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棠想把肖寒拉入夥,當然不是單純的想坑錢。
996:“你確定?”
穆棠:“……我承認我有這麼一絲絲這樣的念頭,但這不妨礙我還是要以正事為主的。”
996:“……那我就假裝信你吧。”
穆棠就不說話了,她覺得自己和係統這個對她心存偏見的家夥沒有共同語言。
她不理會係統,自顧自地用手敲著桌子道:“上清宗是個綜合性的大學……”
係統鬱鬱道:“麻煩你用修真界名詞。”
穆棠就頓了頓,然後道:“上清宗是個綜合性比較強的宗門,符修劍修法修百家齊放,不是長劍宗天劍宗這種專門培養劍修的門派,所以不同的師門之下,所用的功法也不同,肖寒覺得那黑衣人的招式眼熟,若這個眼熟不是肖寒的錯覺的話,那這黑衣人多半是來自上清宗的劍修一脈,而上清宗劍修一脈之中,紫華劍尊又是上一代的嫡傳弟子,上清宗其他能劍修都脫不開紫華劍尊的影子,從紫華劍尊的弟子入手,或許能尋到那黑衣人的來曆也說不定。”
穆棠說的若有所思。
係統恍然大悟:“原來你真的有正事。”
穆棠一本正經:“正是如此。”
係統靜靜地又看了她半晌,突然一陣見血:“但是你想把肖寒留在身邊尋找黑衣人的來曆,和你坑他的錢給你投資有什麼必要聯係嗎?”
穆棠抬頭,幽幽道:“有。”
係統:“願聞其詳。”
她面無表情:“這或許和黑衣人沒什麼必要聯係,但這和我開不開心有很大聯係。”
係統:“……”
它被穆棠明晃晃的無恥打敗,鬱鬱下線。
係統下線之後,穆棠看著虛空,輕笑了一聲。
不管是肖寒還是妖族禁地令牌,全都在他們手中。
她等著那黑衣人再來找她。
一旁,謝蘊見她突然笑出來,好奇問道:“你怎麼了?”
穆棠一本正經:“沒什麼,想到了高興的事情罷了。”
謝蘊也不想追根究底,隻是問道:“妖族這件事著實是關係重大,師姐,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他皺著眉頭,表情分外的嚴肅,心裡盤算著,魔血之事牽扯了人妖兩屆,但是現如今,牽扯進此事的人全都在妖皇的手裡,為了追查魔血的下落,他們要怎樣才能把人從妖族手裡要回來……
然後就聽他無所不能的師姐道:“怎麼做?當然是回去了。”
謝蘊詫異:“現在回去?”
穆棠老老實實:“當然,咱們這趟差出的甲方都玩完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妖皇摳成這樣,連自己的下屬都沒五險一金,你繼續留下來還能指望他給你報銷出差費用不成?”
謝蘊:“……”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穆棠就笑了兩聲,不甚在意道:“開玩笑了,區區差旅費
算什麼,咱們回去,當然是急著帶咱們的尊貴的投資商回去開公司。”
謝蘊聞言轉頭就走。
他就知道,他從自己這位師姐嘴裡,就不會聽到一句真話。
走了沒兩步,又聽穆棠理所當然般道:“對了,既然要回去,肯定是要帶走半妖一族的,這麼大一個族群一起走也是個麻煩,你去統計一下名單統籌規劃一下,咱們爭取不留一人。”
謝蘊下意識就應道:“好……”
話剛說出口,他不由得就是一頓。
半晌,他轉過頭,頗為一言難儘道:“既然是你要帶走的人,你要開公司,為何是我去統籌規劃?”
穆棠沉思片刻,一臉嚴肅道:“當然是,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
謝蘊:“……”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能看見自己的前途正在肉眼可見的黑暗。
謝蘊一臉沉重地走了出去。
外面,一無所知的葉紫等人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看起來無憂無慮的。
肖寒手裡拿著通訊符,像是在和什麼人通話的樣子,口中輕聲細語道:“師尊,我明白的,弟子出門在外這點兒警惕心當然是有的,但穆姑娘她著實是個好人,救了弟子不說,現在還要帶弟子去賺錢,弟子已經答應隨她回他們宗門了,啊?騙我?哈哈哈哈哈師尊您說笑了,弟子不是三歲小孩了,怎麼會這麼好騙呢……”
一旁的謝蘊:“……”
他看著肖寒。
這廝左臉寫著好,右臉寫著騙。
他深吸一口氣。
——有些人,為什麼對自己就沒有一個清醒的認知呢?
但現在,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肖寒口中的師尊,是紫華劍尊。
而紫華劍尊是正道魁首,是上清宗長老。
現在,正道魁首、上清宗長老,懷疑他的寶貝徒弟,被他們問道宗騙了。
謝蘊:“……”
不愧是正道魁首,看人就是準。
莫名的,他感覺自家公司……不是,自家宗門好像正在朝一個危險的深淵滑去。
這個深淵,好像穆棠當初和他提過的一個名叫“傳銷”的東西的。
想到未來紫華劍尊有可能親自上門撈自己被傳銷了的弟子,謝蘊直接打了個寒磣。
他們問道宗,完了。
與此同時,同樣覺得他們宗門完了的是大師兄池舟。
這廝剛結束了一波宗門基建任務,正享受著自己難得的假期。
他躺在自己師尊曾經的躺椅上,整個人舒適又愜意。
正在這時,他接到了自家師妹的通訊符。
毫不誇張地說,他當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他猛然坐起,又深吸了一口氣,佯裝平靜地接起了通訊符,口吻平靜:“師妹……”
還沒等他說完,就聽對面傳來的溫和又平靜的聲音。
但說出的話卻不怎麼溫
和。
穆棠道:“師兄,乾活了。”
池舟:“……”
他僵硬道:“什麼、什麼活?”
穆棠笑道:“當然是建房啊。”
池舟:“……”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道:“我的建房任務不是結束了嗎?我建了這麼多房。”
“哦。”自家師妹理所當然道:“但是我又領回了整整一個族群,幾百號人呢,你看著安排一下吧。”
池舟:“……”
師兄眼前一黑。
幾百號人。
幾百間房。
此時此刻,他無限和謝蘊共情了。
他的前途,正在肉眼可見的黑暗。
……
掛了通訊符之後,穆棠絲毫沒有壓迫自家師兄的覺悟,抬腳就去找了衛長偃。
她去的時候,衛長偃正看一本書看得若有所思。
穆棠隨口就問:“看什麼呢?”
然後就見衛長偃猛地一合書本,動作分外的刻意。
這還不算完,他還直接掐了個法訣,整本書就這麼在他手裡消失了。
完了,他抬起頭,對著穆棠一本正經道:“閒書罷了,你不要多想。”
他嘴上這麼說著,卻一臉的“你務必要多想”。
穆棠:“……”
你這像是不想讓我多想的樣子嗎?
係統悄聲道:“這狗東西是在勾你呢,他肯定是想讓你主動問他看的是什麼。”
穆棠沒說話,徑直上前敲了敲他的桌子,道:“走吧,陪我去個地方。”
衛長偃挑眉:“何處?”
穆棠:“你說的那個,妖族禁地,妖脈。”
衛長偃頓了片刻,輕笑出聲:“哈。”
這兩個人背著所有人,衛長偃帶著穆棠一路禦劍,終於到了他們口中的妖族禁地,妖脈。
他們停在一處峽穀之外,穆棠肉眼看過去,隻能看見峽穀之內遍布遮擋人視線的迷霧,讓人看不清內裡的景象。
她試著往裡面走了走,然後就發現,她分明是直線朝著峽穀前進的走了不到一刻鐘,卻又莫名地繞回了原路。
而她自己卻絲毫沒有她正在繞路的感覺。
看來,是個很高明的陣法。
實驗也實驗過了,穆棠就轉頭看向了衛長偃。
衛長偃從善如流,走上前去。
他手中緩緩浮現出那塊禁地令牌。
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她卻又看到衛長偃突然偏了偏頭,視線定在她身上,開口:“確定要進去嗎?”
穆棠挑眉:“我看起來像是會臨陣反悔的人?問這個做什麼?”
衛長偃若無其事:“沒什麼,隻不過,看了之後,可就不能後悔了。”
還沒等穆棠問他有什麼可後悔的,就見他突然緊握住了令牌,那原本暗淡的令牌便盈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幽暗之光。
穆棠抬
眼,便看到那遮擋住她視線和去路的迷霧,正在緩緩消散……
她看了一眼,抬腳踏了進去。
……
兩個時辰之後。
穆棠神情複雜地走出了禁地。
衛長偃揣著袖子跟在她身後。
他們身後,迷霧重現浮現,緩緩遮蓋住這片禁忌之地。
兩個人還沒交流什麼,996就急吼吼地開了口:“宿主宿主,發生了什麼?怎麼你進去之後我這裡就下線了?死活都聯係不到你們,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正準備給上級打報告呢,可急死我了。”
穆棠頓了良久,很是複雜道:“哦,大概是你有些接觸不良吧。”
996很是疑惑:“是嗎?但是我可是正版出廠的係統啊,和那些盜版係統一點兒都不一樣,怎麼還會接觸不良呢?”
穆棠心不在焉:“批量製造的嘛,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很正常。”
996憂心忡忡:“那我還是預約一個維修服務吧,以防萬一。”
穆棠:“啊對對對。”
這一次,連996都聽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它頓了頓,小聲問:“宿主,你在裡面到底看到了什麼啊?”
穆棠一頓,思維飛回到了那迷霧掩蓋下的禁地之中。
她看到了什麼呢?
她看到了繁茂到遮天蔽日的樹、看到了開到荼蘼的花。
這本應是生機勃勃的景象。
但是在這一整個山脈的綠意盎然中,穆棠沒有看到一個活物。
一面是代表著生機和盎然的植物,一面是死寂的山林。
生機茂盛又滿目瘡痍。
——不,也不算是沒有活物的。
穆棠在最後、在一處植物根莖纏繞著的森林中央,看到了她認為的活物。
那是一顆被緊緊包裹著的、仿佛還在微微跳動著的東西。
乍看過去,像是一顆鼓動的心臟。
它周身忽明忽暗,像是在緩慢的吸收著整個山脈的生機。
隨著它的每一次鼓動,其上的光芒都會更亮一分。
穆棠楞了半晌,下意識就想伸手去觸碰它。
然而在她的手觸及到那些纏繞在一起的藤蔓根莖之後,衛長偃就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回頭正想質問,下一刻,兩個人就齊刷刷地出現在了禁地之外。
有什麼東西,拒絕她打擾那個跳動著的、似是活物的東西。
穆棠獨自沉思半晌,轉頭看向衛長偃,想問問他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好歹是個魔尊,當年又親眼見到了老妖皇的死和妖族禁地的變化,如今他既然主動要留下禁地令牌,對於那跳動著的心臟一樣的東西,他想必也是有了解的吧。
懷抱著這樣的念頭,她沒有一絲準備的回過了頭。
然後就看到這位尊者正抱著一本讓她眼熟的書,看得專注。
穆棠心中突
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996卻一無所覺,儘職儘責地掃描道:有點遠啊,看不清,讓我掃一下哈,《禦男術:合歡宗定製版——十個小妙招讓你擁有完美忠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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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近於無。
穆棠:“……”
她面無表情。
她甚至還有心思想,這什麼禦男術,不是她在大師伯那裡偶然見過的那本嗎?
哦,現在都出到第二部了啊,速度真快。
抬頭,衛長偃神情自若,一點兒沒有身為魔尊看這種書的尷尬。
他甚至邀請:“一起嗎?”
穆棠:“……不了。”
與此同時,遙遠的另一個地方。
僥幸從衛長偃手中逃脫的黑衣人單膝跪在地上,對上首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語氣恭敬道:“幸不辱命,弟子回來了。”
上首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還能從他手裡回來,你很不錯。”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上首的人走了下來,潔白的衣角不沾染一絲灰塵,聲音也像是帶著不染凡俗的清冷:“既打過招呼了,便讓我看看他現在正在做什麼……”
說著,他收捏法訣,一面水鏡憑空出現在了二人身前。
然後毫無預兆的,一個低調的書封糊在了兩人面前。
其上的文字,樸素而充滿力量。
《禦男術:合歡宗定製版——十個小妙招讓你擁有完美忠犬(二)》
二人:“……”
一陣死寂的沉默之後,白衣人聲音中的清冷出現一絲裂縫:“你確定,這,就是衛長偃。”
黑衣人:“……”
他突然就不確定了。
水景之中,那本書緩緩被人放下,露出了衛長偃似笑非笑的臉。
“一起嗎?”
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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