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揉小腳丫子。”
陸軒鄭重其事的看著對方。
這件事必須要說清楚,不然誤會大了。
沒說出去還好,說出去大家怎麼看他?
特彆是蘇可楠這性子,保不住不會告訴程高雯,那不得當場社死?
“之前隻是為了給你正骨複位的,明不明白?”陸軒一臉嚴肅。
蘇可楠微微歪著頭。
不喜歡嗎?
可是之前明明很喜歡的啊!
還揉了那麼久。
她是怯生生的,可又不傻。
不過陸軒不承認,她也隻好乖乖的點頭。
“你就坐這吧!”
陸軒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自己旁邊。
蘇可楠很乖巧地走到陸軒旁邊坐下,身形筆挺。
“一會我診治的時候,你就在電腦上把我說的記錄下來,係統中開方和叫號的事情也交給你了。”
“嗯。”
蘇可楠擠出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
陸軒看了她一眼,膽怯是膽怯了點,但好在瞞聽話的,這倒是讓陸軒舒心不少。
看了看時間,陸軒再次開始了上午的工作。
一連看了好幾個患者,大多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證,吃西藥又怕副作用大,所以選擇了來看中醫。
直到診室中走進來一位三十歲左右,名叫許子潔的患者。
許子潔走進來,坐在了陸軒斜對面,目光掃了眼坐在陸軒旁邊正在認真盯著電腦屏幕的蘇可楠,眼中閃過一抹驚豔。
許子潔本身也算是極為漂亮,再加上年紀不大,三十歲正是女人如花的年紀,可面對蘇可楠時,還是忍不住與自己對比起來。
蘇可楠那清冷的氣質,讓許子潔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直到陸軒詢問起來:“許女士,你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許子潔這才回過神,目光從蘇可楠身上移開,朝陸軒露出一絲帶有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陸醫生,這是您的助手?”
“還是學生,來這邊實習兩個月。”陸軒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長得可真漂亮。”
許子潔忍不住稱讚了一聲。
蘇可楠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面帶羞澀的看了眼許子潔。
許子潔也沒想到蘇可楠竟然如此害羞,輕笑一聲後倒也沒再多說,而是面露難色道:“陸醫生,我這病應該是從六年前開始的,去大醫院看過,說是什麼耳源性眩暈,跟我月事來潮什麼的有關係,反正我也不懂。
看了這麼些年,也沒見好的。”
耳源性眩暈?
陸軒一愣。
耳源性眩暈屬於前庭神經元炎此病為末梢神經炎的一種,病變發生在前庭神經節或前庭通路的向心部分。
病前兩周左右多有上呼吸道病毒感染史,眩暈症狀可突然發生,持續數日或數月,活動時症狀加重。
植物神經係的症狀一般比梅尼埃病稍輕,無聽力改變,即無耳鳴及耳聾的主訴。
多數患者兩三個月後症狀完全緩解,僅少數病例有反複發作的現象,而像許子潔這種治療了六年還沒好的倒是少見,反正陸軒沒聽過。
當然,他是醫生沒錯,但也就當了半年左右的醫生,之前基本上都是在學校,接觸病例的機會不多,沒聽過也很正常。
“最近眩暈情況怎麼樣?”陸軒想了想問道。
提到最近,許子潔臉上的愁色很明顯多了不少:“就是因為最近眩暈比之前更厲害了,連乘車和看電視,我眼睛都不敢直視。”
陸軒聽明白了。
許子潔這病治療了六年,沒什麼改善,可能也就沒打算治了,直視最近症狀愈發的嚴重,已經影響到了正常生活了,不得已才來掛了他的號。
陸軒繼續問起了許子潔的情況,從許子潔口中得知,最近不隻是眼睛不能直視光亮,還有左耳耳鳴嚴重,記憶力減退,思維遲鈍等症狀。
而且,最近情緒非常容易激動,一有不順火氣輕易就能暴起,夜不安寐等情況。
“陸醫生,我這到底是不是什麼耳源性眩暈啊?”
許子潔說完後忍不住問道。
陸軒沒有說,而是示意道:“我先把個脈看看。”
許子潔將手伸了出來。
陸軒輕輕按了上去,沒感受到,隨後又稍稍用力。
“右手。”
許子潔將左手拿走,換上了右手。
陸軒感應一番,左手脈弦細,右手脈緩弱,尺部力不足。
又聽了一遍心聲過後,這才笑著看向坐在身旁的蘇可楠:“你來試試?”
“我?”
她看著陸軒。
“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實習不就是為了積累臨床經驗嗎?”
陸軒大方的笑著道,將位置讓了出來。
許子潔則是詫異的看了眼陸軒和蘇可楠,實習生?
女朋友吧。
許子潔倒也不在意,她這些年看過那麼多醫生,就有醫生會讓自己帶的學生也順帶看看,增長一些見識和經驗。
蘇可楠稍微靠近了一些,然後學著陸軒的模樣開始給許子潔診脈。
許子潔則是非常配合的伸出修長的手臂,微微一笑。
待蘇可楠脈診結束後,陸軒這才問及:“說說看。”
“我怕說的不對。”
“不用怕,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沒有臨床經驗,判斷不對很正常。”
陸軒安慰了一句。
蘇可楠卻是認真地看了陸軒一眼,可伱會啊!
她想了想,小聲說道:“許女士左手的脈很輕,我有些感受不到,至於右手,跟左手有些類似,但我有感覺不太一樣,可有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一樣。”
“瀕湖脈學看過嗎?”陸軒問道。
“看過。”
蘇可楠微微點頭,這些都是中醫藥大學必學的科目,她都背過,不過沒有接觸過實例的情況下,很難理解。
“看過就行。”
陸軒點點頭,繼續說道:“許女士左手脈弦細,右手脈緩弱,我們先說說脈弦細,瀕湖脈學體狀詩中就有關於細脈的解釋,主病細脈縈縈血氣衰,諸虛勞損七情乖;若非濕氣侵腰腎,即是傷精汗泄來。”
“這句話用我們現在的話來解釋,一般見於氣血虧虛,或者是感受了濕邪。
氣血虧虛的時候,因為陰血虧虛不能充盈脈管,氣虛方面,因為氣有推動的作用,氣虛不能鼓動血行,故使脈管充盈度減小,所以此脈就是細小、沒有力氣。
濕性重濁粘滯方面,感受濕邪之後,會影響氣血運行,也會導致脈體細小而緩。
而脈弦的特征就是端直以長,如按琴弦,就像按在琴弦上一樣。
中醫上講肝主肌膚,所以說如果出現弦脈,一般表示肝膽的病症,因為肝病多瘀滯,所以肝氣鬱結會導致弦脈。”
接下來,陸軒又說了一下許子潔右手的脈象。
蘇可楠聽的雖然不是很懂,但還是儘力記了下來,準備回去再細細思索。
一旁,許子潔雖然不是學醫的,可聽了陸軒這番話後,好奇的問了一句:“陸醫生,雖然你說的我也不說太懂,但有句話我還是聽明白了的,既然是肝膽上的問題,那為何我會眩暈呢?”
蘇可楠也是升起疑惑。
這個問題,她也很好奇。
更好奇的是,隻比她大上兩歲的陸軒怎麼會懂那麼多。
陸軒笑著解釋道:“眩暈眩暈,眩和暈並非一個症候,而是兩個症候。
目黑為眩,旋轉為暈,這兩個症候又常同時並見,故而合稱為眩暈。
其症雖然在頭,而病機卻是三焦均可見到。
若是在上焦,多屬風痰;在中焦多為清陽不升,濁陰不降;在下焦則為肝腎不足。”
許子潔一臉茫然。
蘇可楠似懂非懂。
陸軒也不在意,許子潔畢竟不是學醫的,不懂很正常,而蘇可楠才本科畢業,病案都沒接觸過,聽後一知半解也正常。
他繼續說道:“就許女士你的情況而言,眩暈發作漸頻,再以脈象,脈症合參,病位當在腎。”
許子潔卻是更懵了。
聽到這裡,她急著問道:“陸醫生,剛剛您不是說多是肝膽上的問題嗎?”
陸軒一笑,並未馬上回答,而是轉頭看向蘇可楠:“你覺得呢?”
蘇可楠沉默了一會,隨後抬頭看向陸軒,輕輕搖頭。
這個問題太複雜了。
她想不明白。
陸軒倒也不意外,解釋道:“肝症隻是標,而非本,你之所以會有眩暈的情況,乃是腎水不足,不能涵養肝木,以致虛陽上越而成。”
“不懂。”
許子潔一臉茫然地搖著頭。
“不懂沒關係,就當了解一下好了。”陸軒淡淡的道。
許子潔抬頭,認真地道:“雖然不懂,可聽起來就很厲害,以前我去看中醫,人家可不會跟我解釋這麼多。”
“不過我有些好奇……”
“好奇什麼?”
許子潔沉吟一聲:“陸醫生明明這麼年輕,怎麼學的如此通透,感覺比那些沉浸在中醫領域好幾十年的老中醫都要厲害。”
“興許我是開了掛吧。”
陸軒笑著說,哪怕沒人知道,可這卻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
“沒想到陸醫生竟然這麼健談,難怪這麼得女生喜歡。”
許子潔捧腹大笑,反倒是沒有懷疑,又特意看了眼有些怯生生的蘇可楠,眼中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
似乎早就猜到許子潔不會信,陸軒也不再做什麼解釋,隻是許子潔最後的眼神以及那句話,讓他多少有些無奈。
他真跟蘇可楠沒什麼關係。
隻是又不好解釋,這種事情,人家已經這麼認定了,越解釋反而會越描越黑,最後說著說著就成真的了。
他可不想談戀愛。
好不容易開了掛,不得用有限的時間去充實自己,積累臨床經驗嗎?
“對了,陸醫生,我這病能治嗎?”
笑聲過後,許子潔倒也沒忘正事。
陸軒沉吟一聲:“我給你開副藥,先吃上一周,隻要你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式的喝藥,問題應該不大,不過你的情況畢竟有好幾年了,有些事情哪怕是我也不敢保證,但你若是想治好的話,時間不會太短。”
“時間沒關係,六年我都看過來了,也不差再多吃幾個月的藥。”許子潔倒是隨性的很。
陸軒點點頭,將藥方寫下,看了眼蘇可楠:“你錄入係統開方,我抓藥。”
“要不……”
蘇可楠遲疑一聲:“我來抓藥吧。”
“沒事,你腳不方便,等好了再說吧。”
說完,陸軒徑直走進了中藥房。
等陸軒進入中藥房後,蘇可楠才回過神來,在醫療係統上操作起來。
許子潔在一旁沒事,伸過頭去看了一眼,隨後笑著道:“你是陸醫生的女朋友嗎?”
蘇可楠唰的一下臉就紅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我今天才來實習的。”
“不是?”
許子潔滿臉的質疑,蘇可楠剛剛看陸軒的眼神分明就不像是剛認識的樣子。
可陸軒的行為,雖然對蘇可楠關心有佳,可的確又不像是男女朋友的那種關心,一時間,許子潔也有些好奇起來。
她看了眼滿臉通紅,有些怯生生的蘇可楠,腦子裡突然間有了答案,隨後不可思議的看著蘇可楠。
倒追?
難以置信。
畢竟蘇可楠是真的長得很漂亮,絕大多數的明星可能都比不了,特彆是那股清水芙蓉般的氣質,哪怕她是一個女人都覺得驚豔,更何況男人。
不過想到陸醫生的本事,再加上蘇可楠本身也是學醫的,被陸軒吸引好像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且,陸醫生長得還蠻帥的。
又有本事,又帥,有幾個小女生能夠抵禦的了?
反正許子潔不得不承認,自己要說小上那麼幾歲,也得倒追陸醫生。
真要追到了,以後婦科病都不用擔心了。
也不用擔心去醫院尷尬。
她聽說,陸醫生對婦科病拿手的很,衛生院兒保科好幾個醫生都是找的陸醫生看的。
“可惜了!”
許子潔歎了口氣,有一種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的無奈。
“方子開好了。”
蘇可楠的低聲提醒將正在感慨人生無常的許子潔拉回了現實。
“好了?”
“嗯。”
“你把單子打出來,我直接掃碼支付吧。”
“好。”
蘇可楠將付費信息單打了出來,隨同的還有藥方一同給了許子潔。
等陸軒從中藥房出來的時候,許子潔已經將費用支付完畢。
拿著藥,臨走前,許子潔似乎想到了什麼,回過頭看著蘇可楠,鼓勵道:“加油!”
加油?
陸軒一臉莫名。
蘇可楠有些呆,但下一刻,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又看了眼轉過頭看著自己的陸軒,臉上露出堅定:
“陸軒。”
“嗯?”
“等腳好了,給你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