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男人多了去了。”(1 / 1)

難逃 慕吱 9935 字 6個月前

第十一章

那天之後,霍以南和霍南笙的關係親近許多。

這份親近並不代表著二人如兄妹般常黏在一起,他們年齡差七歲,沒有血緣關係,又非同齡人,更不是同性,二人壓根沒法玩到一起,也少有共同話題。

他們的親近,是霍以南的父母,商量要不要把霍南笙送走時。

霍以南替霍南笙說話。

霍起陽始終認為:“她又不是霍家人,放在身邊養,不像話。”

李素問覺得:“實在不行,辦個收養手續。”

豪門家族,對於法律上的關係看得尤其重要,因為這涉及到後續的財產分割。此話一出,便遭到了霍起陽的反駁。

“不收養,讓她當我的乾女兒怎麼樣?”李素問退讓,“我不舍得把她送走。”

空氣如同黏稠的面團,凝結緊繃。

打破局面的,是始終隔岸觀火的霍以南,他雲淡風輕道:“留下吧。”

霍起陽滿是震驚:“以南?”

李素問一臉驚喜:“真的嗎?你真的想讓她留在家裡嗎?”

霍以南抬眸,漆黑雙眼如一汪深潭,無波無瀾。

他神色漠然,緩聲給出理由:“嗯,這個時候送走,外人會議論霍家欺負她一個小女孩兒,霍家建了那麼多希望小學,資助了那麼多孩子上學,怎麼到這種時候,沒錢養一個霍南笙了?”

“是啊。”李素問附和道,“傳出去,壞的是咱們霍家的名聲。”

“再說,”霍以南瞄了眼李素問,“媽媽不是很喜歡她嗎?就當乾女兒養著吧。”

“笙笙長得很漂亮,我天天什麼都不乾,光是看著她我都覺得開心。”提及霍南笙,李素問臉上是揮之不去的慈愛,“起陽,就讓她留在家裡吧,你也很想要一個女兒,不是嗎?”

“霍南笙無父無母,你們把她當乾女兒養也不錯,沒什麼後患。”霍以南冷靜分析,這句話才是讓霍起陽點頭的關鍵。

至此,霍南笙留在了霍家。

成為了霍家大小姐。

時間如洪流,推著人往前走,晃眼便是十五年。

十五年過去,霍以南與霍南笙,關係好到,旁人恍惚以為他們是親兄妹。

可兄妹哪有姐妹情深?

李夕霧一來,霍南笙便和她過夜,連家都不回。

“等她入職霍氏之後,工作進入正軌,也不會經常回家了。”霍以南接過管家遞過來的綠豆百合湯,說道。

“真的要讓她進霍氏?”

“這不取決於我,取決於面試結果。”霍以南公私分明。

管家問:“萬一她沒有通過面試呢?”

霍以南:“沒有通過說明她能力不足,無法勝任那個崗位。”

管家不讚同:“她叫了你那麼多年哥哥,作為哥哥,破例給妹妹走個後門不行嗎?”

霍以南:“我做事向來講究原則,叔伯們的孩子想塞進霍氏,你見我為誰破過例?”

一碗綠豆百合湯喝完。

霍以南抬眸,見管家一臉頹靡幽怨的表情。

他哼笑了聲,神態裡,有著無奈,也勾著似有若無的寵溺:“行了,我又不是沒有為她破例過。陳伯,您在杞人憂天個什麼勁兒?在你眼裡,我對她就那麼差嗎?”

“不差,你對她可好了,比親哥哥對親妹妹還好。”管家喜上眉梢,不吝誇讚。

“我和她本來也不是親兄妹。”

話落下,手裡的碗碟也放了下來。

瓷器碰撞,發出啷當碎響。

霍以南身後是晝夜交替的天,由光轉暗。

他送過來的目光,宛若身後晦暗天光,幽深難辨。

-

霍以南不常住霍家老宅,離公司太遠。

於他而言,時間就是金錢,他自己的身價每分每秒都在波動,難以計量清楚。所以工作期間,他一般都住在公司附近的臨江平層。

今天回來,是因為……

還能是為什麼?

原本以為她要回家的,所以他和管家說了他今晚回家過夜。

霍以南回家過夜,後廚那邊便得忙得腳點地,為晚餐和翌日的早餐做準備,不能有半分懈怠。後廚那邊早早準備好,霍以南總不能臨時改口,說不回來了,讓人白忙活一場。

上位者並不意味著可以傲慢忽視旁人的付出,越是上位者,越要明白什麼叫做尊重。

旁人尊重你,仰視你,而你必須要回以同樣的尊重。

人得先是人,繼而才有階級劃分。

人與人之間,拋去外物,歸根結底,還是平等的關係。

就這麼在老宅過了一夜,隔日一大早,霍以南醒來,晨練,用餐,之後去上班。

中午午休時,他收到了霍南笙發來的消息。

霍南笙:【哥哥,你今天回家過夜嗎?】

霍以南:【?】

霍南笙:【回的話,帶我一個可以嗎?】

霍以南:【不回呢?】

回答他的,是一條語音消息。

長語音,四十五秒。

霍以南隱有不好的預感,沒點開語音,而是語音轉文字。

——“你不回的話,那我就找一個帥哥哥送我們的漂亮妹妹回家唄。”

如他所料,發來語音消息的,不是霍南笙,而是李夕霧。

霍以南面無表情:【我不回。】

“他說他不回哎,”李夕霧拿著霍南笙的手機,“那你怎麼辦?需要我叫帥哥哥送你回家嗎?”

“你哪兒來的帥哥哥?”

李夕霧手拿著霍南笙的手機,以作交換,把自己的手機扔給霍南笙。

她慵懶地躺在沙發上,她身上穿著真絲質地的水藍色吊帶裙,露出大片的肌膚,白皙勝雪。躺仰的睡姿,身前的胸線依然迤邐,溝壑分明,令人遐想連篇。

“以我的條件,隻需要勾勾手指,就有一大堆男人為我前仆後繼。”

她確實有說這話的資本。

霍南笙質疑的是:“你才來南城幾天,上哪兒認識的人?”

李夕霧頓覺好笑:“我又不是隻生活在港城的,我的朋友遍布全球好吧。更何況,我以前也經常來南城啊,有幾個南城的朋友,不是挺正常的嗎?”

她朝霍南笙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自己的手機:“男人多了去了,你自己挑。看中哪個,哪個今兒個當你的護花使者,送你回家。”

霎時。

霍南笙覺得自己手裡拿著的不是手機,而是燙手山芋。

“不了。”

“那你怎麼回去?打車嗎?”

“哥哥會派人送我回去的。”

“啊?”

李夕霧一臉莫名。

她複又瞄了眼聊天記錄,停留在頁面裡的,是霍以南冰冰冷冷的“我不回”。再往上翻找聊天記錄,也沒

透露出任何霍以南會派人送霍南笙回家的訊息啊。

“你放心好了,哥哥肯定會安排人送我回去的。”霍南笙篤定道。

“他什麼都沒說哎。”

“但他什麼都會做。”

霍南笙語氣淡然,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又像是……有著獨屬於霍以南與霍南笙之間的默契,支撐著她的確信。

“哥哥肯定會管我的,放心好了。”霍南笙伸手,把李夕霧的手機還給她,“表姐,這些護花使者,還是留著你自己享用吧。”

李夕霧撥弄著頭發,閒聲道:“你哥連這種事兒也管嗎?那他管得還挺多的。”

她四個哥哥,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她在港城,在家裡沒見到她人影,也沒有一人給她發消息關心她的去向。所以她是真的不太相信,霍以南發了不回家的消息後,還會安排人送霍南笙回家。

“管得多嗎?還好吧。”霍南笙自問自答。

“你真不覺得他管得有點兒多嗎?”

“不算管吧,他的原話是,我想做什麼,他都會支持我做。既然我想回家,那他肯定會安排人送我回家的。”

管束這詞,不應當是貶義的。

如同父母管束孩子,本意還是希望孩子好。過度的管束,不尊重孩子想法的管束,才是令被管束的人反感的。

李夕霧立即反駁:“那當初你說要和賀棣棠談戀愛,他還不同意——這怎麼解釋?”

霍南笙面無表情:“我可沒有說我要和賀棣棠談戀愛,你少胡扯,我對他沒有任何興趣,他對我也沒有半點兒想法。”她又補充,“賀棣棠自己親口說的,他對我沒想法,你以後也少把我和他扯到一起,我倆就是普通朋友。”

“他親口說的嗎?”李夕霧訝異,她自問眼光毒辣,看人一看一個準,絕對不可能看走眼。

“嗯。”

“你確定?”

“我確定。”

“……”

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走眼了。

李夕霧霎時頹靡地縮在沙發上,氣鼓鼓:“這小子還挺會裝,我覺得他不是什麼好東西,笙笙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她情緒分明,誰讓她不開心,她就詆毀對方。

對賀棣棠如此,對霍以南也是如此,公平對待每一個讓她不順心的人。

霍南笙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我待會就走,晚飯我給你點了外賣,大概七點左右送到,會有機器人送上來的,你記得拿。”

李夕霧茫然:“待會就走?”

霍南笙的手機還在她的手裡,她再度看了眼,冷冷清清,沒有一條未讀消息。

“你對霍以南就這麼自信嗎?”她震驚。

“因為霍以南是霍南笙的哥哥啊。”這個理由,足夠解釋所有。

李夕霧鮮少見到他們倆私下相處的細節,若是換做管家爺爺在,勢必站在霍南笙那一邊,篤定地相信霍以南會為霍南笙做出最好的安排。然而她不是,她不過是霍以南遠在兩千兩百公裡開外的表妹,對霍以南與霍南笙的了解,不過是眾人眼裡的——沒有任何關係的兄妹。

兄妹間的相處模式,她再清楚不過了。

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霍以南會體貼周到到這種地步。

“打個賭吧。”

驀地,霍南笙似興致高漲,“五分鐘內,司機會給我打電話,說他已經在地下車庫等我。”

李夕霧是誰?

她可是李家的小女兒,她的父親有著港城最大的賭場,她一度沉迷於豪賭。

“賭,”賭徒心理,她也熱情高漲,“我賭霍以南不會派人來接你,這麼芝麻大點兒的事,他一個天天忙著談幾千萬生意的總裁,怎麼可能會抽出時間管?”

“賭注是什麼?”

“隨意。”

兩個人沒有任何金錢交易的想法。

牽扯到錢,那可就真是賭了。姐妹倆玩玩鬨鬨罷了。

而且彼此都知道,不管從對方手裡贏多少錢,輸的那方,都是不痛不癢的,金錢於她們而言,不過是一連串無意義的數字。

李夕霧眼尾輕挑,笑的隱晦:“既然這樣,那就——贏的那人,可以指定輸的那人,做一件事。”

彼此都是做事有度的成年人,再加上,霍南笙十拿九穩,她遽然點頭:“好。”

話落下,二人拿出手機,打開計時器。

計時開始。

李夕霧起身倒了杯紅酒,搖晃著高腳杯,看絳紅色的液體,在杯壁裡搖晃。

四分鐘後。

李夕霧緊張的眉眼,鬆散出愉悅的笑,她舉起高腳杯,提前慶祝:“我已經想好了,到底要讓你做什麼事兒了。”

與此同時。

客廳裡響起手機來電聲。

李夕霧唇剛碰到杯沿,就停下,她難以置信地睇向霍南笙。

霍南笙拿著手機,起身走到李夕霧面前。

她一隻手拿著手機,示意李夕霧看來電顯示。是司機。

另一隻手拿過李夕霧手裡的紅酒杯,學著李夕霧剛才的姿勢,朝她舉了舉酒杯,“謝謝你為我倒的酒,表姐,司機到了。”

說完,霍以南仰起脖子,細長的天鵝頸滑過流光。

她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儘。

而後,她紅唇彎起,笑得媚態橫生,含情眸更是波光瀲灩:“忘了和你說,彆的事我不敢和你賭,但是和霍以南有關的,霍南笙絕對不會輸。”

作者有話要說:  李夕霧:猝不及防被秀到。

你們,上帝視角磕cp。

李夕霧,每時每刻都在現場瘋狂磕西皮,磕的她欲生欲死。試問,誰不羨慕人美胸大有錢把男人當玩物的表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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