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 91 章 “公主的事情你少管。”……(1 / 1)

少年的呼吸炙熱潮濕, 毫不克製地噴灑在她的發頂。

他在喊她的名字,聲音低啞地從喉間滾出來,帶著戰栗著的尾音。

“你不要念了...”葉韶耳尖也發燙, 但是手中的觸感更為清晰, 沉甸甸的, 燙得她心裡發顫。

“好喜歡你。”曲泠輕聲說。

他轉了轉兩人束縛在一起的手腕,與葉韶十指相扣。

“葉韶, 看我。”他啞聲道。

葉韶聞言,慢慢抬起一張悶得泛紅的小臉, 對上了他灼熱的視線。

少年發絲散亂, 黏在了額與頰上, 更多是落在白衫淩亂的胸腹上, 極致的黑與白對比鮮明醒目,眼尾的潮紅搖搖欲墜。

偏偏他又不是有著易碎感的美麗瓷器, 他的血是滾燙的,骨是堅硬的, 肌肉裡蘊含著毀滅暴烈的力量, 燒得葉韶心裡一陣陣發慌。

葉韶目光觸及到他眼尾暈開的緋色, 燙著了一樣要挪開視線, 然而又被曲泠掐住下巴, “不要躲。”

於是葉韶被迫盯著他, 那暗金色長眸彎起來了,眼下的漆黑淚痣像是勾人心魄的花。

“我手酸了...”葉韶小聲說, “你自己來。”

曲泠輕笑一聲,倒也沒點破葉韶的小心思,鬆開了對她下巴的鉗製。

然而葉韶也沒來得及抽手,少年的手掌就覆上她的手背, 漸漸加快了動作。

他的喘息越發放肆,葉韶被勾得暈頭轉向,仿佛此刻承受的是她自己,渾身像是被泡在溫暖潮濕的雨夜。

原本為了七夕夜出行而特地換上的紅色紗裙被揉皺,與白衣堆疊在一起。

“葉韶,”曲泠喊她,胡亂地吻著她的眼角,像是乞求她的允許,“我可以嗎?”

“嗯。”葉韶睫毛顫了顫,“可以的。”

他吻上她的唇,將含混不清的音節喂進她的唇齒。隨後,紅裙上綻開星星點點的白色小花,再逐漸泅成深色水漬。

“好喜歡你。”曲泠喃喃道,輕輕地從葉韶的唇角吻起,隨後無比珍重地將吻印在她的眉心。

他翻了個身,讓葉韶枕在他的手臂上,彎著眼睛看她。

“先把發帶解了。”葉韶說。

“不解,一會還有用。”曲泠親親她,將她汗濕的頭發挽到耳後。

葉韶狐疑地看著他,手上黏糊糊的不舒服,乾脆偷偷把它擦到曲泠的衣服上。

曲泠沒有注意到葉韶的小動作,也許注意到了,但是並不在意。

他親吻著她的額,將她無意識蹙起的眉心一點點撫平,“阿音不喜歡這樣?”

“沒啊,”葉韶被問得有些臉紅,“反正也不要我出什麼力,就是手酸...”

突然,她渾身一僵,發覺曲泠某處似乎有些異樣。

葉韶難以置信地,自認為隱晦地伸手確認一下,曲泠悶哼一聲。

然後她一個猛子坐起來,掀開被子去看,倒抽一口冷氣,“你...你怎麼!”

曲泠無辜地看著她:“?”

葉韶深吸一口氣。

從小看到大的《動物世界》主持人,趙忠祥老師渾厚有力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犬科動物在繁衍生息的時候,會有雄性成結鎖住雌性這個環節,這樣能夠顯著提升受孕成功率。

“你現在結個頭啊!!”她拋開手裡的東西,想要捂臉又緊急刹車,最後氣勢洶洶地指著曲泠發難,“有東西給你鎖嗎!”

曲泠表示冤枉,“這不是我能控製的啊。”

“你是不是沒進化好啊!”葉韶飽受衝擊,“是特地保留了一部分的嗎!”

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曲泠樂了,把葉韶環過來躺好,“那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有尾巴?”

故意不小心的。

葉韶:...

她翻了個身,不理他了。

過了一會,少年的手窸窸窣窣地順著她的腰線摸上來,被葉韶一把按住,她惡聲惡氣道,“乾什麼!”

“伺候阿音一下。”曲泠笑嘻嘻地湊上來,輕輕咬她的耳垂。

“不要你伺候!”葉韶掙紮了出來,準備下床跑路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手腕傳來被拉扯的力道。

葉韶:。

她僵住,一點點轉回頭去看。

曲泠勾著唇閒閒半躺在床上,九條狐尾懶洋洋地盤著,見她盯著自己,於是不緊不慢地動了動與她綁在一起的手。

微微用力往裡一收,葉韶就跌回了他的懷裡,隨後狐尾慢悠悠的,像勝券在握的捕獵者一樣親昵地攏了上來。

果然還有用。

...

這一伺候,就是大半夜過去了。

葉韶不喜歡身上汗津津地睡覺,明明已經累得手指尖都抬不起來了,還是堅持要洗澡。

曲泠起身撿了褲子穿上,赤著上身幫她去放熱水,忙完後發覺葉韶抱著被子坐在床邊,目光很茫然地看著窗外,顯然是困懵了。

“阿音?”他喚了她一聲。

葉韶回神,手一撐就想下床,結果沒站穩就腳軟一滑,還好曲泠眼疾手快把她攙住,不然肯定要結結實實摔一跤。

“你這樣真的可以嗎?”曲泠又好笑又擔心,“不會淹死在浴盆裡吧?”

“我是香香公主。”葉韶說,“公主的事情你少管。”

“那小的伺候公主洗澡。”曲泠很好脾氣地把她抱到浴室,拉了把椅子讓她坐著洗。

實在是太累了,葉韶也沒精力去想東想西,乖乖地讓曲泠給她脫了濕透的衣物,澆上水流打上蓬鬆潔白的泡沫。坐著坐著,腦袋就像小雞啄米一樣往下墜。

曲泠本來蹲著在給她脫襪子,一抬頭給嚇了一跳。

他好笑道,“怎麼累成這樣?”

“問你自己。”葉韶悶悶地說,腳很自然地搭在曲泠膝頭,任他幫她洗掉黏糊糊的穢物。

“哎,你說這元陽,”曲泠突然想起什麼,“很補的,你就這麼把它擦我衣服上了?”

葉韶:?

“我一會把衣服找回來刮一刮,”曲泠露出有些心疼的表情,“不能浪費。”

葉韶:。

儘管困極了,她還是被氣笑了,“你文盲啊!你要...在...裡面,才算元陽。”

“喔。”曲泠鬆一口氣,隨後壞笑起來,“阿音,什麼在什麼裡面?”

葉韶面無表情,在他手心裡蹬了一腳。

媽的,變態。

曲泠也不生氣,“胳膊抬抬。”

葉韶抬起了胳膊,曲泠站起來幫她洗刷,葉韶仰著臉看他,發覺他肩頸上有幾道紅痕。

“你轉個身。”她說。

曲泠有些困惑地看她一眼,但還是十分乖巧地轉過身子。

少年肩背線條很漂亮,流暢地向下延伸,薄薄的肌肉不顯誇張,卻蘊含著極為強悍的力量。

然而此時此刻,光潔的皮膚上布滿了層層疊疊的抓痕。

葉韶皺著眉頭犯愁,“明天會不會有動物保護協會給我打電話啊...”

曲泠笑起來,隨後捏捏她的臉。

葉韶茫然抬眼,頭發濕漉漉的搭在眉眼上,像一隻漂亮小貓。

“好喜歡阿音。”曲泠說,俯下來親了一下她的眉心,“眼睛閉上,給你洗頭發。”

不得不說,曲泠在伺候人這方面確實有一套,很快就把她洗得熱乎乎香噴噴的,打包送回被子裡。

葉韶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一進被子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有人在輕聲念著她的名字,就像是信徒虔誠地念著禱辭。

葉韶閉著眼睛伸出手去摸他的臉,果不其然被捉住,放在唇邊認真反複地親吻輕咬過每一根手指。

“睡吧,”她困倦地說,把自己縮進他的懷裡,“我也喜歡你。”

-

平靜的日子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所謂試劍會的前夕。

“我覺得你面色好多了。”練完劍,葉向川對葉韶說,“應天宗的水土真養人啊。”

先前雖然也是明眸皓齒,但總覺得像是精神狀態不太安定的樣子,現在明顯就是小日子過得不錯,身上每一寸都透出一股懶洋洋的安全感。

這是隻有人被好好對待之後,身上才會散發出的鬆弛氣息。

“早睡早起身體好,”葉韶說,完全沒有自己在青丘畫境裡大睡特睡的內疚感,“清晨起來,擁抱太陽!”

在邊上拭劍的曲泠抬頭看她一眼,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

“你笑什麼!”其實在畫境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葉韶炸毛。

曲泠輕咳一聲,立馬板起臉,“沒笑。”

“...”怎麼越看越火大,葉韶拳頭硬了。

“我作證,我看見曲小哥笑了。”崔之風積極檢舉。

曲泠拿劍鞘戳他,“你哪來的眼睛。”

崔之風露出了享受的表情,曲泠被惡心得尾巴毛一陣一陣地炸。

其實在林家覆滅之前,他就是愛開小玩笑的脾氣。如今沉冤得雪,那點子惡劣趣味就浮上水面,抓著反應激烈的曲泠霍霍。

曲泠也是不爭氣,每次都被惡心得跳腳,讓崔之風心滿意足。

“你彆欺負我老婆。”葉韶把崔之風扒拉開。

“你好愛,”崔之風說,“我哭死。”

曲泠很得意地哼了一聲。

葉韶:...

她胡亂揉了兩把狐狸頭,“你能不能爭點氣。”

上個世界線毀天滅地大反派現在就像一個戀愛腦傻白甜算什麼事兒。

“阿音!”曲泠順手摟住她的腰,甜甜蜜蜜開始撒嬌。

葉韶默了片刻,無情捏住他的頰往兩邊扯,“好熱啊臭男人!”

“好甜嗚嗚嗚...”葉向川貓貓頭流淚,拍著崔之風的胳膊,“我搞到真的了。”

崔之風:...

默默往邊上躲。

貓貓頭大驚,“小崔你怎麼這麼冷淡!”

崔之風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沒有,在下...腿麻了。”

貓貓頭剛長舒一口氣,葉韶冷不丁開口,“哥,他就是嫌棄你,他壞壞。”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心裡這麼想?”崔之風說。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你心裡是這麼想?”葉韶反問。

“這是什麼子非魚...”曲泠吐槽。

貓貓頭震驚,“你居然知道這個典故!”

曲泠:?

“不是,在你們心裡我就是文盲嗎?”他問。

沉默。

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回答。

曲泠的手微微顫抖,人和妖脆弱的信任再次面臨考驗。

正一片混亂的時候,不遠處走過來兩個人。

“小九!”宿棠月走在前面,一路小跑過來,停在葉韶面前,撐著膝蓋微微喘氣。

謝映背著手走在後面,朝他們頷首。

“明天就是試劍會了,”謝映問,神態像極了送孩子出門上大學的老父親,“東西都準備好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複後,他還是不放心,甚至拿出一個清單開始核對。

葉韶:。

“既然列了清單,一開始就可以拿給我們對著收拾啊。”葉韶說,“鴨頭,你不乖哦。”

謝映已經對怪話有了免疫力,聞言眉毛都不動一下,“要你們先自己思考,才能有收獲。”

更像一位老父親了。

他盯著手裡的清單,心裡莫名有些不安。按舊例明明是打擂台的,這次居然是去秘境。

甚至還是個新發現的秘境,他怎麼樣都不相信另外三個宗門能好心到把這種機緣分享出來。

但是這話不能說出來,左右行程已經確定,再去糾結也是徒增煩惱,隻能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們多加小心。

安全第一,比賽第一。

“小九,這是寄給你的信。”另一邊宿棠月從兜裡掏出一封信件,遞給葉韶。

“?”是誰給她寄信?之前寄信都是葉向川寄的,但他如今和她成日呆在一個峰頭,沒必要搞這一套。

至於曲泠,葉韶對他文盲的偏見深入骨髓,怎麼想也不會是個寫信的文化人。

她接過信,發覺上面寫著三個大字,“王建國。”

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她。

葉韶深吸一口氣,拆開了信件。

信封裡掉出輕飄飄一片紙張,落在地上。

她撿起來,上面隻有短短一行字,“期待與你的再會。”

莫名其妙,也沒有落款。

葉韶看了一眼崔之風,“是不是你寫的?”

崔之風:?

“因為隻有你喊我王建國啊。”葉韶說,“哪怕是江城的,也該喊我葉九。”

崔之風笑著搖頭,“不是在下。”

曲泠臉色驟變,從葉韶手裡拿過紙,妖力如流水一般覆蓋過去,試圖去尋找發信人的氣息。

隨後,他臉色變得很難看。

同樣面色變了的謝映拍拍他的肩,把信拿過去,靈力細細探查過一遍。

“怎麼了...?”葉韶感覺不對勁,拉拉曲泠。

“沒有發信人的氣息。”曲泠捂住下巴,眼神很冷。

“大概是惡作劇?”葉韶說,“轉發給五個人,不然出門就踩狗屎之類的?”

“是這樣才好了。”謝映搖頭。

“太乾淨了,阿音。”曲泠皺眉,“惡作劇不會把氣息消除得這麼乾淨的。”

要麼是發信人不想讓葉韶知道他是誰,或者是有什麼不得不消除氣息才能寄信的理由。

葉韶垂眸盯著“王建國”三個字,突然輕輕地啊了一聲。

“我知道是誰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