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13世界 月刃:我好像,有些嫉妒了……(1 / 1)

第13世界

/文:青梅醬

與副本裡面相比, 在安全區裡不需要擔心其他事物的乾擾,也讓這一覺睡得相當安逸。

大概是因為“超度”消耗的體力, 月刃起床的時候池停還在熟睡,也沒發出太大的聲音,洗漱之後就直接下了樓。

到一樓大廳,一眼掃過可以看到那戳十分醒目的粉毛,就這樣施施然地走了過去。

“早。”月刃的態度十分客氣地打了聲招呼,就拉開一條椅子坐了下來。

紀星雀前面剛天昏地暗地睡了五天,最近倒是不缺覺,早早地醒來就在樓下等著池停他們, 見月刃先一步下來了,也是了然:“隊長他還沒有醒?”

月刃:“嗯。”

紀星雀聽了直搖頭:“所以我們一般不太建議他太過頻繁地使用能力。這邊還好,每次副本之間倒是還有調整用的安全期, 像是在我們原來的地方,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戰鬥什麼時候能夠到來。像隊長這樣經常讓自己長久地陷入在疲憊的狀態當中,總歸還是太危險了。”

顯然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他說到最後又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

月刃瞥了他一眼,並沒有打斷這樣傷春悲秋的氣氛,而是非常誠懇地問:“所以你們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紀星雀有些驚訝:“隊長沒告訴過你嗎?”

頓了下,秉著人家小情侶的事情自己要少管的原則, 果斷地道:“那還是留著回頭讓他自己跟你說吧。”

月刃:“……”

短暫的沉默下,他緩緩地靠上了身後的椅子,難得紆尊降貴地選擇了退而求其次:“那換個問題。關於‘超度’這個技能,你總能跟我說說了吧。不建議他頻繁使用,是因為特彆消耗體力?那串珠子看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還有其他彆的要注意的嗎?”

眼見紀星雀又要開口,月刃這次不忘多點了一句:“後面需要一起進本, 你要讓我心裡有數,也方便在不合適的時候勸著你家隊長一點。”

最後這句話倒是說進了紀星雀的心坎裡,認同地點了點頭道:“如果可以的話你是真的得多勸勸隊長!彆看他這個技能看起來牛逼哄哄的,化骨成珠的過程燃的可是他自己的心頭血。偶爾用一用倒還好,像勇者後代的那次就已經數量有些過多了,也就他強撐著不讓我們看出來。這事隊長他也很清楚,但有時候一心軟就真的完全勸不住,隻是這樣的‘超度’反倒還好了,就怕什麼時候讓他再來一次以前的情況。”

月刃挑眉:“以前的情況?”

此時此刻紀星雀基本上已經默認了兩人的關係,話匣子一打開,想起往事又是止不住的一臉心疼:“那是在我們那個世界其他隊員一起出去執行任務一次,也不知怎麼的基地在人員基本外出的情況下突然遭到了襲擊,隊長他硬生生靠自己一個人守住了一整個安全區基地。等我們趕回來的時候,為了強行進化虛影的所有能力,血液都差不多全部燃儘了。”

他想到這個時候顯然也有些後怕,語調也跟著微微顫抖:“要不是老宋及時地續上了那一口血,差點就直接沒能救回來。當然也還不止這些,還有好多次為了保護我們,隊長他……”

月刃適時地遞了一張紙巾過去,一臉貼心。

“謝謝。”紀星雀抹了一把鼻涕,整個神態也漸漸地蔫了下去,“說起來有時候也是感覺我們挺沒用的,要不然也不用一次次地完全靠隊長他來提供支撐了。本來死的時候我以為這輩子也沒辦法回報了,但現在又進了這個奇奇怪怪的無限世界當中,讓我覺得我還能繼續陪在隊長身邊真的挺好,也希望可以繼續一起走下去。”

他定了定神,強調道:“所以以後隊長如果又有什麼太過勉強自己的情況,你一定要及時阻止他。雖然他經常不聽我們的話,但以你們的關係,你應該可以做到吧?”

“我們的關係?”月刃原本還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此時整個表情間也十分自然地化為了一抹充滿使命感的笑容,“當然,一定完成任務。”

電梯門打開,池停的聲音正好傳了過來:“完成什麼任務?”

他這一覺睡得十分舒適,在安全區自帶的回複增益效果下,所有的疲勞也都已經一掃而空。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才從電梯當中走了出來,見兩人隻是看著他沒說話,奇怪地眨了眨眼:“嗯?”

月刃無聲地笑了一下:“完成快點去到聖域的任務。”

紀星雀還沒來得及編出理由,就聽到月刃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已經給出了回答,不由投去了一個讚許的神色:“是的,就是這個!”

池停起床的第一時間沒在房間裡面看到月刃,很奇怪地就是直覺這人並不會逃跑,果然在下樓之後看到了湊在一起的那兩個身影。

畢竟這兩人之前的表現並不算太過對付,這樣突然統一的口徑讓他不由多看了兩眼,但也沒有多想:“態度很積極,挺好的。”

昨天紀星雀已經提前續了一天的安全時長,這會兒時間還很充裕,三人一起去外面的一家餐廳點了些吃的,在休息完之後終於開始盤點起了後面的計劃。

因為水幕上面的列表實時都在進行著刷新,具體進入的副本還是需要等正式出發前再做選擇,池停也並沒有太留意具體的列表內容,而是先留意了一下上面顯示的通關收益。

比起小世界中那些普通入口外面的屏幕,聖域水幕上面的副本清楚地寫著副本名稱、開本時長、存活人數、以及具體的收益倍數。粗粗觀察之後可以發現,進到這種殘局本之後的收獲大概可以是普通副本的5到15倍不止。

當然,倍數越高往往也就意味著難度越大,從曆史進本人數那裡就可以看出,有些副本恐怕已經經過了三四次玩家擴容,甚至還要更多。

池停一邊吃著,一邊對照了一下他們三人目前的成就點情況。

因為紀星雀進來這個無限世界的時間比他們早上很多,目前擁有九千多的成就點,距離前一千位的目標已經非常接近。而池停跟月刃經過剛剛結束的副本之後,擁有的成就點分彆是八千跟四千左右,相比起來,才隻進過兩次副本的月刃顯然差距最多。

不過比較有利的消息是,大概是前一千位的玩家又死亡了不少,最近的排行線倒是從先前的一萬二跌到了一萬出頭。

這樣一來,如果他們可以找到一個10倍以上收益的殘局本,再讓月刃在副本裡面儘量多刷一些貢獻值的話,大概剛好可以在這個副本通關出來之後集體拿到聖域的通行資格。

這樣分析的過程中,紀星雀端正地坐在旁邊用吸管喝著自己面前的牛奶,心裡隻剩感慨。

他家隊長為了把月刃一起拉扯進聖域而嘔心瀝血、仔細盤算的樣子落入眼中,讓這隻小鳥的腦海中滿滿的全是四個字——是、真、愛、啊!

這樣想著,讓紀星雀不由朝著月刃的方向暗暗地瞥了一眼,不想這一抬頭,才發現對方也剛好朝他看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月刃的臉上漸漸地浮現出了一抹笑容,十分貼心地建議道:“缺成就點的人主要是我,高難度的副本畢竟比較危險,其實紀星雀找個普通本進就好,不需要跟我們一起進去冒險。”

這話一出,紀星雀頓時連牛奶都不喝了,一臉堅決:“那不行!我生是隊長的人,死是隊長的鬼!隊長去哪裡我就去哪裡,隊長打哪裡我就幫他衝到哪裡,絕對不能再分開了!”

短暫的沉默後,月刃低低地“哦”了一聲,要笑不笑地瞥了一眼池停手腕上的串珠,語調瞬間淡淡的:“確實,死是他的鬼,你已經做到了。”

紀星雀:“……”

是他的錯覺嗎,這濃烈的陰陽怪氣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行了,票都已經買了,以後還要一起進本,就當培養默契也不是什麼壞事。”池停對月刃的喜怒無常早就已經見怪不怪,簡單地拍板之後抬頭看向兩人,“那麼,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月刃聳肩:“沒了。”

紀星雀舉起了手:“我有!”

池停看去:“嗯?”

紀星雀問:“聖域我們肯定是要進的,就是等我們順利拿到通行資格之後,裡面可不比外面的小世界要來得小,要怎麼才可以儘快去找其他人呢?據我觀察,這個無限世界裡的副本成百上千,不斷的還有新本增加,總不能完全靠運氣去碰吧?”

“哦這個。”池停回答,“我已經有想法了。”

紀星雀:“什麼想法?”

“戰隊。”池停隨意地撥弄著面前的排行列表,看著排行榜上那一個個代表著高級玩家的代號,最終還是點開了旁邊的戰隊排行界面,嘴角微微地浮起幾分,“你說,如果‘曙光’的名字出現在這個戰隊列表上面會怎麼樣?”

紀星雀微微一愣,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對啊!隻要他們看到,一定也會想方設法地來聯係我們的!”

“抱歉打斷一下。”月刃適時地表現出了擅長潑冷水的高超技術,“‘曙光’似乎也並不罕見,你確定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重名嗎?”

紀星雀正色道:“就算有可能是重名,他們也都一定會先義無反顧地找上來的!”

月刃沒什麼溫度的嘴角微微浮起:“哦,這麼有信心。”

紀星雀驕傲的小下巴微微揚起:“當然!”

月刃低頭繼續喝起了果汁。

池停得到提醒也思考了一下:“‘曙光’確實常見,到時候,估計確實得看他們具體怎麼想了。”

紀星雀對於隊友們的信仰倒是相當堅定:“放心吧隊長,有這兩個字就已經絕對夠了!”

月刃看了兩人一眼,神色無波地收回視線,從位置上站起身來:“我去一下洗手間。”

雖然是新區,但是第13世界中的新手玩家們幾乎都在苦苦求生,很少有人能夠這樣歲月靜好地留在餐廳裡面享受餐點。

空空蕩蕩的公用洗手間裡一時間隻剩下了嘩啦啦的水聲。

月刃慢條斯理地洗乾淨了雙手,剛剛擦乾,餘光瞥見鏡面中落入的那個身影,眉梢微微挑起幾分:“池大隊長,也來上廁所呢。”

池停的聲音響起:“不,來找你。”

這樣的回答讓月刃稍微有些意外,轉過身去舒適地靠在洗手台上,仿佛在確認什麼般笑著對上池停的視線:“找我?怎麼了?”

池停直勾勾地看著月刃,也沒有回避:“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了才對。”

月刃臉上的笑難得地恍了一下,眼簾微微垂下幾分:“為什麼這麼問?”

池停緩步走到了月刃的跟前,抬眸:“你知道的。”

四目相對下,周圍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然後池停隻感到一股力量忽然落來,下一秒,就已經被月刃一個轉身直接被壓在了洗手台邊。

整個過程中池停並沒有要反抗的意思,此時就這樣微微仰頭,在對方露骨的探究神色下也毫不避諱:“到底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畢竟,說出來可能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月刃此時臉上漸漸收斂起了那時常掛著的笑容,徹底沉澱下來的神色間就這樣審視般地看著池停。

餘光中,他可以從後方的鏡子裡清楚地捕捉到自己每一分的神態變化。

幾秒鐘十分微妙的停頓之後,又微微地靠近了池停幾分。

指背充滿探究地從發梢開始一點一點地往下,輕輕撫過池停的側顏,月刃像是在思考一件十分複雜的事情,神態間卻是帶著淺淺的自哂。

池停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沒有動,隻是感受著這樣分明的視線仿佛有觸感般地擦過自己的肌膚,一種從沒感受過的酥麻感讓他抵在洗手台上的雙手微微曲起幾分。

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在這一瞬間異常分明。

最終,月刃的手在落下之後直直地按住池停扶著洗手台的手背,稍微前傾的姿勢下,兩個人幾乎就這樣直接抵在了一起。

這一瞬間,就連微微低啞的聲音中都帶上了那麼一瞬間的狂熱,有分明的壓製,又像是無可自控的探究:“很奇怪,每次聽你們說起以前的事情,總是會羨慕你們那堅不可摧的隊友情。你說怎麼辦呢池大隊長,聽著你跟紀星雀說那些以前我沒有參與過的那些以前的事情,總感覺我好像……有些嫉妒了。”

近在咫尺的距離,隻要有誰稍稍往前幾分就足以觸上唇瓣,但是兩個人又都十分克製地沒有向前打破這份平衡。

月刃腳底下的影子在不知不覺間也一點一點地開始往上延伸,從腿部漸漸地攀爬向了池停的腰間,躍躍欲試地幾乎想要遍及全身各處,但最終還是挺住了十分收斂地停了下來。

池停原本也有一瞬的晃神,但片刻間也已經解析出了月刃話裡的含義,不由錯愕地微微一愣。

他原本還以為又是粗枝大葉的紀星雀什麼時候踩了這個男人的雷區,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嫉妒?

這無疑是一個與跟前這個男人極度格格不入的詞語,可偏偏,又承認得這麼明目張膽且囂張至極。

月刃最後給出的這個回答,與其說是像在順著池停的提問而進行探討,倒像是直接拋出了另外一個更加匪夷所思的問題,在讓池停還予一個答案。

被壓在洗手台上的距離之下,池停幾乎可以感受到兩人交纏在一起的心跳。

他並沒有掙脫出那隻被壓著的手,而是微微地仰起了頭。

這樣的動作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地隻有咫尺,但每一個字卻又像是十分平靜地落入了耳中:“以前的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更重要的應該是那還沒發生的未來。所以比起小鳥說的那些,月刃先生,你會願意跟我一起去聖域,構建新的‘曙光’嗎?”

不知不覺間,兩人混淆在一起的吐息奇異地釀開了一種溫柔且曖昧的氛圍。

在池停這樣定定的注視下,月刃眼底的狂熱終於一點一點地沉寂了下來。

他的嘴角微微浮起了一抹一貫的弧度,最終仿佛無事發生般鬆開了被他壓在洗手台前的人,重新站直了身體:“池大隊長的邀請,當然卻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