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失落的寶藏 晚上好主人,我回來了。……(1 / 1)

失落的寶藏(十四)

/文:青梅醬

慌亂的敲門聲傳遍了走廊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樓層當中除了沉重的喘息聲之外, 隻剩下了一片的寂靜。

任由撕心裂肺的求救聲回蕩的深沉的夜色之間,回應他的隻有冷冰冰地緊閉著的房門。

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冒險去衝撞那條8點後宵禁的副本規則。

這可是會引火上身的。

在這之前, 黃辛覺也曾經是這些見死不救的玩家中的一員。

好幾個夜晚中他都是這樣躲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對於外面的呼喊聲置若罔聞,甚至還嘲笑那些求救的玩家太過天真, 在這個副本裡面大家一個個都自顧不暇, 哪裡還有多餘的善心去管彆人的死活。

而現在,他也變成了那些玩家“天真”的樣子,一扇一扇地敲打著房門,隻求有人能夠願意放他進去,哪怕隻是打開一條門縫都好。

“啪嗒”、“啪嗒”。

走廊的另外一端,一輕一重的腳步聲仿佛一個逐漸靠近的奪命信號。

黃辛覺胸前已經被刺穿了一個口子,萬幸沒有傷到心臟,但是汩汩流出的鮮血已經徹底地染透了衣衫。

這時候隻要稍微一個小小的動作, 就足以扯動得撕心裂肺般的抽疼。

然而, 面臨死亡的求生意識讓他仿佛沒有痛覺, 臉色慘白地挪開了步子, 跌跌撞撞地朝著下一個房間跑去。

濃烈的絕望情緒下,他的臉色慘白如紙,特寫鏡頭清晰地投落在了屬於他的直播間界面上。

這樣瀕死之前爆發出來的強烈求生欲,讓彈幕快速地滾動著。

【雖然早就知道是遲早的事, 但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有點唏噓。】

【我倒是覺得他死得不虧, 這種自作聰明的人在副本裡見的太多了,害人害己,該。】

【前面幾天如果還能聽勸倒是還來得及, 現在……他這契奴的惡魔之血都要徹底覺醒了。】

【我現在比較心疼跟他同本的其他玩家,一個蠢貨得害死一波人。】

【什麼意思?他自己死還不夠,後面還要連累彆人?】

【需要集體通關的副本不都這樣嗎,捆綁遊戲,所以這種時候才更怕遇到傻逼啊!】

【哦哦哦他快不行了!他的那個契奴終於要追上他了!!!】

過多的失血量讓黃辛覺的視野已經有些模糊,移動的速度也遲緩到了極點。

之前完全是因為他的契奴壞了一條腿行動不便才沒能追上,但這個時候,兩邊的距離也已經越拉越近。

黃辛覺扶著牆面喘著粗氣,看著面無血色的狀態赫然已經是強弩之末。

再抬眸的時候,迷迷糊糊間他看到了那個幾乎已經完全沒了人態的契奴,那一瞬間腦海中隻浮現出了這麼一個念頭——看來,隻能到這裡了。

面對死亡的恐懼讓黃辛覺整個人禁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失血過多癱軟的狀態下,根本再也邁不開腳步。

眼看著面前的怪物緩緩地舉起了手,他隻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嘭——!”

巨大的聲響之下,周圍的地面似乎也隱約地震了一震。

然而,黃辛覺並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

怎麼回事?

這是痛到麻木了,連死都沒有感覺了?

黃辛覺恍恍惚惚地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了一雙滿含關切的眼睛。

對方看起來十分仔細地將他的傷勢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稍稍地鬆了口氣:“不錯,還活著就好。”

黃辛覺剛剛拚死經曆了一場追逃,一路來全靠求生的意誌繃住了神經,剛剛絕望之下一經鬆懈,這會兒看什麼東西都是眼冒金星地一片疊影。

以至於,他直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才依稀間分辨出這個今天才見過的漂亮臉蛋:“你是……池……池……”

沒等他“池”完,一抬眸瞥見了後方又緩緩立起的高大身影,乾裂的嘴唇再次顫抖了一下:“小、小心!”

“有我在,彆怕。”池停發覺跟前的這個玩家真的被嚇得夠嗆,不忘露出了一抹笑容以示安撫,然後才將手裡的東西提了起來。

一片“哐當”作響之下,他直接順著契奴伸過來的那隻手用力一拽,轉眼間就乾脆利落地捆上了一圈,再接下去,一圈接一圈的動作十分的嫻熟利落。

黃辛覺這才發現池停居然還隨身帶了一條粗重的鐵鏈,緩緩地張了張口,沒等出聲,就看到前一秒還因為惡魔之血而凶神惡煞的契奴,在轉瞬間被捆了個嚴嚴實實。

恍惚間,黃辛覺下意識地想要抬起手揉眼睛。

這一動又牽扯到了胸前的傷口,抽痛下倒吸了一口冷氣就又將手垂落了回去。

但是這樣劇烈的疼痛,也已經足夠讓黃辛覺確認了並不是自己臨死前所引發的幻覺。

死裡逃生之後,留在眼中的隻剩下了一片更加濃鬱的茫然。

所以他沒死,真的有人來救他了?

而且,來救他的人居然還三兩下地就把追他的那個怪物捆成了一隻粽子?

極度複雜的情緒在心頭湧動了幾分,最終黃辛覺終於忍不住地流下了兩行熱淚。

乾他娘的,活著的感覺真好!

池停打開門後先確認了一下方向,才回去鐵牢拆了點鏈條出來救人的。

之前已經拿月刃練過了一次手,這次捆綁的過程自然顯得更加嫻熟,這會兒確認這隻被惡魔血液逼瘋的契奴掀不起風浪了,才回頭看了過去,結果直接被黃辛覺這熱淚盈眶的樣子給嚇了一跳:“怎麼還哭上了?”

然而黃辛覺抽抽泣泣地半天沒能清楚地說出半個字。

池停無奈狀皺眉:“行了,你就告訴我自己能不能走,能的話就點點頭。”

黃辛覺連疼都顧不上了,小雞啄米般地連連點頭,見池停拖著捆在鐵鏈上的契奴就要走,慌忙扶著牆面努力地邁步跟上。

直到剛挪開兩步的時候,終於看到了斜對面牆壁上那深陷的裂痕。

黃辛覺:“……”

他覺得,他好像知道閉上眼睛時聽到的那一聲巨響是從哪來的了。

沒想到曾炎那小子真的沒有誇大其詞啊,這位池哥,真的是一件人間凶器!

撿回一條小命的黃辛覺正感動得熱淚盈眶,他所看到的畫面在經過權限處理之後,也全部傳到了直播間觀眾們的眼中。

沉寂了片刻的彈幕頓時頃刻間徹底爆發。

畢竟在那一瞬間,所有人確實都已經這個副本的直播間又要下線一個,誰也沒想到居然能出來這個大一個驚天逆轉。

【臥槽!被救了?真的被救了?這人誰啊,怎麼完全看不到臉!】

【因為權限?不對啊,我怎麼記得黃辛覺的權限是這個直播間裡最高的來著?】

【什麼人啊,剛才一腳直接把那契奴給踹飛了?現在個人技能還是限製的沒錯吧?】

【這殺傷力過分了……】

【副本裡居然還真的存在菩薩,這樣有恃無恐地出來救黃辛覺,是真心不擔心觸發殺人規則啊!】

【笑死,實力夠強慫個屁!我知道來的是誰了,隔壁5000積分每分鐘,去看看吧你們值得擁有。】

【???5000積分一分鐘?他怎麼不去搶啊!?】

話是這麼說著,轉眼間還是有不少人從黃辛覺直播間跳了出去,轉進了池停直播間,一擲千金隻為一睹真容。

池停並不知道自己的直播間不知不覺地迎來了這個副本的第二春。

他一邊穩穩地牽著試圖掙紮的契奴,一邊帶著半死不活的黃辛覺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甚至還惦記著紀星雀的事,不忘當和事老:“黃老大,你跟小鳥之間的那些恩怨呢,其實我確實不太清楚。不過我知道那小子,除了心直口快之外心眼絕對不壞,看你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也證明了他的提議確實沒錯,對吧?回頭你跟他心平氣和地再聊聊,同進一個副本也算是有緣,大家和氣生財嘛。”

黃辛覺這會兒除了努力賠笑之外,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態度進行回應。

連連應了幾聲好之後,瞥過一眼被池停手中那凶神惡煞的契奴,心有餘悸地默默地擦了一把冷汗:“以後叫我小黃就好,彆,彆叫我什麼黃老大了。”他不配。

池停把黃辛覺帶回了房間,瞥過一眼之後指了個角落:“那行,小黃,晚上你就睡這吧。”

黃辛覺看了一眼離大床還隔了一大段距離的角落,捂著血快流乾了的胸口緩步走了過去。

一抬頭,便見池停已經牽著他的契奴來到了鐵牢旁邊,三兩下直接栓在了鐵欄杆外。

動了動嘴角,黃辛覺還是忍不住問道:“池哥,那個……不關進牢裡嗎?”

他先前也是將這個契奴仔細地鎖在自己房間的鐵牢裡,但不知怎麼的,這個怪物今天晚上的力量突然異於往常的強大,連這鐵牢都沒能將他攔住,讓他險些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聽到黃辛覺的提問,池停低低地“哦”了一聲:“放心吧,我捆得很牢,掙不開的。鐵牢有點不太方便給他用,我家那位領地觀念比較強,怕回頭發現我放了其他契奴進去,跟我生氣就麻煩了,這個你懂吧。”

黃辛覺:“……”

老實說,他好像真的不是很懂。

池停感受到了黃辛覺的迷茫,剛想解釋,就聽到外面走廊裡再次混亂了起來。

他眨了眨眼,當即十分熟練地又拆了一條鐵鏈下來拿到了手上:“你在這裡等等,我再救幾個人很快回來。”

黃辛覺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麼,沒等開口挽留,就見池停已經再次三步並作兩步地奪門而出,所有的話語頓時徹底哽住。

是他的錯覺嗎?

怎麼感覺剛剛那一瞬間,他好像從池哥的臉上捕捉到了那麼一絲溢於言表的興奮之情呢?

黃辛覺懷疑自己失血過多導致腦子更混亂了,一抬頭剛好對上契奴那充滿殺意的眼神,全身微微一抖,頓時往角落裡更縮緊了幾分,眼巴巴地開始期盼起了房門的再次打開。

嗚,池哥你快回來,他一人實在是有些承受不來!

好在池停辦事向來利落,沒一會兒就又捆著契奴,領著兩個失魂落魄的玩家回到了房間裡。

那兩人原本也是一直跟著黃辛覺混的,從進副本到現在一直在一起行動也算是有了感情,進門後一見到角落裡滿身鮮血的黃辛覺,頓時抱在一起失聲痛哭了起來。

池停將新收編的兩個契奴也栓在了鐵牢外面,回頭一眼看去,隻覺得眼前的這種場面比起救人這事更加讓人感到頭疼。

好在黃辛覺哭累了,終於記起了正事,白著一張臉看向池停:“池哥,接下去,你準備怎麼辦?”

池停見他們終於不哭了,稍微鬆了口氣,反問:“什麼怎麼辦?”

“就是觸犯規則的事。我們8點之後出了門,算是打破了第四條規則上所說的宵禁傳統,就是不知道會需要面對怎樣的懲罰。”黃辛覺的聲音越說越輕,最後不確定地問道,“池哥,你出來救我們,不會沒想過這點吧?”

“哦,這個。”池停當然記得宵禁的事情。

不過根據前一天晚上聽到的動靜,他已經大概可以判斷出這種副本內部的規則也是由副本裡面的NPC自行處理。

池停本來就想過要弄清楚晚上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正好借著今天這救人的機會讓對方送上門來看看,倒是半點不慌:“這個不用準備,就等他們來找我們。”

這要放在之前,黃辛覺一定會瘋狂吐槽池停的裝逼,但此時此刻跟前的人在他看來赫然身披“救命恩人”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聽完隻覺大佬風範。

果然,在任何副本當中,實力永遠都是最強的底氣!

這樣想著,黃辛覺幾人都感到背脊微微地停直了幾分。

然而不等狗仗人勢地壯起膽子,外面再次湧起的動靜,讓他們頓時又瑟瑟發抖地縮回了角落。

“來,來了嗎?”有個玩家一開口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帶上了哭腔。

黃辛覺也是一臉哭喪。

他今天確實有些流血過多,這個副本還不能使用道具,再折騰下去,他懷疑自己根本不需要那些怪物動手,自己都能不治身亡。

“應該不是。”池停可以聽出外面這些動靜似乎是從樓下傳來的,但要說是探險家NPC們遇到了危險,又似乎沒有任何呼救的聲響。

而且這樣混亂的範圍,似乎人數還相當可觀。

寂靜的夜晚將氛圍襯托得更加詭異。

莫名地,有一個身影從池停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池停因為突然的設想而沉默了一瞬:“……”

不會吧?

就當他在那猶豫要不要下樓看看的時候,酒店樓下又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外面的走廊上終於響起了隱約的腳步聲。

不過這一次,跟先前聽到的那幾個玩家的倉皇逃命不同,外面的人在十分有節奏的移動中,步調顯得有條不紊。

最終,腳步聲在他們房門口停了下來。

房門被敲響了幾下,有一個清脆且僵硬的女聲毫無起伏地傳來:“親愛的客人,我們接到投訴,說您在8點之後離開房間打擾了其他人的休息,還請跟我們去進行一下核實。親愛的客人,我們接到……”

仿佛死物般進行重複著的話語一遍又一遍地回蕩在了空中,讓黃辛覺幾人互相交換了一下視線,臉色肉眼可見地再次難看了幾分。

池停倒是微微地挑起了眉梢。

說著8點之後是宵禁時間禁止外出,結果酒店的服務人員卻還能夠繼續隨意行動。

所以說,這規則本身隻是針對外來的探險家所製定的嗎?

那可真有意思。

池停嘴角微微浮起了一抹弧度,按下把手往外面一推,站在門外的服務員就這樣完全地落入了視野當中。

“嘶——!”

身後傳來了幾個玩家下意識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池停的神態倒是沒有太多的波動。

身上穿著的確實是酒店的製服,但是此時此刻,他隻能憑著對方戴在頭上的那個粉紅色發夾,來分辨出是之前見過的前台工作人員。

白天時候白皙的皮膚已經徹底乾癟,臉上的皮包裹在內部的骨骼上,導致一眼看去凹凸不平很是詭異。

這幅樣子讓池停很容易聯想到之前在擂台場見到的那些守擂者,隻不過相比起來,跟前的這個服務員顯然十分清晰地擁有著自己的理智,對上池停的視線時,還不忘有禮貌地咧開了一抹森然的笑容:“親愛的客人,請跟我們一起去進行核實吧。”

她的姿勢一動不動,隻有眼眶中的瞳孔十分詭異地往旁邊移動幾分,視線正好掠過池停看向他身後的那幾個玩家:“這幾位也請一起哦。”

雖然每一句話說得都很客氣,但是落入耳中時,足以從神經深處激發出一抹涼意。

幾個玩家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上一下。

池停站在門口沒有動。

他還在繼續審視著這個服務生現在的模樣,若有所思的過程中,修長的指尖習慣地摩挲著胸前的異石,一下又一下地緩緩敲擊著。

所以說,這就是這個城市裡的秘密嗎?

大概是這樣的視線實在是太過露骨,服務員僵硬的面容間也漸漸浮現了一絲難堪的怒容:“親愛的客人,請……”

池停先一步打斷了她:“如果不呢?”

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服務員一愣之下,眼底浮現起了怨毒的譏誚:“還請遵守我們城市的規章製度,如果您不配合的話,我們酒店的保鏢恐怕就沒有我這麼好說……”

池停還在那裡眉梢微挑地想看這個NPC能整出什麼幺蛾子,沒想到“話”字還沒說出,服務員的臉色豁然一變,臉上轉瞬間被驚恐的表情所徹底覆蓋。

不得不說,以服務員現在的這幅尊榮,一驚恐起來的樣子,乍眼看去赫然比之前更要悚然幾分。

此時她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極度恐懼的存在,聽著對講機裡面傳來的信號,甚至於再也沒時間繼續理會池停,第一反應就是狼狽地轉身要跑。

然而很可惜的是,沒等她轉過身去,成片從黑暗中奔湧而出的影子已經先一步地圈住了堪堪邁開的雙腳。

服務員一聲刺耳的尖叫之後扭曲掙紮起來,以至於讓她的面容也顯得愈發猙獰恐怖。

然而這樣的掙紮隻能讓她的雙腿之間留下了深陷的傷痕,被一路粗暴地拖拽進了那徹底黑暗當中。

“……”池停這才發現,走廊裡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昏暗了下來,角落裡的黑暗中隱約傳來什麼東西被扯開撕裂的聲音,因為看不真切,而愈發透著毛骨悚然。

池停抬眸看著服務員消失的方向,平靜地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才終於看到一抹高挑的身影踩著黑暗,一步一步地從轉角處走了出來。

同一時間落入眼中的,是隨著這人一起從黑暗中出現的狂亂黑影。

池停微微垂眸,沒有移動半步。

就這樣看著這些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到了他的身邊,圈上了他的腳邊。

身後是黃辛覺幾人在變故之下的失聲尖叫,然而下一刻也在豁然降臨的巨大威壓之下,被震得徹底噤了聲。

這也是池停第一次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這樣濃烈的殺意。

他瞥過周圍似乎蠢蠢欲動地想要毀滅一切的黑影觸手,才將視線落回到已經走到跟前的月刃身上。

對方這樣一身血跡斑駁的樣子,讓之前的所有猜測都得到了應證。

池停輕輕地歎了口氣:“樓下亂成那樣,還真是你啊……”

不知不覺間,盤踞在腳底的影子已經蔓延而上,牢牢地纏住了他的腰肌。

池停仿佛渾然未決,就這樣定定地注視著那雙眼睛。

捕捉那些翻湧在眸底的癲狂欲望,他伸手輕輕托起了月刃的下頜,用指腹抹去了臉側的那抹血漬:“所以,月刃,還記得我是誰嗎?”

月刃眼下混亂的狀態比前一天赫然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也讓池停可以確認在托管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在弄清楚這些之前,更重要的還是得確保他至少還保留著一絲的理智,要不然恐怕會讓事態變得相當棘手。

畢竟,這個男人的存在可比那些怪物NPC們恐怖多了。

然而池停並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

看著月刃眼底分明越陷越深的癲狂,池停的眉心又皺緊了幾分,再次問了一句:“或者說,你現在需要我做些什麼?”

眼下的這幅樣子,讓池停不得不開始考慮是否要按照前一天晚上的方法再來一次。

正想著,他感到面前忽然一暗。

“血……給我。”

月刃低啞的聲音中有難以掩飾的渴望,直接將池停撞在牆上的同一瞬間,一個充滿掠奪性的吻就這樣沉沉地覆了上去。

池停聽到回應後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瞳孔就隨著這樣的動作微微地張大了幾分。

他感受到了嘴唇被咬破的瞬間,泛開在口腔中的濃烈血腥味。

而下一秒,這樣的味道就被跟前的男人貪戀且具有掠奪性地,一點一點吸食殆儘。

似乎還嫌不夠,月刃巡視般地將池停每一寸的唇瓣舔舐了一遍,這才意猶未儘地鬆開。

眼底的癲狂隨著口腔裡的血腥味,也終於稍稍消散了幾分。

這樣顯然清醒不少的狀態下,他直勾勾地對上池停的視線,嘴角浮起了一抹滿足的弧度:“晚上好主人,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