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第一百章 二合一(1 / 1)

意識到謊言崩塌, 劉愛玲有種瀕臨崩潰的暴躁感,為什麼自從周嘉妮不聽她使喚之後,每條路都走得這麼不順利呢?

還有她的家人, 哪怕她都不在省城了, 他們都還在拖她的後腿。

謊言被戳破的羞愧感和目的沒達成的不滿足感,讓劉愛玲真情實意的哭了出來, 道:“我就是太想家了, 隊長您幫我開一張介紹信吧。”又道,“我娘那個人就這樣, 我替她向你賠個不是, 你千萬彆跟我娘一般見識, 要是拿這個卡我,我可太冤枉了。”

張寶生心口窩一陣悶堵, 老眼眯了眯。

打頭一天來他就覺得這丫頭是滿心眼子的, 尤其知青鬨事那回,當他看不出來呢?

隻是平常聽記分員和小隊長反饋, 這姑娘還算勤快,就沒再理會了。

沒想到這會兒跟他前頭耍心眼子, 拿話噎他。是不是他不批,就成公報私仇了?

劉通從外頭進來, 詫異地看著劉愛玲, 嚴肅道:“啥卡你不卡你的?來插隊下鄉不要遵守製度的?要是人人都想家, 人人都來哭一場,咱甭管理了。”

張寶生垂下眼皮,冷聲道:“等過年著吧,你放心,春節期間門探親的名額有你一個, 現在全隊上下都忙,這假不能批。”

劉愛玲沒想到正當頭上劉通會過來,咬了咬唇,轉身哭著跑了。

張寶生等人走了才氣道:“心眼子不往正道上使。”

劉通問了問經過,提議道:“要不往二紡廠打個電話,讓嘉妮爸媽幫忙打聽一下,可彆她轉頭去鎮上跟家裡聯係,搞串通啊。”

張寶生就倒背著手去了廠子那邊,找小周同誌父母幫忙,得跟小周同誌說一聲。

事關劉愛玲,周嘉妮本能多警惕幾分,事無巨細的問了一遍,最後點頭,道:“我去打電話。”

因為知道劉愛玲跟家裡的關係沒有那麼和諧,所以就感覺這舉動有些奇怪。

再說,上輩子劉愛玲可沒有這個步驟,而是每天都在風風火火的表現,上工的時候賣力乾活,收工後賣力在村裡上躥下跳,頭一年過年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積極的想要請探親假,甚至還主動讓過探親名額。

所以,這絕對不正常。

周嘉妮去村委打了個電話,等餘慧芳回過來後,她問呂翠蘭的情況,聽她媽在電話裡表示,呂翠蘭早上才追著四女兒罵了二裡地,啥病沒有。

掛電話前周嘉妮對著話筒道:“媽,我給你們寄了點棉花和粉皮,注意查收哦!”

餘慧芳笑道:“巧了,我給你做了身新棉褲棉襖,昨天剛寄出去,你估摸著時間門去郵局拿。”

“知道了媽!”

掛了電話,周嘉妮跟張寶生他們分析道:“以劉愛玲跟家裡的關係判斷,她想家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才因為她的餿主意讓她爹在廠裡揚名,估摸著事業都得滯留一陣子,她回去找罵麼?”

張寶生突然道:“是有點古怪,這段時間門劉愛玲請假挺勤,去鎮上也挺勤快。”

周嘉妮心頭突然一動,那天丟的籃子,不會是她拿走的吧?

可她拿那個乾嘛?給家裡寄回去好跟家裡緩和關係麼?不大可能,在呂翠蘭眼裡,弄個籃子還不如往回郵幾塊錢。

畢竟沒有證據,周嘉妮沒跟張寶生講,而是隨意地問了問劉愛玲的請假記錄。

這兩天經常上半天的班,而且…周嘉妮眉頭一抬,目光在記錄本上定住——丟籃子的那天她沒上工。

不會這麼巧吧?

可她白天請的假,籃子是下午五點多到六點之間門丟的,也不搭邊啊。

周嘉妮就出去找孫萍打聽丟籃子的那天傍晚劉愛玲在沒在知青點。

“不在,那天她白天請假去鎮上了,下午回的知青點,吃晚飯前又去劉月珍嬸子家描鞋樣子了。”孫萍小聲問,“嘉妮,她咋了?”

周嘉妮眉頭動了動,笑道:“還不確定,彆跟彆人說我來找你乾嘛。”

孫萍點頭:“放心吧!”

周嘉妮去找劉月珍。

劉月珍見周嘉妮來找她,從心底裡高興,畢竟上回因為護著劉愛玲誤會了這個姑娘,人家也沒為這事拿喬,平常在路上碰見了也是嬸子長嬸子短的,現在這周同誌帶著整個大隊發展,她家也沾了不少光,所以對上周嘉妮就格外熱情。

“嘉妮,快來家裡坐坐,你平常可不大到咱這邊的胡同裡來。”劉月珍笑模笑樣的,語氣親切地不行。

周嘉妮笑道:“今天這不就來了打擾了嗎?”

“快進來快進來,你坐著,我去給你衝碗糖水喝。”

周嘉妮趕緊攔著,說明來意,道:“嬸子,我是聽人說你鞋樣子畫的好,想來問問能不能借我描一下?”

劉月珍去拿東西的動作一頓,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哈哈笑道:“你聽誰說的啊?我哪會畫鞋樣子?不過家裡確實有個謝樣子,是劉愛玲同誌給我畫的,我可不會畫,哈哈哈……”

說完才想起來周嘉妮跟劉愛玲的矛盾,語氣一頓,過來說道:“說起小劉同誌,上回我誤會你跟另外一個女同誌了。”

說來也怪,當時周嘉妮沒惹她沒乾嘛的,她為啥對人家意見那麼大?

但後來慢慢咂摸過滋味來了,她對小周同誌的敵意,都是通過劉愛玲話裡話外對周同誌的描述得來的。

也是反應過來後才看出來那個小劉同誌心眼子不少,如今雖然也有往來,但沒以前那麼維護那個姑娘了。

周嘉妮趕緊笑道:“多久的事了我早忘了,嬸子你咋還這麼惦記呢?”又道,“我就是聽說五號那天下午,劉愛玲來找你描鞋樣子,想著可能嬸子鞋樣子畫的好,這才來問問,弄半天就是劉愛玲自己畫的呀?”

劉月珍‘嗐’了一聲,道:“啥啊?那天她是來還手電筒。”

周嘉妮的驚訝表現地很自然,就是隨意聊八卦地樣子:“她借你們家的手電筒乾嘛?”

“嗐,這不是說剛搬到知青點晚上害怕嘛,說有個手電筒晚上有點啥動靜也能照照。”

周嘉妮認同地笑道:“知青點在村外,他們剛搬過去肯定要適應一段時間門,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直接跟老知青的屋子打通,跟他們作伴呢。”

“可說是呢……”

劉月珍見周嘉妮不介意說劉愛玲,拉開了話匣子也有些收不住,周嘉妮三拐兩拐,就不動聲色地套出劉愛玲那天過來沒進門,把手電筒遞給劉月珍就走了。

也就是說,她沒在劉月珍這裡逗留,可按孫萍說的,她出去時間門可不短。

要說來問劉月珍之前,她隻是處於警惕的懷疑。那麼現在,能確定百分之六七十了。

周嘉妮告辭折回,中途順手帶上孫萍一起回村委彙報。

孫萍雲裡霧裡的就成了線索提供者,不過她隻知道劉愛玲那天請假,傍晚又出去一趟,但她們宿舍沒有籃子,劉愛玲應該也不會往宿舍帶。

至於手電筒,孫萍說壓根沒見過,也沒聽劉愛玲提過,至於劉愛玲晚上有沒有出去,孫萍就不敢保證了,她睡覺挺沉的不說,偶爾還跑去周嘉妮那裡住。

不過這幾點,就能將確定程度能提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了。

為避免打草驚蛇,村裡沒有馬上采取行動,隻注意著她的行蹤。因為小周同誌篤定劉愛玲肯定帶著彆的心思,一個籃子,再好看也不值當冒這個險。

也沒抻多久,在三天後把劉愛玲抓了個現行。

怎麼說呢?劉愛玲請假未成功後每天都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孫萍偷偷來彙報時說,從來沒見劉愛玲那麼不耐煩過。

按嘉妮的話,她這人最會偽裝,結果這兩天因為發呆被孟見娣喊回神,她好幾次來不及收起臉上的不耐煩,語氣裡也帶火,搞得孟見娣背地裡罵她有病。

劉愛玲是有種孤掌難鳴的淒涼感、無力感。

不像在省城時,想做點什麼,她隻需要要動動腦子考慮好,再在周嘉妮耳邊動動嘴巴,剩下的隻要等待就好,還不耽誤她做家務、寫作業,跟姐姐妹妹鬥心眼子。

現在事事都要她親力親為,不光要動腦子,還得動手動腳,並磨著嘴皮子跟合作的人談條件。

最終合作談好,她幫平榆大隊盜創意,平榆大隊的人做出來,她再把籃子賣到市裡,讓他們也出一把前進大隊的風頭。

而她要求的是,平榆大隊找公社要人,把她調過去。

這事從趙衛國那裡崩了後她就開始計劃了,不動聲色的跟村裡人打聽附近大隊的情況,最後選定平榆大隊。

籃子隻是順手,最主要,也是最能決定她價值所在的,是把籃子賣出去。

她想著,周嘉妮把籃子賣到省裡百貨大樓算是給她搭了梯子,她就拿這個當賣點跟市裡百貨大樓談,價格再比前進大隊低點,不信沒出路。

周嘉妮都能以此出人頭地,她自問不比周嘉妮少點啥,肯定也能成功。

計劃是挺好,先找張寶生開個介紹信,讓請假的事在隊裡過個明路,再拿張平榆大隊的介紹信,然後去市裡待幾天。

但最關鍵的一步,讓一張介紹信卡住了。

可她拿不到介紹信,去不了市裡,這最能體現她價值的一步就等於廢了。

偷著走肯定不行,一旦抓住,弄不好平榆大隊都要馬上跟她劃清界限,隻能走明路,哪怕最後張寶生知道了,除了生氣和指責她幾句,旁的也沒啥。

比起挨罵,換個地方重新開始更重要,這幾乎要成她的執念了。

朱開業知道她出不去還挺失望,勸她要不然就留在前進大隊,幫他們把另外幾款籃子也弄出來。

劉愛玲當然不同意,讓他們想研究就去縣裡買,她都不能調走,為啥要替平榆大隊的人冒險?她又不是閒的。

朱開業就從他們隊裡找了兩名知青,想讓劉愛玲說說怎麼推銷給市裡百貨大樓,並表示,不管她出不出得去,平榆大隊都惦念這情分,想辦法把她要過去。

劉愛玲掌握著最關鍵的一步,肯定不願意妥協,她要朱開業先把她調過去,隻要她戶口在平榆大隊落下,第二天就啟程去給他們找銷路。

兩方正爭執不下的時候,張寶生、李敬黨他們幾個沉著臉出現了,逮了個正著。

公社領導下來,把朱開業罵了個狗血淋頭,當場查封了他們仿製出來的七八個籃子。

周嘉妮過去拿起籃子,拋開彆的不說,這年頭的手藝人水平都不錯,手藝一點也不比的張老四、盛滿糧他們差,不過,她笑眯眯地對坐在門檻上抽旱煙的幾個老爺子道:“這是最後一批老編織手法的籃子,劉愛玲應該多走兩步從裡頭那一摞拿,那樣你還能學到我們更新後的編織手法。”

有個老爺子問:“還能有啥新編織手法?張老四跟我一個祖師爺,他還能編出啥花來?”

周嘉妮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老爺子們,四大爺去省城見過市面,見過南方藤編作品的手法。我們村盛滿糧您認識吧?”

那老爺子一扭頭,鼻子裡哼一聲道:“他手藝比張老四差一截。”

“盛叔進過省城友誼商店,見過出口創外彙的編織工藝品手法。”周嘉妮歎道,“本來你們也有這種機會的,現在都被你們隊長這自作聰明的做法給毀了。”

有個老爺子瞪眼:“啥意思?”

“在我們那兒上班,如果能評選上優秀手藝人或者員工,都有去省城遊玩的機會。”周嘉妮笑道,“隊裡掏錢,管吃管住管車票,你們自己說,我們給的誠意足不足?”

那幾個手藝人就去瞪朱開業。

朱開業想罵臟話,在公社的時候根本沒提這茬。

沒提也擋不住周嘉妮用這個挑撥離間門。

朱開業氣道:“要是我們自己闖出去了,誰稀罕你們這點小恩小惠?”

周嘉妮笑道:“哦,那省城歡迎你們!”

朱開業氣結。

這些籃子肯定得沒收,他們村的生產隊小隊長還想召集村裡老太太來抱翟項強的大腿鬨,有個老太太都扯開嗓子準備嚎了,周嘉妮淡定地轉頭問張寶生:“咱村老太太多不多?”

張寶生點頭:“比他們村多。”

周嘉妮看向這邊的小隊長,小臉一肅,冷聲道:“你們要是敢鬨,明天我們村的老太太就來哭村,不信你們試試。”

誰家還沒個老太太了。

最終,平榆大隊的人偃旗息鼓。

朱開業記過一次,罰兩個月工資,平榆大隊三年內不參與優秀大隊的評選。

劉愛玲偷個籃子不至於坐牢,但村裡的嬸子大娘快把她罵死了,說她是前進大隊的禍害,說前進大隊是不是上輩子刨她墳了,她這麼禍害大家?

讓她寫了份檢討,罰去農場勞動半年,之後再另做處置。

已經立冬了,這時候去農場乾活滋味可不好受,劉愛玲當場就暈了過去。

等醒來還得面對現實,收拾東西,被送去了農場。

趙衛國看到她的時候還很高興,眼睛一亮,迎上去笑道:“愛玲你來看我?”

劉愛玲:……蠢貨!

處理完劉愛玲這邊,廠裡迎來了傲嬌的高永程他們。

材料該收收,可名額卻沒有了。

倒是受了一場教訓後,這些人儘管心裡再不滿,也不敢鬨騰啥了,因為前進大隊這邊答應他們,下次再招人,優先給他們把名額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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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第一場雪和第二場都不算大,現在第三場雪降臨,鵝毛般的雪花連著飄了兩天,大棚那邊成功守住了,好幾個人盯著,拿著大掃帚隨時呼啦掉塑料上的積雪。

周嘉妮昨天去轉著看了看,那邊用不上她,今天上午就沒去,穿著棉襖棉褲和趙梅給她做的棉靴,坐在屋裡爐子旁烤紅薯吃。

今天就廠裡和大棚那邊在忙著,其他人都在家歇著,於晚霞也在家,還有過來玩的孫萍。

兩人都在縫發圈。

現在村裡的嬸子大娘們沒事就做幾個這種小玩意兒,做完來找周嘉妮,周嘉妮驗收合格才會簽字收下,去省城送貨的時候推銷給那邊的供銷社。

嗯,這事讓她談成了。

不過這東西仿品出的快,那邊的供銷社進過一次貨,見還挺受歡迎,就自己找人做,結果第二次周嘉妮去,又換了款式。

所以針對村裡這邊,周嘉妮就是估摸著差不多了,就讓大家換個樣式,靠著高頻率的更新換代,不光省城四家供銷社開始穩定的找她合作,連這邊鎮上、縣裡的供銷社也開始少量進貨了。

但布料和皮筋的成本需要他們自己承擔,做的不合格不收。

加上這東西賣高了也賣不出去,一個發圈也就能掙個一分、二分,周嘉妮也控製著大家的交貨數量,方便及時換樣式。

張寶生都感歎今年村裡比往年平靜,往年一閒下來,東家打狗西家罵雞,這邊婆媳掐架,那邊鬨著要分家。

不光社員不消停,還有那些知青,閒下來就找事,去年偷著進山,差點讓狼咬了。不讓他們進山罷,又開始偷老鄉家的雞,弄得村裡雞飛狗跳的。

他們這些村乾部光滿村轉悠著和稀泥,還跟著不少生氣。

今年多好,都在掙錢。

於晚霞跟孫萍沒事的時候也自己做點,掙一分是一分。

這大半個月孫萍總共掙了一毛八,於晚霞掙了兩毛一。

畢竟是業餘收入,都美滋滋的。

這年頭的白心地瓜咋烤都不流油,又面又甜又噎人,但周嘉妮吃得還挺滿足。

吃的正香的時候邱則銘進來了,邀請周嘉妮去蔬菜大棚那邊,道:“今天準備把菠菜收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周嘉妮驚訝:“今天就收啊,昨天瞧著還有點嫩呢,不再等著長兩天了?”

邱則銘道:“是還有點嫩,這不國營飯店等不及了麼,這兩天趟著雪見天往這邊跑,生怕被人截胡,我跟劉叔他們商量著,把菠菜收了,再種一批,正好也看看這時候種子的發芽情況。”

“那行,我也要點,晚上做個菠菜湯吃。”

最近白菜、蘿卜、乾豇豆輪著吃,是有點膩了,都想換換口味。

於晚霞跟孫萍也來了興趣,丟了手裡的發圈跟著。

這邊還挺忙,嗯,塑料大棚弄好,地裡撒下去的種子都發芽後,隊裡就開始緊鑼密鼓的擴建了。

因為下雪,土地有點上凍,他們拿編筐子的下腳料來燒,化開繼續弄。

這會兒正忙得熱火朝天的。

大棚進門處弄了個棉簾子,撩開棉簾進去,溫度馬上就不一樣了。

於晚霞雖然不是頭一次來,但還是忍不住驚呼:“唔,這裡頭好暖和!”

跟外頭真的差著好幾度呢。

張寶生也在,沒想到今天翟項強也過來了,還有鄒凱。

周嘉妮看見鄒凱樂道:“喲,鄒大廚親自來了?”

鄒凱道:“我都親自好幾天了,昨天錯過了沒碰上。周同誌,咱老合作關係了,你們可得多勻點給我們啊。”

給他們送菜的事,在老鄉家沒那麼多富餘後就停了,現在就是白菜多,但他們那邊也是頓頓白菜,這事暫時停止,倒是鄒凱知道他們弄大棚的事,抽空來看過,自那之後時不時來一趟,知道他們成功了,就一直盯著,這兩天跑的尤為勤。

周嘉妮看向翟項強,翟主任笑道:“小周同誌,你不是想修鎮上跟東河公社中間門那段路嗎?”他指指地裡的菜,“我覺得這個比編織廠的名額好使。”

周嘉妮:……她是不是把自己繞坑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