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祥算是聽明白了。
吳立國這家夥認識人家,不然不會喊人家小陸醫生。
“你認識?”
吳立國點點頭,又搖搖頭:“談不上認識吧,就是上周末跟老王聚餐的時候,聽老王提到了小陸醫生,當時跟他加了好友,在微信上聊過兩句。”
“我就說,難怪你說公交車上一名年輕地中醫師用針灸救人的時候,我總感覺有點奇怪,現在的中醫,沒點年紀的可沒幾個有本事,可如果是小陸醫生的話,那就沒什麼值得奇怪的了。”
“哦?”
葉祥一臉好奇:“聽你這意思,看來這陸軒還真有點本事?”
“人家可不隻是有點本事那麼簡單。”
吳立國故作神秘的說了一句。
“什麼情況,走,我們出去說。”
葉祥一臉好奇的將吳立國拉出了重症監護病房。
吳立國隻好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下,葉祥聽後頓時滿臉驚訝。
肖博成負責的直腸癌患者術後患上了嚴重的尿閉證一事他是知道的,當時肖博成也專門找他谘詢過意見,隻是他一個神經科的醫生,對尿閉證這方面的東西了解的比較少,自然也給不了什麼好的意見。
可也知道,當時患者的尿閉證有多嚴重。
起碼肖博成束手無策。
而市一院有患者因布魯氏杆菌致心臟衰竭一事,他雖然沒聽說過,可市醫院搶救了數日,最後隻能讓人家患者回家準備後事的情況,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有多嚴重。
可就是這樣的兩個患者,竟然儘數在陸軒手上痊愈了。
葉祥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此時此刻,他突然間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對方了。
原以為對方隻是針灸水平不錯,可現在看來,那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中醫領域的造詣已經高到了一個常人所難以企及的地步。
一次兩次還能說人家運氣好,可三次,再說人家運氣好,那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而且,這些病症,可不是運氣好就能治好的。
沒有絕對的本事,恐怕光是遇到都頭皮發麻,不敢治療。
而陸軒就敢,這不僅僅需要能力,還有勇氣和自信。
人家是真有本事啊!
一念及此,葉祥此刻也坐不住了,“老吳,你幫我跟陸醫生聯係一下?問他有沒有時間來咱們九院來會診一下,患者早一些醒過來,後遺症就越輕,晚了可能這輩子都得在床上躺著了。”
“行,我幫你聯係一下。”
說到這裡,吳立國話鋒一轉:“不過我可先跟你說清楚,我跟人家陸醫生隻是加了好友,還沒見過面,人家跟我們也不一樣,周一到周五都得在衛生院坐診,不一定有時間來。”
“沒事,你先幫我問一下。”
葉祥也不在意,他也知道,不是誰都願意做飛刀的。
特彆是一旦患者家屬不理解的情況下,還以為費用會更多一些,影響到自身的名譽,就更沒有醫生願意了。
吳立國應下這事:“可以。”
說完,吳立國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八點,“時間還早,我現在就問一下,你覺得明天晚上怎麼樣?白天肯定不行,小陸醫生得要坐診,怕是沒有時間,周末的話太晚了,最好就是明天下午下班後,我們派車去接他過來。”
“要不,老吳,你幫我問下今天晚上陸醫生有沒有空?”
葉祥回頭看了眼重症監護病房:“患者的情況不容樂觀,能早一點就早一點,再拖一天,我怕情況會出現意外。”
雖然說這個時候請人家過來會診有些不太好,可葉祥也有自己的無奈。
作為醫生,自然不想看病人的情況惡化。
吳立國想了想,應了下來:“那我現在跟陸醫生聯係一下。”
“我讓人準備車。”葉祥馬上說道。
“這事我也跟患者家屬再提一嘴,畢竟請陸醫生來,該給的錢不能少。”
說完,葉祥就轉身走進了重症監護病房。
而吳立國則是來到一邊,給陸軒發了一個語音通話。
陸軒剛從公交車上下來,聽到語音鈴聲響起,下意識的拿起來看了一眼,見是吳立國打過來的,他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迅速地接通了,率先跟吳立國打了聲招呼:“吳主任,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
“陸醫生,晚上打擾了。”
聽王友慶提到過陸軒的事情,吳立國哪怕是急診的科主任,此刻也絲毫不敢小看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鬼知道再過一些年頭,這個年輕人能夠走到哪一步,興許真的跟那群家夥說的一樣,能進保委也說不定。
“沒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有事您直說吧。”吳立國畢竟是科主任,陸軒也是給與了對方相當的尊重。
吳立國輕咳一聲道:“我今天也是受人之托,不知道小陸醫生還記不記得今天上午在公交車上救的那名患者?”
吳立國知道這事,陸軒絲毫沒有感到意外。
畢竟對方身份地位在那裡,九院但凡有點風吹草動,恐怕也逃不過吳立國的眼睛。
“記得,有什麼問題嗎?”
吳立國解釋道:“問題倒是沒有,那件事我也聽說了,患者能在公交車上遇到陸醫生,那是她運氣好。
不過經過檢查和急救處理後,到晚上患者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再這麼拖下去,怕是會有癱瘓的風險,神經科的老葉讓我問問你,晚上有沒有空來九院一趟,我們一起做個會診。
當然,專家費咱們該怎麼給怎麼給,這點你放心好了。
你要是願意的話,給我一個地址,我立馬派車去接你過來。”
說到這裡,吳立國又道:“當然,你要是有所顧忌的話也沒事,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我們大可讓患者出院去衛生院那邊找你,不過這樣一來,患者家屬就麻煩了,而且把人搬來搬去,也會增加不小的風險,一旦腦部出現大出血什麼的,搶救都來不及。”
吳立國雖然說的委婉,可陸軒自然知道他說的顧忌是什麼。
無外乎去九院做了飛刀,收了費用,一些不明事理的家屬可能會反咬一口,到時候會很麻煩就是了。
不過飛刀這種事情,其實無論是對患者還是醫院,又或者是飛刀醫生都是好事。
患者不用出院,患者家屬也不用帶著人到處跑,這比費用可不少;而醫院,則是得了名聲;對飛刀醫生而言,就更是好處多多,即賺了名聲還賺了錢,何樂而不為?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次拒絕了,下次人家可能就不會再邀請你了。
倒不是說陸軒看中飛刀的錢,而是大醫院裡能夠見識到的疑難雜症更多,可以更好地鍛煉自己。
“吳主任,我應下了,至於派人來接的事情就算了,我先上樓拿下東西,一會打車過去。”面對這些好處,陸軒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而且,人家能請你當飛刀,那是對你實力的一種高度認可。
這對於任何一名醫生來說,算得上是一種特殊的榮譽了。
很多醫生,甚至恨不得彆的醫院請他去做飛刀。
為何?
還不是因為,隻有這個,名氣才能更大嗎?
不過,答應歸答應下來,陸軒還是先將醜話說到了前頭:“不過,吳主任,那名患者的情況我是知道一些,能不能讓她恢複我也不敢保證。”
吳立國趕緊道:“這個陸醫生放心好了,中風暈厥偏癱,本就是要命的病,誰也沒有辦法說一定就能治好,這點我們都懂。
費用的話,我還沒跟老葉談,不過按照醫院以往的情況,2000塊錢還是有的,如果講課的話,也是2000這樣子,其他的另算,至於打車的費用,我們這邊也可以給你報銷,你看怎麼樣?”
一次出診的費用2000,對一些知名度比較高的醫生來說,不算多,可對陸軒而言,卻是不少了。
他到現在也隻是執業醫師,連主治都不是,而且還是在衛生院坐診,九院能夠給到這個費用,著實不少。
對陸軒來說,真的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而且,要不是吳立國這些人通過王友慶知道了他的事情,人家打死也不可能來請一個衛生院的醫生去他們九院做飛刀的。
一下子能拿小兩千塊錢,陸軒自然願意,於是答應下來:“可以,我現在也到家了,一會就到。”
“對了,陸醫生,九院現在也在搞中西醫結合,不過暫時隻招了幾個中醫的實習生,你給患者診治的時候,我能讓他們也在一旁看看嗎?”這麼好的機會,吳立國可不想放過。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陸軒的醫術,可他的事跡,足以說明陸軒的醫術有多高明了。
這個時候,讓那些新兵蛋子來聽聽,肯定是有好處的。
“沒問題,正好大家也可以交流交流。”陸軒謙虛的很。
……
兩人迅速地結束通話,吳立國馬上去喊中西醫結合科的幾個實習生,這幾人住的都很近,過來要不了一會。
果不其然,一聽到有厲害的中醫來九院做飛刀,幾名實習生都是欣喜若狂。
他們來九院也有段時間了,可到現在,中西醫結合科連個主治都還沒有,幾人想學點東西都沒辦法。
這麼好的機會有豈會放過?
於是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計,直奔九院。
陪女朋友?
這個時候,女人就是攔路虎,隻會影響我學習的速度。
而陸軒也沒耽擱,直接快步走進公寓,拿上針盒就往樓下趕,順路還叫了一輛網約車。
李媛媛的情況他知道一些,情況並不太好,上午沒說什麼,主要也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現在九院都邀請他去做飛刀了,那就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了。
等到了樓下的時候,附近的一輛網約車也正好停靠在了路邊。
上車,報了位置,汽車快速地朝著九院行駛過去。
而此刻,九院。
吳立國在群裡通知了幾個實習生後,迅速地找到了葉祥:“陸醫生一會就到,患者家屬這邊怎麼說?”
“本來聽說要請飛刀,患者家屬其實是不同意的,不過我提到會診的醫生是上午救了患者的那位陸醫生時,患者的女兒立刻就同意了。”
說到這裡,葉祥感歎一聲:“早知道我進去就說是找陸醫生了,害得我一開始還廢了不少口舌。”
“那你活該,換我進去就直接提這茬了。”吳立國翻了翻白眼。
葉祥沒好氣的看了吳立國一眼,隨後感歎道:“不過說歸說,我能感覺到咱們國家的中醫已經在慢慢複蘇了,近些年來湧現了不少厲害的中醫,看看陸醫生就知道了,二十多歲就已經這麼厲害,再給他十幾年還得了?
有時候,真的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是有妖孽的。”
吳立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想到實習生的事情,於是說道:“對了,我把中西醫結合科那幾個實習生也喊來了,現在應該在來的路上。”
“我在群裡看到了,隻要陸醫生同意,我是覺得挺好的,也讓這群年輕人看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葉祥點點頭,下一刻說道:“我把上午會診的幾個家夥都叫來,讓大家也都看看,雖說咱們都是學的西醫,但有時候了解一下中醫也不是什麼壞事。”
“中醫還是有它的先進性的,不然保委裡不會大多都是中醫了。”吳立國同樣感慨一聲。
“其實早些年,我本來是想學中醫的,不過那個時候家裡不準,非要我學西醫,現在想來,當時要是堅定一點,興許這個時候我也是主任中醫師了。”
葉祥則是在旁邊插了一刀:“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
“可能現在也就主治吧。”葉祥歎了口氣。
吳立國愣了一下,隨後眼睛都快瞪出火來了。
可仔細想想,其實也並無道理。
他能在西醫這個領域有此成就,不代表在中醫這個領域就行。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等人倒是也不無聊。
不一會,幾個實習生到了,其他人也相繼到來。
所有人都是翹首以盼,等待著一個年輕人的出現。
而這個時候,陸軒剛剛從九院門口下車,來到醫院崗亭處,崗亭裡坐著一位穿著保安服的中年大叔:“大叔,我想問一下,你們九院住院部怎麼走?”
“門診樓左手邊就是。”門衛大叔隨手往後一指。
陸軒抬頭看了一眼,果然發現了一個並不醒目的住院樓標誌,道謝之後快步走了過去。
而此刻,神經科一位年紀稍大的主任醫師李浩國,也剛剛趕到住院部。
兩人一起踏進夜晚並不繁忙的電梯。
李浩國似乎話比較多,見電梯裡就兩人,笑著開口道:“小夥子來醫院看望家裡人的?”
聽到這話,陸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電梯,發現電梯裡就他跟李浩國兩人,這才知道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於是搖搖頭道:“不是。”
李浩國沒再多問,電梯裡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