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越想遠離麻煩,麻煩偏找上門。
光之小隊的馬車從中庭進入普羅斯帝國後,一路往北走,順順利利地行駛了五天,進入斯托克領地。
“前面是普瓦鎮,我們可以在那裡吃午飯,休整一下。”
赫克托縮回探出車窗的腦袋,對車廂裡的隊友說。
“呼呼,終於能吃一頓大餐了。”布德諾摸了摸自己餓扁的肚子。
普羅斯帝國雖然是奧斯汀大陸的四大國之一,但邊境荒涼,城鎮稀少,大部分是生活條件落後,食物匱乏的農村。加上和魔獸森林挨得近,經常遭受魔獸的侵擾,每隔一段距離就設一個哨所。
盜匪少了,兵匪多了。
如果不是赫克托,這一路他們不會這麼順利。
赫克托雖然失去了繼承人的身份,但仍是斯諾沃家族的少爺,手握雪狼家族徽章,一路暢通無阻。
隨著馬車駛進普瓦鎮,道路逐漸寬敞平坦,商鋪飯店酒館多了起來,人們不再愁眉苦臉,偶爾還能看到衣著鮮亮的富人。
“這裡不錯呀!”舒黎讚歎。難得一個邊遠城鎮發展得有模有樣。
赫克托望著車窗外有些熟悉的街道,輕語:“這裡以前是我父親管轄的區域。”
“哎?”其他人驚訝。
“你父親是一位儘職的管理者。”艾斯道。
舒黎讚同地點頭。
他們一路走來,經過數個城鎮,可沒有一個城鎮像普瓦鎮這樣井井有條。
老百姓生活得是否安居樂業,看他們臉上有沒有笑容就知道了。
這裡的人衣著打扮,精神面貌明顯比其他地方好。
“謝謝。”父親被同伴認可,赫克托比誰都高興,“我父親是個工作狂,每年都會花一個月的時間到他負責的城鎮巡遊,一十多年風雨無阻。我小時候經常跟他到處走,普瓦鎮來過四次,所以對這邊比較熟悉。向前再走一百米,有一家飯店,大廚的手藝不錯,你們可以嘗一嘗他做的烤全羊。”
“好啊好啊!”阿曼達一聽有肉吃,眼睛都亮了。
“嘶,我也要吃!”法爾姆從火神之印裡冒出來,跳到舒黎的肩膀上,吸了吸口水。
舒黎滿頭黑線,將它丟到車廂中間的桌子上。
不愧是吃貨,一到餐點就蹦出來。
法爾姆在桌面打了個滾,衝舒黎吐出分叉的舌頭。
茜蒂一把將它抱進懷裡,愛不釋手地揉捏。
“呃……放……放開!”法爾姆無助地掙紮。
“嘻嘻~”安吉爾戳戳它的圓屁股,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
法爾姆掙紮了幾下,生無可戀地任茜蒂“蹂.躪”。
很快,馬車到達赫克托所說的飯店,一行人下車,由赫克托帶著進門。
飯店夥計看到赫克托,愣了數秒,驚訝地睜大眼睛:“赫……赫克托少爺!好久不見!您快請進!”
“哈馬,有包廂
嗎?”赫克托笑問。
“有!有!您隨我來。”被喚為哈馬的夥計熱情地招待他們,“赫克托少爺,五年沒見,您都長成英俊的青年了,小的剛才差點沒認出您呢!”
“多謝誇獎。”赫克托道。
“哎,小的隻是實話實說,一點都沒有誇張。”夥計的嘴像抹了蜜般甜,誇完赫克托,接著誇他的朋友,聽得舒黎等人心情愉悅。
難怪這家飯店高朋滿座,夥計的這張巧嘴占了一半的功勞。
一個小時後,舒黎等人吃得一臉滿足,舔著嘴角意猶未儘。
廚師的烤全羊技術果然了得,肉質嫩滑,汁液豐富,油而不膩,表皮酥脆,融合獨特的香料,口感美妙。
舒黎吃到孜然的味道時,驚豔不已。
這位廚師顯然掌握了香料的精髓,難怪烤全羊是這家飯店的招牌菜。
小妖精平時不愛吃肉,今天這頓飯卻吃了不少,可見這位廚師的手藝十分出眾,獲得大夥的一致好評。
“終於飽了。”布德諾打了個嗝,開心地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對於一個吃貨來說,吃到美味佳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要是多來幾隻烤全羊就好了。”法爾姆遺憾地說。它的胃口超級大,一次吞十隻烤全羊都不嫌多,可恨要掩人耳目,不能敞開肚子痛快地吃。
“有的吃就不錯了。”舒黎提起它的翅膀,“你可以繼續睡大覺了。”
法爾姆伸出胖短的爪子。“我要飯後果子!”
這個果子當然不是普通果子。
舒黎拿出庫庫果,塞進它的懷裡。“省著點吃!進入雪之國以後,要一個月才能回去。”
母樹的根係雖然到了雪之國,但無法冒尖。
雪之國建立在高山之上,冰封千裡,根本不適合喜溫的樹木生長。
母樹分枝即使被汙染,根係肆意地在大陸地擴張,卻也不愛去苦寒之地挨冷受凍。
因此,雪之國地底的根係非常稀少,舒黎也就無法借根係回精靈國了。
“切!小氣!”法爾姆抱住庫庫果,化為一道紅光鑽進舒黎手背的火神之印。
付了錢,舒黎等人慢悠悠地走出包廂,在夥計熱情地歡送下,走到飯店大門。
“老爺,好心的老爺,求求您放過我家阿珍吧!她才十歲,還小啊!求求您!求求您!”
飯店外面的馬路上,一個衣著破舊的中年婦女死死地抱住懷裡的孩子,哭泣著哀求。她的前面站著三名男子,滿是嫌棄地看著婦人,其中一名下人打扮的男子,伸手拉扯婦人懷裡的女孩。
女孩發出驚恐的尖叫聲:“媽媽!媽媽——我不要離開你!媽媽——救救我!”
“老爺!巴拉特老爺,求求您再寬限幾天吧!我……我一定會湊夠錢還您的!”婦人一邊哀求,一邊與那男子爭搶女孩。
“這是怎麼回事?”赫克托大皺眉頭,問身邊的夥計,“他們在乾什麼?為什麼要欺負這對母女?”
夥計哈馬搖了搖頭,用憐憫的口吻說:“這位巴拉特老爺是新來的管事,看上了米婭家的阿珍,故意派人引誘米婭的丈夫去賭博,米婭丈夫輸了錢,便把阿珍抵債了。米婭不願意讓他們帶走阿珍,他們就來搶了。”
“什麼?這太齷齪了吧!”茜蒂驚訝地看著被搶奪的小姑娘,“她……她才幾歲呀?”
“十歲。”哈馬說。
“十歲?”娜莎冰冷地瞪視那個起碼四五十歲的巴拉特老爺,“他是變態嗎?”
竟然連十歲的孩子都不放過!
其他人臉色都不好看。
舒黎凝重地道:“阿珍絕對不是第一個受害者!”
赫克托皺眉:“我父親在時……從來不會發生這種事。”
父親生平最恨仗勢欺人的惡霸,他管轄的區域裡,沒有人這麼明目張膽地惹是生非。父親一死,管轄的區域被家族裡其他人瓜分。如果他沒記錯,普瓦鎮現在歸三叔所有。
三叔是個典型的貴族少爺,寧可花天酒地都不願工作,手頭的活全丟給下面的管事。
管事權力大,就滋生欲望,胡作非為。
這個巴拉特就是三叔的管事之一吧!
“阿珍!我的阿珍!她還這麼小,這麼小呀!求求你們,放過她吧!”女人力氣小,快要拉不住自己的女兒了。
“放手!你這個礙事的女人!”拉扯中的男人不耐煩,抬腳踢婦人。
婦人身上連挨數腳,痛得哀嚎,卻也沒有放手,堅決抱緊女兒。
“媽媽——媽媽——嗚嗚嗚——我害怕——”
女孩子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
“可惡!”狄西奧怒道,“沒有一個人上去在忙嗎?”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對母女的遭遇視若無睹。
舒黎望著行人臉上麻木的表情,說道:“他們怕引火燒身。”
在權貴面前,平民要麼忍氣吞聲,要麼任其宰割。
中庭的生活太安逸了,以至於舒黎都得忘了其他國家仍處於落後的封建社會。
王權至上,貴族當道,平民困苦,奴隸貧賤,社會地位決定了一切。
貴族想欺壓平民,無人敢站出來反抗。
這是時代和社會的悲哀。
眼看女孩要被惡霸奪走了,茜蒂和娜莎兩位公主忍無可忍,不約而同地衝了過去。
“住手!”茜蒂嗬斥,抬腳踢中拉扯阿珍的男人,迫使他鬆手。
“啊——”男人被踢得摔倒在地,痛得扭曲了五官。
“你們是誰?”站在巴拉特身邊的青年怒喝。
“我們是誰你管不著。”茜蒂將阿珍放回婦人的懷裡,冷冷地道。
“你們這種當街搶人欺負弱小的行為,太無法無天了。”娜莎一臉不屑。
“放肆!你們知不知道在跟誰說話?”青年囂張地說,“敢管我們的事?信不信都把你們抓去坐牢!”
“坐牢?嗬,我好害怕呀!”茜
蒂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活這麼大,還沒人敢這樣和我說話。”
她眼睛微眯,氣質陡然一變,散發與生俱來的公主貴氣。
娜莎同樣氣勢逼人,驚得青年後退了一步,膽怯了起來。
巴拉特狹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訝異,肥胖的臉上堆起虛假的笑容。“兩位小姐誤會了,我們並沒有欺負這對母女,隻是……唉……她丈夫欠我們錢,拿女兒抵債,所以就……我府上正好缺女傭,阿珍年紀小是小了點,但隻要肯乾活,不僅能抵債,還有工資拿。”
“哈?竟然有這等好事?”茜蒂斜眼打量一臉橫肉的巴拉特,“這麼說來,你還是好人了?”
巴拉特嗬嗬笑道:“多謝小姐誇獎。”
茜蒂道:“既然你自認是好人,那就免了她們的債唄!”
娜莎道:“不錯。你要是好人,就不要拆散她們母女。”
巴拉特為難地歎氣:“這……恐怕不妥。我也是為人屬下,做不了主。要不這樣,兩位小姐隨我走,到府上和我主人談談?”
“和你走?”茜蒂心裡冷笑。
“是的,是的,到了府上,我一定好好招待兩位。”巴拉特眼裡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這兩個小妞長得可真漂亮。雖然衣著普通,外面罩了一件灰撲撲的披風,但五官精致,皮膚細膩,連氣質都勝人一籌。
要是把她們搞到手,賣給王城的達官顯貴,他就發了!
巴拉特計算著到手的金幣,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原本他還嫌棄這地方貧窮落後,榨不出油水,女人長得歪瓜裂棗,這個叫阿珍的女孩勉強入眼,想搞到手玩一玩,哪知今天走了好運,遇到兩個大美人。
等騙她們去府上,就灌她們迷藥,然後……
他越想越心癢難耐,眼睛色眯眯了起來。
茜蒂和娜莎被他看得惡心想吐,正要發作,赫克托擋在她們面前,毫無預兆地抬腳踢中巴拉特。
巴拉特大驚,身體像皮球般被踢出去數米,打了四五個滾才停下。
所有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