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變身!粉毛小孩(1 / 1)

因為是非人類進化種,可能會出現發情期......

自從變成章魚寶寶之後,他還從沒注意到這種刁鑽的角度。但現在葉雲帆已經完全不敢細想下去。

因為實在太可怕了!

原野同樣有點愣神,因為他也從沒考慮過這種事情,所以看向小水母的眼神很是複雜。但是面對胡長川的提議,小章魚發現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

沒有拒絕?!

小章魚抬頭,發現原野竟然沒有立刻拒絕。

他竟然沒有立刻拒絕胡長川?!

不會真的在考慮吧?

“!!!”

小章魚馬上連連搖頭,就連六隻小觸手都跟著瘋狂搖擺。

不不不不不!

不,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小章魚覺得自己這樣隻會一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且他又沒法說話,根本不能岔開話題。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總算反應過來的喬恩幫他解了圍。

“不不......不不不!”

喬恩剛才愣愣呆了半天,總算回過味來胡長川話裡面的意思。

他結結巴巴,臉色爆紅,

“不不......不是,胡長官我沒有那個.....隊長,我就是......崇拜,崇拜而已......”

“嗯嗯嗯,明白明白。”

胡長川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臉上露出了那種男人都懂的表情。

姐姐嘛,對喬恩這種小男孩簡直就是絕殺。

他笑眯眯地看著喬恩,眼神像是在看自家情竇初開的小弟弟。

“崇拜嘛~”

男人咬字極重,帶著明顯的調侃意味。

“胡長官,都說了沒有......”

喬恩的臉皮尤其薄,他完全受不了這種調侃,這時候整個腦袋都快埋進了飯碗裡,連脖子充血發紅了。

小章魚搖搖頭。

可憐的喬恩,什麼心思都放在臉上,殊不知他越是這種反應,胡長川肯定就越喜歡逗他。

就在這時,原野剝開最後一隻肉包子,把裡面的肉餡撥到小水母面前的盤子裡。

“陳新月在哪?”

他一發話,旁邊兩人就不再鬨了。

喬恩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趕緊抬頭回答道:

“哦......哦!隊長在房間守著那個人,她讓我出來先吃,等會兒我回去的時候就給她帶一點。”

陳新月辦事素來謹慎。

她知道魏京身為除穢官卻替某個未知勢力辦事,背後的人肯定不簡單,所以魏京這個活口就很重要。這一路以來她一直都親自看押著。

原野沒再問,而是突然轉變了話題。

“那天跑掉的魚,視力不大好。”

說到這,他抬頭看了胡長川一眼,

“很巧,今早那位塗老師的眼睛也有點

問題。”

“......”

胡長川微怔,但很快他的表情恢複如常,哈哈笑了兩聲,

“哎呀,剛才聽說塗老師負責運輸的兩個孩子丟了,查利長官正著急呢,喊人到處找,我也去幫幫忙。”

說著,他收拾了一下沒吃完的早飯,沒多猶豫,直接大步離開。

“......啊?”

喬恩沒太懂魚和塗老師之間有什麼聯係,但他已經習慣了原野長官他們經常會說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

總之不懂就不懂,他隻需要聽隊長和原野長官的話就可以了,新兵嘛,肯定是要聽命令聽指揮的。

胡長川離開之後,喬恩總算沒那麼窘迫了,他努力埋頭乾飯,心裡想著趕緊吃完好給隊長帶一份熱騰騰的早飯回去。

就在這時,原野忽然開口:

“剛才我和他說的話都聽見了嗎?”

沉迷乾飯的卷毛小狗抬頭,他腮幫鼓鼓茫然了一瞬,然後很快點點頭。

“唔......嗯嗯!”

他扭捏了一下,小聲道,

“就是原野長官,魚和塗老師有什麼關係呀?”

“......回去問你隊長。”

“喔,好的。”

喬恩眨了眨眼睛,點點頭。這時候,原野見小水母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

“今天暫時不走了,過兩天再說。”

“......不走了?”

喬恩愣了一下,但沒什麼意見,反正他們現在這個四人小隊都是原野長官說了算。

原野長官現在就是他們的新頭頭。

“好的,我吃完就回去告訴隊長!”

喬恩的聲音微揚,因為這話說完的時候,他就隻能看見原野的背影了。

回去的路上,原野看見了很多四處尋找的哨兵,甚至有一部分還開車出了基地去尋找。

原野本來快速的步伐變得慢了下來。

——事情有點不太對勁。

哨塔守備森嚴,幾乎每時每刻都有崗哨盯著,即便有小孩子淘氣躲過了老師的眼睛,偷偷從安置的房間裡溜出來,也不可能躲過這麼多哨兵的眼睛。

小章魚也想到了這一點。

這裡可是哨塔,基本上等價於一個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即便小孩偷跑出房間玩,也不可能跑出基地。怎麼會派人去外面找?

難道看守孩子的老師或者這裡的主事官覺得小孩有那個能力跑出基地?

或者他們判斷有人暗中把孩子偷了出去?

原野忽然換了方向,開始慢慢逛這處哨塔基地。他以前雖然當過除穢官,但是由於能力的不可控性,大部分時間都在主城,並沒有實際駐守過哨塔。

既然決定要留兩天,而且還要辦些事,原野自然要提前對這裡的環境熟悉一下。

蹲在少年肩膀上的小章魚也跟著東看看西望望。這裡的建築群大多不高,但也不像供給站

那樣大多是平房,

而是二三層小樓居多。

道路邊栽了一些樹,

遠處還有一處訓練場,那裡有跑道,同時也建造了一些訓練設施,有不少哨兵正在那裡列隊訓練。

小章魚覺得這裡和自己認知中的軍營很相似。

也許是胡長川跟這裡的除穢官打過了招呼,路上雖有哨兵注意到原野,卻沒人上前來阻攔他,也沒人跟他搭話,大部分人的眼神既好奇又畏懼。

時間流逝,太陽越升越高,空氣愈發炎熱起來。小章魚趴在原野的肩上,熱得翻來覆去。

原野已經習慣了各種惡劣的環境,所以被太陽曬一曬對他而言並不算難受,甚至他都不曾意識到這算不舒服。

但這時原野似乎察覺到了小家夥的不適,於是腳步一頓,忽然折轉方向,朝一座三層小樓的背後走去。

背後種了一小片樹林,樹蔭蔥蔥,微風徐徐,總算在夏日中多了幾分涼爽。

呼——

小章魚舒服了一點。

就在這時,他腦袋上的圓三角忽然輕輕一顫,然後“咻——”地豎起來,朝某個地方偏了偏。

小章魚隱約聽見了一點女人哭泣的聲音。似乎是從前面牆體拐角處傳來的。

女人?

“......”

不用猜,肯定是那個白裙子。

這大概是葉雲帆人生第一次對某位女性感到如此明顯的厭煩。

原野似乎也聽見了,他臉上的表情沒太多變化,可偏偏就讓人覺得他的心情很是不爽。

就在這時,小章魚想了想,他飛速從原野身上躥下來,然後悄無聲息踩著小碎步跑到拐角。

探頭探腦.jpg

下一秒,小章魚就看見了不遠處的一男一女,一黑一白。

白色的自然是白裙子塗珊珊,黑色是個男人,小章魚不太認識,但他猜對方應該是胡長川口中那個喜歡塗珊珊的查利長官。

“怎麼辦......怎麼辦呀查利長官?”

小樹林角落處,塗珊珊哭得梨花帶雨。

“我......哨塔不是很安全嗎,可是怎麼會......嗚嗚孩子丟了怎麼辦......”

“你彆哭,你先彆哭。”

男人一頭中分黑發,中等身材,五官都在。小章魚回頭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原野,又看了看那個中分頭男人。

心想果然不論在哪個世界哪個時代,美貌都是稀缺資源。

“珊珊老師,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和......”

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塗珊珊眼神微閃,帶著哭腔解釋,

“我,我昨晚讓你幫我換那個房間,是覺得能看哨塔的日出。結果今早出門剛好遇見了那個人,他說也想去,我就跟他一起去。可後來有老師跑過來跟我說孩子丟了,我......我......”

女人沒說完,又哭起來。

“珊珊老師,我給你換個房間吧。”

查利這次沒有立刻安慰,而是眉頭緊鎖,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他的眼神既厭惡又恐懼

“那家夥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就是個另類的異種,當初女王陛下偏心護著他就算了,可明明還有一年的放逐令,竟然提前......”

說到這,他忽然噤了聲。王庭的決定是不容許被私下議論的,這算是褻瀆王權,是犯罪。

雖然兩人都沒有提原野的名字,但小章魚知道他們說得人是誰。

他忽然意識到他們一行人在這裡看似受到了極好的待遇,除開胡長川會做人,不過是三位除穢官都不敢惹原野,想早早把這個煞神送走。

小章魚回頭,見原野依舊站在原地,他表情不悲不喜,仿佛完全沒聽見有人在自己背後說壞話。

可查利的話,他用這種話來描述原野......

將一個曾經用生命和異種戰鬥保護人類的除穢官,說成是另類的異種,這種言語用詞,簡直就抹殺掉了原野曾經為之付出為之犧牲的一切意義。

【生氣!】

【好生氣好生氣!】

【哇呀呀呀!】

小觸手們鬨騰起來,它們倒是不會想到這麼深入的地方,隻是察覺到了葉雲帆的情緒。

但原野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已經習慣了周圍人,甚至是名為同伴的人,對自己的敵意和厭惡。

這種話對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癢,就是覺得有點吵鬨。

但這時,原野看見小水母忽然噠噠噠又朝自己跑過來。他蹲下身,伸出雙手接住這隻粉色小團。

而下一秒,原野動作頓住,因為他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變化。

原野形容不來,但他好像心裡忽然舒服了很多,原本因吵鬨而出現的煩躁感好像也消失了很多。這種感覺有點像是之前在地下避難所的時候,他能力使用過度,有些隱隱失控時察覺到的奇妙感受。

但如果原野能夠準確形容的話,那應該是他感受到了安慰。

與此同時,小章魚收回了貼在原野側臉的精神觸手。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原野表情,發現對方略感疑惑並沒有什麼異常後,就放下了心。

與此同時,拐角深處的塗珊珊不打算繼續將話題圍繞原野,她轉而問起了陳新月。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女調查官呢,她看起來可真厲害。”

“她?她也就看著唬人,說不定是跟上頭搞好了關係才升上來的。而且女人當什麼調查官?萬一出任務的時候身下流血,那不得害死全隊人?”

查利並不認識陳新月,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陳隊長下定義。

“珊珊啊,女人嘛還是得像你這樣。好好呆在我們的保護圈裡面就行了嘛,外面太危險了。”

塗珊珊並不想聽這些廢話,她敷衍了幾句,然後不動聲色地將將話題拉到魏京身上。

“我聽說陳隊長押送了一個重要犯人,可是她住的離我也很近,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呀?”

雖說魏京也是除穢官,

又一路被塞在後備箱,已經完全瘦脫了形。所以沒人認出來。

高高在上的除穢官查利,可不會去關注一個邋遢的犯人。

“哨塔安全得很,不會有什麼危險,要不我把你的房間換一下,住到我隔壁......”

查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塗珊珊打斷,

“我,我沒事的查利長官,我就是擔心那兩個孩子......要是,要是.....”

她又嗚嗚哭起來。

兩人的話越發沒營養,原野聽得很煩,好在他已經得到了一些信息,於是不再多留,抱著手心裡的小水母扭頭回去了。

回到哨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

進入哨塔前,小章魚忽然察覺到什麼,好像有誰在盯著他看。

但是他巡視一圈,一切正常,什麼都沒有發現。

【咦?】

【咦咦咦?】

【好奇怪,好奇怪。】

小觸手們好像也有感覺到一點什麼,但是仔細探查了一番,依舊沒什麼發現。

原野毫無所察,他進入哨塔,徑直去找了陳新月。

哢噠。

陳新月的房間門是喬恩開的,他滿頭大汗,身上掛著兩個大鐵坨子。

“原......原野長官......”

卷毛小狗的聲音像是破風箱。

不出意外,喬恩應該又是被陳隊長壓著訓練了,雖然左手上的傷還沒好,但這並不妨礙陳新月讓他每天單手做兩百個負重俯臥撐。

當初在供給站的時候,喬恩還有點瘦,現在肱二頭肌都已經隱隱有輪廓了。

不過小章魚還是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原野有點嫌棄他身上汗濕的短袖,稍微避了避,才走進去。

魏京還是被五花大綁著丟在角落。

陳隊長正在擦自己的槍,旁邊放著地圖,上面有些鉛筆勾畫的痕跡,似乎正在規劃返程的路線。

“原野先生。”

陳新月起身,她示意了一下角落裡的魏京,說,

“剛吃了安眠藥,昏過去了。”

“嗯。”

原野點點頭,直切主題

“這兩天有問出來什麼嗎?”

陳隊長搖搖頭。

“他嘴巴太緊,可身體太虛沒法用刑。”

說完這句話,陳新月瞥了一眼喬恩,剛悄摸摸坐下休息的卷毛小狗立刻彈射起身,委屈巴巴到旁邊角落半蹲,紮馬步。

小章魚又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看樣子,喬恩要真想和陳隊長在一起的話,那真是一條漫漫又艱辛的長路。

“幼苗運輸隊裡面有點問題。”

“嗯。”

陳新月也聽說了兩個孩子丟失的事情,立刻也察覺到了不對,再加上剛才喬恩帶早飯回來跟她說了原野和胡長川的對話。

那個姓塗的女老師,

可能跟地下避難所逃走的鬥篷人有關。

“我們在這裡停留兩天,

這個半死不活的嘴巴撬不開,就再找幾個嘴巴。”

原野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隨意,但卻有種莫名讓人心底發寒的感覺。陳新月沒什麼意見,相反她還很同意,

篤篤——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喬恩雙腿打顫,還是強撐著去開門。

“胡......胡長官,你來啦......”

胡長川當然也清楚陳隊長總壓著喬恩訓練的事情,之前他還覺得是喬恩有毅力,能堅持。但今天之後嘛,他就拍拍卷毛小狗的肩,

“加油,好好表現。肌肉和實力可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胡長官!”

這種調侃的語氣和眼神讓喬恩瞬間打了個激靈。但好在胡長川並沒有繼續打趣害羞小狗。

他來是有正事的。

陳新月看見胡長川進來第一眼也是盯著魏京,於是又同樣解釋了一句。

“吃了安眠藥,昏過去了。”

這代表談話安全。

陳隊長特地選了一下房間位置,她在廊道儘頭的一間房,右邊剛好挨著原野,所以即便隔音效果不是極好,但被偷聽的風險很低。

“幼苗運輸隊的大概信息我查清楚了。”

胡長川拉開椅子坐下。

“他們是去東部軍區的,一共一百二十個孩子,六個老師,有專門的調查兵車隊護送。領養係統那邊手續俱全,流程上沒有任何問題。”

“塗珊珊三年前通過了教師考核,普通人,出身外城,她老師工作做得很好,而且似乎親和力極強,總之我去了一趟那些孩子的安置點,發現所有小孩都喜歡她。”

說到這,胡長川攤了攤手,

“不過時間太短,再詳細的情報就沒法了。”

領養係統?

小章魚抓住了一個關鍵詞。

所以那些孩子是要送去東部軍區被領養的嗎?

但顯然這個幼苗運輸隊和領養係統在這個世界是常識,因為原野和陳隊長都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這時原野接過了話頭,

“她似乎在打聽魏京的事。”

此話一出,另外兩人頓時看向了角落裡的魏京。陳隊長沉思片刻,忽然低聲開口,

“也許,我們可以有一個新的誘餌了。”

原野點點頭,轉而看向胡長川,毫不客氣道:

“去跟那個叫查利的除穢官說,我們要借一下他們的刑訊室。”

小章魚發現原野刻意強調了查利。

明明胡長川昨天跟另外兩位除穢官看起來關係更親近,可他偏偏要胡長川去找查利說。

——目的很明顯。

查利不過是一個傳話筒。

因為查利知道了,塗珊珊就知道了。

“好的首席。”

胡長川任勞任怨。

原野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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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聽魏京,要麼是想救人,要麼就是滅口。”

“可救人很難。”

陳隊長接了下一句。

哪裡是很難,是相當難。

小章魚在心裡補充。

這裡是哨塔,三位除穢官坐鎮,加上數千名哨兵。更何況又來了個胡長川和原野。

陳隊長親自看守,原野就住隔壁。

“不過無論是救人還是滅口,都得先讓她有接觸目標的機會。”

胡長川也加入了頭腦風暴。

“光憑一個查利似乎還不夠。”

因為塗珊珊最多隻能打探出原野他們借了刑訊室。她著急,但不會那麼著急。

陳隊長思索著道:

“所以還得想個辦法,讓她自亂陣腳,比如她發現我們已經撬開了魏京的嘴巴。”

“嗯,可行。”

原野頷首,言語一如既往簡潔。

小章魚差不多弄明白了他們的計劃,假裝審訊魏京,然後讓塗珊珊誤以為魏京說出了一些關鍵信息。

她就會著急,想立刻確認魏京的情況。

可是怎麼讓那個女人誤以為他們撬開了魏京的嘴巴呢?

胡長川摸著下巴,露出了很是深沉的表情:

“那就得找一個單純好騙的,她不會懷疑的,但是又能聽到我們內部刑訊內容的人。”

“.......”

此話一出,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角落裡的卷毛小狗,包括原野肩膀上的小章魚。

啊,這不巧了嗎?

正在紮馬步的喬恩:“......?”

他雙腿顫顫,滿頭大汗,仿佛下一秒就堅持不住要哭出來了,

“隊......隊長,可以,可以了嗎?”

“嗯,休息吧。”

陳新月的語氣忽然溫柔了一點。

啪——

累癱的卷毛小狗立刻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就在這時,他看見隊長端著一杯水朝自己走過來了。

“來,補充一下水分。”

喬恩頓時有點受寵若驚,他小心接過來,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光。

等喬恩歇了歇,緩過來一點後。陳新月就拿出了一個罐頭塞到小狗懷裡,她神色嚴肅道:

“喬恩,隊長這裡有一個艱巨的任務要交給你。”

“啊......好好的!”

陳隊長塞罐頭時,喬恩的手就和她的手碰到了。卷毛小狗當即大腦充血,乾勁滿滿:

“保證完成任務!”

計劃商定好了以後,胡長川立刻就去借了刑訊室,確認借到之後,陳隊長和喬恩帶著魏京過去了。

至於原野,他在房間裡等到傍晚才往刑訊室去。但這次他沒有帶上小水母一

起。既然是要刑訊,

那麼就得真實,

就得見血。

——畫面很不好看。

“兩個小時。”

原野摸了摸粉色小團的腦袋,

“我就回來。”

見他堅持,小章魚點點頭,沒有非鬨著要一起去。

哢噠。

門關上了。

小章魚豎起耳朵,聽見原野的腳步聲很快消失。他又飛快爬上窗戶往下看,一兩分鐘後,他看見原野走出哨塔,很快離開。

小章魚這次之所以不跟著原野一起,除了對方堅持以外,還有一個原因。

之前進入哨塔的時候,他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自己。精神力數值提升過後,葉雲帆的感知力就更敏銳了。

而且他的感知從沒出錯,應該是對方用了什麼方式遮掩,所以他沒能找出來。

不過好在並不是什麼惡意的目光,所以他也沒有立刻驚動原野,打算再等等看。

現在原野已經離開,又是傍晚,小章魚剛好可以用暗影潛行出去看看。

小觸手將窗戶把拉開,緊接著,他就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隻是沒離開多遠,他就聽見了幾個哨兵吵吵鬨鬨的聲音。

“在這!在這!”

“好你個小子,竟然躲在這裡!”

“還有一個呢?!”

小章魚偷偷從陰影中冒頭,看見幾個人高馬大的哨兵抓住了一個臟兮兮的小男孩。

原來是找到偷跑出來的小孩了。

不過似乎隻找到了一個。

“這兩個小鬼真是!害得老子找了一天,還被上面罵!”

哨兵們怨氣很大,領頭那個把小男孩放在大腿上,對著他的屁股就是啪啪幾巴掌。

“問你話!還有一個呢?!”

小男孩哇哇大哭,指著東邊小樹林的方向:

“她......她丟下我,往那邊跑了。”

“你帶這家夥回去,其他人,跟我去那邊找!”

小章魚看著他們走遠,正打算隱入陰影,再搜尋搜尋哨塔四周。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一道格外稚嫩的聲音。

“喂......小水母哥哥?”

“!!!”

小章魚立刻回頭朝聲源望去,但第一眼他什麼也沒看見,凝神仔細盯了很久,才發現角落處蹲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

小女孩縮在角落裡,她有一頭洋娃娃般的栗色長卷發,蘋果小圓臉,非常可愛。

小章魚頓時有些驚異。

因為對方完全沒有任何掩飾的東西,就蹲在那裡,可不論是他還是剛才那一群哨兵,竟然都沒發現。

她就好像是所有人的盲區。

小女孩小心走過來了一點,她說:

“你聽得懂我說話吧?”

“......”

小章魚遲疑。

雖然他在原野他們面前已

經表現出了能夠聽懂人話,但是這個小女孩他從未見過,對方卻一下指出了這一點,很是奇怪。

謹慎起見,小章魚並沒有點頭,而是裝作茫然懵懂地望著她。

但小女孩似乎並不在意眼前這個粉色小團子的沉默,她直直盯了小章魚幾秒,又開口道:

“你是人吧。”

小章魚瞳孔震驚:“......???”

什麼?!

怎麼就瞬間掉了馬甲???

小章魚歪歪頭,企圖萌混過關。但下一秒,小女孩的語氣就愈發篤定。

“你肯定是。”

“......???”

葉雲帆震驚。

什麼?!

他到底哪裡露了馬腳?!

怎麼可能一眼掉馬?!

這時候小女孩似乎為了讓他相信,於是動手比劃著說,

“我能看見你的樣子,你很高,比阿爾瓦老師高很多,應該超過了一米八,然後你的眉毛末梢的地方有一顆小痣......”

“!!!”

葉雲帆震住。

因為女孩描述的樣子就是他以前人類的模樣。

“能幫幫我嗎,小水母哥哥?”

小女孩很著急,她看了眼哨兵們離開的方向,又靠近了幾步,聲音裡帶了些許哭腔。

“求求你,求求你了,艾倫騙不了他們多久,我不能被他們抓回去。”

小章魚猶豫了一下,朝她快步走過去。無形的精神觸手觸碰到了小女孩的側臉。

下一秒,低沉溫柔的男聲就在女孩的腦海中響起。

【我可以幫你,但是有三個條件,首先你必須告訴我為什麼要逃走的真正理由。其次,你得保守我是人的秘密,最後我們的一切對話你都不能告訴任何人。】

“好!我答應你!”

小女孩眼睛發亮,用力點頭,她看了看四周,用極小極小的聲音說,

“我,我叫海蒂,是天賦者,艾倫也是,可是我們......”

她的話還沒說完,剛才那群哨兵就罵罵咧咧回來了。

“靠!那小子還敢撒謊,老子可不是那麼好騙,找了一路根本就沒有任何小孩離開的痕跡,肯定是還藏在這裡。”

天黑了,他們打著手電,正在地毯式搜尋過來,而且不過距離著三十幾米的距離。

海蒂的眼神瞬間慌張:

“艾倫,艾倫的能力藏不了我多久了,怎麼辦?”

原本葉雲帆想用隱匿技能帶她離開,但是他的隱匿技能等級太低,要是凝神細看就會發現。

就像當初原野發現他一樣。

葉雲帆想了想,說:

【把你的外套脫給我。】

小海蒂疑惑眨了一下眼,但還是動作迅速地把外套脫了下來。

晚上會降溫,所以她特地帶了一件大大的長外套。

小章魚迅速鑽入外套

小海蒂的眼神陡然變得震驚,因為幾秒後,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粉頭發的小男孩。

葉雲帆拉上外套的拉鏈和帽子,摸了摸自己的包子臉,然後試了試手腳靈活度。

這個過程中,海蒂忍不住地盯著他看。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孩子。

就像是畫出來的一樣。

粉頭發藍眼睛,這個配色完全狙擊到了小女生的審美點。

葉雲帆沒注意這些細節,他和小女孩蹲在廢棄箱子的角落,觀察著遠處越來越近的哨兵。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變成海蒂的樣子,但是他對變成彆人的模樣還不熟練,難保不會出什麼差錯,反正現在天黑,他又穿著小女孩的衣服,應該問題不大。

“我去引開他們,你在這等我。”

葉雲帆原本成熟低沉的聲線也變得稚嫩起來,變成了七八歲小男孩的聲線。

“好!”

小海蒂點頭。

下一秒,葉雲帆就飛速跑了出去。

他刻意把腳步聲踩得很響,果然就立刻吸引了所有哨兵的注意。

“在那!在那在那!”

“靠!竟然還跑!”

於是一群哨兵立刻罵罵咧咧追了上來。

小孩子當然跑不過大人,但葉雲帆總往漆黑的角落裡跑,然後用暗影潛行拐彎,生生把一群訓練有素的哨兵甩在了後面。

他將他們引開了差不多兩三百米,然後立刻用技能折轉回來。回來之後,他又看看那個角落,凝神花了兩三分鐘才找到海蒂。

這有點像是降低人的存在感,或者讓某人成為視野盲區的能力。

葉雲帆心想——

怪不得兩個小家夥能在那麼多哨兵搜查的情況下,藏起來一整天。

“那個艾倫的能力還能把你藏多久?”

海蒂算了算時間,

“大概三分鐘。”

夠了。

葉雲帆給她說了原野的房間號,

“你跑上去,到時候我給你開門。”

哨塔前守衛的哨兵不會注意到海蒂,而葉雲帆則可以通過技能從背後的陰影面翻窗戶進去。

“嗯嗯!”

小海蒂用力點頭。

三分鐘後,在能力消失的最後一秒,房門打開,葉雲帆一把將門口的小女孩拉了進來。

哢噠。

門輕輕關上。

呼——

葉雲帆總算鬆了一口氣。因為原野還有好一會兒才回來,他就沒有立刻變成章魚的形態。

反正他都已經在海蒂面前掉馬了。

這小女孩的能力很特殊,竟然能夠看見他本來的樣子

不過還有一點原因就是,人形狀態下能夠更好地交流。這麼長時間用觸手比劃,葉雲帆憋得有點難受。

他在浴室裡把腳洗乾淨,然後沒有任何心理壓力地穿上了原野的拖鞋。

葉雲帆

看著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小女孩,沒有急著問關於他們為什麼要逃跑的問題,而是先從尋常的小事切入。

“嗯......你有什麼討厭的食物嗎?”

“我......我不喜歡牛奶,不喜歡魚肉,不喜歡洋蔥,哦對,我最最最討厭香菜!”

葉雲帆很是驚喜:這個世界竟然還保留有香菜!!!

真是太棒了!

咳.....

他趕緊拉回思緒。

“這個房間的主人一會兒就會回來,嗯,你可以叫他原野哥哥,他有個習慣就是特彆不喜歡彆人碰他,如果彆人碰他就相當於彆人逼著你吃香菜一樣。”

葉雲帆摸了摸小海蒂的頭,循循善誘,

“所以你等會兒要是見到了他,注意不要碰他好嗎?”

小海蒂想象了一下自己被逼著吃香菜的樣子,忍不住搓了搓肩膀,她神色凝重地點點頭,握拳敲敲自己的心口,語氣嚴肅:

“嗯!我發誓。”

葉雲帆有點哭笑不得。

這番對話過後,小海蒂明顯放鬆了許多。於是這時候,葉雲帆才開始切入正題,

“說吧,怎麼回事。”

小海蒂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我來自主城樂園,去年我覺醒了天賦能力,能看見彆人的靈魂影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檢測的時候我的能力消失了,所以就被歸類到了普通小孩,進入了領養係統。”

“樂園是什麼地方?”

葉雲帆問。海蒂的目光頓時有點驚異,但她還是解釋道:

“就是主城的花房會孕育很多很多小孩,那些小孩長大一點後就會在樂園裡面學習,成為了天賦者的小孩或者有其他方面出色的孩子,就可以留下,其他的小孩就會進入領養係統。”

海蒂說話的口吻很早熟,

“隻要有家庭申請通過,他們就可以領養一個孩子走。”

葉雲帆逐漸恍然。

“什麼是花房孕育?”

“就是花房裡面生出來的小孩啊。”

海蒂到底還是孩子,沒法解釋。

葉雲帆猜測或許主城已經掌握了人造子宮的技術,以此來彌補人口缺陷。

畢竟怪物橫行,調查兵的死亡率奇高,就像當初的供給站短短一個晚上就死了近千人。

“你為什麼找我?”

葉雲帆不明白,即便對方看出了他的偽裝,也不可能如此信任自己。

海蒂越過葉雲帆,抬頭看向他的身後。

“其實,我看見的那些人的影子都是有顏色的,大部分人都是灰撲撲的。有些壞人,就是黑色的。但你不一樣,你的是粉色和藍色交織在一起的樣子,很漂亮。”

所以海蒂才找到了葉雲帆。

說到這,她眼眸低垂,似乎很是失落:

“但是我的能力大部分時間都沒法用,更無法被主城檢測出來。所以那些孩子都說我有病,想當

天賦者想瘋了。說我看到的都是幻象。”

“......??[”

海蒂的眼神露出畏懼,眼底閃爍淚光,

“他們是壞人,他們肯定會把我們送去一個不好的地方。我想回主城,我想告訴樂園我真的是天賦者,我沒有說謊。”

“好了好了,沒事。”

葉雲帆拍拍她的後背,安撫著小女孩的情緒。還拿了一個水果罐頭給她吃。

海蒂總算平複下來,她乖乖坐在桌子邊,小口小口吃著甜甜的水果罐頭。

就在這時,葉雲帆忽然抬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小鐘,發現兩個小時已經快到了。

他心頭一跳,忙忙跑到窗邊往下看了一眼。

一道熟悉的人影瞬間撞入眼中。

於此同時,原野若有所感,抬頭朝自己房間所在的窗戶望去。

窗邊趴著一個小腦袋,似乎是個小孩。待看清對方臉的那一瞬,原野陡然一愣。

——因為太像了。

對方簡直就是他夢裡面那個男人的縮小版。

由於對方帶著帽子,他並沒有看清那小孩的頭發,眼睛籠罩在陰影中,瞳色也很暗。

但是臉很像!

很像很像!

同時,被抓包的葉雲帆簡直瞳孔地震。

砰——!

房間內,粉毛小孩摔了個後仰。

葉雲帆完全沒想過自己運氣竟然這麼背,他不過是想悄悄看一眼原野回來沒有,結果竟然直接被當場抓包!

“小水母哥哥?”

海蒂立刻緊張起來,以為是哨兵尋來了。

“他們發現我了嗎?!”

“不不不,沒事沒事!”

粉毛小孩立刻站起來,動作間有種連滾帶爬的慌亂。他先把原野的拖鞋放回到原位,然後匆匆朝海蒂跑過來,邊跑邊說:

“就是你原野哥哥回來了。我得變回去了,你趕緊把衣服穿上,帽子也戴好,不要暴露我!”

葉雲帆匆匆交代完,立刻變回了小章魚的形態,從跌落在地上的外套中鑽出來。

小章魚很是急促地拉著海蒂趕緊穿衣服。動作倉皇間,桌上的水果罐頭打翻了,甜膩的汁水撒得到處都是。

與此同時,外面已經響起了原野飛速靠近的腳步聲。

啪——

門被猛地打開。

巨大的力度竟是讓那道門扇出了一陣風。

海蒂驚愕回頭,頭上的外套帽子被吹落,露出了栗色的洋娃娃長卷發。

站在門口的原野愣住,他定定看了眼前的陌生小女孩許久,眼底浮現出一點不易察覺的失落。

幻覺。

他好像總是認錯人。

這次更離譜,竟然把一個小孩的臉給看錯了

原野定定看了那個陌生的小女孩許久,才注意到站在她身邊的小水母。

小水母渾身僵硬,像是被抓包做了什麼壞事。

“原野先生——!”

陳隊長緊隨其後,手裡拿著槍,她以為出了什麼事情,結果一到門口,就看見了裡面嚇呆了的小女孩。

陳隊長眉頭皺起。

那個在基地裡丟了的小女孩?

為什麼會出現在原野的房間裡?

就在這時,有幾個哨兵也跟著從下面上來。

“發生了什麼事嗎,陳調查官?”

“噢,沒事沒事。”

陳新月關上原野的房門,將槍收好,回頭笑了笑,

“就是原野先生養的進化種寵物有點鬨騰,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哦,是這樣啊。”

幾個哨兵沒多想,很快散去。

陳隊長一直看著他們離開,才折回來進門。

屋子裡的氣氛很奇怪。

小女孩蹲在地上,旁邊粉色的小水母也僵硬蹲在原地。

原野站在門口,雙手環胸,面無表情。

雙方已經如此對峙了好幾分鐘。

陳隊長鎖好門,又去拉上了窗簾。

這時。原野眉頭一點一點皺起,他沒有問小女孩,而是盯著地上心虛不已的小水母,問:

“她是誰?”

小章魚:“.......???”

小章魚滿腦袋的問號。

不是,他又不會說話,為什麼問他???

這時候不應該問小海蒂嗎?

她長了嘴啊!

這一刻,就連陳隊長看向原野的眼神都有點古怪。

“我,我是海蒂。”

海蒂似乎並不害怕,隻是有點忐忑。她看了看陳隊長,又看了看原野,然後小心翼翼舉起一隻手,就像是跟老師申請想要發言的小朋友。

“我是小水母哥......小水母的朋友。”

“......”

朋友?

原野盯著地上的粉色小團,眉梢微挑。

小章魚立刻知道這是詢問的意思,於是他趕緊點頭。

這時陳新月蹲下身,她對小孩的語氣很好,

“好吧小海蒂,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我要逃走。然後小水母幫了我。”

接著,她看了看原野,一五一十把剛才跟葉雲帆說過的事情又講了一遍。

原野皺眉:

“能看見人的靈魂影子?”

“啊.....不是,也有可能不是靈魂。”

小海蒂的臉微微發紅,擺擺手,

“就是我自己覺得......覺得這麼喊好像很順口。”

頓了頓,她看向原野的身後,

“大部分的人都是灰撲撲的顏色,原野哥哥你不一樣,你是雪一樣

的白色,

”

“?,

我想回去。”

小海蒂拉了拉陳隊長的衣角。陳新月摸了摸她可愛的蘋果小臉,

“好,安心呆在這吧,沒人會抓你走。”

原野揉了揉眉心,武器走私,供給站兩件事情還沒結束,就又出現了一個偷運天賦者小孩的事情。

他對陳新月擺擺手:

“帶她去你那邊住。”

魏京被關在刑訊室裡,陳新月就不用再繼續看著了。更何況這是一個小女孩,留在原野這裡不方便。

“好。”

陳隊長沒有意見。

“等,等一下,”

小海蒂小聲說,

“我能先洗個手嗎?”

剛才水果罐頭打翻了,她手上都是黏膩的汁水。

“嗯,去洗吧。”

陳隊長覺得這沒什麼問題。原野擺擺手,讓她去。

小海蒂轉身就往浴室走。

同時,小章魚也覺得渾身的水果罐頭汁水很難受,他也跟著去。

“等等——”

就在這時,原野似乎想起什麼,猛地幾個大步越過小兩隻,一把拉上浴室門。

砰!

陳隊長有點詫異地望過來,聽見原野說:

“帶她回你那邊洗!”

少年的聲音有點僵硬。陳隊長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反駁,

“......也好。”

陳新月帶著海蒂走了。

嗒。

房門關上。

小章魚倒是很詫異地看了原野好幾眼。

怎麼了?

浴室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可是他剛才回來的時候還進去洗腳來著。

不過當時葉雲帆隻是匆匆進去衝了衝水,沒仔細看。

嘖。

好奇心突然就上來了!

小章魚想了想,伸出觸手去拉拉原野的褲腳。

就在這時,他動作微僵。

小章魚察覺到了很重的血腥味,但他很快恢複了正常,繼續扯了扯少年的褲腳。

原野低頭,看見小水母正在搓搓吸盤。

——那是想要洗澡的意思。

“......走吧。”

原野帶著臟兮兮黏糊糊的小水母進了浴室。

嘩啦啦。

乾淨的清水逐漸在盆裡漫上來,一朵粉色的八角多肉在裡面悠悠漂浮。

原野伸手關了水。

他蹲在地上,垂眸盯著盆裡那團粉色,瞳孔逐漸失焦,有些出神。

他還在想之前看見的那個,趴在窗戶上的小男孩。

那一幕的畫面太真實了,比之前原野在那個白裙子身上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還要真實。

個小孩和那個男人,

如出一轍。

像極了。

可那個小孩的外套明明穿在那個叫海蒂的小女孩身上。也就是剛才趴在窗邊的小孩是海蒂。

是他看錯了。

是他又出現了幻覺。

原野覺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竟然都能把一個小女孩的臉代換成那個男人。

與此同時,

躺在水裡的小章魚也在發愣。他愣愣地盯著上面橫著的架子,一片純白幽幽晃晃。

剛才他人形進來的時候,由於身高原因並沒有看見,這下躺平在水裡仰望的時候才看清。

上面的一根杆子上晾著一條貼身衣物。中間發皺得尤其明顯,像是用力搓洗過。

結合今早原野飛速衝進浴室的異樣,葉雲帆很快推理出了前因後果。

因為他也有過青春期,也經曆過青春期的一些尷尬成長過程。比如一覺醒來之後,得搓搓貼身衣物什麼的。

可昨晚,原野是在做夢。

做和他一起......的夢。

被刻意藏起來的旖旎畫面就像是突然變成了走馬燈,一幕幕在眼前掠過。

但現在又多加了一些他並不曾看見的事情。

比如今天早上,也許原野就蹲在這裡,努力搓洗。

“......”

葉雲帆的腦子突然就“嗡——”了一下。

片刻後,原野用力閉了閉眼,總算勉強將心底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按下。

這時他忽然發現盆裡的小水母正直直盯著上面發呆,可就在對方察覺到他的目光時,小家夥渾身一顫,就像是被抓包乾了什麼壞事,立刻心虛四處亂瞟,轉移視線。

原野愣了愣,也跟著抬頭看了一眼。

“........”

這一刻,浴室裡的空氣忽然就凝固了。

葉雲帆看見原野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但是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路燒紅。

他的皮膚太白了,所以就顯得格外明顯。

葉雲帆其實很想告訴原野自己現在隻是一隻章魚寶寶,什麼都不懂,所以不必如此......

就在這時,原野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一條觸手。

欸?

小章魚愣住。

嘩啦!

水花翻騰四濺。

下一秒,小章魚就感覺世界猛地倒置,自己的整個視野被盆底侵占。

“......”

好半天,葉雲帆才回神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原野好像有點惱羞成怒,於是把他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