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5(1 / 1)

阿什莉起得太晚,錯過了早餐時間,隻能餓著肚子去上課。

弗立維教授站在一堆堆疊的書上,清了清嗓子,繪聲繪色地開始為他們介紹魔咒這門學科。

“阿什莉。”勞倫將一封信推到她面前,“今天早上賽迪送來的,她沒找到你,就把信交給我了。”

賽迪是阿什莉的貓頭鷹。

阿什莉小聲說謝謝,盯著信封上的希利爾家徽,想了想還是將信揣進兜裡。

“你不要打開看看嗎?我感覺弗立維教授還會嘮叨很久。”凱特打了個哈欠,直接趴在桌子上。

“還是算了。”阿什莉搖搖頭,在心裡補充:要是現在看,她可能會失去一整天的好心情。

雖然希利爾“沒有家族成員必須是斯萊特林”這種家規,但是希利爾先生一定不會喜歡她被分進格蘭芬多這種“驚喜”的。

她決定逃避一段時間。

“今天我們學習的是漂浮咒,你們隻需要揮一揮魔杖——注意一揮一彈,以及重音該落在哪裡!”弗立維教授總算進入正題,他示範了一個完美的漂浮咒,然後用期待的語氣示意他們練習。

阿什莉很吃驚——她以為第一節課弗立維會給他們一個下馬威,讓他們學一些十分困難的咒語,沒想到會是這個。

一揮一彈,很簡單的咒語。

她不打算成為那個出頭鳥,所以沒有揮動魔杖。

成為第一名總是令人厭惡的。她想起希利爾先生每每醉酒後就會對他們那一屆“永遠的第一名”馬爾福先生破口大罵,肯定地得出結論,乾脆放下魔杖,無所事事地環顧四周。

不知道他們這一屆的第一名會是誰。

“很好!斯萊特林的麥克米蘭小姐成為了第一個成功的人,斯萊特林加十分!”弗立維教授非常驚喜地拍手,示意大家看向那個滿臉驕傲的綠袍女生。

“她是怎麼做到的!我的嘴都快起泡了還是不行!”凱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阿什莉本來打算緊隨其後,聽到凱特這句話動作一頓,跟著點頭:“真厲害,我也做不到。”

直到這節課下課,也沒有第二個人成功施展漂浮咒。

格蘭芬多抱怨聲連連。

阿什莉慶幸自己沒有施展出這個咒語。

“下午沒課了,我們隨便逛逛吧?”凱特沒骨頭似的倒在她身上,提議道。

“好啊,你想去哪?”阿什莉征求她的意見。

“黑湖怎麼樣?”

二人和勞倫、蒂朵告彆,離開了城堡,在黑湖旁的一棵大樹下坐下,望著黑湖發呆。

其實阿什莉更想躺在床上發呆,不過來都來了,她隻能說服自己吹吹風也挺不錯。

結果湖裡突然衝出一個水球,準確無誤地砸到她身上。

凱特尖叫著跳起來:“梅林啊,一定是皮皮鬼!我們快回去換衣服!”

這種渾身濕透的感覺讓她迅速回憶起夜遊那晚遇見皮皮鬼的糟糕經曆。

如果在霍格沃茨老是遇見這種蠢事的話,學會烘乾咒就非常有必要了。阿什莉站起來,擰了擰自己的衣袍,手伸進衣兜的刹那才想起來還有封信。

“彆愣著了,阿什莉,我們快回去換衣服,不然你會感冒的!”凱特催促道。

但是阿什莉並不願意被彆人看見這副狼狽的樣子。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我更想在這兒吹吹風。”她面不改色地說。

是的,她更想呆在這兒讓風把校袍吹乾。

凱特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另一邊幾個格蘭芬多走過來,阿什莉往大樹背後一縮,他們隻看見了凱特,興奮地招手讓她過去。

“你要一起……”凱特話還沒說完,阿什莉就堅定地搖頭,“……好吧,那我一會兒就過來。”

凱特跑過去了。

阿什莉乾脆脫下校袍,將其平鋪在草地上,糾結片刻,手再度伸向衣兜。

做足了心理準備,她才打開信封。

然而裡面的墨跡因為水融在一起,根本看不清到底寫了什麼。

阿什莉鬆口氣的同時莫名失落。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是達爾西。

“我被皮皮鬼攻擊了!快幫幫我!”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我還沒學會烘乾咒!”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為了藏拙,就像在魔咒課那樣。”達爾西毫不客氣地譏諷,在阿什莉的眼神懇求下還是幫她烘乾了衣服。

“這不是藏拙,隻是為了不成為出頭鳥。”阿什莉沒有問他是怎麼知道魔咒課的事,隻是耐心地解釋自己的動機,“我不希望他們討厭我。”

達爾西故意彈了彈魔杖,讓她的校袍飄在空中:“他們要是知道你其實會漂浮咒卻故意裝出不會的樣子才會討厭你!”

水球的真正幕後主使弗雷德正蹲在草叢後看著這一幕,將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嘖了一聲:“虛偽的面具小姐。”

他揮揮魔杖,又丟了兩個水球扔到二人身上,才悄無聲息地離開此地。

-

一周後,凱特終於學會了漂浮咒,阿什莉也緊隨其後施展出漂浮咒。

“我們真有默契!”凱特高興地一拍手。

阿什莉心虛地摸摸鼻子,也露出笑容。

“姑娘們,要去圖書館嗎?”勞倫從床上探出個腦袋。

凱特一口拒絕。

阿什莉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我也想去看看書。”她還沒去過霍格沃茨的圖書館,不知道和希利爾家的藏書有什麼區彆?

勞倫三兩下收拾好,背著小包和阿什莉一起出發。

她們在圖書館待了整整一個下午,阿什莉覺得自己的肚子已經餓癟了,可是勞倫沒有說話,她隻好繼續陪勞倫待在這裡。

阿什莉沒有去看懷表,她知道這個行為等於無聲地催促——她不想造成這樣的誤解,於是她忍耐著,打開了另一本書。

“你餓了嗎?”勞倫說。

她有點為難,在說實話和照顧勞倫的情緒之間掙紮。

勞倫繼續說:“我有點兒餓了,咱們走吧?”

阿什莉立刻說好。

她們將書全都放回原位,才走出圖書館。

“你知道嗎,其實我觀察你好久了。”下樓梯時,勞倫突然說。

阿什莉表情看起來毫不在意,但是眼睛卻緊盯著勞倫,想要知道具體情況。

勞倫撲哧一聲笑了:“我不是要說你什麼壞話啦!彆緊張。”

“隻是你給我的感覺很奇妙,就像是——一個圓。”勞倫翻出自己的筆記本,在上面畫了一個完美的圓,遞給阿什莉看,“沒有任何棱角,但是也完全摸不著你的喜好。”

“這是什麼意思?”阿什莉疑惑。

“你沒發現嗎?”勞倫說,“你從來不會拒絕我們任何一個人提出的請求。”

“因為我不想拒絕你們。”阿什莉誠實地回答。

“可是,人總該有自己不喜歡做的事吧?我感覺你完全沒有喜惡——甚至彆人開你的玩笑,你也隻會笑著說沒關係。這樣的好脾氣在純血家族裡可真少見。”

阿什莉不知道勞倫是在誇她還是在諷刺她。

勞倫俏皮地甩了甩頭發:“意思是說你完全沒有攻擊性而已啦,看起來很容易親近。不過我猜你其實相當有自己的原則吧,隻是和其他人的原則不一樣——當然,這是我自己的小猜測,猜錯了也有可能,解釋權歸你所有。”

阿什莉沒有說話,隻是笑笑。

勞倫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聊起了今天的晚餐,似乎剛才的話隻是隨口一提。

但阿什莉想了很多。

吃過晚餐後,她獨自坐在公共休息室裡發呆。

以往她很少獨自行動——一個人待著會讓她覺得渾身不對勁。她害怕彆人注意到自己的落單,所以會刻意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不過現在她有一個絕佳的借口,她的面前放了一卷空空如也的羊皮紙,手裡拿著的羽毛筆遲遲沒有落下。

阿什莉撐著腦袋,假裝冥思苦想,實際上還在思考勞倫下午說的話。

像一個圓——那這算是好是壞呢?

“阿什莉!”蒂朵在她身邊坐下,遞給她一個小盒子,“這是弗雷德讓我給你的。”

阿什莉滿臉驚訝地收下。

“他什麼都沒說,隻讓我把這個盒子給你——快拆開看看,我可好奇了!”蒂朵兩眼放光,催促道。

阿什莉也很好奇為什麼韋斯萊要給她禮物——用這種小盒子裝著的,應該能稱作禮物吧?

她輕輕地解開盒子上係著的絲帶,再慢慢打開蓋子,一隻飄在盒中的羽毛筆映入眼簾。

“羽毛筆?這有什麼意思?”蒂朵失望道。

阿什莉的臉色一點點變白。

她隱約猜到對方是什麼意思了。

這絕不是她自作多情或是憂慮過重。

手中的絲帶被她絞來絞去。

一定是弗雷德·韋斯萊已經發現了漂浮咒的秘密!

她和弗雷德隻是在入學的第一天有過短暫的交集,之後自己又不幸得罪了他,被強行拖著一起夜遊、關了禁閉——這都是對方不怎麼喜歡她的證據。

他們倆可不是什麼可以互送禮物的親昵好友,甚至連稍熟悉些的同學也算不上,這一定是一次警告!

明明空氣中還帶著黏膩的燥意,阿什莉卻覺得後脊涼颼颼的,驚得她忍不住一哆嗦。

“阿什莉?你是不是感冒了?”凱特看著她,關切地問,“要不我們去龐弗雷夫人那兒喝瓶感冒藥吧?”

阿什莉急忙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大腦在高度緊張下開始胡思亂想。

喝了感冒藥以後,會從耳朵裡噴射出白色蒸汽——那實在是太難為情了,好像變成了一個小型火車頭!她實在不想讓自己變成被嘲笑的對象。

更何況她並沒有感冒,隻是因為這支漂浮的羽毛筆而心神不寧罷了。

她“砰”地將蓋子重新蓋上,惡狠狠地用絲帶打了個死結。

“我沒事。”阿什莉努力揚起一個僵硬的微笑,加重語氣強調,“我沒事。”

一陣頭暈目眩忽然襲來,心臟驟然揪緊,四周的空氣變得格外稀薄,連呼吸也艱難起來。

該怎麼辦?

弗雷德會不會直接將這件事告訴凱特?

蜷縮在寬大校袍的手指正在發抖。

而身旁的凱特對她心中的恐慌一無所知,開開心心地遞來一隻巧克力蛙:“試試!看看這次能抽出誰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