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1 / 1)

小夫郎他旺夫呀 長亭渡 19177 字 6個月前

宋聲的上司是翰林大學士級彆的,翰林院有好幾個翰林大學士,分管他的大學士名叫史學明,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此時他剛上完早朝過來,宋聲這個從六品的修撰就歸他管。

一同進來的吳嘉輝與蔡青雲由另外兩個大學士分管,相當於一個大學士帶一個剛入門的新人,算是半個師父。

史學明在翰林院地位不低,他從早朝回來之後就立刻通知了翰林院的所有修撰和編修們一同開會,傳達早朝之上皇帝陛下的言論精神。

宋聲實在是沒想到,到了古代上班也還是逃不過開早會的命運。

翰林院有專門騰出來的大房間用來開會,宋聲不知道路,他一路跟著人群過去,路上有個同僚倒是個活潑的個性,主動上來與他搭話。

“你就是宋聲吧,今年的新科狀元,聽說你還是三元及第,是真的嗎?”

宋聲看對方自來熟,說話也不拘謹,便也搭話道:“嗯,是我,不知道這位兄台怎麼稱呼?”

“我叫盧修文,是去年來翰林院的,現在是正七品的編修。”

“原來是盧兄。”宋聲聽著他的名字有些耳熟,想起當初會試結束後有學子過來同他道喜,當時好像有個叫盧修永的。

名字這麼相像,難道是有什麼關係?

“不知盧兄可認識一個叫盧修永的舉子?”

“認識啊,他是我堂弟。怎麼,你也認識他?也對,他也是你們這一屆的考生,認識也不奇怪。”

原來對方是堂兄弟,怪不得名字這麼相像,應該都是範陽盧家的人。

因著原來盧鈺盧縣令的關係,宋聲對範陽盧家印象還不錯。

宋聲看對方不像是那等油滑之人,便多說了幾句,“當時會試放榜後,你堂弟過來與我搭過話,算不上認識。對了,他今年考的如何?”

“還行,是二甲進士,去了一個小地方做縣令曆練去了。”

盧修文又說道:“你跟我們兄弟倆還挺有緣的,看在有緣的份上,以後你在翰林院有什麼不熟的可儘管來問我!”

“那就多謝盧兄了。”

盧修文是範陽盧氏的人,在翰林院待了一年,這般性子樹敵也有不少,其中就有一個同品級的編修李瑜。

李瑜不是出身高門大戶,但家中父兄也都是做官的,隻是與那些士族子弟相比還是差得遠。即便是他考上了榜眼,如今卻和不是前三甲進士出身的盧修文平起平坐,都是七品官,他心中不滿已有多時了。

這會兒李瑜見他倆走路都在說著悄悄話,忍不住出言譏諷:“盧修文,這是來了個狀元出身的修撰,你就迫不及待的貼上去了嗎?也不看看自己身上什麼功名,一個不知道排到多少名的進士,不過是仗著家中蒙蔭,才做了這七品的編修,人家可是狀元,這其中相差多少,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盧修文一聽急了,他是個坐不住的性子,就是看宋聲一個狀元,剛來翰林院,也沒人跟他搭話,新來的榜眼是

個年紀大的,處事圓滑老道,探花蔡青雲出身河南蔡氏,不缺上趕著搭話的人。隻有宋聲一個狀元孤零零的跟在這些人後面,他瞧著有幾分可憐罷了。

讓李瑜一張嘴說的那麼難聽,他想罵回去,卻被宋聲拉住了。

開早會的路上要是起了爭執,被大學士知道了肯定是要受罰的。他們這些六七品的小官年底考核十分重要,要是被記了過,恐怕考核就要不通過了,到時候不知還要在翰林院這小小的品級上蹲個幾年。

宋聲小聲說道:“我知道你不是他口中的那種人,彆理他,做好自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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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這七品官職的事,按照景朝的規製,一般進入翰林院的都是一甲前三名,但如果祖上有功勳的子弟,隻要考到進士的功名,也可以進入翰林院,隻是這種例子比較少罷了。

盧修文家中祖上是立過大功的,這次受祖上蔭蔽,直接進了翰林院,也可以理解為高考加分,彆人憑實力考上了名校,而他是靠加分考上的。

“沒事,不用放在心上。”宋聲安慰道。

他交友一般都是以人品為上,否則即便是出身名門,如果品性不好,他也是不屑於結交的。大概這就是旁人口中經常說的讀書人的氣節,不過宋聲自認自己沒有那麼高尚的氣節,他隻是遵從內心做事。

如今朝廷重用寒門子弟,皇帝勤政愛民,不喜結黨營私,所以他一個人在翰林院越孤,對他的發展越有好處。

早會路上的小插曲很快過去,到了開早會的房間後,大家紛紛自己找地方落座。

等到人齊了之後,翰林院大學士史學明踱著步子姍姍來遲。

到了之後他先是給大家介紹了一下翰林院今年新來的三位官員,也就是宋聲、吳嘉輝和蔡青雲。然後又讓旁邊的一個翰林學士賀平負責帶他們,平時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賀平。

這就好比宋聲他們進了一個博導的課題組,但是博導比較厲害而且非常忙,就給他們指了一個下面的碩導來帶他們。

宋聲聽了之後心裡有了底,最起碼以後有事知道找誰了,比如臨時有事請假這種小事,跟賀平請應該就可以。

宋聲他們三人在早會上站起來露了下臉,又分彆作了一下自我介紹,給翰林院的其他同僚也都認認,方便以後一起相處。

早會其實是一件很無聊的事,宋聲不太清楚情況,半個時辰結束後他特地問了一下盧修文關於早會的事,得知隻有月初開一次早會,並不是每天都開,他這才鬆了口氣。要知道不論是前世今生,他都是極為不喜開會的。

賀平是個個子有些矮的中年男人,聽說在翰林院已經待了好多年了,這才熬到翰林學士。

早會結束之後他把宋聲三個人留了下來,給他們安排事情做。

賀平為人精明世故,

彆看宋聲是個三元及第的狀元,

可他的態度照樣冷冰冰的,

就因為他出身不高。

在他們翰林院這種地方,有的狀元郎進來之後做冷板凳到現在的都有,從六品的修撰一直沒變過,所以賀平並不怎麼把宋聲放在眼裡。

榜眼吳嘉輝不愛說話,但畢竟是榜眼,不像宋聲這個狀元樹大招風,賀平對他態度尚可。

到了蔡青雲這,賀平說話可是相當的熱情,人家蔡氏可是大家族,就算現在朝廷重用寒門子弟,但人家畢竟是赫赫有名的大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再怎麼沒落,指甲縫裡漏出來一點資源都夠他們這些家世平平的人受用不儘了。

賀平道:“宋聲,這段時間你便先去書閣內整理書籍吧,皇上有心想要重新編撰一下水經地誌,你就先把涉及到的書整理出來。吳嘉輝,你跟宋聲一樣,先去書閣整理書籍吧,如果有缺頁殘頁的都先找出來。至於青雲,你家學淵源,底子深厚,就先跟著我參與詔令奏議的編修吧。”

這般明目張膽的偏袒宋聲看的清楚,為了這點小事不好找大學士說道,他初來乍到,還是低調點為好。而且若是為了這事徹底得罪了賀平,怕是以後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去書閣整理書籍也不錯,水經地誌,一聽就是有關於工事類的書,從他每月看的邸報上來看,景朝的工事比如修建堤壩,河渠等工程並不牢固,光是堤壩決堤的事二十年內就發生過兩次。

如果說是官員中飽私囊私吞修建款,用的材料差導致決堤,也說的過去。可是派去的官員查看過後發現材料沒問題,那就是工事上修建的方法以及河道走向沒摸清楚,這才導致工事不行。

多看一些這類的書也是有益的,想要修撰出來一本好書,知識積累得先達到一定程度才行。

某種意義上來說,賀平安排的這個活正對他的胃口,反正他過目不忘,多看點實用的書也是好的,對於以後的修撰工作肯定有所幫助。

但這個舉動在彆的同僚眼中,和坐冷板凳差不多了。

盧修文得知賀平讓宋聲去書閣整理書籍,憤憤不平道:“他一向踩低捧高慣了,就這樣,你彆理他。不過你好歹是個狀元,怎麼能一過來就去書閣整理書籍,再看看那個蔡青雲,竟然直接跟著進了編修工作,這也太不公平了,要不你去找大學士說一聲吧,不能這麼欺負人啊!”

宋聲搖搖頭道:“不用了,書閣挺好的,剛好能多看些書,豐富一下知識。”

看宋聲這般老神淡定,盧修文倒是有幾分佩服他了。就這份心性,仕途肯定不止於此。

盧修文又安慰道:“不過你也彆氣餒,像你這種從六品的修撰,即便什麼功績都沒有,隻要在翰林院待滿六年,順利通過“翰詹大考”,就可以由院裡保送,放去外地做官,基本上都是出去做知府的。”

盧修文所說的“翰詹大考”,其實就是授予翰林院官職後,每隔幾年,年底就會進行一次考試,稱為“大考”。大考的成績分為四個等級,一等可以超擢任用,二等可以升階,比

如原來從六品,

可以升為正六品官階。如果是三、四等,

則會分彆給予處分。

大考並不好通過,翰林院裡除了個彆靠家世進來的,其餘都是科舉製度中勝利的佼佼者,這些人裡除了狀元就是榜眼和探花,要論才學,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文采出眾的。考出去到地方上做知府的並不多,大部分還是老老實實的在翰林院待著,好的話可以升階,慢慢熬,總能熬出頭的。

宋聲大概了解了一些關於大考的事情,謝過盧修文後,問了一下去書閣的路,先去書閣裡整理書籍。

沒想到吳嘉輝跟他一樣,也坐了冷板凳,一塊來這書閣整理書籍。吳嘉輝三十多歲,這個年紀應該是有了家室的,不過這個人沉默寡言,宋聲跟他幾乎沒怎麼說過話。

兩人剛打開書閣的門,一股子灰塵氣撲面而來。吳嘉輝開口道:“這地方應該不常來人,咱們先打掃一下吧。”

“嗯,我去打水,你去找下有沒有抹布。”

職場新人如果沒後台,被欺負是常有的事。吳嘉輝的家境要比宋聲好一點,他是商戶子,家裡有些錢財,但士農工商,商人地位還不如種地的老百姓。所以家裡頭一直舉全家之力供他考科舉,從小西席先生都不知道請了多少個,吳嘉輝考了許多年,在如今三十五的年歲才考上。

因為家中經商,他一直從未對彆人提起過自己的出身。賀平雖然沒有刻意打聽過他這個人,但稍微問問也就知道這人不是出自什麼高門大戶,他便跟宋聲一樣受到了冷落。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宋聲和吳嘉輝一塊去了食堂。

翰林院中午是免費管一頓飯的,和從前書院的食堂比起來,這裡的夥食顯然好了不少。

宋聲打完飯找了個角落坐下了,過了一會兒吳嘉輝端著飯坐到了他對面。經過一上午的時間,兩個人比之前相互熟悉了一些。

宋聲正打算吃飯,看到盧修文也來食堂了,他打完飯環顧四周看到了他們,也坐過來了。

本來安靜的座位上有了盧修文之後氣氛開始活躍了起來。

盧修文是個自來熟,剛坐下就跟吳嘉輝打招呼:“你好,我叫盧修文,是咱們院裡的編修。”

吳嘉輝這人雖然長得端方,一副國字臉,看著有些年長,但你若是跟他打招呼,他必定會有禮貌的回複你。

“你好,我是吳嘉輝。”

兩個人簡單介紹了一下算是認識了,食堂的菜色規定每人一份,有兩葷兩素,大家一般都要了很多葷菜,畢竟這免費的肉不吃白不吃,又不要錢。但若是吃不完剩下了,那可是要被罰的。

午飯後可以短暫的休息會兒,下午的時候宋聲和吳嘉輝又去了書閣,上午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下午可以抄錄和整理書籍了。

都說翰林院是個清水衙門,但一天的時間下來,宋聲倒是沒有閒著過。

翰林院坐班早上雖然要去的很早,但下午下班也早,不過四點多的時間,翰林院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春生怕誤了時間

,早早就趕著馬車過來在外面等著了。

宋聲與幾個今天認識的同僚道彆之後上了馬車,春生趕著馬車朝著花溪巷而去。

今天是他第一天到翰林院當值,一回來陸清就迎了上來,說是飯菜馬上就做好了,讓他先洗手等等,他去盛飯。

宋聲洗完手進了屋,團團和圓圓兩個小娃娃剛睡醒不久,他爹宋老三手裡正拿著個新買的撥浪鼓陪他們玩。

宋聲先抱了抱團團,掂量了一下他的體重,沉甸甸的,小臉水嫩嫩的,一看就知道被養的很好。

“乖團子,想不想爹爹?今天在家乖不乖?有沒有鬨阿爹?”

團團才幾個月大,哪裡聽得懂他說什麼,不過還是咿咿呀呀的說著,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反正沒人聽得懂。

才不到一會兒,旁邊被爺爺宋老三抱在懷裡的圓圓不樂意了,伸著手要找宋聲,嘴巴咧著好像再不抱他他就立刻哭給你看。

宋聲算是瞧出來了,圓圓占有欲很強,抱哥哥多一會兒他就不願意了,必須抱他才行。

“你這個搗蛋鬼,怎麼還沒你哥哥乖?來,讓爹爹看看,有沒有吃胖一點!”宋聲笑嗬嗬的接過圓圓,掐著他的腋窩把娃娃舉了起來。

圓圓不怕高,舉的越高他笑的越是開心。

“圓圓又吃胖了啊,瞧著這身量都快趕上你哥哥了。”

剛進屋來喊他們吃飯的陸清笑了笑說道:“他們倆一天天的可能吃了,能不長胖嗎!快彆玩了,先去吃飯吧,團團和圓圓我來看著,相公,你跟爹先去吃。”

“那不行,抱過去一起吃吧,反正他們都長乳牙了,吃點面糊糊不要緊的。”

最重要的是宋聲一撒手,圓圓就要咧嘴哭。氣的陸清捏了捏他的小臉,說道:“一天不見你爹爹就這麼想他了?一撒手就哭,跟誰學的呀,小鼻涕蟲愛哭鬼。”

宋聲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發笑,他兒子也太可愛了,皺巴巴要哭的小臉都很可愛。

家裡人少,算上鄭昀和春生,也才五個人。也是因為有他倆在,搬新院子這事陸清他們輕鬆了不少,暫時不用請婆子來幫忙了。

不過這樣一來,鄭昀和春生身上的活便多了些,陸清做主給他們兩個每月發的銀子也增加了不少,這讓他們更加有乾勁了。

鄭昀和春生都是從宛平跟著他們來的,算是自己人,吃飯的時候大家都是一起吃的。鄭昀還好,已經習慣了,之前他給陸清的麻辣燙鋪子幫工的時候隻要留下來吃飯都是一個桌上吃的,所以不覺得有什麼。

春生就不一樣了,他是一個馬夫,專門給人趕車的下人,下人怎麼能跟主家做在同一個桌上吃飯呢?

這個事陸清跟他說過好幾次,都是一家人,他不是外人,反正家裡人也少,一起吃飯沒什麼的,他們家沒那麼多規矩。春生這才敢過來跟他們一起上桌吃飯。

過了這些天,春生跟鄭昀漸漸混熟了,夜裡有時候兩個人還會一起睡,都是差不多年紀的人,還會在一起說說話。

春生小聲的跟鄭昀說道:“我覺得能遇見老爺一家真是幸運,

他們可真好,

說話也溫柔,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一句重話。”

春生以前做車夫幫彆人趕車,有時候路不好,馬車顛簸的厲害的時候,雇他的主家就會罵他“你怎麼趕車的,會不會趕車,不行下次就換人”等等,他聽慣了這些話,所以後來趕車的時候越發仔細,不然最後不僅挨罵,還會被扣錢。

如今一對比,他覺得現在的主家真是太好了,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那種。

春生道:“鄭昀,我決定了,隻要老爺他們不趕我走,我願意給他們趕一輩子馬車!嘿嘿!”

他笑的一臉憨厚,說起話來有一股子傻傻的味兒,鄭昀瞧著他這副高興的模樣,也笑了,他重重的點頭,認同春生前面說的話,“你說的對,老爺他們真的是再好不過的人了。”

他們是把他從深淵的泥濘中拉回來的人,是重新給予他光明的人啊。這樣的人,就該享一輩子福,被老天一直眷顧。

晚上吃飯後宋聲洗的鍋碗,團團和圓圓餓了,陸清忙著回屋喂他們,灶房是宋聲負責收拾的。

忙完了之後,宋聲打了一些熱水過來,在耳房衝了個熱水澡,然後過來哄著兩個寶寶睡覺,讓陸清去洗澡。

小孩子的精力雖然旺盛,但消耗的也快。尤其是幾個月大的寶寶,玩累了就困了。

等到陸清洗完澡回來,團團和圓圓已經躺在小床上睡著了。

他把外衣脫掉搭在屏風上,爬到床的裡側躺下。

今天是宋聲第一天去翰林院當值,陸清很關心他的情況,白天沒什麼時間問,這會兒他問道:“相公,今天去翰林苑坐班感覺怎麼樣?還適應嗎?”

宋聲沒跟他說被賀平區彆對待的事,而是說道:“挺好的,翰林院清閒,事情不多,也不累。如果在裡面一直沒有面聖的機會,熬個五六年參加大考,隻要能拿到一等的成績,就可以外放出去做知府了。”

陸清一聽知府,眼睛都瞪圓了。相公以後也能做知府嗎?在他的印象裡,知府大人可是很高很大的官兒,以後相公也能出去做知府大人嗎?

見陸清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宋聲無聲的笑了。

其實宋聲心裡有盤算,對於他來說,熬個五六年是最壞的打算,畢竟五六年對一般人來說可能不長,但對於他來說,五六年是很長的時間。

讓他老老實實的在翰林院坐個五六年的班,再去參加大考等著升階或者成為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取得一等的成績外放出去做知府,他等不及。所以最好能有機會面聖露臉,就得抓住機會。

翰林院是會定期進宮給皇上做侍講或者是文書替筆的,還有一些可能會給皇子教授學問,也就是講學。

能夠得到面見皇帝的機會,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對於以後的仕途肯定有著莫大的幫助。

一般來說進宮講學都是輪流去的,皇上也存了另外一方面的考量,想看看翰林院的人才在面對時政的時候,會有怎樣的

想法和建議。

陸清不知道宋聲心裡頭的這些打算,

聽到他說在翰林院適應的挺好的,

他心裡也就放心了。

宋聲專門挑揀著跟他說的,還說了食堂裡的飯菜味道很不錯,中午的肉都是免費吃的。

陸清則是跟他說了今天家裡頭的事兒,說的最多的還是兩個寶寶。

“團團今天翻身的時候,被圓圓給堵住了路,翻身翻了一半,卡在那兒動不了了,把我跟爹倆人看得直樂嗬。我跟你說,你彆看圓圓生下來瘦弱,現在養的一把子的力氣,比團團還有勁兒呢。”

陸清跟宋聲說了兩個孩子不少趣事兒,天色也不早了,兩個人光說話就說了好大一會兒,剛要準備睡覺,小床上睡著的團團醒了。

團團哭的厲害,宋聲趕緊下床去看情況,伸手往底下一摸,孩子尿了。他熟門熟路的把濕漉漉的尿布拿了出來,換了一塊兒乾的進去,又抱著團團左右晃了晃,才把他哄睡著。

等忙完之後宋聲才爬上床去睡覺,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就爬起來了。

如今這上班快趕上之前在書院上學的時候了,每天起的一樣早,光是趕路就得一個小時。

宋聲心疼陸清明天要早起給他做飯,為了讓他多睡會兒,說是早上就不在家吃了。剛好去翰林院的路上,沿途有不少小吃攤兒賣早飯的,他就順路買了一點,坐在馬車裡吃。

等馬車趕到地方,早飯也就吃完了,剛好趕上去翰林院點卯。

今天不用再開早會了,宋聲先去了他所在的辦公屋裡一趟,然後就去了書閣。需要整理的書還未整理完,今天得接著整理。

他到的時候吳嘉輝已經在了,兩個人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開始忙了。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宋聲在書格的閱曆豐富了許多,已經看完了好幾本書了。書閣裡面關於水經和地理方面的書也都整理差不多了,他和吳嘉輝去找賀平,讓他給分配下一階段的任務。

賀平沒想到他們兩個辦事竟然如此利索,半個月的時間就把書整理好了。

人家兩個謙虛好學,態度也好,他在一直刁難著說不過去,就讓他們兩個先跟著一塊進行書籍校對。

進行書籍校對需要的知識量可不小,不僅要過大量的書籍,還要會其中的學問,還要會寫文章,要求並不低。內容繁雜而且無聊,一坐就是一整天。

宋聲這麼乾了幾天之後,站起來腰都有些僵硬了。

好在他們這比在書院讀書人性化不少,跟前世上班差不多,上六休一,也就是上六天的班,可以休息一天。

宋聲這個翰林院的官職十分的磨人,沒什麼實質性的工作要做,基本上都是在跟學問打交道。

寒窗苦讀的時候在做學問,都已經做官了,還是在做學問,處處都離不開學問二字,非常磨練人的心性。

不過在官言官,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翰林院,但裡面也有不少勾心鬥角的事兒,隻是宋聲不涉及罷了。

盧修文沒事的時候總喜

歡來找他聊天,跟他說了不少翰林院裡頭的八卦。

要說如今翰林院裡頭最大的頭頭,除了翰林大學士之外,就是賀平這種翰林學士了。但他們都已經是學士了,對他們這些六七品的官職來說意義不大。

盧修文每次跟宋聲八卦的主要是這次又是誰跟著去聖上面前講學了。

“我跟你說,你猜這次賀平進宮講學帶了誰去?”

賀平是翰林學士,要不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就進內閣了。他進宮講學是可以帶一個人去的,也算是提攜後輩,給後輩一個在聖上面前露臉的機會。

宋聲看了他一眼,說道:“蔡青雲?”

盧修文驚訝道:“你怎麼這麼會猜?你才一個準兒啊!”

“他對蔡青雲態度一向好,選他也不奇怪。”

“好吧,都被你猜中了,也沒什麼可賣關子的了。我聽說蔡青雲在聖上面前露了臉,還被聖上問了幾句學問,現場寫了一篇文章,聖上多有讚賞。你都不知道,今天蔡青雲從宮裡回來的時候,那副傲慢的樣子,鼻孔都快戳到天上去了。”

宋聲進了翰林院之後,屬於兩耳不聞窗外事了,一心在學問和文章上面深造,他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這會兒聽到盧修文的話說道:“不用管他,先讓他得意去吧,跟咱們又沒什麼關係。”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賀平對這個蔡青雲這麼好嗎?”

“不是因為他出生河南蔡氏,想巴結嗎?”

盧修文說道:“你隻猜對了一半。小道消息,蔡青雲跟右相府的千金定親了。以後他可就是右相府的女婿了,你說賀平會不會更巴結著他?巴結了他,就能跟右相府搭上線,怪不得這次進宮都要把他帶去呢。”

此時的右相府裡,右相府的千金楊文慧正鬨得厲害,一個勁兒的搖頭重複說著“我不嫁,我不嫁”。

楊相這次算是鐵了心的非要把她嫁出去了,女兒大了,越來越管不住了。都說閨女留家門,留來留去容易留成仇,她天天惦記著那個窮狀元,知道會給他惹出事端來。

媒婆上面來說的這個來自河南蔡氏的蔡青雲就挺好的,出身高,配得上他們家的門第。而且人家反正也有才華,長相也不差,還是科舉一甲前三的探花郎,這個條件配他閨女綽綽有餘了。

可惜自從楊文慧得了這個消息之後就開始鬨絕食,死活不同意這門親事。

楊相無可奈何,說道:“那你到底要怎麼辦?拆散人家的家庭嗎?我堂堂相國,絕不允許女兒做出這種有辱門風的事情來!”

楊文慧哭的梨花帶雨,“爹,他還不認識我,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喜歡我?萬一他到時候願意為了我休夫呢?至於他的兩個孩子,我也不是容不下他們,反正咱們家也不缺這兩口飯!”

楊相氣得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罵道:“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不知廉恥的女兒!你彆妄想了,我告訴你,不可能!就算他能喜歡上你,就憑他的家世和出身,我也絕不會允許你嫁給他的!”

他們家出身自弘農楊氏,雖然沒有以前的四大氏族底蘊深厚,但也是正經的士族門第,宋聲一個平民學子出身,自然是配不上他們的家世的。

楊文慧一聽她爹這話,把桌子上能摔的東西全都摔了,屋裡瓶瓶罐罐的一件好的都沒留,全都摔扔了。

楊相氣得發抖,說道:“你娘去世的早,都怪我把你給寵壞了。你給我待在屋裡好好反省,你出嫁之前,不準你再踏出府門一步!”

右相府裡發生的事情,宋聲自然是不知曉的。上元燈節見過的那個嬌俏任性的小姑娘,他早已忘得一乾二淨,連長相都記不大清了。

盧修文八卦了一堆關於蔡青雲的事,最後給了宋聲一個忠告,但是還是不要得罪蔡青雲了,不然容易有苦頭吃。

宋聲與蔡青雲並無交集,除了是同一屆的舉子,如今是同僚,旁的也沒什麼關係了。

“放心吧,我沒什麼可得罪他的。”

宋聲知道蔡青雲不喜他,但他們的關係也沒差到很惡劣的地步,加上宋聲為人謙遜低調,與蔡青雲發生衝突的幾率很小。

宋聲在翰林院老老實實的坐班,其實也就是做學問。校對勘誤的過程慢之又慢,那些比他有經驗的修撰都不著急,他也沒什麼好著急的。反正東西弄不完,也怪不到他這裡。

不到五點,宋聲辦公屋裡坐著的人就開始挨個下班了。

宋聲隨大流,收拾收拾東西,站起來伸了一下胳膊,也準備下班了。

跟幾個認識的同僚打了個招呼,他開始往翰林院的大門外走去。

春生依舊在門外等著,翰林院快下班的時候,都有很多馬車在這裡等著接自家大人回家。春生坐在自家馬車邊上等人,並不顯得突兀。

宋聲找到自家的馬車後,坐上去開始往家趕。回家路上就得花一個小時的時間,此時的他還沒到家,不知道家裡頭還有一位客人在。

陸清今天去市集上買菜,碰到有人當街縱馬,他倒是沒有被傷著,街上站著的另外一位哥兒被傷著了。

他當時離得近,雖然拉了人家一把,但他還是被傷到了腿。好在沒傷到要緊的筋骨,隻是擦到了一層皮。

剛好這裡離家不遠,又都是哥兒,陸清是個心善的,就把他扶到家裡來,幫忙給上了點藥。

一問才知道,這位哥兒也是才入京的,穿著也很普通,說是來京城尋親的。

陸清幫忙給他的腿上了藥,說道:“最近這兩天不要碰水,等結痂了就好了。”

這位哥兒點點頭,說道:“好的,我記住了,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怎麼稱呼?”

“我……我姓謝,你可以叫我謝容。”

“好的謝容,我叫陸清,你可以叫我清哥兒。”

陸清說話溫和有禮,面上帶著笑,很難讓人不喜歡他。

他們兩人正說話的間隙,宋老三來了,一手抱著一個孩子,說道:“清哥兒,團團和圓圓又

哭著找你呢,我這哄了半天都哄不好,就把他們帶過來了。”

陸清問道:“是不是餓了?”

宋老三道:“應該不是餓了,半個時辰之前我才給他們喂過羊奶的。”

陸清沒法子,隻得先抱過來一個哄著。另外一個先讓宋老三抱著晃悠晃悠,看看能不能哄好。

在旁邊坐著的謝容看到陸清嫻熟的哄著孩子,有些驚訝的問道:“這是你的孩子嗎?”

“是啊,才幾個月大,是雙胞胎哦,來讓哥哥瞧瞧,我們團團和圓圓好不好看?”

謝容好似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可愛的孩子,伸出一隻手想摸摸他的小臉,又害怕自己的手戳到他們,又把手收回去了。

“他們真可愛。”謝容誇道。

“你在京城哪裡住呀?要投奔哪家的親戚?好找嗎?需要幫忙不?”

謝容趕緊道:“好找,不用幫忙,我已經找到了,等會兒直接過去就行。”

陸清點點頭,他這會兒被兩個孩子鬨得騰不出空來,謝容看天色也不早了,準備回去了。

剛好宋聲從翰林院下班回來,進家門的時候跟謝容擦肩而過。

宋聲回頭看了一眼,確定不認識他,進了屋後看陸清正在哄孩子,就把另外一個寶寶接到了自己的懷裡抱著,幫忙一塊哄。

他一邊哄著一邊問道:“剛才從咱們家離開的人是誰啊?看著挺陌生的,我怎麼沒一點印象?”

陸清說道:“他呀,是我今天在集市上遇見的一個哥兒,好像是從鄉下來京城投奔親戚的。說起這個,相公,你不知道,今天在集市竟然有人當街縱馬,把我嚇了一跳。我是沒什麼事兒,就是謝容的腿擦傷了,剛好離家近,我就把他扶回來幫忙上了點藥。”

宋聲一聽到謝容這個名字眼皮一跳,甚至都忘記了集市上縱馬陸清可能受到了驚嚇,他的重點都放在了這個名字上。

他問道:“你剛才說,剛從咱們家走的那個哥兒,叫謝容?”

陸清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對呀,他說的,他叫謝容。怎麼了嗎?相公?”

宋聲聽到這個名字,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穿到這個時代已經好幾年了,他逐漸忘了當時為什麼會穿到這裡來。

剛才謝容這個名字提醒了他,他是穿到了一本書裡來的。還是一本小夫郎題材的書,在這裡生活的久了,他也逐漸忘了他穿到了書裡面。

現在再仔細回憶一下書裡的情節,很大部分都已經記不大清楚了。

不過謝容這個名字他很有印象,因為這正是他看的那本夫郎文學裡的主角受。

這本書主要講了主角夫郎受謝容與主角攻也就是皇太孫之間權力和愛情來回拉扯的狗血故事。過程酸爽狗血甜虐,結局宋聲不知道,因為他看到一半棄了。

早知道會穿到這本書裡來,他就應該把書看完的。就算記不住中間的細節情節,最起碼記個故事梗概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