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遲沒回應,他沒催我,隻是執起我的手,低頭親我的指尖。
|_·)乾嘛啦!
真的好肉麻啊啊啊到底從哪裡學來的!你爹那裡嗎!
感覺被我猜中了。
感覺……他爹娘原本著實是一對神仙眷侶,以致於胎教出了一隻戀愛腦。
我看著他的頭頂,正要心有所動,他放開了我的手,輕輕親我肚子一下。
我:“……”
哥你真的不要太荒謬。
等他抬起頭來,我無奈地衝他比劃:真的沒懷,你這樣我很擔心過幾天你會很失望。
他拒絕接受現實,起身岔開話題:“我們就這麼看會兒夜景吧,這麼好看。”
行吧,比他惦記彆的強。
我點點頭。
涼亭裡沒有石桌石凳,都是小木凳,我正坐著一個,他搬來另一個挨著我坐下,手繞過我身後,攬著我的胳膊。
氣氛都到這兒了,我就順勢靠在了他肩頭。
彆說,高度正合適,怪舒服的。
此時無聲勝有聲。
看著眼前的景色,久了仿佛自己與大自然融為了一體。
忽的,樓起笙又輕輕地哼起了歌兒。
這回不是搖籃曲了,是我沒聽過的新曲子。
相同的是同樣很好聽,有股“異域”的曲調風情。
我聽著聽著,稍稍轉頭看著他。
月光下,他的五官顯得越發立體,棱角分明。
皮膚並不是毫無瑕疵的那種,離這麼近能看到普通人皮膚的紋理和毛孔。
這令他不至於帥到沒有真實感,不會真的就完全像個模型人。
他就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存在著的樓起笙,會呼吸,會唱歌,有比常人略高的體溫。
而且,正在愛著我。
我感覺到自己正在為這樣的他著迷。
前世看到過這樣的段子,說一個人除了不喜歡自己之外其他哪裡都好。
而樓起笙對我而言連那唯一的缺點都沒有。
……實在要說的話,就是對麒麟蛋的狂熱導致他有時智商嚴重掉線,這是唯一的缺點。
但捆綁一下他的悲慘身世,這個缺點就可以原地轉化成需要被憐愛的原因。
他注意到了我在看他,於是微微側臉,也看著我,嘴裡繼續哼著我聽不懂的小曲兒。
待他告一段落,便就著這個姿勢溫柔地在我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溫暖的吻。
我比劃著問他:這也是麒麟族的曲子嗎?
他點頭。
沒想到他們麒麟族還挺文藝的嘛,有不同的曲子,還都挺好聽。
我繼續問:歌詞是什麼意思?
他看著我,卻沒回答了。
我:?
他忽的嘴角微勾笑了起來,彆過頭去依舊不說。
他越這樣我越好奇,
邊探頭去瞅他邊用手戳他,催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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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都要被我戳得掉下凳子去了,隻好回過頭來握住我行凶的手指,笑道:“若說了你又得嫌我肉麻……是麒麟族的一首情歌。”
難道……麒麟族全族戀愛腦?
我看他的眼神頓時意味深長起來。
他問:“你這什麼眼神?”
我比劃道:你不告訴我歌詞是什麼,我就也不告訴你我眼神是什麼意思。
他又笑了,忽的抬手戳了戳我的臉。
“你不說我也知道。”他說。
我才不信他,比劃道:你根本不知道,想詐我?
他小孩兒似的幼稚地跟我爭:“我就知道。”
我:不知道。
“就知道。”他說。
我:那你說我那是什麼眼神。
他眼珠子轉了轉,抱住我,撒嬌似的把臉埋我脖頸裡,低低地說:“是……你也很愛我的意思。”
我當然不會低情商地在這種時候否認三連。
他還不滿意,一個勁兒地用臉輕輕拱我,催我承認。
你說這麒是不是真的腦子不好,我一個啞巴,你把臉這麼埋著,你讓我怎麼讓你聽到我的心聲?意念交流嗎?
半晌,我機智地想出了法子,雙手捧住他的臉,讓他不得不抬頭看著我。
然後我湊過去親他一下。
“阿寶……”
他喃喃地叫著我的名字,纏綿的目光從我的眼睛慢慢往下落到我的嘴唇,眼皮微耷,長而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影子。
然後他靠過來一下又一下地輕吻著我。
夜裡的湖邊很靜,靜得我閉著眼睛將漬漬作響的水聲聽得特彆清楚。
真是不好意思極了。
最後我什麼時候睡著的我是自己都不記得了,但我知道肯定是樓起笙抱我回屋的。
清晨醒來,難得他還閉著眼睛。
但我盯了他一會兒,發現了他是在裝睡,嘴角繃不太住地微微抽搐著。
真幼稚啊。
但是……麒麟幼崽平時那麼辛苦,陪玩一下多正常啊。
我慢慢接近他,就在快要親上他筆挺的鼻梁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捏住了他鼻子。
他依舊閉著眼睛,嘴角卻終於繃不住勾了起來,得意洋洋地炫耀:“我可以不靠鼻子呼吸。”
我還有一隻手,就把他嘴巴捂上。
他終於睜開了眼睛,望著我一個勁兒地笑,頗有幾分欠揍的感覺。
我捂了他好一陣,見他還輕輕鬆鬆的樣子,隻好泄氣地鬆開了手。
他翻身,雙手撐在我兩耳旁的床面上,笑著說:“我很厲害,一定可以保護好你,阿寶。”
搞不懂他不用鼻子嘴巴都能呼吸這事兒跟保護我有什麼關係,但我還是意思意思地捧場點頭點頭點點點點點頭。
他看出我的敷衍,不樂意了,當場碰瓷,說我不信任他他好難過,麒麟一難過搞不好今天仙女湖鎮就得有局部降雨。
你以為你是東海小龍女呢?端正你的身份好伐!你隻是一隻麒麟!
要你們麒麟還有這一出,麒麟城裡得是多詭異的氣候狀況啊。
真當我傻的?
我白他一眼,揪住他頭發往下拽。
當然,沒使勁兒。
萬一使了勁兒他不得疼嗎!
我倆鬨了一會兒,他忽的轉頭看向門口方向,收斂起來,說:“我聽到璿璣道長起床了。阿寶,你的身體要緊,我們也趕緊起床,早點請她為你將邪念除儘,你我也早一刻能安心。”
我點點頭。
霽寧雪每天早起是去晨練,而璿璣道長早上起來……就是往院子裡的竹躺椅上一癱,換個地方繼續睡。
這令整裝出門準備和她打招呼的我和樓起笙齊齊不知所措。
還是璿璣道長自己察覺到了聲響,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看我們,說:“啊……抱歉,忘了你們了。”
“是我們叨擾了。”樓起笙恭恭敬敬地說。
璿璣道長歎了聲氣,擺了擺手,站起身看我氣色,問:“昨夜可休息好了?”
我點點頭。
“有無噩夢?”她接著問。
我搖頭。
說不清是樓起笙唱歌兒的緣故,還是璿璣道長給我吃的藥的緣故,反正我睡到大天亮,截至此刻鐘旋那貨的聲音都沒再出現。
搞不好那貨真的隻是侵體邪念製造出來的幻象。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我也穿越他也穿越。
璿璣道長讓樓起笙去一旁架鍋燒熱水,說要讓我先泡個藥浴,待渾身經脈活絡,也可借著熱氣將體內那半顆麒麟內丹之力劃開推行全身。
然後她再為我施針。
這聽起來很中醫,很實在,一點也不玄門。
感覺她就差說我其實是因為脾虛腎虛濕氣重才導致手腳冰冷晚上做噩夢了。
樓起笙很聽醫生話,馬上去一旁燒熱水了。
璿璣道長則去擇選藥材。
很快我就可以下水了。
被人看著泡澡我還是頭一回,其中一位還是堪稱陌生人的女士,怪不好意思的。
但看看該女士那堪稱帥T的面貌氣質,感覺我和她的取向應該是毫無重疊。
並且她還是醫生。
反正她看上去臉上寫滿了雲淡風輕這都不算事兒。
那我也不矯情,脫剩個褲衩子進藥浴熱水裡乖乖坐好。
璿璣道長給我腦袋頂上、手臂上、肩頭、胸前背後紮了一堆銀針,我沒感覺痛,隻是略有點麻痹感,但沒到難受的程度。
樓起笙在旁邊關切地看著,幾度欲言又止,偷偷地看璿璣道長的臉色。
幼崽也就是在我面前咋咋呼呼(偶爾)像個非主流,在外還是挺會見人下菜碟的。
面對璿璣道長,他一直十分客氣尊重。
最終他隻握了握我扒拉著捅邊的手,輕聲道:“疼的話就說。”
我搖頭,示意自己不疼。
他滿臉寫著:我知道你能忍1551你越堅強我越心疼1551
隨便他腦補吧,我是管不了他那腦瓜子了。
給我紮完針,璿璣道長觀察一陣我的狀態,說讓我繼續泡著,到點兒了她再來進行下一步。
然後她就坐到窗下的椅子上和樓起笙聊了起來。
先是問了幾句霽寧雪的近況,然後問樓起笙和霽寧雪具體怎麼相識的,結伴打算乾嘛去。
樓起笙沒有瞞她,一一說出。
她聽樓起笙說要集齊四件寶器去救母時並沒表現出驚奇之色,反應平靜,隻是說道:
“泰山在山東,老子墓在陝西,你們既然不能禦劍隻能騎馬,那不如先去泰山順路,省得迂回。而且,石敢當容不容易拿到我不知,老子墓裡的東西卻是一定不易得到。”
她語氣淡淡,道:“如今是自然門在守墓。彆聽他們叫自然門,一點也不自然,從上到下都是一根筋的倔驢。你就是沉香來了說要救母,說破天他們也不會讓你進去拿東西。”
樓起笙:“那晚輩該如何是好?還請前輩賜教。”
璿璣道長語氣幽幽,道:“我要是能教你,也就不會被自然門通緝,躲在此地數年不敢亂跑……”
樓起笙:“……”
我:“……”
璿璣道長頗為悵然地望了窗外一陣,道:“我還是為了救一城百姓呢,他們尚且不肯,你這隻救你娘一個,以他們的死腦筋,更不肯了。”
樓起笙想了想,問:“前輩當時可取到了自己想要之物?”
她輕歎一聲:“沒。”
“那一城百姓……”
璿璣道長垂眸,輕輕撣去衣袖上的灰,淡聲道:“瘟疫橫行,死了大半。”
“!”
麒麟天生正義愛護弱小,大概是聽不得無辜人類枉死的。
樓起笙頓時神色肅穆,皺眉道:“這自然門是何來曆?竟如此見死不救?”
“倒也不是心壞,隻是冥頑不靈食古不化罷了。唔,加上書讀得不好,讀道德經讀成了儒生。”璿璣道長面無表情地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