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上將哨兵攻x醫生向導受[(1 / 1)

謝景沒想到,他們再見時許少粱第一句話竟然是在問這個。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也沒有那麼讓他驚訝。

許少粱補充道: “我聽說你在軍區醫院的時候,就有高燒的征兆了。雖然這種情況很少見,但也不是沒有過。"

厄裡斯墜落後,沒過幾年, “高燒”這個詞彙在日常使用中幾乎和進化綁定在了一起,家裡人一有發燒的症狀,親人就不免又喜又憂——

喜的是,如果能順利度過進化,那以後的生存和待遇就有了保障;憂的是,成功進化的概率隻有25%,大多數人要麼沒有挺過高熱以及高熱帶來的不良反應,要麼空歡喜一場,繼續回歸普通人的生活。

謝景張了張唇,不知道怎麼回答。

然而他的沉默更加讓許少粱確定了心中猜想。謝景二次進化了嗎?檢測結果出來了嗎?難道這就是他想回帝都的原因?

如果不是他去醫院找謝景,正好聽兩個小護士說起謝醫生發熱後被轉移走的事情,他恐怕要一直被蒙在鼓裡。

許少粱腦海裡胡思亂想著,忍不住問:"這樣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和我"

"……因為沒有進化。”謝景終於抬起目光,望向他, ”隻是普通的高燒。"

許少粱頓時愣住了。

隻是、隻是普通的高燒?

不、不可能吧。

他詢問過當值的醫生,謝景高燒前的症狀和進化前的很像,如果不是的話,穆山顯為什麼要把他轉到安全所裡秘密看護?

"你確定——"

"我確定。"謝景打斷他, “出院的那天,我做了精神力檢測,沒有變化。"

精神力檢測的儀器目前已經升級到了第四代,出錯的概率很小。

這句話宛若一盆冷水澆了下來,把許少粱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徹,昨天興奮激動了一晚上的勁頭此刻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他喃喃道。

謝景眼底沒有一絲波瀾,他冷淡平靜的反應甚至不在他自己的意料之中。但也隻是詫異了那麼一瞬。謝景忽然想起,一年前,他還在因為自己精神力不高感到愧疚,許家雖然沒有說

什麼,但是明顯

也是失望的。

A級向導可以為許少粱提供更多助力。

不光是許叔叔和許阿姨,就連他也是這樣想的。為了經營這段感情,他聽取雙方父母的建議,追來了金海,許少梁接受其他向導的治療時,即便外面流言蜚語不斷,他也儘量表現得更加大方坦然。

就好像他露出一點失落、嫉妒的情緒,都是不應該的。因為許少粱娶了一個半覺醒的向導,所以即便他在外人面前公然對自己的伴侶冷臉,謝景也不可以發出一點聲音。

……但這本來就是不對的。

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都是許少梁“選擇”了他,那他又何來虧欠一說呢?

“算了。”許少粱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二次進化本來就是概率事件,隻要你健康就行。

這種話從他口中說出來,還真稀奇。

“你回去休養一段時間也好。”許少粱一想到穆山顯暖昧不清的態度就一陣心煩, "金海現在不太太平,估計之後局勢會更加緊張,你留在這裡太危險了。回去後有人照顧你,我也能安心……"

"既然這樣,那有件事情我們也提前處理了吧。"

許少粱愣了愣,這時候才隱隱發覺出一絲不對勁。

謝景的語氣太平淡了,他雖然性格溫和,但並不是個會完全對彆人言聽計從的人,許少粱生出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什麼事?"

“下個月你回來一趟,可以嗎?”

許少粱鬆了口氣,這點小事他當然不會不答應: “好,正好我有年假沒休。”他心說還以為謝景是什麼事,原來隻是讓他回家一趟,應該是沒有安全感吧。

他算了算,補充道: “我可以在家裡待五天左右,但這兒離不開人,你也知道的。再長,可能就批不下來了。"

"夠了。”謝景點點頭, "請三天也可以,辦離婚手續的話不用多久。我會把材料準備好,如果需要你那方的資料,我再聯係你。"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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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他二十幾年的生涯裡從未發生過這一幕,謝景輕描淡寫地向他提出了離婚,語氣平靜得就像是跟他報備要和朋友去喝下午茶,許少梁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

但那不是喝下午茶,而是離婚。

“你——”許少粱強行把“你是不是瘋了”這句咽了回去,他忍了幾次深呼吸,依舊沒能壓住怒意, "所以你現在是已經做好了決定,在通知我嗎?"

“是的。”

許少粱的拳頭瞬間攥緊了。

好半晌,他才問:“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之間有太多為什麼了,但是許少粱卻直到此刻才想起問他“為什麼”。“我們不合適。"謝景搖搖頭, "不要再耽誤彼此的時間了。”"是嗎?"他牙都要咬碎了, ”是耽誤我的時間,還是我耽誤了你的時間?"

謝景甚至不用猜,都知道他要扯到穆山顯身上。他微微呼出一口氣,不想和他再掰扯這個: "如果這麼說能讓你開心的話。"

開心個屁!

許少粱現在恨不得把穆山顯辦公室的門打穿一個洞,好發泄一下他“喜悅”的情緒。

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逃到金海來,如果他不來金海,謝景就不會遇見穆山顯,這個奸夫就不會有機可乘,他們也不會離婚。

他就應該老老實實地留在帝都,所以逃婚到底是誰出的餿主意!

此刻的許少粱完全忘了,他的朋友不過是喝醉後隨口說了一句,真正聽進心裡並且付諸行動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不行。”他脖頸爆出青筋的紋路,一字一句咬著牙道, “我不同意,謝景,你彆忘了當初在結婚申請書上簽字的不止你一個人,我不同意,我憑什麼同意!"

謝景說: “我們結婚的那天晚上,你從帝都離開來到了金海,也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甚至連一句通知都沒有。

許少粱張了張唇,沒想到他會提這樁舊事,頓時啞口無言。謝景定定地看著他,那雙眸裡沒有過多的情緒,或許是有的。他不明白,這明明應該是許少梁想要的結果,為什麼對方又選擇了拒絕。

"少粱,你總是這樣善變。"他緩緩

道, "許阿姨試探你,問你喜不喜歡我的時候,你說可以接受;我們兩家談論婚事的時候,你沒有反對。我進化成D級向導以後,你想悔婚,許阿姨不答應,你也沒有做出什麼反對的舉動,就這樣消極地和我訂了婚。現在,我想要離婚,你卻告訴我你也不同意。"

“你總是覺得事事都不如你的意,總覺得是彆人虧欠了。”他擰著那雙淡雅好看的眉,眼底流露出幾分不解, "可是,不正是你模棱兩可的態度、猶豫軟弱的方式,才造就你的遺憾嗎?"

"許少梁,我不是一定要和你結婚不可,就像你說的,結婚申請書上也不是隻留了我的名字。"他把這句話還了回去,拋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吧”,轉身走了。許少梁一時間說不出話,等到鬆手時,掌心已經被他掐出了深深的指甲印。

他無知無覺,隻恍惚地看著謝景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角,再也看不見。

門外響起兩道篤篤的敲門聲。

“進來。”

穆山顯用餘光掃了一眼,才發現是謝景。

謝景背著一個雙肩包,看見他,招手打了聲招呼。他少有穿得這麼休閒的時候,以往穿著白大褂的時候,顯得格外清冷禁欲、溫柔成熟。如今額頭的碎發散了下來,垂在眉毛上,莫名多了幾分青春少年的氣息。

說到底,他也才25歲,二零年代剛走過一半,正是年輕的年紀。穆山顯合上筆帽,隨口問: "怎麼了?"

“我來還ID卡。”謝景說著,從口袋裡拿出幾張薄薄的卡片。

穆山顯的辦公室和書房都是重地,閒雜人等是不能進去的。為了安全,除他本人之外,其他人想要刷開大門,必須要使用ID卡,這種ID卡會記錄使用者的指紋,並且會在後台留下進入和離開的時間。

穆上將給他這個,是為了他工作方便。但謝景既然要離職了,自然不能再留著這個。但是這麼重要的物品,托彆人轉交他也不放心,謝景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來送還。穆山顯頓了頓,接過那張通體銀白的卡片,指尖隨意地翻轉了兩圈。

那卡片薄如蟬翼,燈光一照,便泛出冷銀的光,像是刀片的刃。穆山顯手指修長乾淨,動作敏捷靈活,指尖晃動時,像是藏了隻振翅的蝴蝶。

印象中,他好像也看過這樣的一雙手,坐

在一旁幫他耐心細致地剝著什麼。風從山野吹來時,寧靜又溫柔。

好熟悉。

“需要我將許少梁調回帝都嗎?"穆山顯按下卡片,漫不經心道, "你們新婚燕爾,這次回去後又要分開……應該會很不習慣?"

謝景思緒被打斷,再回過神時,那點錯覺已經完全消失在他的記憶裡。“沒有那個必要,太麻煩了。”他含糊道, "許少將留在這兒就好。"然而,穆上將似乎沒聽出他話中“許少將”三個字的含義。

"這有什麼麻煩的?"他盯著謝景的眉眼,緩緩道, "這點權力,我還是有的。"

謝景隻是笑笑,不回答。

雖然他確實和穆山顯沒什麼私情,但既然許少梁心裡有疑問,塵埃落定之前,他不想把局面攪得太過複雜。

他不說,穆山顯也沒有追問。兩人閒聊了一陣,謝景看時間有些久了,便打算離開。臨走時,穆山顯忽然又喊住他。謝景轉過身來,對方卻沒有說話。

從他這個角度望去,穆山顯半邊臉藏在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看不清他具體的神情。過了許久後,他才緩緩道: “帶把傘走吧,外面下雨了。”謝景看向窗外,才發現外面下起了小雨。

近日濕雨連綿,看不到多少日光的蹤跡。陰冷的光線從外面透了進來,在牆上、桌前、沙發角落下一片冷色調的深沉的墨跡。

一把傘也值不了多少錢,這時候婉拒反而顯得太客氣了,謝景便點了點頭。折疊好的傘放在進門左手處的雨傘架上,長柄、短柄的都有。謝景掃了一眼,順口問: “穆上將怎麼會準備這麼多的雨傘?”對方看上去不像是會隨意借傘的性格。

穆山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謝景隨手挑了把深灰色的長柄傘,傘面寬闊,布料厚實,傘柄處印著他熟悉的logo。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移開視線。

“我不喜歡雨天。”他說。

謝景從行政樓出來時,雨勢已經轉大,落下的雨珠黃豆大小,砸在傘面上炸出劈裡啪啦的聲響,空氣中騰起一片白茫茫的雨霧。

還好離開前穆山顯提醒了他一句,不然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找不到借傘的地方。夏季的陣雨氣勢洶洶,雨大風也大,謝景小心翼翼地撐著傘,快步邁過地

上的水坑。“宿主,"穆山顯回過神來,017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帶著一絲不確定, “那把傘……”它話沒有說完,穆山顯嗯了一聲。

017便咽回了剩下的半句。

謝景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雨霧中,但穆山顯依舊駐足在窗邊,平淡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情緒。

半晌後,他問:"進度如何了?"“主線任務已達75%。”017彙報。

想要完成任務,並不是隻能從關鍵劇情點下手。這段時間以來,宿主一方面在金海布局,一方面暗中派人手調查白塔的相關資料,另一方面還要和穆遠川籌謀劃策,還要分出時間來推進支線任

務…...

看來,謝醫生治不好的失眠也是有理由的,宿主簡直就是一台無情的工作機器。

穆山顯沉思片刻,給穆遠川發了一條信息,隨後收起了通訊器。

在踏入蘇醒艙之前,穆山顯曾經做過規劃,因為是從未接觸過的題材,他特意留出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

眼下,隻剩下了一個月。

他必須加速打通主線,才有餘力去調查謝景背後的謎團。這次他沒有乾涉,順其自然地放謝景回帝都,也是出於安全的考慮。

謝景不是主角,沒有主角光環,目前也不清楚能否對他使用道具卡。就算可以,誰又能保證下一次依舊可以使用?

桌上的時鐘嘀嘀嗒嗒地有序邁進,這聲音說不清是讓人心煩還是讓人平靜。

穆山顯不喜歡拖拉和猶豫,心中早已做好了決定。如果謝景可以跟他去往下一個世界,那下下次傳送時,他會把謝景帶走。

但如果不能……

穆山顯看著桌上的立屏時鐘,半晌,把時鐘徹底蓋了下去。那就到此為止吧,謝景。

在出發前,謝景又去找了許少梁幾次,商談離婚的事宜。但是每次都不歡而散,許少粱一看到他就黑了臉,之後更是避而不見。

這種情況謝景也已經預料到了,但離婚的決定並不是他一拍腦袋就草率決定的,早在之前他就谘詢過律師。

像他這種伴侶是哨兵又是軍人的情況,想要離婚是很困難的,尤其是訴訟離婚。畢竟帝國很重視哨向家庭的穩定性,拋開匹配度的因素,哨向訴訟離婚的成功率非

常低。

不過,律師在得知他的情況後,又給出了一條建議。帝國雖然高度保護哨向婚姻,但有一種情況,是可以訴訟離婚的。

那就是不構成“事實婚姻”。

“事實婚姻?”許少粱手裡夾著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煙,煙灰缸裡滿是黑灰色的煙絮。他眉頭緊皺,換了隻手接電話, "什麼意思?"

事實婚姻這個概念早在幾十年前就被廢除了,但隨著哨向概念的出現,又重新出現在了大眾視野裡。隻是和以往的理解不同,新哨向婚姻法中明確表明了一點——

法律隻保護事實婚姻。

"簡而言之,你們必須是結合過的夫妻,否則就違背了事實婚姻這一點。”律師解釋道, "關於是不是事實,從結合熱就能判斷了。"

這也是為了高效節省人才資源,說得粗俗點,結了婚又不做真夫妻,有騙婚之嫌,不管對方是哨兵和向導,都是嚴重的浪費資源,是不受法律保護的。

甚至於就算度過了結合熱,如果性關係次數太少,遠遠低於標準,那麼法官也會認為有嫌疑,從而影響最後的判決。

許少梁皺著眉思索了許久,才終於理清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想離婚的話,就必須跟他度過結合熱?"

"可以這麼認為。"

“什麼叫‘可以這麼認為’?”許少粱煩了, "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哪來的可以這麼認為?你就不能給句準話嗎?"

律師在心裡大罵了句錢難掙屎難吃,面上依舊客客氣氣地說:“‘可以這麼認為’的意思是現在可以,但未來就不一定了。"

“剛才我也跟您解釋過,如果婚後性生活次數太少,伴侶提出訴訟,並有明確的證據可以證明是您的原因,那麼法官依舊有極大概率判您和對方解除婚姻關係。"

許少粱眉頭擰得更緊了,還不等他說什麼,律師話鋒一轉,又道: “不過,這種情況是非常少的。畢竟真正鬨到訴訟離婚的伴侶基本已經不剩什麼感情了,但是您和對方的匹配度有90%,按理來說,對方應該是非常滿意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許少粱現在一聽

到匹配度這三個字就頭痛,匹配度這東西有個屁用,90%的匹配度謝景照樣對他愛答不理的。

他呼出一口氣,思路漸漸明朗。隻是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你也知道,我愛人下了決心想和我離婚,那在此期間,我們肯定是……"他頓了頓,換了個措辭, "那如果我這麼做的話,會觸犯法律嗎?比如,呃,什麼向導人身安全保護法這類的。"

律師維持笑容: “您與您的伴侶是出於結合熱的催動,自然而然地結合,這種情況不屬於違背當事人意願。隻要是自然而然的‘生理性’行為,是不觸犯法律的。我的意思,您明白了嗎?"

真是個法盲啊,這種事隻要帶點強迫性,不管有沒有結婚都屬於違法犯罪行為,區彆隻在於嚴重與否和當事人願不願意追究。

他特意強調了兩三遍,就怕對方聽不懂。許少梁沒有回答,等手裡的煙即將熄滅後,把煙頭按進煙灰缸裡。

“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谘詢你。"他沉聲說, "如果對方堅持上訴的話,這件事,可能會影響到最後的結果……"

周三,謝景收拾好了行李,和露希婭的父母一起前往停機坪。

他一早辦好了離職手續,到停機坪時,穆山顯要和皇帝、大臣開會議,所以無法前來。除他之外,曾經和謝景、露希婭共事過的同事們都前來送行了。

和謝景一起打過撲克的麻醉師、平頭男醫生和神經內科女醫師都在,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隻默默地擁抱了彼此。

"小謝,我們湊合著給你打包了點東西。”麻醉師把手裡的袋子遞給他, "還有幾個同事沒來,就托我轉交給你了。"

平頭男醫生也道: “回去後照顧好自己,我給你塞了兩針血清,但是時間緊迫,還沒來得及做提純,你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再用。"

這份禮物確實珍貴。

謝景接過,——道了謝。

“路上注意安全。”女醫生聲音微啞, "一路順風。"

這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好的祝福。

許久後,謝景才輕輕點了點頭。

"你們也是。"

br />一路平安。

過來送機的隊伍裡自然有許少梁,兩人相顧無言,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大概是不想當著外人的面吵架,許少粱今天話格外少,隻硬邦邦地說了句: “定位打開,回去後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好。"

不遠處,幾位同事陸續親吻了那隻裝著露希婭骨灰的小瓶子,目送著她的父母登上飛機。考慮到老人會觸景生情,謝景是和他們分開坐的。

關閉艙門後,他靠著窗戶搖了搖手。

“再見。”

“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平平安安!”

同事們喊道。

謝景望著人群,心中雖然不舍,但飛機啟程後,他沒有再回頭。他眼下隻希望能順順利利地回到帝都,和許少梁解除婚姻,平淡地過完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