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 / 1)

小夫郎他旺夫呀 長亭渡 19424 字 6個月前

要是鄭老大在這看到這一幕,肯定會非常驚訝,剛才他絮絮叨叨在這說了一堆,兒子一點反應都沒有。現在不行會點頭,還會笑了。

也不知道鄭老大是去哪裡買小餛飩了,陸清給他把這一碗面都喂著吃完了,鄭老大還沒回來。

瞅著旁邊都沒人,陸清悄聲安慰道:“你彆怕,這件事兒已經有人報官了,相公說官府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上午有官差已經來看過了,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陸清說完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少年之前身上穿了一身臟兮兮的衣服就連醫館的劉大夫都看不過眼了,這麼讓人又找來了,一身乾淨的給他換上。

臉上的臟汙還有身上的都是被擦過的,就是這頭發還臟兮兮的打著結,等他傷好的差不多了才能洗。

聽到陸清說官府的人來過了,一定會給他做主,他就覺得這次受的傷沒有白費,躺在床上一直鬱鬱的心情終於好了一些。

陸清知道他說不了話,但現在這會兒也沒旁人陪著他,自己就撿著一些平常的事說給他聽,也好過一個人躺著安靜又寂寞。

所幸陸清下午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也能在這裡多陪他一會兒。

過了沒多久,鄭老大回來了。

手裡提著一碗小餛飩,看到陸清這個鄰居過來,臉上擠出一抹笑,說道:“是隔壁鄰居家的哥兒啊,謝謝你來看我兒子,真是有心了。”

估計著他畢竟是少年的親爹,陸清雖然沒法給他好看的臉色,但也不能太難看就是了。

陸清從床邊的凳子上站起身,說道:“您就是孩子他爹吧?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看到沒人,還以為您沒過來呢。這不剛巧,中午多做了一碗面,上午這事兒大家都知道了,就怕他餓著,所以給你們家大郎送過來了。”

鄭老大被這幾句話噎住了,人家話裡面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每一句都在透露著他這個當爹的不負責任。

兒子都傷成這樣了,床前竟然沒有人守著,可不就是在拐著彎兒的指責他嗎?

鄭老大目光放到床頭已經吃乾淨的碗裡,陸清瞧他看見了,也算是把空碗和筷子以及勺子收進了筐裡。

鄭老大有幾分尷尬,他本來一直在這裡守著的,中午那會兒的確是要出去買飯的。

結果到了餛飩攤上,他就想著自己先吃一碗,再帶一碗給兒子帶回去。

他去的這個餛飩攤子離醫館有些距離,而且這個時代打包東西又沒有什麼塑料袋之類的,隻能靠用碗或者盆端著。

路上走的快了,還容易灑出來,他隻能小心的走著,這麼一來一回的耽擱,就拖到了現在才回來。

現在兒子明顯已經吃了一碗面,八成已經吃飽了,他這個時候提著餛飩回來,多少有幾分尷尬。

但他畢竟是孩子的爹,隻能走上前去把手裡的那碗餛飩給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然後坐到床邊說道:“大郎,爹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餛飩,多少再吃一點吧。”

剛才對著陸清臉上

還在笑的少年這會兒冰冷著一張臉,又沒什麼反應了。

鄭老大關心了他好幾句,他完全沒反應,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過了一會兒,鄭老大就沒什麼耐心了。

乾脆把餛飩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彆過頭去歎了口氣。

這兒子咋就這麼強呢?問什麼都不吭聲,說到底還是因為不會說話,他老鄭家怎麼就會生了這麼個兒子出來,唉!

人家父子兩個說話,陸清也不好站在一旁聽著,在鄭老大進門之後跟他打了聲招呼,就提著竹籃子出去了。

不過他也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找了醫館的劉大夫。

劉大夫一般上午坐診,因為上午的病患比較多。下午基本上就讓收的徒弟坐診了,這樣一天多少還能空下來一會兒歇歇。

問了醫館裡的小童後,陸清得知劉大夫在後院,乾脆讓小童引著他去見了劉大夫。

這會兒也不過是晌午時分過了不多時,劉大夫剛吃完飯沒多久,聽到有人來找他,還以為是對方身體上有什麼疾病需要找他看的。

等看到來人是個哥兒,他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麼對方一定要來後院找他看,而不去前面徒弟那兒就診了。

一般這個年紀的哥過來看病,十有八九是為了生孩子的事。這種事的確不好在外人面前說,劉大夫心裡明白。

等陸清進來後,劉大夫讓他坐在書案前面的蒲團上,道:“伸手,我先把把脈。”

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四個字,劉大夫一般先看過來人的面色之後直接把脈,然後再問其症狀。

陸清也不明所以,還以為是劉大夫看他身體出了什麼毛病,所以關心的給他診了一下脈。

他愣了一下,然後把手搭了上去。

對方是個哥兒,瞧著面色紅潤也沒什麼大毛病。把了脈之後他更加確定對方來的目的是什麼了。

這麼大年紀的哥兒身體約有些寒症,肯定是幾年無子,這才來找他看的沒錯了。

劉大夫斟酌了一下,說道:“我看你這脈象,有些體寒,體寒之人不易受孕,你若想要個孩子,得先補一補身子。這樣吧,我給你開幾服藥你先吃著,等過段時間你再過來,我再看看給你換幾服藥。你也彆害怕,這種毛病我見的多了,調養調養就好了,不會影響生育的。”

陸清聽的是一頭霧水,怎麼就扯到生孩子的事上去了?

“等等、劉大夫,你剛才是說我體寒,所以不易受孕,是這個意思嗎?”

劉大夫點點頭,看他一臉迷惑的樣子,說道:“是啊,我都說這麼明顯了,你還沒聽明白?你這個年紀的哥兒,有好多都是這種毛病,彆害怕,吃幾副藥調養調養就好了。”

陸清有些驚訝,他本意過來找劉大夫,其實並不是為了給自己看診的。

但陰差陽錯卻聽到劉大夫說自己一直不受孕是因為體寒,他心裡驚訝過後也開始擔心起來了。

怪不得有段時間即使相公跟他兩個人的房中事有一些頻繁,但他也一直

未曾懷孕。原來是因為他體寒的緣故。

“您說吃藥調養調養就會好,對嗎?”

陸清擔心的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

劉大夫也理解他們這些哥兒的心理,一直沒能生出來孩子,估計在婆家壓力也不小。

“對,好好調養,不會影響生孩子的。”

“謝謝你啊,劉大夫。那你給我開藥方吧,我等會兒去抓藥。”

雖然他平時覺得自己身體很康健,沒什麼需要吃藥的地方。但劉大夫行醫這麼多年,既然他這麼說了,那就說明他的確是體寒。

藥雖然貴,但該吃還是要吃的。如果是旁的小毛病也就罷了,這件事可關乎著以後能不能生孩子,陸清還是很重視的。

等到劉大夫給他開了藥方後,他拿著藥方準備去抓藥。

不過就沒直接過去,想到這次我來找劉大夫的目的,說道:“劉大夫,其實我過來是想問您一件事兒。”

劉大夫頓住了,怎麼聽這話的意思過來找他不是來看病的?

“什麼事兒?你說。”

陸清道:“我想問問今天來你醫館裡受傷的那個小孩,您彆誤會,我是他鄰居,也是看他可憐,之前他來我家的時候我還給過他吃的,那個時候發現他竟然是不會說話的。”

“我相公也瞅過他的舌頭,好像是有點什麼問題。所以我今天想問問您,能不能幫他看一看,他這個還有沒有重新開口說話的可能啊?”

少年被送過來的時候氣息很弱,又是渾身的傷,整個人都陷入昏迷了。所以劉大夫幫他包紮了一下外傷,然後接了一下斷腿,這期間他一直昏迷不醒,劉大夫並不知道少年不會說話。

這會兒聽到陸清的話,驚訝道:“這事我不知。不過你知道他這個不會說話的原因是什麼造成的嗎?一般來說,如果是先天性的不會講話,那應該是治不好的。但如果是後天造成的,也需得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看嚴重程度以及受傷的部位才能判斷。”

對於陸清這個鄰居如此熱心,劉大夫對他有了不少好感。

一個鄰居尚且能有如此同情心,當親爹的竟然就放任自己的媳婦兒把孩子虐待成那樣,真是豬狗不如!

陸清把自己了解到的說了一下,“我聽說他原本是會講話的,隻是說話有些結巴。不過後來也不是怎的,就變成啞巴了。”

說起這個,陸清歎了口氣,想起相公給他講過的韓三娘的故事,故事中韓三娘就是揪著孩子的舌頭虐待人的。

他補充道:“具體原因我也不大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那位狠毒的後娘造成的。”

劉大夫行醫這麼多年,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惡毒的後娘。

這會兒聽見這話,說道:“這事我知道了,等晚會兒我就去看看他的舌頭還有喉嚨,瞅瞅還有沒有恢複說話的可能。”

陸清一聽就知道劉大夫是個厚道人,行醫懸壺濟世,大多數對病患都有著同理心,更彆提少年今日的慘狀了,劉大夫應當會更加儘心儘力的為他診

治的。

陸清得了話之後,便拿著藥方出去抓藥了。

今天也是陰差陽錯的給自己看了個病,若不然,他怕是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體寒的毛病。那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有一個跟相公生的孩子呀。

一想到以後他會有一個軟軟可愛的團子,最好是長得像相公,圓潤可愛,還有相公的聰明伶俐,他就忍不住高興。

之前他藥房抓了藥,因為劉大夫給開的都是一些補藥,一下子花了小二兩銀子,陸清不禁有些心疼。

可是想了想,這錢還是得花。為了以後能擁有一個跟相公長得一樣可愛的寶寶,吃多少藥他都願意。

這年頭的藥材熬成的藥都苦的很,聞一聞都苦的讓人難以下口。而且糖又貴,普通人家裡是舍不得在藥裡面放糖的。再者,往藥裡面放糖還有可能會影響藥的療效,一般人喝藥都是屏住呼吸悶頭灌。

摸了摸兜裡的錢,陸清不知道自己這個藥還得吃多久,覺得自己繡帕子的速度得加快了,得趕緊掙些錢給自己買藥才行。

從醫館裡出來,陸清心裡多少還記掛著少年能不能說話的事兒。不過既然劉大夫說了會給他診治的,那就一定會給他看的。

等過幾天他再來看少年的時候,順便再問一下劉大夫這個情況。

陸清在心裡祈禱著少年這個不能說話的毛病能治好,不然很可能因為鄭氏這個惡毒的女人導致他變成了個啞巴,以後不論乾什麼,也許都會受到彆人的嘲笑。甚至等到長大娶媳婦兒都是個問題。

陸清挎著籃子一路走回家,現在院子鬨鬼的事已經徹底解決了,他再也不用擔心我不會有鬨鬼的事情發生。

回去之後看了一下後院菜地旁邊的小雞崽,早上拌好的雞食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不過現在已經到下午了,等晚上吃完飯之後再喂一次就行。

已經是十一月底了,天氣愈發的冷了。陸清怕小雞仔們凍著,又給雞窩上面加了一層厚厚的枯草。

菜地裡的白菜跟蘿卜苗子也長了很多,他中的不是很多,考慮到等過年的時候,他跟相公肯定就回鄉下的宋家村過年了,到時候菜種的多了也吃不完。

現在種的量差不多夠他們知道相公放假,剩下的一些就藏在地窖裡,反正冬天天氣冷,隻要注意一些,這白菜和蘿卜就不會被凍壞。

等到開春來了之後,還能再吃一小段時間。

陸清打算的剛剛好,他是估摸著量才下的種子。

現在距離相公下學還有大概一個多時辰,他看了看手中抓的藥,不知道該怎麼跟相公說這個事。

心裡之前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又出現了,在他心裡面,相公是個很優秀的人。不僅長得好看,而且體型修長,就連讀書也這麼好。

雖然相公總誇他,讓他增加了不少自信心。可現在一想到自己因為體質的問題,沒辦法很快給相公生個孩子,他心裡就有些自責。

而且這得一直吃藥調理,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在吃藥上,一想到這些他的

心情就很難過。

下午他也沒有心情去找南哥兒做繡活,坐在房裡面黯然神傷了一會兒,還是撿起了繡繃子,打算多修點帕子換點錢。

相公讀書就要花不少錢,再加上以後他還得不斷的吃藥調理身體,本來安安穩穩的小家庭,讓他頓時覺得自己又拖後腿了。

陸清一個人在家就容易胡思亂想,結果越想越忍不住,坐在房間裡偷偷抹眼淚。

宋聲今天放學的早,因為明天就是月假了,所以下午一般都會提前半個時辰放學。

放學之後他就直接回來了,今天晚上他準備把狀告鄭氏狠毒虐待繼子的狀子寫一下,等到明天一早就遞到衙門去。

今天回來的早,他想著給家裡的小夫郎一個驚喜,所以回來時候輕手輕腳的,就連開門都沒發出多大聲音。

回來之後他連身上的挎包都來不及放到屋裡,就去了灶房。

結果灶房裡空無一人,陸清並不在裡面。

宋聲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算算時辰,這個點兒他的小夫郎應該在灶房裡做飯呢。

難道是在屋裡還沒出來?

宋聲走進屋裡,往裡間一看,他的夫郎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背對著外面,偷偷的抹眼淚兒。

宋聲輕聲走進來,沒有驚動他,“怎麼了這是?是因為什麼事情惹到我們清清難過了?”

難道還是因為擔心隔壁那個少年?宋聲想,但不應該呀,他了解清清,就算是可憐同情他,也斷不至於因為這件事在屋裡偷偷抹眼淚。

冷不丁聽到相公的聲音,陸清驚了一下,扭過頭一看,真的是相公。

他匆忙把臉上的淚擦了一下,說道:“相公,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沒有做飯呢!”

“做飯的事不著急,介不介意跟我說說心情為什麼不好啊?”宋聲把人輕輕托起,抱在自己懷裡,溫聲問道。

陸清沒想到自己矯情的一面又被相公看到了,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宋聲知道他的小夫郎心裡其實是個脆弱敏感的人,所以他一般問他事情的時候都會給予很足的耐心。

“沒關係,你要是不想說也沒事。就是彆把自己憋壞了,你若是難過了,我瞧見會心疼的。”

陸清從話語裡聽到的都是相公對他的愛意,他摟住宋聲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今天發生的事。

“劉大夫說,我是因為體寒,所以才一直沒辦法給相公生孩子,要一直吃藥調理身體才行。對不起相公,我也沒想到,是我身體的問題,我其實很想要個寶寶的。”

陸清越說越難過,剛才忍住不哭的金豆子又掉下來了。

宋聲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這會兒伸手給他擦了擦臉上的小金豆,說道:“之前不是說過嗎?你還小,生孩子的事咱們不著急。不過該調理身體咱們還是要調理的,竟然是對身體好,那劉大夫開什麼藥咱就吃什麼藥。要是嫌吃藥太苦,下次我給清清買點蜜餞回來好不好?”

相公不但沒有不高興,還這麼溫柔的待他,陸清更忍不住了。

他帶著個哭腔說道:“可是、可是這藥也不知道得吃到什麼時候,今天光抓藥,就花了一兩半錢,好貴的。”

“清清,你不要心疼銀子。對我來說,你的身體康健是最重要的。知道嗎?而且你也不要總擔心銀錢方面的事兒,你想問我也不隻是光會讀書,掙錢的法子也是有的。”

“這火鍋鋪子裡的火鍋等到冬天一定會賣的很好的,之前我還拜托崔夫人幫忙從蜀中買一些辣椒回來,準備做辣鍋呢。你相信我,絕對沒有人逃過辣鍋的魅力。”

“你相公我啊,雖然現在掙不了什麼大錢,但是養活咱們一大家子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該花錢吃藥就要花錢吃藥,作為家裡的男子漢,這個時候就要擔負起養家的重任,你就隻管負責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自己,銀錢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宋聲又細細跟陸清說了一下他對後面火鍋鋪子的規劃,這些他之前都未曾對他說起過。

不過看他的小夫郎這麼不放心,總是很省著花錢,他瞅著也心疼。

陸清終於不哭了,他窩在宋聲的懷裡,心裡不止一次的慶幸,自己怎麼如此的幸運,嫁到這麼個好相公。

在宋聲的觀念裡,作為一個男人,就是要養家糊口疼老婆的。要是連掙錢養家的事兒都要老婆操心,那他活的也太失敗了。

宋聲又安慰了陸清一會,接著說道:“清清,我記得你是臘月的生辰吧?”

陸清點點頭,“嗯,臘月初八。”

去年他生辰的時候,已經嫁到了宋家。當時宋家才開始燒炭不久,生活條件還沒有現在這樣好。

他記得當時相公當時親自下廚給他做了一碗長壽面吃,他高興的晚上很久才睡著。

“等過完今年的生辰,我就滿十八歲了。”陸清道,他心裡想起剛嫁給相公的時候,相公當時說過他年紀還小,有些事情本想等到他十八以後再做的。

如今他已經快十八周歲了,是不是能跟相公生孩子了?

陸清心中帶著一股隱秘的竊喜,可隨即心裡的那股喜意又歇了火。

劉大夫說他體寒,他的身子還需要調理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調理好,給相公生一個寶寶。

其實鄉底下說年齡,一般都是按虛歲說的。像陸清這種生辰在臘月的,歲數就更虛了。

比如他過完今年的生辰也才十八周歲,但隻要翻過年頭,在旁人眼裡,他虛歲就二十了。

宋聲沒想那麼多,隻是想著去年的生辰沒能好好給清清過一次,就下了個長壽面,今年打算換個法子給他過一過,也省得他心裡總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陸清的生辰剛好是臘八節,鄉底下是沒有什麼臘八節的講究的,最多是煮個粥罷了。不像城裡的人,在粥裡面加各種食材,諸如什麼八寶粥之類的,在鄉底下比如說紅豆黑豆之類的,價格昂貴,一般人家是吃不起的。

算了算時間,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底了,距離臘八節也不遠了。

陸清緩過情緒之後,才想起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他還未曾做飯。

於是趕緊從宋聲懷裡站起來說道:“呀,忘記做飯了!相公,你要是餓了先吃點彆的東西墊墊,我這就去做飯。”

宋聲拉過他的手,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不著急,我跟你一塊去吧,給你打下手。”

陸清沒再拒絕,這會兒天色真的不早了,有相公給他打下手,做飯能做得更快一些。

宋聲幫忙把菜清洗之後就去灶膛邊燒火了。陸清已經燒了一會兒,這會兒他接手過來,一邊看著火,一邊往裡頭加幾根柴就行。

陸清趕緊把菜切好,倒油下鍋開始炒。菜炒好之後,他又簡單煮了一個丸子湯,一頓飯做得很快。

宋聲在最後燒完火的時候,往裡頭加了兩塊炭。之前來的時候,他爹宋老三給他們裝了半袋炭,說要是天冷了就把爐子給點上,先用著。

現在倒是還沒冷到要點爐子的程度,不過等會兒吃完飯得給他的小夫郎熬藥,所以他這會兒趁著灶膛裡有火,把炭先點上。

等會兒吃完飯之後就能把爐子拿出來直接熬藥了。

宋聲也沒想到帶陸清去看大夫,畢竟他還沒想這麼早就讓他生孩子。

可現在竟然陰差陽錯的看了,不論是不是為了生孩子,體寒的毛病確實得調理一下。

吃過飯後宋聲把桌子簡單收拾了一下後,就把爐子從柴房裡拿了出來,放到了院子裡。

但是臨到熬藥的時候才發現,家裡沒有熬藥的壺。宋聲趕緊去盛博文那裡借了一個。

南哥兒一看是借罐子熬藥的,忙關心清哥兒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宋聲說是體寒,需要吃點藥調理一下身份,南哥兒這才放心。

不過等宋聲走後,南哥兒也有些擔心自己的身體了。都說哥兒不好受孕,難道大多數是因為體寒的緣故?

等明天他抽空去看看清哥兒問問情況,實在不行自己也去一趟醫館,讓大夫給把把脈瞅瞅,看看會不會有一樣的毛病。

宋聲拿著藥罐子回來之後,就把爐子點上了。然後按照大夫交代的,把藥罐子洗刷乾淨,又把包好的一服藥拆開倒進去,放了三碗水。大夫說要三碗水熬成一碗,先吃上幾天看看情況。

陸清本來是要自己熬藥的,但宋聲看他一直在灶房裡忙前忙後,怕他累著了,就把熬藥的這活給攬了下來。

宋聲之前隻聽說過古代的藥有多苦的,這還是頭一次近距離的感受到。隻是在底下扇著火,濃重的藥味兒就竄的滿院子都是。湊近一聞,鼻尖兒都是苦的。

他開始尋思著能不能往藥裡加點糖,但景朝的糖不像是前世那種糖都是提煉過的,這時候的糖甜度並沒有那麼甜,白糖倒是很甜,但是在這個朝代,價格貴的離譜。

家裡也沒有什麼東西能甜甜嘴的,這藥熬好了,等會兒清清喝完肯定該苦著了。

吃過飯時辰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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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已經黑了。

一到晚上院裡有些冷,陸清讓宋聲進屋去暖暖,他坐在旁邊看著火熬藥。

但宋聲拒絕了,隻是讓他幫忙拿了件厚衣服出來披著。陸清拗不過他,乾脆搬了個凳子坐在他旁邊,一塊陪他守著。

熬夜不僅要看著時辰,還要注意火候。還要時不時的打開蓋子瞅一瞅這水熬多少了。

宋聲每次打開蓋子看的時候,都得秉住呼吸,不然衝天的苦藥味兒就竄了上來,讓人難受。

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宋聲拿著旁邊早就準備好的濕布,捏起蓋子又瞅了一眼。

看著這鍋裡熬的藥應該剩下一碗的量了,宋聲道:“熬好了,清清,去拿個碗過來。”

陸清聞言去灶房裡拿碗,沒想到相公得知他的身體需要調理之後,不僅沒有絲毫嫌棄他,還親自給他熬藥。

這藥雖然苦,但他心裡卻是甜的。

把碗拿過來之後,宋聲拿著剛才用過的濕布,疊了幾層,握住藥罐子的把,把好好的藥倒進碗裡。

藥的苦味聞起來更重了,宋聲看了陸清一眼,有些不忍,說道:“清清,要不今天這藥咱彆喝了,等明天我給你買些甜口的東西回來,你再喝吧。”

聽說有些人就是因為受不了這中藥的苦味,喝下去又吐出來了。

陸清聽到相公說的話,圓圓的眼睛瞅了他一眼,“相公,說什麼呢?剛好好的藥肯定要趁熱喝效果才好。怎麼能放到明天呢?而且我不需要吃甜的,以前也不是沒喝過苦藥,沒事的。”

夜裡天氣冷,這藥涼的也快。等晾的差不多了,陸清屏住呼吸,一口把這一碗藥喝完了。

果然很苦。

陸清忍著想要把它吐出來的衝動,想找點彆的吃的緩一緩嘴裡的苦味。

宋聲心疼他,兩個人到了屋裡後,他拉著他的手把人架在腿上,在陸清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吻了上去。

陸清此時剛喝過藥,滿嘴的苦味,宋聲剛探儘他的口,就被一股苦味兒縈繞了舌尖。

陸清本來注意力都在嘴裡的苦味上,結果被宋聲這麼一親,突然就覺得沒那麼苦了。

他一開始怕相公覺得苦,還掙紮了幾下,想要推開他。但在這種事情上,宋聲箍著他的腰,他怎麼推都沒有把人推開,乾脆也就不掙紮了。

等到好一會兒宋聲才鬆開他,說道:“還苦嗎?”

陸清這才意識到,相公隻怕他苦才親他的,又羞又高興,他往他的懷裡靠了靠,這個姿勢坐著不大舒服,又往前貼了貼。

宋聲被磨出了一陣火氣,很想把懷裡的人給立刻就立正法。可想到他今天晚上還有一紙狀書沒有寫,隻好先忍了忍,拍了拍對方的背,道:“乖一點,彆磨我了,我先去寫個狀書,明天官府可能要審理鄭氏虐待孩子的案子。”

沒錯,現在這個事已經在官府立案了。底下的衙門在走訪了情況之後,其實也拿不準主意,畢竟這在本朝還

沒有過先例。

最好把這件事上報給了知府,今天下學的時候,他就聽人議論了,說是這件事官府已經立了案,準備明天審理。

隻是這案子同其餘那些偷盜殺人的案子不同,並沒有把鄭氏先抓起來,不過等到開堂的時候是要提前提前傳喚的。

如今這件事才過去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書院裡有不少學子都知道了。

畢竟這件事情有違天理倫常,景朝又是重孝道的,這件事實在是太過典型。

今天放學回來的路上,宋聲聽到街邊有不少人都在議論這個事兒,大家都等著後續官府會怎麼通報。

本朝官府在在百姓心中的聲望還是很高的,彆的可以信不過,但官府一定要信得過。畢竟如今建朝時間還短,整個國家都有待休養生息。

所以朝廷對於貪官的懲罰是相當嚴格的,在這種情況下又加大力度進行科舉選拔人才,所以政治上目前還算清明。

現在百姓的焦點漸漸轉移到了官府處理這件事的態度上,這就意味著官府必須得秉公辦理。

而且不僅要秉公辦理,還得選一個合適的方法妥善處理此事。不然一個處理不好,容易讓百姓們覺得官府也不過如此。

景朝每年都有從京城派巡查官到各地進行走訪調查的,專門懲罰一些地方性的貪官汙吏。在這個前提下,百姓們的意願很重要。

此時宛平府城的縣衙,縣令胡大人從接到知府命令讓他嚴格審理此案之後,就愁的頭發都快掉了一地。

這件事情一個弄不好,就會影響他的年底考評,眼瞅著今年就到任期了,要是能得個上等,那他就能再往上升一升了。

可到了快年下的節骨眼上,出了這檔子事兒。胡大人忍不住回去在後宅跟胡夫人罵了這鄭氏一頓。

“你說這鄭氏怎麼就那麼狠的心?還去看情況的人回來都說孩子被打的都不像人樣了,差點都被打死了!你說說,都快到這年底了,她乾出這樣的事,還被街坊鄰居們都知道了。現在弄的大家都再關注此事,這要是一個弄不好,明年的升遷就無望了呀!”

胡夫人看著自個兒的夫君跟他埋怨著鄭氏做的事,勸道:“再煩也要吃飯呀。總會有合適的辦法解決的,身體要緊。”

胡大人也知道是這個理兒,可他就是氣的吃不下飯。

“從前人家都說天底下的後娘都一個樣,都是心疼自個的親子,對繼子不好。這話我真是信的太早了,何止是對繼子不好啊,這就差沒把人打死了!想想我就來氣,幸虧沒鬨出人命。這要是人真的沒了,事情鬨成這樣,知府大人都得發火!”

畢竟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不光影響他一個小小縣令的戰績,還會影響知府大人的政績。所以這件事兒,知府那也盯著呢。

胡夫人看勸不動,乾脆把筷子放下了。

這件事她今天也聽說了不少,這件事本身就是後娘對繼子不好這種敏感的話題,很容易引起百姓們的關注,再加上這鄭氏做的實在是過分,已經激起

了一部分的民怨。

其實不怪外面百姓們傳得快,這件事擱她聽了她也難受。

胡大人跟胡夫人的兒子今年十歲,跟那被打的鄭大郎差不多的年紀,胡夫人身為人母,也可憐心疼這個孩子。

“夫君,這事兒一定得好好嚴懲一下鄭氏才行,要是重重的拿起,輕輕的放下,以後定然會助長這種風氣,讓那些後娘更加虐待繼子,該有多少無辜的孩子受罪呀。”

胡大人歎了口氣,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隻是這事情現下落到了他這,他也還沒想出什麼好的法子解決,所以甚是為難。

胡夫人看夫君垂頭喪氣的,給他鼓氣道:“相公,這件事你要往好處想,如果辦好了,有可能會成為咱們景朝此類事情的第一個案例呢!如果以後再發生此類的事情,人家也許會以這個案子的處理方式作為參考,想一想是不是還很有成就的?”

胡大人一聽,的確是這麼個理兒。要是他辦好了這件事,說不定知府大人那對他也會刮目相看。

“夫人說的對,等會兒吃完飯我就去再去查查典籍資料,看看以往有沒有此類的案子可以參考的。”

“這就對了嘛,凡事咱們要往好處想,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

說做就做,胡大人吃完飯之後就去書房裡查資料去了。

第二天一早,宋聲就去衙門遞交了狀紙。

胡大人按照規矩開堂審理,因為昨天晚上熬了個大夜,今天又要早起升堂,他的眼圈底下一片青黑,看起來精神有點不佳。

宋聲今天是作為鄭大郎的訟師過來的,但又不是以鄭大郎的名義,而是以隔壁以新鄰居的名義來的。

不說鄭大郎年紀還小,就隻單單他是鄭氏兒子的這一項上,他就不能子告母,因為這有悖孝道。

聽宋聲簡短說了事情的經過,胡大人其實早就心裡有數了,這會兒聽完他的話隻是走個過程,就讓人去鄭家帶鄭氏過來問話了。

鄭氏從昨天上午被這位鄰居們罵了個狗血淋頭之後,一直在屋中沒出過門。

她一直堅信自己沒什麼過錯,最多就是鞭打人的時候下手狠了點。而且她可是那孩子名義上的娘,再怎麼說這都是他們自家的家務事,官府就算生氣也拿她沒辦法,所以她根本沒想過逃跑。

今天聽到官差來傳喚她到衙門去,她還淡定的換了身衣服,這才跟著一塊過去。

等到了之後發現,衙門外面已經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群人,都是來看官府是怎麼審理這件事兒的。

鄭氏很淡定,她早就想好了說辭,待會兒不管官老爺說什麼,她隻管說這是他們家的家務事,她是正常管教孩子。

她作為孩子她娘,就算打罵兩句,官府也是管不著的。

反正說破天她也是有理的!

這會兒她到了之後才發現,鄭大郎不知何時也被傳喚來了,如今正在公堂之上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