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月洗完澡回房, 就看到楚秋躺在床上,懷裡抱著一隻捂著眼睛渾身蜷縮的熊貓幼崽。
楚秋想再建一幢新的竹屋,但由於每天需要供應大量的天然植物, 建造的進展不快,鐘明月這幾天都住在客房裡。
要不是今天說好和楚秋一起睡, 不會來她的房間, 也不會看到如此稀奇的一幕。
怎麼看起來,她兒子好像是害羞了?
鐘明月不確定怎麼回事, 本來要進去的腳步止在那裡, 沒敢進去打擾。
“湯圓~”楚秋滿面笑容。
“嚶一下嘛。”楚秋戳了戳小團子的爪爪。
言斯年後悔了。
早知道楚秋會如此不依不饒,讓他繼續嚶嚶嚶,還不如剛剛讓她埋肚子,但他也不確定楚秋埋過一次肚子之後會不會上癮, 接著央求他繼續埋肚子。
他自己是個毛茸茸, 身邊大多獸人也是毛茸茸,因此他無法理解毛絨控的想法, 實在不明白楚秋為什麼會對毛茸茸尤其是熊貓一族如此執著。
坦白之前,他還很擔心楚秋會不會因為他的隱瞞而討厭他, 再不和他親近了,結果卻截然相反,她好像更喜歡逗他了。
黑白小團子縮縮腳腳,滿臉的迷茫與困擾。
所以他到底是為什麼主動和楚秋坦白身份,還被她哄騙著嚶嚶嚶的?
“小湯圓~”
“湯圓寶貝~”
“小寶貝~”
楚秋喊得一聲比一聲肉麻。
這要是對著成年男人, 對方長得再好看, 她都喊不出這麼肉麻的稱呼,可面前這是隻熊貓幼崽,還是隻重傷以後被迫變成幼崽, 時時刻刻都在被迫賣萌的成年男人。
再想到他其實是個冷面無情的殺蟲戰神,每次賣萌的時候內裡不知道羞成什麼樣,那種極致的反差萌就讓她更想逗他了。
言斯年渾身一個哆嗦,轉身就跑。
再不跑,他擔心自己今晚就跑不了了。
然而,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些。
剛剛一轉身,楚秋的雙手從後伸來,抱住他柔軟的小腰肢,“小湯圓,你跑哪去?”
言斯年:“……”
他想掙紮的,但是他看到親媽雙手抱胸倚靠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和楚秋,整一個看熱鬨的樂子人,就差鼓掌歡慶:鬨起來!再熱鬨點!
有一個經常賣他的竹馬損友就已經很不幸了,但他還有一個以看兒子熱鬨為樂的母親。
言斯年懷疑上輩子的自己可能炸了聯邦,甚至乾過比這更惡劣的事,否則這輩子怎會如此命途多舛?
“明月姐來了。”楚秋也看到鐘明月了,將小團子抱起來放在肩膀上。
等她放完了才想起來這隻小團子和鐘明月之間的母子關係,頓時笑容微僵,她、好像在親媽面前對人家兒子做了一些過於親密的行為。
這個時候說她是因為一直不知道小團子的真實身份,不知道能不能獲得原諒。
嘶,她剛剛還逼迫,不對,用交易讓人家兒子猛男嚶嚶來著。
楚秋:“……”
她決定把這事藏起來,反正言斯年肯定也不會主動告訴彆人自己嚶嚶嚶過。
就當是他們倆之間的秘密吧。
“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鐘明月細眉微挑,單手將飄散下來的長發挽到耳後,摸了一下耳朵。
本是一個很自然的挽發動作,可配合鐘明月那充滿暗示性的目光,楚秋就知道剛剛她調戲人家兒子的場景全都被看見聽見了。
咳咳咳。
楚秋摸摸鼻子,語氣淡然:“沒有的事。”
鐘明月發出一聲故意拖長音的“嗯——”,沒說她信不信,隻順勢在床邊坐了下來。
“這小子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麼?”
她覺得兒子猶猶豫豫這麼多天都沒說,今天晚上忽然坦白的可能性不大,但要是什麼都沒發生,剛剛的場景有些可疑,因此出言試探了一下。
沒想到,楚秋點頭承認了,“也是我不太關心時事,否則早該知道的。”
這話令鐘明月著實意外。
要換成她被人隱瞞這麼多天,不管裡面有什麼隱情都得惱怒大半天的,楚秋竟然這麼快就被哄好了,還反過來在自己身上找問題?
難不成她兒子身上還有一點哄小姑娘的天賦在?也對,她當初不就是被言回哄騙回家的嗎?
不過,也可能是楚秋太過善解人意、通情達理。
不行!這樣的女孩子太容易吃虧了!
鐘明月拉著楚秋的手苦口婆心地勸說:“秋秋啊,你年紀小,涉世不深,不知道外面那些臭男人的套路有多少,不要心疼男人知道嗎?”
楚秋:?
言斯年:?
一人一崽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無奈。
楚秋無奈地笑:這可真是親媽。
言斯年無奈低頭:更像是你的親媽。
看到他們倆的反應,鐘明月的反應大了點,把小團子從楚秋肩膀上揪下來放在床上。
她和楚秋在一邊,言斯年放在對面,中間仿佛隔著一條楚河漢界,男女對立,涇渭分明。
“就算這小子是我兒子,那我也得說,他這事做得不地道。”鐘明月揪住黑白團子的小耳朵,狠狠教訓,“我可沒教過你用幼崽的身體去騙女孩子和你同吃同睡,你爸也沒有,應該沒有吧?”
說著說著,鐘明月自己都不確定了。
兒子年紀大了以後懂得避嫌,比起她這個當媽的,還是和爸爸更親近一點。
萬一言回私底下教了兒子一些奇怪東西呢?
言斯年的耳朵被揪住,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隻在那小心地搖頭。
楚秋看著小團子可憐巴巴的模樣,略有點心疼,趕忙把他從親媽手底下救出來。
“明月姐,沒事的,真要說起來,我也沒吃什麼虧。”
不如說,言斯年變成熊貓幼崽之後被她捏捏爪子,摟著睡覺,除了肚子的部位,其他地方都給摸遍了,還留下了猛男嚶嚶的黑曆史,吃虧的人是他才對。
楚秋自認還是挺講道理的,然而鐘明月眉毛倒豎,生氣地直哼哼:“都和你說了,不要心疼男人!”
鐘明月不好對楚秋做什麼,又去揪兒子的耳朵,“這小子皮糙肉厚的,我把他從床上丟下去也沒事,揪個耳朵能有什麼毛病?”
“秋秋啊,你老是這麼心疼男人,很容易被男人騙,很容易吃虧的,萬一以後被男人騙財騙色,那就來不及了。”捂著心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楚秋看著看著就笑了,而言斯年一點聲音不敢發出,隻在那默默歎氣。
“明月姐,你放心,我也就比較喜歡熊貓一點。”楚秋在末世生存那麼久,對所有男人不假辭色,也就對自家小隊成員態度好一點,想讓她被男人騙?不可能的。
鐘明月揪住兒子的後脖頸,讓他變成一隻熊貓條,“那這個呢?”
言斯年不想讓自己的隱私部位暴露,小小一隻被迫做起卷腹運動,看著可愛又可憐。
楚秋忍住用光腦錄製視頻的衝動,“……心疼幼崽也算心疼男人嗎?”
鐘明月沒有立馬回答,從自己的光腦中翻找出言斯年穿著黑色軍裝,腰肢勒得細細的全身照,這是軍部為了招生特地讓言斯年去拍的,近兩年的入學率不論男女都很不錯。
她知道兒子的相貌好,把這張星網上被無數人稱讚過的照片往楚秋臉上懟,“男人!”
照片猝不及防地湊這麼近,楚秋往後一仰,看了照片好半天真誠地評價道:“挺好看的。”
周修遠常年膚色蒼白,他的美有點雌雄莫辨,這才有了軍事美人的稱號。
而言斯年是扣子永遠扣到最上面,製服穿得極為板正,不苟言笑,清冷禁欲型的男人。
美人海獺,清冷熊貓,各有各的美,都挺好看的。
鐘明月:“……”
言斯年:“……”
“算了,我不管了。”鐘明月把兒子一丟,往床上隨便一躺,“頂多你以後被男人騙了,我帶人幫你找場子去。”
怎麼會有那一天呢?
楚秋失笑,她的木係異能可不是外表看起來隻能種種植物那麼簡單。真要那樣,她當什麼隊長啊?
不管怎麼樣,鐘明月都是好心。
“那我就先謝謝明月姐了。”楚秋把被丟開的小團子撿回來,和鐘明月並排躺好,想著該怎麼說才能讓鐘明月同意今晚用獸形和她一起睡覺,讓她享受一回左擁右抱一大一小的特殊待遇。
結果剛剛躺下,言斯年從她懷裡鑽出來,越過她平坦的肚子,扒住竹床的邊緣往下跑。
“湯圓,你去哪?”
言斯年指了指外面,邁著內八字果斷離開,肥嘟嘟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看得楚秋很想伸手捏一捏。
可惜了。
早知道她就不要這麼矜持,先把小家夥的小屁股捏上個好幾遍,小肚子埋個好幾遍,現在身份暴露了,就沒那個機會了。
鐘明月見楚秋舍不得的樣子,不禁問道:“秋秋為什麼那麼喜歡熊貓?”
頓了頓,又道,“來了那麼多大熊貓和幼崽,榮榮很可愛,其他能抱能摸的幼崽也不少,可你好像就對這小子特彆一點。”
楚秋愣了一下,“大概是正好戳中我萌點了吧。”
咦?鐘明月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滿臉的八卦之色,“展開說說!”
楚秋微笑著道:“每次看他不情不願,勉勉強強和我親近的樣子,挺有趣的。”
“原來你喜歡強製啊。”鐘明月恍然大悟之中還帶了點不可言喻,像是沒料到楚秋看起來乖乖巧巧容易被人騙的模樣,結果內裡格外凶猛不說,還喜歡這一口。
楚秋:“……”
她覺得這個時候解釋或者不解釋似乎沒什麼區彆。
而她的沉默以對,更令鐘明月相信自己的判斷沒錯。
鐘明月不是很懂強製的萌點在哪裡,不過他人的愛好可以不理解,卻得給予足夠的尊重。
想了想,還是出了個主意:“幼崽狀態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等他傷好了恢複了,你還可以讓他隻變出耳朵爪子或者尾巴給你玩。”
楚秋的眼隱秘地亮了亮。
鐘明月又道:“這小子從小隻會跟在他爸後面訓練開機甲,腦子都給訓練木了,要是能學到隔壁周修遠一分機靈,也不至於把追求他的女生打哭。”
楚秋翻身而起,雙眼閃閃發亮:“展開說說!”
見她對此感興趣,鐘明月也不吝嗇傳播兒子的黑曆史,當即大說特說:“他小時候就長得可愛,長大了更好看,人家小女生給他送情書,讓他放學彆走,結果他以為是邀戰書,把人約到機甲訓練室一通揍……”
門外,上完廁所剛回來的言斯年,腳腳還沒邁進去,就聽到自己上學期間的黑曆史。
沉默秒,他點開了光腦。
言斯年:【家要散了。】
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