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舒沒空跟他們攪和,道:“當務之急是阻止魔物繼續湧出。它們是從長老會何處出來的?怎會突然湧出?”
銀眉老頭兒表示他也不知道,長老會原本一切如常,突然魔物就從地底冒出來了。
知道了,你們就是群廢物,跪安吧。
搞不好我老丈人和我想法一致,但他比較委婉,隻是說這邊危險,讓老東西們離開這裡。
早該滾蛋了,神經病吧,自己不出手還待在旁邊看熱鬨,浪費麒手保護你們。
麒麟族怎麼會發展出這種事兒啊?
槐玉那會兒,遇上魔族來襲,隻要不是實在緊缺麒手,老麒麟們也不必親身上陣。但大家都不閒著,他們會主動且積極地承擔起守護傷者和幼崽等弱者的任務,爭取在不拖後腿的同時還能發揮餘熱。
這不知道什麼時候發展起來的長老會到底啥玩意兒啊!
我正腹誹,老東西們相互傳遞了個眼神,起初還不願意走,大義凜然地說此情此景他們不能輕易離開,得坐鎮現場,與麒麟族共存亡。
麒舒無奈地勸說了一陣,他們終於“勉強”願意離開。
麒舒看著他們轉身,眉心忽的微微一擰,沉聲叫道:“麒磊!”
一隻攙扶著銀眉老頭兒正要一起離開的青年麒麟腳步一滯,沒立刻回應族長的呼喚,而是和銀眉老頭兒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才回過頭來對麒舒頷首行禮。
雖是行禮,看起來很敷衍。
剛才我以為他就一路麒NPC,沒仔細看,此刻見他有名字,就認真打量了幾下。
還彆說,這一看,我就猜他有那麼點兒戲份。
這張臉的建模質量不低,乍一看挺英俊的,甚至眼尾還有淚痣。
但再一看,一股子中看不中用卻還心比天高的油膩氣質就散發出來了。
麒舒對他道:“你留下,一同戰鬥。”
銀眉老頭兒側了側頭,給白發老頭兒麒剛使了個眼色。
麒剛立刻發聲:“麒磊上次除魔衝在最前線,身受重傷……”
麒舒打斷他的話,說:“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我:“……”
我懂了,銀眉老頭兒的親孫子是吧?
麒舒接著道:“我明白諸位長老的意思,但麒磊若想爭選族長繼任者,不免要以功勞服眾,長老們若一味回護他,反倒是害了他。”
什麼?你說什麼?三年哥也敢跟我主角哥爭少族長的位置?問過我了嗎?雖然問我沒用。
我頓時看那油膩麒更不順眼了。
怎樣,我就是要護著樓小麒嘛!
“宿主……呃……”
“說過不準窺視我腦內彈幕!”我怒道。
這令我很沒安全感!我就自己腦內活躍一下沒惹任何有機非有機物!
破爛小康再度沉默。
不知道這貨最近又發什麼癲,需要它的時候各種裝
死,不需要它的時候突然冒出來討一下嫌。
我這麼腹誹它,它也沒再出聲。我便將注意力轉回外界。
剛剛麒舒那話說得直接,很不給麒面子,一眾老東西與那年輕東西的臉色唰地變了。
看來麒舒對長老會的怨念很大嘛。
也難怪,據我先前看到的劇情背景介紹,當年吵吵著要弄死樓起笙的數這群長老會的聲音最大。
我再陰謀論一點,所謂懼怕魔種不魔種的可能都是其次的原因,主要是這群貨覬覦麒舒的族長位置所以故意搞針對。
老東西們面面相覷了一陣,麒剛再度發言尋釁:“麒舒族長你難道於戰鬥事上就擅長嗎?”
看來他們確實不把麒舒放在眼裡。
但我老丈麒雖然長得像吃素的,硬氣的時候還是很有麒麟風範,當下滿臉嚴肅地朗聲道:“我確實不擅長戰鬥,可當魔物來襲,我從未畏縮不前!”
這倒是。
樓起笙曾跟我說過,他爹有次差點兒上戰場差點兒被獸潮踩死,還好被他娘叼住後脖子給救走了。
由此我們能夠看出三點,一,他爹確實戰鬥實力不強,二,即便如此還是堅強勇敢地衝在了前線,三,他們家遺傳叼對象後脖子。
樓起笙那啥的時候冷不防叼我後脖子你敢信?他怪癖好多噠!
有次我一時大意沒多想,第二天,白梟垢走我後面,突然天真無邪地問我是不是中暑了,他看到路邊長著挺好的魚腥草,要不要他薅一把給我熬熬水喝?
我天真無邪地反問他怎麼突然這麼問。
他指著我後脖子真誠地說:“你這不是刮痧了嗎?樓兄下手可真重啊,還手法不好,下次你還是找我吧,不用怕麻煩到我,我們是同伴嘛!”
我愣了下,反應過來的時候聽到了麒鈴鈴在旁邊瘋狂咳嗽。
當天晚上獨處時我認真地谘詢樓起笙有沒有能讓我主動一秒進心境的法子。這個笨蛋說沒有。
我覺得肯定是有的,隻是這個笨蛋不知道!笨蛋!大笨蛋!
那次之後我就禁止他叼我後脖子了。
他再三爭取未果,第二天瞅白梟垢的眼神充滿不忿,搞得狗家白梟垢莫名其妙的,偷偷來向我投訴兼谘詢。
我殘忍地在小本子上對白梟垢寫:你多心了。
扭頭緊急對著樓起笙狠狠比劃了一通,這家夥才勉強恢複對同伴的善意。
……
我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時,那邊麒舒已經PK掉了長老會,強行留下了不情不願的麒磊。
隻不過如此一來,老東西們也不肯走了,陰陽怪氣地說既然已經到了最危急的連傷員都不得不上前線的時刻,那他們也就不得不以死護衛麒麟城了。
所以我再問一遍,到底誰弄出長老會這麼個玩意兒的啊!還有,這群老崽子們是誰家的後代啊!
麒舒顯然已經習慣了老登們的騷操作,懶得搭理,轉身殺魔去了。
我的注意力停
留在那個麒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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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什麼東西都敢往自己臉上貼金啊,就這還敢謀圖上位?
算是趕上了麒舒,這要是麒禦,一個大嘴巴子呼過去我都不奇怪。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移開視線去看樓起笙洗眼。
這一看,我心頓時揪起來了。
樓起笙離長老會大門口很近,幾乎就算是貼面在戰鬥了。
那群蟑螂似的魔物不斷往外湧,我光這麼看著都頭皮發麻,樓起笙跟其他努力嘗試堵門口的麒麟有多艱辛可想而知。
有的魔物身上鱗甲鋒銳,刀片似的,擠在一起時發出呲呲的金屬刮擦聲,尖銳刺耳。
它們哪怕不動手,隻是從樓起笙他們身邊擦過去,都能給對方皮肉上豁出好大一條口子,所以堵門的麒麟們幾乎都是以麒麟形態在戰鬥,麒麟鱗甲堅硬,能來個硬碰硬。
而人形的樓起笙身上已經豁出了好幾道大口子,黑色勁衣上大片大片深色的血漬,到處是破處。
這傻子,變麒麟啊!現在不是倔的時候!
我知道他怎麼想的,這是在麒麟城,他心裡憋著氣,不願以麒麟形態現身,用人身來和麒麟族劃清界限。
真就是小孩兒似的幼稚。
沒事兒的時候也就罷了,現在都什麼情況了!
眼看一個刀片魔擦著他脖子飛過去,我情急之下睜開眼睛在他心境裡啊啊地叫起來,顧不上管他此刻能不能注意到我這兒的動靜,也顧不上他事後問我怎麼會知道外面情況,先做了再說!
我啊了好幾聲,聽到這笨蛋飛快的聲音:“阿寶稍安勿躁,外面還有魔,你先睡一覺。”
“……”睡你個頭。
我抬起手,用力比劃:變麒麟!彆倔!我愛你!親親親親親!
樓起笙沉默了一陣,不知是忙著打怪沒顧上,還是被我雷到無語。
我又啊啊了幾聲。
“……我不想變。”他悶聲道,“你彆管了,彆擔心,彆說話,我殺魔呢,沒空分心。”
我狠狠跺腳,比劃:這不是你強的時候!傻子才賭一口氣讓自己身受重傷呢!我心疼死了!快!給!我!變!
他裝沒看見,遲遲不再回應。
“啊啊啊!”
給我自己翻譯一下,我在憤怒地叫他的名字:樓起笙!
他繼續裝。
什麼魔種,根本就是強種罷了!樓起笙是這樣,麒禦也是這樣……我還以為這貨曆經這麼多年轉世之後會比麒禦好一些!根本沒有!
現在就為這事兒都這樣強,若有朝一日……有朝一日……
會和麒禦做一樣的事嗎?
會像麒禦騙槐玉那樣騙我,像麒禦徹底地拋棄槐玉那樣獨留我一個在世間嗎……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來,巨大的寒意從心臟隨著血液迅速地蔓延至四肢全身,連手指都凍住了。
大腦也劇烈地疼痛起來,像被什麼東西夾在中間拚命地擠壓。
胃裡在翻騰,感覺很惡心,什麼東西在一直頂我的嗓子眼兒,令我很想嘔吐,卻又吐不出來,便越發難受。
我不禁顫抖起來,急忙閉上眼睛,咬緊了牙關,反複深呼吸,一隻手抓住另一條手臂,並不長的指甲用力地掐進了肉裡。
我想如此令自己鎮靜下來,但……失敗了。
我無法冷靜,無法鎮定,我隻知道我不能再次失去他。
甚至在這一刻我萌發出了對他的恨意,就像那個時候的槐玉。
“……”
“……”
“………………啊啊啊啊啊啊!!!!”
我終於忍不住面色猙獰地仰面尖叫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我身子忽的一輕,有股失重感,仿佛飄在了半空之中。
“……”
等等。好像哪裡不對勁……
我緩緩睜開眼睛,愣了愣。
我原本明明白白確確實實站在樓起笙心境裡的海邊,睜開眼睛應該看到熟悉的海景,可事實卻非如此。
此刻我睜開眼睛,看見的是……
乾,我啥都沒看見。
硬要說,我見到遠方飄過幾朵白雲……
我正發怔,耳朵逐漸反應過來,聽到了來自下方的嘈雜聲,下意識地順著低頭一看……
和仰頭看我的一堆眼睛對上了。
彆說麒麟,就連魔都幾乎都停了下來在看我。
現在這場面就仿佛時間凍結了一般。
“……”
我很快就找到了樓起笙,和他四目相對,他猛地回過神來,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卻很遲疑:“阿……阿寶……?”
我不是你的阿寶,你根本就不拿我當寶,你就知道怎麼往我心頭捅刀子。
這一刻我的身體與靈魂依舊被那無法名狀的巨大的悲慟淒涼所占領與支配,滿心裡隻有絕望與怨恨,以及憤怒。
似乎是本能……
我垂眸冷漠地掃視過那亂糟糟的一切,抬起了手臂,好像天生就會,不經思考就能夠流暢地結印。
很快,淡青色的圓形符文緩緩浮現,我雙手掌心相對,向兩邊分開,這符文張大,同色的氣流自中央不斷湧現出來。
待顏色濃鬱,我猛地反手,巨大的符文伴隨著氣流組成一團,向下方砸去,砸到長老會築物屋頂,轟然擴散成千百條細流向各處直直卷去。
翠綠色的氣流猶如實體,將魔物分彆卷挾住。
魔物們頓時爆發出尖利難聽的叫聲,隨之一個接一個地化作刺鼻的濃煙消失。
“……天地同悲。”
我忽的在魔物的慘叫聲中捕捉到了這樣的一道聲音,循聲看到了正仰著頭看著我、一臉嚴肅喃喃自語的麒舒。
他與我視線相接,猛地回過神來,好像想說什麼,卻就在這瞬間,周圍傳來其他麒麟的呼喊聲:“大賢者!是大賢者!大賢者回來了!”
樓起笙怔了怔,轉頭看著四周歡喜雀躍的麒麟們,很快收回了目光轉過來繼續仰臉看著我。
他的神色很複雜,有震驚和擔心,也有悲傷和茫然。
我來不及多加辨彆,眼前一黑,失去力氣,意識也模糊起來,從空中直直地往下掉落。
但是沒關係,我一點也不害怕,我知道樓起笙會接住我的。
果然,隨著一聲急促的呼喚聲,我落入了他的懷抱。
我半睜著眼睛看著他,從他清澈的瞳孔裡看到了倒映出來的我此刻的樣子,陌生又熟悉。
……是槐玉嗎?
我此刻的模樣好像是當年槐玉的模樣。
“阿寶!”
樓起笙滿臉驚惶地叫我,“阿寶你怎麼樣?”
我張了張嘴,想告訴他我沒事,就是累,可能是用大招把藍給耗完了,呆膠布,這種情況一般睡一覺就滿條了……
操,我是個啞巴,說不了話。
這種時候就是很不方便。
根本沒勁兒抬手比劃。
仔細一想,又覺得沒必要跟他比劃。就他會賭氣?我就不會?
我也會。
他不管我的擔心,那我為什麼要管他會不會擔心?
我現在死了才好,讓他嘗嘗我的滋味兒。
但是……
看到他滿目的心痛與擔憂,被他緊緊抱到懷裡聽著他急促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的心跳,我又不舍得了。
我沒事……
我隻能無聲地用嘴型這麼說著。
但我這會兒被他塞懷裡抱著,臉貼著他的胸膛,他看不到我嘴型。
毫無默契啊喂!
我實在是無力吐槽了,隻能拚儘全力一遍又一遍地無聲地說著“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