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前輩……”
“晴美前輩她……真的決定之後不去做咒術師了嗎?”
青年仔仔細細翻閱著上級審批下來的文件,在看到熟悉的人名,以及咒術師退役請求通過的申請表格後,他再三確認之後,回頭詢問慵懶的躺在沙發上的銀發男子。
“嘛,不管之後的情況如何,我們現在還是讓她稍微休息一段時間吧。”
被稱作五條前輩的男子見青年依舊神情沮喪低落,他伸了個懶腰,而後起身轉頭,大咧咧的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灰原,小道消息,聽說她要去做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了哦,說不定未來我們幸運的話還能在裡外世界工作對接時碰到她,開心一點。”
其實並不是小道消息,他就差直接動用人際關係省時省力直接塞她進學校了,還得是那丫頭自己要求要親力親為的考試。
灰原雄渾身一怔:“原,原來如此!晴美前輩不管抉擇了哪條道路,都沒有放棄想要守護……”
但是青年又仔細想了想,繼而反駁道:“可是不對啊五條前輩,我們平時依舊可以有空的時候就去晴美前輩她的家裡做客啊。”
“……啊,那就算了吧,我不想正面對上那個閃閃發光的恐怖妹控阿土伯,也不想沐浴在他的響指玫瑰花裡,感覺很可怕。”
五條悟仿佛回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他連連擺手。
“晴美前輩的哥哥其實隻是單純的想要保護妹妹啦,就像我想要保護自己的妹妹一樣。”
灰原雄撓了撓頭,笑了。
也確實,這小子平時看起來沒心沒肺,能夠活躍整個咒術高專的氣氛,工作非常拚命,他的唯一底線卻是不想讓擁有咒力天賦的妹妹去當咒術師。
五條悟收回了放在灰原雄身上的目光。
而且也不怪灰原這小子總把晴美前輩記掛在嘴邊,畢竟他的性命……都可以說是她當年保下來的。
那是一次誤判,上級將一級咒靈誤判成了二級咒靈,並且派發了任務給實力並不能企及一級咒靈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
也不知道到底是屬於山地大猩猩的超直感還是什麼彆的東西,跡部晴美要求跟上了後輩的那次任務,自稱想要當個術式指導。
這也直接避免了無從預料的情況發生,畢竟最壞的情況,就是倆個人都……
“警察啊,說起來,我小時候也會有這樣的夢想呢。”灰原雄這樣說道:“真不愧是溫柔的晴美前輩。”
“溫柔……嗎?”五條悟重複了一遍灰原雄對少女的形容詞。
記憶裡面的少女,確實自始至終都是會溫和的笑著的。
她的脾氣很好,也沒有什麼傳說中大小姐的架子,雖然不會像她的哥哥那般一舉一動都恨不得將華麗之詞貫徹始終,卻擁有著世家大小姐的優雅與風度。
還記得跡部晴美最開始入學咒術高專的那個時候,她有些過於內斂了,仿佛將自己封閉在一枚繭中,在險些被他觸碰到時還會一驚一乍的道歉,說請不要靠近她,怕傷害到彆人,諸如此類的話語。
但是,她愈這樣一驚一乍,青春期性格惡劣的像個問題兒童的五條悟就覺得格外的有意思,愈喜歡逗她玩。
“傷害?挺有意思的,畢竟我幾乎沒被傷害過。”
那一次,他有些先入為主的斷定了纖細嬌小的女孩大概沒什麼強力的咒術,於是笑嘻嘻的拍著她的小腦袋:“我很好奇啊,那我把無下限解除了,接下來的對戰裡,小晴美自由發揮?”
說出來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在這之後嘛。
……怎麼說呢。
他見過開高達的,但是他沒見過人形自走高達。
那是五條悟難以回首的狼狽往事,唯一慶幸的是,在場的除了晴美,另外一位目睹一切的人,現在也不會站在他的面前嘲笑他了。
五條悟噗的笑了一聲:“其實你眼裡溫柔的晴美前輩她啊……在某些時候可是很凶的。”
而且立場十分的堅決。
灰原雄:“……欸?”
“她不想讓我們打架,說會嚇到硝子。”
“也不希望看到我們傷害到對方,希望我們把力量用在正確的地方。”
“所以,在最初的幾次警告無效之後……”
被冠以人形高達.山地大猩猩.來自氪星.超級賽亞人之稱的晴美,就會擼起袖子加入他們的戰鬥。
然後到最後,他就會和傑被迫握手言和。
“……”
五條悟無奈的聳了聳肩,語氣無奈的感歎道。
“真是的,你也好,他也好。”
“一個個都任性的不得了。”
—
這個時候的降穀零和鬆田陣平,倒是實打實的體會到了這位擁有著綿軟和煦笑容女孩子的超可怕氣場。
總之就是,倆個人低著頭坐在她的寢室門口,一副仿佛自己做錯了事情的樣子,乖乖巧巧一句話都不敢說。
後者將醫藥箱咚的一聲放在了地上,倆個人的身體也一齊跟著一顫。
這個點彆說是校醫院,就連附近的診所都已經關門了。
而倆個人不是很想興師動眾去大醫院處理外傷,鬆田陣平更是大咧咧道:“你不要擔心,晴美,這點小傷讓它自己隨便長長就好啦,嘶——”
因為說話時牽拉到了臉頰的腫脹,他沒有控製住痛呼了一聲。
跡部晴美瞄了他一眼:“牙也能長好嗎?”
鬆田陣平聞言回答:“哈哈,你沒想到吧,我這顆本來就是假牙!”
言語裡甚至有七八分的自豪。
晴美:“……”
手好癢,想揍人,怎麼回事。
“跟我回去吧,我多多少少有些經驗,可以幫你們處理一下。”她歎了口氣。
就算力量再怎麼強大,她擁有的還是人類的血肉之軀,最初與強大的咒靈戰鬥時也會受傷。
雖然硝子可以妙手回春,但是關鍵點在於她要帶著還算完整的身體回去見硝子,失血過多和傷口發炎都是難辦的情況,她需要學會自行處理。
倆個人聞言,都將頭搖的像撥浪鼓。
“鬆田同學,降穀同學,你們倆也不想明天頂著豬頭帥哥臉的樣子被萩原同學和諸伏同學看到吧。”
鬆田陣平/降穀零:“……”
這個時候應該開心嗎?畢竟她多少還在豬頭後面加上了帥哥這個後綴形容詞。
最後,她還是將倆個人拎到了自己的寢室門口,因為她平時會在用來收納的咒具裡面放很多處理傷口的藥物——警校這邊都是單人寢室,日常也沒什麼太多的封閉管理,所以三人輕輕鬆鬆就上來了。
越靠近跡部晴美的寢室,鬆田陣平就越有些扭扭捏捏的,而且不止是他,降穀零也有點彆扭。
也不知是因為今天晚上對晴美親生哥哥的誤會,還是恰好被她逮到了雙人互毆,或者被迫和蠻討厭的對方站在一起,亦或者馬上就會人生中第一次進女孩子的房間……
咳咳。
雖然知道晴美同學是因為好意所以帶他們回來處理外傷,但是,這個,啊,總歸會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前腳還在這裡使勁做心理建設呢,下一秒,卻隻見晴美愣在自己寢室門口,臉頰微微紅了紅,而後結結巴巴留下一句:“那,那個,你們在門口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很快的。”
隨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咻咻兩下就完成了開門,竄進去,關門這三個動作,將倆個人死死隔絕在門外。
鬆田陣平:“……?”
降穀零:“……”
為什麼跡部晴美此時的樣子,就緊張的和寢室裡面藏著一個案發現場似的,完全不能讓他們看一眼?
可,可能是身為女孩子的害羞吧。
他們如是心想。
等待的過程相當漫長,鬆田陣平的視線挪到了降穀零身上,降穀零也不甘示弱的瞥了回去,隨後倆個身上還掛著彩的青年就這樣在女孩的門口玩起了瞪眼遊戲。
嗯,雖然手癢,但是潛意識告訴他們如果在這個時候試圖進行剛剛未完成的對決的話,會發生什麼相當可怕的事情也說不定。
不過就在此時,寢室內傳來了翻箱倒櫃的聲音,還有少女的自言自語和碎碎念念:“欸?我記得在這裡的啊……之前封存在這邊了來著……”
“沒有,沒有,唔哇!這不是之前冥冥姐姐出國回來送給我的夏威夷特產紀念品木乃伊嗎!我找了很久,原來它在這裡啊!”
鬆田陣平:“……?”
“不是,為什麼來讀警校時要在行李箱裡面裝著夏威夷的紀念品木乃伊啊。”
他忍不住發出吐槽。
“而且木乃伊這種東西,根本不像會出現在夏威夷的紀念品吧!太可疑了吧!”
降穀零都有點沒忍住,附和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他的吐槽。
房間裡面的翻箱倒櫃聲音沒有停歇。
“是這個箱子嗎?”
“啊,不對……這裡面是三年之前五條同學送我的毛豆喜久福。”
降穀零:“……”
存放東西的時候多少看一眼生產日期啊!晴美!
“到底去那裡了……唔……看來這個時候隻能通過毆打儲物箱逼迫它把醫藥箱交出來了嗎。”
鬆田陣平:“……!”
晴美!你到底在乾什麼啊晴美!快停下!就算毆打儲物箱你的醫藥箱也不會憑空出現的啊!
他們在門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這個時候全部的注意力倒是被女孩翻找東西時的自言自語給吸引走了,並且大為震撼。
其實晴美口中的儲物箱,是她入學咒術高專的那段時間,哥哥通過渠道,大手一揮花了十億為她拍下的可以折疊空間,完美收納很多物體的咒具。
表面上看是一個箱子,實際上裡面至少有幾十平方米的儲藏室那般寬敞。
雖然某些咒靈也能擁有這個能力,但是晴美拒絕把她的物品塞進咒靈黏黏糊糊的胃裡再從嘴巴吐出來。
哥哥給她買的儲物箱,巨能裝。
而晴美又恰好沒什麼斷舍離的習慣,並且超級念舊。
所以,經過每一個國家時朋友送的紀念品,戰鬥用的咒具,防身武器,換季衣物,醫藥箱,小零食,乃至咒術高專時期的製服和課本,她都統統塞在了這個箱子裡面。
因為被她狂塞的東西太多,這昂貴的咒具雖然有特殊能力能夠減輕重量,但是還是有那麼億點沉重的。
萩原研二:謝謝,深有體會。
晴美並不擅長收納和整理物品,她這個時候半個人都探進了箱子裡面瘋狂尋找自己的醫藥箱,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她差不多把半個儲藏箱的物品都掏出來堆滿寢室時,醫藥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啊哈!她就知道她能找到噠!
這不怪她,畢竟她已經太久沒受過傷了。
拎著醫藥箱,她像打了勝仗的士兵一般雄赳赳氣昂昂的出了寢室門,在和倆個青年對上視線時,他們迅速的低下了頭,表情稍顯心虛。
她也沒著急興師問罪,而是將消毒用的雙氧水,醫用酒精,還有繃帶之類的東西一字排開,開始為他們處理臉上的傷口。
“那個,晴美……”
鬆田陣平因為消毒的酒精刺激傷口,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其實我從剛剛就挺想問的了。”
“嗯?”
“開學你總共就那麼多行李,你到底是怎麼樣,嗯……”他斟酌著言辭:“帶了那麼多的東西到學校裡面來的?”
聞聽此言,跡部晴美為他消毒的動作一滯,她僵硬的回過頭去,果真看到了半掩著的寢室門後,裝著等身高木乃伊標本的箱子順著散落一地的各種奇異物品緩緩滑落了出來。
“嗚嗚嗚嗚嗚快忘掉!快忘掉!不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