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盜星索(1 / 1)

全服首殺 年終 11395 字 6個月前

諾爾使勁按按太陽穴,努力梳理目前的狀況——

第一,塔赫由那個勝利的偽神全權掌管。它已經取得了係統的一部分權限……呃,不,是侵蝕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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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這位明顯不懷好意的家夥正在到處找自己,力求儘快把他給弄死。

哇,真的棒極了。一個操控世界至少二百年的神在追殺他。

“為什麼它現在還沒找到我?”

這都幾個月了,他們一路鬨出的動靜可不小。不說彆的,人世的將軍、神殿、教會,都注意到了樂土的存在。對於一位高高在上的古老偽神來說,這效率有點可憐。

“你的迷失塔的隱蔽力量來自係統,它絕對安全的。忒斯特身邊也絕對安全,它看不到你。”

坎多低聲說道,“理論上,你可以一輩子躲在塔裡……”

“……”

諾爾沉默了兩秒,把蠟燭從法杖上捏下來。

原來如此。三次隕落的舊世界,變成魔王的同胞,虎視眈眈的四輪月亮。他最開始身負詛咒,光活下來就拚儘全力……

“……你認為弱小的我提前知道這些,會在迷失塔裡躲一輩子。”他說。

“是,我承認。再說‘想要活下去’,這件事又不可恥。”

坎多沒有掙紮,它用兩根燭淚輕輕扒著諾爾的手,“我知道您有著凡人的心,而且我不了解您的為人,我需要時間……畢竟您有迷失塔,足夠您的同胞很好地生活。繼續由那個勝利者管理,世界總歸不會滅亡……”

諾爾了然。

他大可以放棄回家,與鄰居們一起,在迷失塔和和樂樂地活到老死,對外界可能的腥風血雨不聞不問——如今的塔赫是個真實世界,無論世上有沒有神,這個世界總是不缺乏悲劇,不是嗎?

當然,他也可以為了回家、為了複仇,主動開啟神戰,將那個藏在暗處的強大偽神拉下神座。

這樣一看,“放棄”確實是個誘人的選項。但是……

“你不用解釋了。”諾爾說,“謝謝你。”

坎多的獨眼微微睜大。

“哎,它可是將您當成了懦夫。換了我,怎麼說都要削它一圈兒蠟。”忒斯特好奇道。

“它明顯想要對付那個勝利的偽神。要知道,它完全可以用更惡劣的手段來達成目的——譬如刻意捏造事實、製造仇恨,誘騙我們去對付神。”

“但它隻是在恰當的時點、確鑿的證據面前說出事實,讓我自己選。哪怕現在我立刻躲回迷失塔,它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諾爾把蠟燭放回法杖,蠟燭的獨眼裡還殘餘著意外的情緒。

“我以為您會更生氣呢。”它有些緊張地說,“所以您的選擇是……?”

“我不喜歡那位勝利者的‘故事’,而且我想要送大家回家。”諾爾說罷,轉向忒斯特。

對於瘋修士來說,這種程度的“世界真相”也許已經夠了。他選擇的路遍布荊棘

,他不想“馴養”他的愛人,也不想下達主人的命令。

所以,現在正是忒斯特拆開那個禮物的時刻。

諾爾屏住呼吸。

忒斯特站在他的一步之外,正如他們之間永遠維持的一步,小心翼翼的一步……用來告彆的那一步。

真糟糕,諾爾想。他預想過無數遍,真到開口,巨大的不安與焦慮瞬間撕碎了他。相比之下,一邊的無頭軀體都顯得稀鬆平常。

“送給你的結局,想好了嗎?”他艱難地比著口型。

那雙金色的眸子看了他好一會兒,忒斯特並未直接回應。

“讓人失望。”他瞥向坎多,“看來所謂的‘偽神’也隻是一群動物,滿腦子覓食、變強、搶地盤。”

“被這種東西玩弄人生,還談什麼‘馴服’,想想就讓人不快。”

說著,忒斯特彈了下蠟燭的燭焰,“它有可以稱呼的名字嗎?你應該知道才對,‘失敗者’的使者。”

諾爾毫不意外。

係統無法解析蠟燭的種族,蠟燭與某個強悍存在簽訂過契約,那個存在還一心想要勝利者死。除非塔赫大陸已經藏了一萬個偽神,否則同時滿足這些條件的,實在不算多。

蠟燭的燭焰瞬間微弱下去,坎多第一次移開了視線,嘰嘰咕咕了一堆譬如“他們自己猜出來的”“這不算我泄密”之類的怪話。

半天,它才吭哧吭哧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它的真名叫什麼,但沒腦袋叫它‘盜星索’。”

“好的,我記住啦。”

忒斯特雙手一拍,語氣輕快得像祝酒詞。

“既然盜星索已經在追殺‘我們’了,不反追殺一下不太禮貌——對不對,親愛的?”

他有意無意地加重了“我們”的發音,到頭來,瘋修士也沒有回答想要的結局。

同樣的,諾爾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戰鬥這麼久,諾爾第一次露出了放鬆的笑意。昏暗的洞窟中,他抓起忒斯特沾滿血漬的手,在對方掌心印下一個長長的吻。

他嘗到了鮮血與溫暖。

這回,坎多沒有出言刺激兩人。它耐心地等著諾爾吻完,剛想再次開口——

“去過龍巢後,你來帶路。”諾爾說。

坎多:“呃……您有時候挺嚇人的,您知道嗎?”

“失敗者特地送你過來說這些,目的隻可能是‘合作’。”諾爾狠狠抹了把臉,“比起‘我們’單打獨鬥,我也希望多了解下情況。”

“好吧,有道理。”坎多嘟囔,“你們可以叫那個沒腦袋珀……”

“‘失敗者’這個名字挺合適,它連腦袋都保不住,我對它的名字沒興趣,就這樣吧。”忒斯特淡漠地打斷蠟燭。

緊接著他貼住諾爾,語氣一百八十度轉彎:“親愛的,我們快點處理好那隻老羊,早點找個地方休息。”

“唔……”就在這時,黃金劍彼利發出一聲貌似清醒的聲音。

他緩緩從地上爬起

來,昏頭轉向地扶著腦袋。黃金劍俊美的五官沾滿黏膩黑血,面色白得像個死人。

“我想起來了。”

他雙目緊閉,哆哆嗦嗦地開了口。“永恒教皇那張臉,我想起來了……我見過那張臉,我確實見過那張臉……”

……

【悲憫倒計時】的異空間。

“孩子,冷靜點。你要在這殺了我,咱們幾個真要同歸於儘了。”

佩因特果斷舉起雙手——不過他正躺在地上,胸口壓著騎士尤金的膝蓋,喉嚨抵著騎士長劍,這個動作顯得有些艱難。

“叫我的名字。”尤金語氣冰冷。

“好吧,小尤金。”佩因特露出牙齒,“放開我,好嗎?你很清楚——你還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我們還有費舍爾·雷金納德先生。”

狗頭騎士“嗚”了一聲。

“……還有聖伯納好騎士。”佩因特快速補充。

良久的沉默後,尤金放下劍。他不快地看了眼修女服,膝蓋仍抵著佩因特:“褻瀆的家夥,你比之前還要瘋狂。”

“異族就算了,你居然和‘風眼’合作,我——”

“你隻是想找個借口撒氣。”佩因特放鬆身體,“你肯定看得出來,費舍爾大祭司協助我們擊殺了老教皇,這可是大功一件。”

尤金冷笑:“永恒教皇統治數百年,底下大祭司懷有不滿,再正常不過。在我看來,你們隻是想扶持一位關係良好的新教皇。戈弗雷·佩因特,你居然墮落至此。”

“而你還在等我回去呢。你對我信心全失,不會與我說這麼多廢話。”佩因特拍拍壓住胸口的膝蓋。

“現在你在想,這一切會不會是佩因特的計劃?假裝叛逃眾叛親離,以此為偽裝潛伏活動,最終擊殺永恒教皇……這才當得起‘神之階梯’的名號。”

尤金不說話了,眯著眼睛看向佩因特。他沒吭聲,臉上卻明明白白寫著“真的是這樣嗎”一行大字。

“狂信徒就是好玩。”佩因特笑起來,“當然不可能!我又不是自虐狂。說真的,你快把膝蓋挪開,我快窒息啦。”

尤金的呼吸急促起來,臉上多出隱隱的怒火。他閉上雙眼,做了個深呼吸,這才站起身來:“那麼,你還有什麼可辯解的?”

佩因特站起身,他整了整身上不太合身的修女裙袍,沒有半點不自在。

“沒有。”他的語調意外平穩,“關於神的事情,無論我說些什麼,你都不會信吧——我沒自大到想憑一兩句話,摧毀麥洛伊家族二十多年的教導。”

尤金死死盯著他。

“哦,對了。彆想趁機殺死費舍爾,我已經在他身上布好了防護。”

佩因特頗為隨意地擺擺手,“離開這裡後,能逃多快逃多快,巨龍正在趕來的路上。看到那條亡靈龍,它們會燒儘周圍一切。”

聽到這裡,尤金一怔。

發生的一切太過震撼,以至於他暫時忘記了某人的存在。黃金劍恩彼利克·阿爾瓦還

在外面!……身為商人,阿爾瓦先生肯定最不缺保命手段。待會兒離開時,他再去確認一下。

除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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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突然轉身,魔法鎖鏈自他手中激射而出,纏住了佩因特的脖頸。佩因特絲毫不慌,他扯了扯脖子上的暗紅光鏈,眉毛挑得越來越高:“死囚鎖鏈?”

【死囚鎖鏈】,調查騎士的高級魔法之一,常用於束縛危險至極的目標。

它的判定極端嚴格,隻要施術者不取消魔法,一旦兩人之間的鎖鏈脫開——無論以什麼方式——目標都會立刻被詛咒而死。

“你知道這套行不通吧。”

佩因特失笑,“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又有著那樣的神諭,不可能平白無故找死。隻要我強行掙脫束縛,你肯定會取消魔法。”

“我知道,所以我更改了指定詛咒目標。”

尤金說,“你掙開鎖鏈,我會死。”

那雙黯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佩因特,它們蒙了一層笑意,像極了有毒的黴菌。

“佩因特先生,來,證明你的邪惡吧。”他說,“你在猶豫什麼?”

佩因特沉默了。他表情複雜地摩挲著光鏈,暗紅的光輝映亮了他的皮膚。

他默許了它的存在。

“……女神對你的判斷,果然不可能出錯。”尤金終於又露出微笑,他攥緊了手中的光鏈末端。

費舍大祭司忠於忒斯特,對面前的鬨劇無動於衷,他看起來甚至想要找點零嘴看戲。狗頭騎士腦袋左歪右歪,不太確定這算不算攻擊——村長曾告訴它們,人類世界裡,這種行為比較常見。

處理完了佩因特,尤金瞥了眼費舍。考慮到他無法牽著佩因特靈活作戰,他終究放棄滅殺這位大祭司。

接著他的目光停在了聖伯納騎士身上。

“我會上報永恒教皇的死亡。”他突然開口,“按照生命神殿的慣例,面對這種程度的事情,教皇大人一定會用法術查驗我的原始記憶,杜絕所有的虛假可能。”

聖伯納騎士的耳朵動了動,它不太確定人類騎士想要說什麼。

“也就是說,他們會發現您,然後查出您的出身。您並非人類,按照神殿最常規的做法,您和您的存在會被判定為新教皇篡位的支持勢力。”尤金耐心地解釋。

聖伯納騎士一下子凍住了,它堪稱驚恐地看著尤金。這可不是好消息,它們的村子偏遠,席瓦之境不會專門去保護它。如果、如果神殿的人類來找事……

“所以,去找那兩個強者幫忙吧。”尤金沒有點破他的猜測。

金線作戰的是瘋修士,剩下那個黑修女……尤金不太確定,但那十有八.九是樂土的強者。德雷克,其他高手,或是樂土主人本身?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狗頭人族在樂土的庇護範圍內。

“有意思,既然會查記憶,你就不怕他們看到這段?”費舍抱起雙臂,倚上異空間內斷壁殘垣。

尤金:“我需要你攻擊我,用記憶

混淆術混淆這幾分鐘的記憶。我抓捕的是戈弗雷·佩因特,受到攻擊很正常。”

費舍“哈”了聲:“小毛頭不知天高地厚,我長得很像菜單嗎?”

儘管他不再追隨偽神安斯提思,但對生命神殿的厭惡沒有減少半點。

“你追隨的那兩個人,特地讓佩因特庇護這位騎士。倘若你對它和它的家鄉見死不救——”尤金意味深長地拖長尾音。

費舍登時卡了殼,嘖得分外大聲:“你也挺有意思。神殿排斥非人種族,結果你在這裡幫它們善後。”

“人與非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蒂利亞大人心地善良,不會想要看到這些單純的生靈受傷。”尤金當即頂回去。

佩因特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最終無奈地歎氣連連。他帶著鏈子挪了幾步,拍拍滿臉不安的聖伯納騎士。

“信神信過頭就會變成那樣。”他衝它做了個鬼臉,“千萬彆學他們。”

聖伯納騎士:“……”

“但我得承認,那孩子是對的。神殿絕對會來找你們的麻煩,等從這裡離開,快點去找那兩位。”

聖伯納騎士塌下耳朵,用力點頭。末了它突然想到什麼:“可、可是他們要不願意幫忙怎麼辦?我自己強行跟過來……”

“放心,忒斯蒂興許不會在意,諾莉肯定會幫忙的。”佩因特笑了,“相信我,你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隨即,他又看向和費舍互相嘲諷的尤金:“我本來以為,我的預言也會在今天結束——事情比我想象的有趣,我還能多活幾天,真是太好了。”

“結束?”聖伯納德困惑地問道。

“沒什麼。”佩因特無視脖子上的鎖鏈,伸了個懶腰,“唉,我寧願為了救一隻無辜的小狗死掉,也不想為了……”

他自嘲地撇撇嘴角,吞下了沒說完的話。

很快,【悲憫倒計時】臨近結束。

離開異空間的一瞬,尤金就扯著佩因特奔向彼利的藏身處。

費舍則是祭出事先從教會調取的一次性空間移動道具,他抓住還在發呆的聖伯納騎士,毫不心疼地啟動了它。

隻不過道具臨近啟動,突然一隻手抓住了聖伯納毛茸茸的尾巴。魔法閃光消失,目的地多了一個人。

“不好意思啊。”佩因特鬆開聖伯納的尾巴,連連道歉。

“你殺了尤金?”費舍有點吃驚。

“嘿嘿。”佩因特揉了揉有些亂的紅發,“那孩子想要逮住我,還得多努力幾年。”

尤金一路跑到原本的藏身地,彼利不知所蹤,地上隻有無數寶石碎屑。萬幸尤金之前準備的短距離傳送陣還在,並且沒有啟動過。

他抬眼看向山坡。

那隻亡靈龍盤起身體,靜靜地臥在祭壇原本的位置,雙眼青火黯淡,像是陷入了沉眠。教會的祭壇成了一堆拳頭大的碎塊,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亡靈龍對他們沒有敵意,附近也沒有彼利的氣息。

“我們先……”尤金拽拽鎖鏈,轉過頭,呆滯了半秒。

他的鎖鏈正捆著一具四肢不全的教徒屍體。屍體還殘存著淡淡的魔法波動,它的偽裝魔法前不久才結束。

佩因特什麼時候調換的?

尤金注意著他每一個動作,佩因特身為法師,不可能在他這個騎士面前藏住小動作。除非……

除非進入異空間的那一刻,那家夥就用屍體偽裝成自己,本體躲在暗處。

佩因特知道自己可能會做什麼,那該死的混賬一開始就準備好了!

尤金咬牙切齒地取消了法術,他果斷踏出一步,孤身消失在傳送陣裡。

算了,反正一切真相即將暴露於女神面前。

佩因特背負著那道神諭,尤金有預感,他們早晚會再見。

……無論是佩因特,還是樂土那古怪至極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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