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八十五章 禁地令牌(1 / 1)

在被穆棠錘了一頓之後, 衛長偃終於是願意坐在了妖皇面前。

穆棠相當的貼心,給他們整理出了一個會面的房間之後,毫不留戀地就撤了出去,該聽的不該聽的, 她一句都不想聽。

隻不過在離開的時候,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 在走出房門之前,轉身對上衛長偃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指了指自己的儲物戒。

那儲物戒裡除了靈石, 就隻剩下一個禁地令牌。

真正的禁地令牌。

出於穆棠的直覺,她覺得有必要留下它。

而這正是個機會。

她對上衛長偃的目光。

衛長偃一臉的恍然大悟, 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穆棠:“……”

所以, 他應該是懂了吧?

穆棠走出房間時,還有些不確定地問係統:“我和衛長偃,這點兒默契還是有的吧?”

係統震驚:“你們之間還有默契這東西?”

穆棠:“……”

儲物戒裡除了禁地令牌就隻有靈石,他總不會把她的那動作, 理解成從妖皇那裡搞靈石吧?

不會吧?

另一邊,眼看著這人族女修走了出去,妖皇轉過頭, 看到衛長偃還盯著門口的方向, 一時間覺得荒誕又可笑, 忍不住就要出言諷刺。

衛長偃卻突然轉過了頭。

那雙眼睛裡淡淡的, 沒了方才在那女修面前的嬉笑怒罵, 他眼神涼淡倒寂無, 仿佛世間任何事情,都無法在他這裡激起半點漣漪。

妖皇的心裡就猛地一突,未出口的諷刺一下就卡在了喉嚨裡。

這樣的眼神……

他當初第一次見這位魔主時, 這位魔主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下首那些挑釁他權威的魔。

那甚至不是看死人的眼神,而是根本沒把任何東西看入眼中的眼神。

妖皇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緩緩升起一絲忌憚來。

這魔主……果然還是像往日那般肆無忌憚。

衛長偃見他的反應,輕笑了一聲,反而開口道:“既然已經殺了背叛你的叛徒,你又見我做什麼?”

聽他這麼說,妖皇心中終究是有氣,忍不住諷刺道:“魔尊陛下神通廣大,先是透露了叛徒白戾之的所在引我出兵,又派人帶我等繞了好幾個大圈,終究是引著我等在魔尊陛下想要的時間出現了,你將我們耍的團團轉,這時候問我見你做什麼,是不是晚了?”

正好他發現了白戾之的藏身地,引走了白戾之他們大半的注意力,又正好他們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剛剛好解了他們的圍,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全是眼前這人耍的他們團團轉!

怪不得這魔尊當初這麼肆無忌憚還能穩坐魔尊的位置,這衛長偃,手腕不俗啊。

雖然是衛長偃出手,妖皇才能這麼快鏟除這個毒瘤,但現在的妖皇對衛長偃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沒人會喜歡一個在自己地盤上搞事的人的。

衛長偃的神情卻很自若,甚至還點頭道:“是我做的,不用謝了。”

妖皇:“……”

沒人想謝你!

妖皇忍不住冷笑:“就算是沒有你,我鏟除白戾之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彆這麼自作多情……”

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衛長偃輕笑一聲,漫不經心道:“你登基這麼多年,也不是不知道白戾之的藏身之地在哪裡,怎麼就不派兵討伐呢?是不想嗎?”

妖皇深吸一口氣:“還不是因為他在外圍設置的陣法,衛長偃,那些陣法可都是出自你之手,我還沒追究你們魔族的責任……”

衛長偃淡淡打斷他:“魔族,自然有我這個魔尊來管,但陛下若是想的話,一個陣法而已,也攔不住陛下吧。”

他若有所思:“讓我想想攔住陛下的是什麼?是手下妖將不服管教?還是北方妖族頻繁動亂,讓陛下分身乏術?”

妖皇的臉色一下就不好看了起來。

他是奪位登基,衛長偃也是奪位登基。

但是衛長偃奪位之後,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的人被他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可哪怕他殺成這樣,也沒有絲毫動搖他在魔族的地位。

而他奪位登基之後,時而鎮壓這個,時而安撫那個,疲於應對,以至於連區區一個白戾之都沒有功夫騰出手對付,還真是……

他面色不怎麼好看道:“如果魔尊陛下是來挖苦諷刺我的,沒有必要這麼大費周章。”

衛長偃聞言驚訝:“你還有什麼值得我挖苦諷刺的嗎?你能力不行,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嘛?”

妖皇:“……”

遲早弄死這個老畢登。

他覺得臉上掛不住,正想拂袖而去,就聽衛長偃冷不丁道:“這次我幫了你,日後,我就還能幫你,比如,北方那不老實的白虎一族。”

妖皇猛然回過頭。

衛長偃漫不經心道:“但我有一個要求。”

妖皇沉思片刻:“你說。”

衛長偃一頓,就想到了方才穆棠離開時那隱晦的動作,和那狐疑又憂心忡忡的表情。

他莫名就笑了出來,笑得妖皇渾身發寒。

他滿心的狐疑,正想說什麼,卻見衛長偃又收斂了笑,淡淡道:“我要你們妖族的禁地令牌。”

妖皇一頓。

下一刻,他笑道:“魔尊陛下,據我所知,我們妖族的禁地令牌,不就是在你們手裡嗎?”

衛長偃點頭:“是,但我要你對外宣布,禁地令牌已經找回。”

妖皇笑:“我宣布禁地令牌在我手裡,但實際上,你們要拿著那東西?”

衛長偃可有可無的點頭。

妖皇就笑了:“衛長偃,你這是拿我當靶子呢?”

衛長偃站起身,懨懨道:“那你可以想想,若是不願意的話,那禁地令牌我也可以給你。”

妖皇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他不想給人當靶子,但是若是拿回那禁地令牌……

當初偷走禁地令牌的那狐族小妖不過是一小角色,他若是真心實意的想找的話,怎麼會任由那狐妖帶著禁地令牌在外面這麼多年?

不過是因為他順勢而為,根本就不想找罷了。

畢竟,那對於他們妖族來說,可不是什麼提升實力的法寶,而是一顆燙手山芋啊。

……

與此同時,房間外的大樹下,眾人正在排排蹲著啃饅頭。

雀青心疼的抱著剛被穆棠從衛長偃的鍋裡搶救回來的蛋,簡直都要掉眼淚。

眾人身心俱疲,也沒心思安慰他,隻得轉移話題道:“雀青,你們半妖一族其他人呢?”

雀青摸了摸眼淚,這才道:“他們都去幫忙清點那些戰敗的妖兵了,老族長說了,我們把這裡的事情了結,有始有終,然後我們就能跟著穆仙子去當那什麼社畜了。”

他一臉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穆棠:“……”

沒見過當社畜還當的這麼開心的,這讓她的心中有了一絲絲的愧疚。

肖寒他們卻很疑惑:“社畜,這不是穆仙子進集賢園的時候說的自己的種族嗎?哦,穆仙子是人族,這社畜一族我還以為是編的,沒想到居然真的有社畜這麼個東西嗎?”

謝蘊聞言,神情一言難儘。

穆棠不動聲色問道:“怎麼,你想不想試一下,我也可以把你變成社畜。”

肖寒看著穆棠,一股涼意湧上心頭,他謹慎道:“這……在下就不需要了。”

穆棠表示遺憾。

幾個人漫無目的的聊著,妖皇和衛長偃就一前一後的出來了。

妖皇的臉色不怎麼好看,衛長偃反而很是愜意,一看到穆棠,他當即道:“我想吃桂花糕。”

穆棠面無表情:“你吃屁!”

這時候還不忘了桂花糕……

她衝衛長偃使個眼色:“你和妖皇陛下,都談了什麼?”

把禁地令牌給她攔下來了嗎?

衛長偃看著,皺眉:“你眼睛怎麼了?”

穆棠:“……”

她面無表情:“沒怎麼,大概是被你氣瞎了。”

他們這邊進行著毫無默契的交流,妖皇看了一會兒,臉色不怎麼好的道:“我會留下屬處理這裡的事情,妖宮還有要事,本座就先回去了。”

眾人對視一眼。

肖寒當即站了出來,不卑不亢道:“那陛下,人族那些無辜受牽連的凡人,在下便帶走了。”

妖皇面不改色:“你隨意。”

這是不準備強留那些凡人以維護他們妖族聲譽的意思。

肖寒繼續:“那,這些欺辱我人族凡人的妖兵……”

妖皇聽著,嗤笑一聲:“白戾之已經伏法了,魔血之事的主謀又在你們人族,要是追究的話,先把你們人族的爛賬理清楚再說吧!”

肖寒面色冷了下來:“人族的敗類,我等自然會追究,但是俘虜我族人的妖,他們理應還人族一個公道。”

妖皇聽到“公道”二字,突然笑道:“小子,這些年,人殺了多少妖,妖又殺了多少人,你分得清對錯,理得清是非嗎?”

肖寒一怔。

妖皇看著他的臉,淡淡道:“理不清的,人族和妖族之間的事,不是是非對錯能概括的,你一個毛頭小子,也沒資格在我面前講什麼是非,我讓你帶走那些凡人,已經是讓步了,但是我妖族的罪人,也輪不到你們人族處置,你若是想討什麼公道的話,讓你師尊紫華劍尊來和我說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

肖寒被他一番話說得直接怔在了原地,一時間,滿腦子都是是否對錯。

穆棠看了一眼這被說傻了的小子,歎了口氣,走到了衛長偃跟前。

然後直接敲了他腦闊一下。

在衛長偃疑惑的目光之中,她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忘記我對你說過什麼了?

衛長偃疑惑:“你對我說過什麼?”

穆棠深吸一口氣:“禁地令牌啊!你忘了禁地令牌了嗎?我剛才出去的時候還特意指了指我的儲物戒!”

衛長偃一臉的恍然大悟:“這啊……”

穆棠見狀就鬆了口氣,看來這人還是注意到了的。

然後就聽衛長偃打喘氣道:“但我還以為你是讓我坑那妖皇一些錢,所以我問他要了一些靈石,就把那禁地令牌給忘了。”

穆棠:“……”

她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

衛長偃一把抓住了她,困惑:“你去哪兒?”

穆棠面無表情:“找個地方,挖個坑把你埋了。”

衛長偃就哈哈大笑。

穆棠轉過頭,想看看他怎麼還有臉笑得出來的。

就見面前的人一臉的愉悅,慢吞吞道:“當然,除了錢之外,我還讓他自願留下了禁地令牌。”

“不知道,你想聽的是不是這個。”

穆棠平靜地看了他片刻,轉身就走。

衛長偃:“嗯?我都把東西留下了,你還要把我埋了嗎?”

穆棠:“不埋,但我家裡人不讓我和說一半留一半的人玩。”

衛長偃眼中帶笑:“那就不留了,我講講其他的。”

“比如,那個禁地令牌,為什麼在妖族這麼重要,卻又讓這個妖皇恨不得它直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