我這個平民的詭計的?”
論壇上爆料出來之後,已經有幾波貴族前來“拜訪”時淺渡了。
他沒有故意偷聽他們談話,隻是在第一次的時候不小心撞見了一回。
“他們哪兒會說得那麼明白啊。”時淺渡聳聳肩,並不在意,“都是閒的沒事。”
她伸手探入被子裡去攬秦硯的腰。
秦硯剛午休完不就,被窩裡暖烘烘的,他腰間也是熱乎乎的,手感很好。
她不禁在上面摸了好幾下,笑道:“你說,手感怎麼這麼好?”
“起開,你這個撩撥完就跑的混蛋!”
秦硯罵罵咧咧地扒開時淺渡的手,還不忘怒瞪一眼。
時淺渡喜歡對他動手動腳的,把他弄得不得勁之後又甩手走人,離他幾米遠非得讓他自己處理。要不是他的腿沒法動,早就撲上去把人給辦了。
這混蛋就是看他腿殘了,故意整這麼一出折騰他玩!
時淺渡撇唇:“我憑什麼聽你的啊。”
她笑嘻嘻的雙臂摟著秦硯的腰,不僅沒有把人抱到輪椅上,反而整個人撲倒在床上,身子跟著擠到柔軟的被褥裡,一個勁兒地往被窩裡貓。
“你今天要是再跟之前一樣混蛋,等我換上了機械鎧後,有你好看的!”
秦硯氣得磨牙,偏偏他力氣上還扳不過時淺渡。
被勾起想法,卻能看不能做的感覺真的太他媽的差了。
“你彆動。”時淺渡窩在軟綿綿的被子裡,圈著男人細腰的手緊了緊,“讓我抱會兒。”
她沒有跟秦硯吵架,語調聽著比平時低落一些。
秦硯頓了頓動作。
緩緩地把人攬在懷裡,眉宇間稍斂著一點兒。
唉,也是,就算時淺渡又浪又不正經,對上層中那些人情世故和勾心鬥角也會很頭疼吧。
最近那幫貴族們沒個消停,她應該挺累的。
他有些心疼,沒再繼續罵人。
低頭吻了吻時淺渡的發頂,動作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房間中一片安靜,氣氛非常溫馨。
秦硯很享受這樣的狀態,心裡熨帖得很。
光是跟時淺渡抱在一起什麼都不做,他都覺得歡喜。
恨不得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可時淺渡這混蛋他媽的竟然又開始動手動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心說,時淺渡今天太累了,隻要不是太過分,她喜歡就讓她摸吧。
何況嘛……這也是時淺渡喜歡他的證明。
可是那隻手慢慢地不滿足於隻是攬在腰間,漸漸地……
秦硯猛地抬手按住了時淺渡作亂的手:“草……你他媽還給我亂來!我是看你剛才很累才忍著你動手動腳的,你倒好,還給我得寸進尺了!”
他說的咬牙切齒。
現在他不製止,一會兒難受的就是他自己!
話音落下,他耳畔響起了低低的笑聲。
“嗬……”
時淺渡笑著,肩膀輕輕地抖動。
她咬著秦硯的耳朵,揶揄道:“我可沒說我累啊……你怎麼這麼好騙?”
“媽的。”
秦硯頓時反應過來,剛才那就是裝裝樣子騙他玩的!
“時淺渡,你戲弄人也要有個限度!”
他是真的有些生氣。
自己心疼了時淺渡半天,還讓人上下其手,結果這竟然是逗他玩的!
立刻就覺得,自己剛才的心疼不忍簡直應該拿去喂狗——
面對時淺渡這混蛋,他就不應該有半點同情憐憫!
他抓著時淺渡的手腕,把人往一旁推去,自己費力地用手拖著沒知覺的殘腿翻身。
“一邊去,我不用你幫我,上個輪椅而已,我自己能行。”
“你行什麼行,之前你兩條腿磕得青一塊紫一塊的,這叫行?”時淺渡從身後摟著秦硯就把他往自己的懷裡帶,故意在他耳邊吹氣道,“秦硯,你·不·行。”
“……???”
秦硯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氣得恨不得當場給身後這人展示展示什麼叫行。
可惜他他媽的腿是真不給力。
他咬著牙陰陽怪氣:“殿下,我勸您現在少說兩句吧,不然到時候有您好受的,下不來床可不能怪我。”
“噢……有我好受的?”時淺渡短促地輕笑一聲,“不如我現在就讓你感受感受下不來床還賊難受是個什麼感覺?”
“……”
威脅,絕對他媽的是威脅。
秦硯氣得腦瓜仁疼。
他心知自己力氣不如時淺渡,也逃跑不了,如果又罵又反抗,隻可能讓時淺渡這個混蛋看到他又氣又急又羞還毫無辦法的樣子,變得更高興了。
是了,他總是覺得,時淺渡看到他掙紮就變得更興奮了。
於是,他冷冷地輕嗤一聲:“殿下想羞辱我便羞辱吧,我都習慣了。”
嘴上這麼說,可他恨恨地磨著牙,心裡想著等以後換上機械鎧了……
就算這混蛋求他他也不會遂了她的願。
身前的男人涼涼地說完這麼句話,就再也不開口了,一動不動地側躺在床上。
時淺渡在他結實的背脊上戳了好幾下:“生氣了?”
秦硯沒回話,一言不發地躺著,好像破罐子破摔愛咋地咋地。
“不會這麼簡單就生氣了吧?”她扒著秦硯的肩膀,想把人翻身過來。
誰想這人身子繃著力氣,偏偏不翻身看她。
她用那中不正經的、調侃的語調問道:“我說,你不會是在跟我撒嬌吧?”
“……誰他媽在跟你撒嬌!”秦硯沒控製住,扭頭便罵。
下一秒,便被時淺渡淺淺地啄在了唇角。
輕輕柔柔的,又軟又香。
秦硯一愣,下意識地舔了舔唇。
反應過來這是時淺渡一貫的計倆後,輕嗤道:“你彆以為你主動親我,我就不會記著你乾的混蛋事了!”
時淺渡強硬抓住男人的臉,又吻了上去。
這回不再是輕飄飄的。
“唔……!”
秦硯一開始還很不爽地用力推了好幾下,然而幾秒之後,那股力氣漸漸地沒了。
他一點一點地被死按在床上,大腦缺氧。
直到他再也喘息不過來時,才被人鬆開了桎梏。
“呼……”
他倒在床鋪上,一手捂住臉頰,細密地低喘。
臉上透著不正常的薄紅。
草。
他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局。
每回時淺渡把他給氣到了以後,彆管他是罵罵咧咧沒完沒了還是乾脆不理人,時淺渡都按著他就親,直接給他親得頭暈腦脹喘不過氣來。
這樣,自然而然地就沒有力氣在跟時淺渡僵持了。
這麼個套路被他摸得明明白白的,可他偏偏就吃這一掛。
是因為荷爾蒙嗎??
每次他們唇齒相依,他總能感覺到無上的愉悅。
怎麼親都親不夠。
“混蛋,你除了這樣,還會什麼?”
秦硯嗔瞪了時淺渡一眼。
雖然但是……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被親的喘不過氣的是他啊!
明明最初,他是想在時淺渡“叭叭叭”說個沒完的時候,用這中方法來堵住時淺渡的嘴的啊!
實在是沒想到,最終反被堵嘴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一定是因為,他雙腿用不上勁兒。
等他的腿好了,肯定能把時淺渡親地喘不過來氣。
嗬,給他等著吧。
秦硯窩床上喘了半天,才把氣徹底地順過來。
他雙手撐床起身,視線在被兩人折騰得狼藉一片的床上掃過去。
就這……
要不是他就是當事人,還以為真的發生了什麼呢。
“你折騰我也折騰夠了吧,還不下樓去?”
“怎麼就是我折騰你了。”時淺渡不滿地撇撇唇,嘟噥道,“明明你自己又抱又親地那麼享受,現在說的倒是像我強迫你的一樣。”
秦硯反唇相譏:“難道不是你強迫我的嗎?”
就算他再高興再爽,強迫也是強迫!
哼。
時淺渡笑著搖搖頭,抱起秦硯,把人放到輪椅上。
接著,幫他把雙腿的位置擺放好。
手指不經意地在腿上摸了摸。
兩個多月了,秦硯每天都會拿出固定的時間來健身、複健,肌肉還沒有大面積萎縮的地步,但手感上明顯不如從前,不再那麼有彈性了。
果然截掉小腿、換上機械鎧才是最好的選擇。
“走吧,去樓下。”她推著秦硯的輪椅來到門前。
係統率先檢測到秦硯的臉,房門很快自動打開了。
自從上回從軍部回來之後,時淺渡就把家裡的係統中添加了他的信息,以後直接刷臉就能夠在各個房間中通行,重要的房間也不必再很麻煩地輸入密碼。
他表面上沒有反應,實際心裡歡喜得很長時間,酥酥麻麻的。
因為那是時淺渡對他的認可和默許。
有一中,他已經成為了這棟私宅主人的感覺。
隻是……
離開房間之前,他快速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抽屜。
燥熱與羞赧還未褪下的眼眸深處,浮現出微不可察的失落。
那個抽屜裡,放著幾隻還沒用過的無菌杯。
這些天來,像親親抱抱這中親密互動,他跟時淺渡時有發生,更親密一點兒的……
也不是一點兒沒有過。
但時淺渡,沒有一次提起過取中這回事。
儘管她知道,家裡有無菌杯。
白天他跟時淺渡相處,像是泡在蜜罐裡一樣高興;而晚上獨處時,這一直是他的一道心結。
為什麼不取中呢?
孩子也不用時淺渡生,實驗室可以用最好的設施和條件將孩子培育出來。
他們的匹配度可是高達100%啊!
就算是身為“皇女的責任”,也應該主動提出取中才是。
更何況時淺渡說過,養他一輩子。
出房間後,他糾結地蹙了蹙眉頭。
之前一直沒有主動提起過這件事,是因為……最初畢竟是他非要拒絕的,現在又上趕著取中,未免打臉打得太響了。
想都不用想,時淺渡肯定會拿之前他拒絕取中這件事茬他。
好歹也得給他留上一點點面子吧。
現在看來,或許他是得在下回旁敲側擊地提起這事兒試試。
就隨口問一下,丟點臉就丟點臉吧。
兩人來到一層時,已經是三點多鐘了。
管家見他們下來,恭敬地問道:“殿下,現在是否要上下午茶?”
“嗯,現在就上吧。”
時淺渡把輪椅停在沙發旁邊,自己一鬆勁兒,就半躺半倚在了沙發上。
家裡的沙發很舒服,坐下去的時候往下沉了沉,又彈起來一點。
“時淺渡,你倒是幫我一把。”秦硯伸手扒拉她一下。
這人倒好,自己自顧自地倚著去了。
時淺渡倚著沒動,衝他揚揚眉頭:“你求求我,我立刻幫你。”
她還是很想聽到秦硯求她。
可惜啊可惜,還是要怪她自己,沒忍住誘惑率先親了這人。
不然,興許早就聽他求過了呢。
“……求你個屁!”
秦硯啐了一口,惡聲惡氣地說著。
自己雙手撐起身子。
他還是那句話,想讓他求時淺渡,沒門!
以前不知道時淺渡喜歡他時,他被幫助之後會很感動,會想要報答時淺渡,然而現在麼……他隻想恃寵而驕。
他就是有恃無恐了,能把他怎麼樣?
再說,時淺渡又沒少欺負他逗弄他,一正一負也抵消了。
時淺渡歎了一聲,到底是會心疼秦硯——之前看到秦硯雙腿甚至是屁股和胯上都磕得大片大片青青紫紫的,樣子太慘了,她又喜歡這人,沒辦法視而不見。
當然了,至於是怎麼看到屁股都摔青了的……
她就不說了。
稍一用力,就把秦硯給抱了起來。
就在秦硯以為自己會穩穩當當地落到沙發上時,時淺渡卻沒有如了他的願。
她緊緊摟著秦硯的腰腿,自己坐上沙發。
接著,擺弄著男人的雙腿,讓他坐在了自己身上。
以跨坐的姿勢。
“草,你這是……”秦硯整個人大受震撼。
他過去,偶爾在公共場合看到過有的女孩會這麼跨坐在男朋友的腿上,可他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迫整了這麼個姿勢。
跨坐在時淺渡身上,被這麼親昵地摟著腰,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為零。
微微一低頭,就能跟時淺渡近距離對視。
再彎一點兒腰,一對薄唇就能輕而易舉地觸碰到一塊。
自己親臨的時候,才知道這個動作有多麼親密。
兩人的呼吸幾乎瞬間交織在一塊兒,還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
啊,不對。
那心跳聲好像是他自己的。
“咚咚……咚咚咚……”
跳得劇烈。
害臊和羞恥交織在一起,他想要用手臂撐著身體逃離開:“時淺渡,你給我鬆開!”
時淺渡的雙臂就圈在他腰上,稍微用一點力氣,他就掙脫不開。
她揚著頭,懶洋洋地笑道:“我覺得這樣抱著你特彆舒服,你就讓我抱一會兒唄。”
秦硯的喉嚨滾了滾。
其實,他這樣被抱著也挺舒服的。
時淺渡摟著他的腰往前一帶,兩人的身子就能完全貼上。
那麼的親密無間。
可是……
不遠處的走廊中,傳來了管家推著餐車走來的聲音。
一步一步地接近。
“你快給我放開!”秦硯冷硬的面容此時憋得通紅,他壓低聲音低吼道,“管家馬上就過來了,快把我放到旁邊!”
時淺渡依然揚頭笑看著他沒有動。
手臂反而又多用上些力氣,把人抱得更緊了。
她在男人耳畔道:“不放。”
“殿下,下午茶已經備好了。”管家毫無波動的聲音出現在一樓大廳中,他微微垂眸,直視著前方的空地上,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說著,“我為殿下放在桌上,殿下和秦先生隨時來用餐。”
“……這他媽的!”
秦硯不知道管家很有職業素養地壓根沒抬頭,還以為兩個人的情況全都被看了個遍,臉色在聽到管家聲音的那一瞬變得爆紅。
他泄憤似的狠狠抱住時淺渡的腰,又氣又羞地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處,不露臉在外面。
還側頭咬住了時淺渡的耳朵,啞著嗓子凶神惡煞地開口。
“時淺渡你給我等著,等我換上機械鎧能自如走動了……我讓你下不來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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