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被霸淩的少年5(1 / 1)

第四十九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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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裡, 時淺渡正把塑料袋裡的飯盒往外拿,一個個地放在桌上。

趙令曦今天姨媽疼,實在是不得勁, 請了半天的病假,晚飯也是托時淺渡帶回來的。

“我說時淺渡,你今天大課跟那個誰坐在一塊了?”

趙令曦坐在桌旁,刷著手機。

“你要是不疼了就給我收拾一下。”時淺渡白她一眼, 又道, “還有人背後裡給你通風報信呢?”

趙令曦撇嘴:“還用通風報信?論壇裡都蓋起高樓了。”

說著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撂,推到時淺渡眼前。

學校論壇裡果然有人因為下午的大課發了帖子。

[今天下午階梯教室的課,是我的錯覺嗎?我竟然覺得時淺渡跟司清關係行??]

[啊這, 是你的錯覺]

[是你的錯覺+1]

[時淺渡怎麼可能會跟他玩到一塊去]

[司清?就是那個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奇葩?他倆八竿子打不著啊]

[彆說八竿子打不著了,這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樓主怎麼想的,我不理解]

[他來上課不是坐一起了嗎?我還看見他們說話來著]

[今天大課他倆是坐一塊了, 不過人家時淺渡是給趙令曦占的位置]

[笑死, 這帖子不會是司清發出來的吧?]

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這個帖子一直被頂在最上面。

“給我占位置?我的病假都是你幫忙請的, 還給我占位置?”

趙令曦眉頭一挑, 像是嗅到了什麼驚天大八卦, 搬著凳子過去緊緊挨著時淺渡。

她用胳膊肘懟了時淺渡幾下:“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嘴上說著, 手上也不閒著。

身為論壇衝浪十級愛好者,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 很快就瞎起哄地發了一條:時淺渡不會是瞧上他了吧?鳳凰男不要啊。

“你彆瞎發著。”時淺渡把筷子塞她手裡,“吃飯吧, 又不餓了?”

“我這不是怕你英明一世,在終身大事上犯糊塗麼。”

趙令曦放下手機,開始吃她超愛的水煮牛肉。

然而吃飯也堵不住她的嘴:“真的, 老一輩說的門當戶對還是有道理的,不然各方面的觀念很容易不合的,你可千萬彆想不開……”

“得得得,你就放一百個心,好嗎?”

“嘖,我還不是擔心你。”趙令曦推她腦袋一下,轉移了話題,“對了,最近有個恐怖電影上映,好像特恐怖,爛番茄的分可高了,你不是喜歡看恐怖片嗎?咱們一會兒去看怎麼樣!”

被趙令曦這麼一說,時淺渡確實有點想看。

隻是不巧,一會兒她跟司清有約,電影隻能往後挪挪了,或者……拉著司清去看也不錯。

“改天改天,我今兒有事。”

“你怎麼又有事!時淺渡,你真沒背著我談戀愛??我難道不是你最愛的女人嗎!”

“……”

另一邊,圖書館三層。

司清也在刷論壇。

他以前從來不看論壇,認識時淺渡之後,才會在休息時偶爾刷一刷時淺渡相關的條目。

因為他想了解更多。

忍不住去偷偷地了解她的一切。

通過論壇,他更清晰地知道了時淺渡的背景,知道她大概的社交圈子,還知道她手腕上那塊低調的手表都要大幾萬,儘管它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

曾經毫不在意的事情,如今漸漸變得沉重。

這導致他在時淺渡的面前,總會有種無法避免的自卑和恐懼,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隻不過是鏡花水月,輕輕一碰就會在他面前消散的無影無蹤。

論壇讓他更了解時淺渡,同時也加深了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那道鴻溝。

現在也是一樣。

那個樓裡一百多條回複,基本都是在否認樓主,還有人覺得樓主的話就是在反諷。

能看得出,所有同學都覺得他跟時淺渡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交集。

他想為自己說句話。

於是他拿著手機,猶豫半晌,終於在論壇裡發出了他的第一條評論:

也許他們私下裡是很好的朋友呢。

結果,這條風向不一樣的評論,很快就遭到了無數人的圍攻。

[不是吧不是吧,真有人以為時淺渡會跟司清那樣的人做朋友啊?]

[司清整天拉著個臉,頭發遮著眼睛陰森森的,我見著他都想繞道走,時淺渡為什麼跟他做朋友啊?為了給自己找罪受嗎??]

[搞笑呢,他要能跟時淺渡是好朋友,那我還是時淺渡男朋友呢哈哈哈]

[他也配???我要是時淺渡,我不得膈應死]

[時淺渡為啥跟他當朋友?家世上的差距、一點忙幫不上這種功利的咱們先不說,就說一個情緒價值,是朋友總得讓人感覺到情緒價值吧?司清那性子,真就算了吧]

一條又一條的評論像是利刃,深深地刺入司清的心裡。

文字映入眼簾,刻進腦海,看得他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手指在顫抖。

讓他難受的不是那麼多人對他的言語攻擊,而是那些人一遍遍地跟他重複著同一件事——時淺渡不可能會和這樣的人做朋友。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時淺渡,可是,他真的那麼不堪嗎?

難道就連做朋友都沒有資格嗎?

或許,真的是這樣吧。

他沒什麼家世,沒辦法幫上時淺渡的忙,性格也不太討喜……他能給時淺渡帶來什麼呢?

什麼都沒有。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學習方面,被他拿來做交易換錢了。

說白了,除了這點“金錢交易”,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捋順一切,直白到令人心痛的答案就擺在眼前。

心中已經不僅僅是酸澀,而是一陣陣地疼。

或許這種痛苦,來源於貪婪吧。

最初,他隻是想,能遠遠地看她一眼就好;後來,他期待能和她有交集;再後來,希望天天能和她見面、與她獨處;到現在……他自己都不敢承認那可笑的妄想。

司清的眼尾有些濕潤。

遇見時淺渡之後,他怎麼越來越愛哭了,好像要把以前忍下去的眼淚都補回來似的。

他忍不住唾棄自己。

這時,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時淺渡一秒不差地出現在了約定的時間。

她看見那個清瘦清瘦的少年在書桌前把自己縮成一團,一瞬不瞬地盯著擺在桌面上的手機,眼眶紅撲撲的,薄唇緊抿,好像遭受了很大的委屈。

她問道:“看什麼呢,臉色這麼凝重。”

“沒什麼……!”司清立刻按下鎖屏鍵,站起來迎了迎她。

他的表情有點慌亂,把心頭的酸楚和自慚形穢壓下去,強裝鎮定地搖搖頭。

可垂在身側的手指還在顫抖。

時淺渡把桌前的直立式台燈打開,清亮的光照亮一片。

目光落在司清身上掃視一圈,她眯起雙眼,往前逼去:“如果讓我發現有哪個小壞蛋騙我的話……”

“……”

司清一窒,屏住氣息,被逼得連連後退,肩膀磕在了身後的書架上。

他感覺到一隻手拿住他的手機,把手機從他手裡慢慢抽了出去。

而他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為什麼不反抗呢?

許是對方的注視讓他無法抗拒,許是他不想拒絕,又許是……他想借此把自己擺在一個可憐的位置上,博取同情與安慰。

司清的手機還是幾年前的老款,需要用指紋解鎖。

時淺渡捉住他的冰涼的手指,輕輕按在解鎖鍵上,手機一秒開鎖。

屏幕上是趙令曦給她看過的那個帖子。

她怔了怔,原本以為,司清隻會因為奶奶的病情才會露出那種坐立難安的表情,沒想到卻是因為論壇裡的一條帖子。

說來也是,再堅強的少年,到頭來也隻是個少年,會因為流言蜚語而難過。

“你很介意他們的話嗎?”

司清下意識地搖頭,停頓片刻,又在時淺渡平靜溫和的注視下,緩緩地點點頭。

他承認他的軟弱。

那一瞬間,一直沉重的心竟是微妙地輕鬆了些許。

時淺渡一不做二不休,當即打開自己的手機微信,找到校網的負責人,發語音道:“論壇裡有個寫我跟司清的帖子,立刻刪除,再把回帖的人都封號一個月。”

說完,她揉揉少年的頭:“帖子很快就會刪除,你也不要總想著他們的話。你要知道,我跟誰做朋友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他們指手畫腳。”

聽到要刪除帖子那一刻,司清就已經知道,時淺渡是在乎他的感受的。

後面那些話,更是讓他忍不住歡喜,像乾涸的土地中抽出嫩芽,陰鬱低落的心情,被時淺渡輕而易舉地掃去了陰霾。

他眼底揚起笑意,水汪汪的桃花眼像是盛著一汪清泉。

他想,時淺渡說的對,他根本沒必要在意同學的話。

時淺渡都已經承認他的存在,彆人的言語攻擊又能算什麼呢?

時淺渡往前探點頭,又把他逼得往後退了些:“所以,你這家夥下次因為彆人說三道四而難過之前,能不能問問我這個正主是怎麼想的,啊?”

她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危險,明明比司清要稍矮一點,但逼上前來的時候,氣勢上仿佛要把他整個人吞沒。

威脅一般的口氣,落到他的耳中,非但不叫人害怕,還讓人心裡有點竊喜。

沒來由的,異常開心。

司清連連點頭,答得乖巧:“我知道了,以後一定先問你。”

“這還差不多。你啊,沒必要想太多,每個人的財富都不一樣,你的財富嘛……”時淺渡的食指輕輕點在司清的額頭上,“在這裡,知識就是你的財富,也是你未來的底氣。”

司清一愣,抬手捂住額頭,怔怔地望著她。

這兩句話在他眼裡,等同於承認他存在的價值,肯定他努力的意義。

時淺渡的手機“叮鈴”一聲響,校網負責人回了消息:已經處理好了。

用司清的手機刷新了下頁面,果然跳出來一個[啊哦,帖子已被刪除]。

她顯擺似的拿給司清看:“好了,帖子也刪除了。”

拇指往右側一滑,退出頁面,兩人便見到應該是用戶名稱的地方變成一條紅色的[——]。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橫杠的意思是……被封號了?

司清:…………

是不是露餡了?

時淺渡挑挑眉,扭頭看向他:“你被封號,不會是也回帖了吧?”

果然露餡了,他怎麼總是被時淺渡抓現行!!

司清臉頰發燙,連忙避開對方精明的視線,坐到書桌前:“不是,我前幾天就……就被封號了。”

吞吞吐吐,必有嫌疑!

時淺渡也跟著坐下,搬著椅子湊到司清身旁,帶著調侃的笑故意問道:“你回了什麼?說給我聽聽嘛。”

“我、我沒有回帖。”司清繼續嘴硬,翻開書本生硬地轉移話題,“我們開始今天的課吧。”

他低著頭,燒成紅蘋果的臉都快埋進書本裡。

嗚……看來他這輩子是躲不過在時淺渡面前出醜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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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是個話不多的人,上課時需要大量講話,他是有些不習慣的,每次講到最後嗓子都變得乾啞,所以後來他都會提前備好溫水和潤喉糖。

上課一個多小時後,他讓時淺渡翻譯一段期刊,自己低頭去修改手上的英文稿子。

半個月後有一個英文演講比賽,這幾天正在準備演講稿。

其實對於時淺渡來說,英文很簡單。

反而是裝成真看不懂的樣子更難一點。

練習口語時故意磕磕絆絆地說錯幾處,答題時故意找錯段落,翻譯時故意翻譯地語句不通……然後在上課的過程中,再一點點地“提高”自己的水平,好像是在平穩地進步。

她掐著時間,把一大段外文期刊翻譯成了中文後,撂下了筆。

“我翻譯完了。”

司清用手撐著下巴,沒有動。

湊近些一看,便見到他瞌著雙眼,薄唇微張,呼吸勻稱。

明顯是睡著了。

他平時太累了,做作業、刷題、讀書、練口語、準備競賽……一項項永遠做不完的事情堆積在眼前,吃得又不夠營養,每天隻睡五六個小時,就是神仙也很難堅持下來吧。

時淺渡望著他清瘦的臉龐和眼下的烏青,是有點心疼的。

還是個隻有十六歲的少年呢。

那麼早就承擔起家裡的重擔,照顧自己得病的奶奶,忍受著無休無止的校園暴力,這麼多年不容易吧。

書桌對面添置了一張雙人沙發,用以在休息的時候小憩片刻。

時淺渡放輕動作,手臂攬住了司清的雙腿和背脊,把他抱起來。

“唔……”司清輕輕地哼了一聲。

許是太困了,他沒有醒,隻是在時淺渡懷裡輕輕地動了動身子,把自己往她身上倚了倚,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輕輕地瞌著,卷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射出一小片陰影。

把人抱起來後,時淺渡才發現,司清比想象中還要清瘦,渾身上下好像就沒有幾兩肉,輕得有些嚇人,背脊和肩膀上的骨頭磕在她身上,有點硌得慌。

“這小可憐鬼……”

時淺渡無聲地嘖嘖幾下,把人放在沙發上,又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

淺棕色的雙人小沙發上,司清蜷縮地側躺著,因為營養不良而有些蒼白的臉色,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許憔悴。

他的呼吸聲很輕,睡得安靜,看起來十分乖巧。

時淺渡摸摸他的頭發,回到書桌前坐下,拿起了司清的英文演講稿。

司清的字很漂亮,既不會讓人覺得夠分柔和,也不會顯得太過鋒利,看了非常舒服。

這份演講稿已經寫完,正處於修改階段,黑色的字跡上又用紅筆做了一些批改。

她把稿子通讀了一遍,發現了個小小的問題,便拿起紅筆,模仿著司清的筆記把上面一句話換成了更地道的說法。

除了這裡嘛……她還真看不出來還有什麼修改的地方。

真不愧是天才,才這麼小就能寫出來如此高水準的英文演講稿了。

司清醒來時,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後了。

他蹙著眉頭睜開雙眼,朦朦朧朧中,看到清亮的燈光下,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坐在書桌前低頭寫著什麼。

那人留著及肩的發,在發尾用一根皮筋簡單的拴住,看起來隨性又灑脫。柔順的黑發之下,是一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狹長鳳眸,接著是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紅唇……

是他深埋在心底的那個人。

現在他竟然都會在夢裡夢見時淺渡了嗎?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在手掌按在柔軟的沙發上時,微微一愣。

頭腦中的暈沉轉瞬之間消散,清醒了個透徹。

他竟然在上課的時候睡著了,身上還蓋著時淺渡的外套!!

司清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對不起,我剛剛睡著了。”

然而起來得太著急,頭腦一陣暈眩,他又跌回沙發上,揉了揉頭。

“不用著急,太累了就休息一會,不礙事的。”時淺渡合上書本,“你餓不餓?咱們出去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去食堂帶回來一些。”司清主動說道。

時淺渡去牽他的手腕:“最近食堂吃膩了,咱們去校外吃,改善改善夥食。”

瞥見司清猶豫的表情,她眉頭一擰,雙手抱胸。

“你真的已經很優秀了,不用把自己逼得那麼緊,勞逸結合才更有利於後續的學習和輸入,聽我的,今晚休息一下。”她一本正經地教育著,伸手掐掐司清極瘦的臉,撇撇唇,“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輕得我剛才一把就把你抱起來了,應該多吃點好的才行。”

什……什麼?

是時淺渡把他抱到沙發上的,他剛才竟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在熟睡中被女孩溫柔地彎腰抱起,把他放在沙發上、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披在身上……

光是這樣的想象,就已經讓他的頭腦一片混亂,心臟砰砰直跳。

時淺渡在他眼前擺擺手:“把今天晚上的時間交給我安排,聽到了嗎?”

司清回過神,有那麼一瞬間,他有一種……他們今晚要去約會的錯覺。

這樣的想法讓他既緊張又隱約地有些期待,再怎麼用學習或者花銷問題找借口,都壓製不下自己想去的衝動。

就偶爾放縱一下自己吧。

或許,和時淺渡同遊的機會,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啊。

於是他很聽話地點點頭:“嗯,都聽你的。”

他的眼尾總是帶著些許紅暈,莫名有點像是被大灰狼拐跑的小白兔。

此時已經步入十月,八點鐘時天色已暗,室外有清風吹過,帶來一陣涼意。

夜晚的校園裡更是很少見到人影,他們兩人並排走在路上,腳下的影子在一個個路燈的照射下拉長、縮短、又拉長。

不變的是,兩個影子一直並排在一起。

司清真的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隻是並肩走著,望著地上影子,他心中就已經滿是雀躍。

如果能一直這麼走下去就好了。

每分每秒,每天每年。

高校附近總是美食雲集,蘭林私立學校附近也是如此。

一家很好吃的燒烤店,距離學校隻有兩個紅綠燈的距離,走著過去不過十分鐘路程。

兩人並排走在路上,不急不緩地壓著馬路。

眼前的紅燈亮了,他們停在路邊等待。

此時不過是晚上八點鐘,來來往往的人們穿行在路上,或回家吃飯,或出門逛街、遛彎,一片煙火氣息。

一個女人領著隻有七八歲的小姑娘走在街上,穿過人行橫道。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跟自己母親說話,笑得很甜。

就在這時,一輛跑車橫衝直撞地衝向前,並沒有因為眼前的紅燈而停下,眼見著就要撞上那母女二人!!

說時遲那時快,時淺渡腳尖點地飛奔向前,趕在最後一刻把兩人撲到一邊,避開那輛飛馳的跑車——車子從身旁飛馳而過,她甚至能感覺到反光鏡蹭過她的外套。

在旋身飛撲出去的那一刹,她清晰地看到了車中駕駛位上的側臉——金歲言!

跑車沒有任何停留,“刷”地消失在人們眼前。

街上的行人都被這驚險的一幕嚇得半死,十字路口上安靜了幾秒,才爆發出一陣低呼。

“太險了吧……”

“還好沒事,多虧了那姑娘!”

“現在的人都怎麼開車的!”

“時淺渡!你沒事吧!”

總是自持又沉默的少年發瘋了一般衝上前,顫抖的雙臂死死地抓住時淺渡的肩膀。

“你……!你剛才嚇死我了,沒有你……”

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漂亮的桃花眼死死地瞪著,眼角氤氳出水霧。

心臟在狂跳。

天知道剛才他有多麼恐懼。

時淺渡微微一怔。

她第一次在司清臉上看到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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