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驚鴻一瞥(1 / 1)

全服首殺 年終 12656 字 6個月前

在發現諾爾身上燃火的那一刻,忒斯特就打算跳開。諾爾那一推給了加了把柴,忒斯特順利跳出十幾步。

這回倒不是瘋修士薄情,他認出了諾爾身上的力量波動——

現在的“人形狀態”並非諾爾的本體,他一直在用魔力維持人形。

好比將一大床被子死命用布壓縮,綁成小小一團。一旦外界刺激過大,那層薄薄的布包便會破開,露出內容物的原貌。

剛才諾爾身上的波動,便是“化形魔法”破開的征兆。

巨大的陰影在霧氣中升起,忒斯特仰起頭,全神貫注地瞧著。他連真正的巨龍都沒見過幾次,何況隻存在於傳說中的龍巫妖。

霧氣奔湧,那道剪影像極了龍,但沒有真正的巨龍那樣龐大。

看姿勢,諾爾趴伏在地,時不時挪動兩下,估計在探尋最合適的姿勢。他的身體膨脹收縮個不停,同樣在尋找最合適的形態。忒斯特沒有感受到巨龍特有的威壓,肯定是諾爾把它們收住了。

忒斯特好奇地走近,想要看得更清晰些。

瘋修士有著自己的謹慎,他鮮少會主動靠近一隻龐大的怪物。如果他這麼做了,目的必定是狩獵……可是現在,誰說這不算一種狩獵呢?他非要用目光之網將對方徹底兜住。

霧氣一層層在他身前褪去,忒斯特能看見對方的皮膚了。是的,皮膚,不是他料想中的骸骨或乾屍,那片軀體看起來甚至是豐盈的,隻是缺少活物的熱意。

龍巫妖體表的黑色鱗片美麗異常,形狀和他見過的所有龍鱗都不同——無論是教堂裡供著的原生態龍鱗,還是頂級材料店裡精心打磨過的展示品,通通沒有這樣瀲灩的色澤。

令人詫異的是,諾爾背後有著三對過於巨大的羽翼。翅膜呈現出某種特殊的青紅色。它們布滿奇妙的花紋,泛出內臟似的柔軟色澤。上面還有奇怪的褶皺,紡錘形縫隙中,眼球般濕潤的純黑色暴露在外。

那些翅膀毫無章法地包覆著身體,扭成龍翼本不該有的角度。

那與其說是幼龍,不如說是一個奇異的胚胎,似龍似獸。它有種幼年怪物特有的不完整感,但這不妨礙它美得虛幻。

誰能想到,忒斯特隻來得及細看這麼一眼。

他隻是盯著那奇怪的翅膀多看了半秒,腦中一陣嗡鳴,活像有一百根手指在摳挖他的腦髓。

忒斯特眼鼻口耳一陣溫熱,又變得濕冷。他跌跌撞撞後退兩步,隻覺得內臟被誰攥了個天翻地覆,酸麻不止。視野閃爍扭曲,如同誤食毒蔁,腦袋更像是被火烤過,完全無法思考。

他想要匍匐在地乾嘔,最後還是堅強地保持了站立。

霧一直在移動,隨著他的後退,它們溫柔地遮蔽了更多細節,隻剩些模糊的陰影。等忒斯特終於找回他的思考,諾爾的爪子從霧氣裡扒拉出來。

黑色的鱗片美麗依舊,不久前的種種似乎是幻覺,現在諾爾看起來是不折不扣的龍——一條體型不大,雙眼燃著青火的龍。

它有著擅長魔法的白龍身形,看起來靈動優雅。又有著黑龍特有的漆黑龍鱗,其中夾雜了死靈怪物特有的虛幻青色。忒斯特從沒見過這樣漂亮的巨龍,可方才那近乎致命的一瞥,仍然讓他精神恍惚。

自己看到了幻覺?還是說,那是變形中的過渡形態?

他怎麼就沒能看完全貌?那到底是什麼……?

它為什麼能讓他受傷?

忒斯特費力地眨了眨眼。

那堪稱異常的美還留在他的腦海,印象卻不受控製地淡化消失,像是個精彩的夢境。隻剩在皮膚上風乾的血漬,提醒著他“異常”曾經存在過。

【你還好嗎?】灼燒感消失了,諾爾用爪尖擔心地撥拉忒斯特。

【真巧,我打算問你差不多的問題。】忒斯特快速抹掉臉上的血,他的頭還有點兒暈,好在力氣和方向感還在。

諾爾試著清了清喉嚨,想要說話,結果不慎噴吐出一團青焰。它們登時燒穿了他面前的落葉,製造出一小片圓形焦土。他趕忙閉了嘴,過於尖銳的獠牙又咬到舌頭,龍巫妖先生當場“嗚”了一聲。

【我感覺還可以。】最後,諾爾隻好用心靈感應繼續交流,【技能升級很成功。】

就是他實在不習慣這種身體,它太大太複雜,諾爾一時隻能在地上拱來拱去。

龍形態的聽覺、嗅覺和視覺都太過敏銳,大量信息一齊撞入腦袋——森林的濃鬱氣味幾乎讓諾爾窒息,他自己的呼吸聲仿佛台風登陸,忒斯特的心跳則響得天崩地裂。

掙紮期間,他把【偽神之息】乾脆地展示給了忒斯特。

【原來如此。】忒斯特快速完畢,意味深長地回應。

【你好像不太吃驚。】諾爾邊拱土邊說。

【第一,我是您的教皇,您忘了嗎?這不是單純的角色扮演遊戲,我有那麼點兒心理準備。】

忒斯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莫名的憐憫,【第二,您現在可是在瘋狂拱泥巴……我這個人還是挺在意氣氛的,抱歉。】

他不是那個神經兮兮的尤金,實在沒法在這種時候生出宗教感想。忒斯特皺起臉,小心地後退兩步,以防他的“神”撲騰來一臉土渣。

信仰也是要切實際的,嗯。

察覺到忒斯特的後退,諾爾挫敗地趴在地上,不動彈了。

【我沒想讓你崇拜我。】他泄氣地表示,【我隻是想問你有沒有什麼發現和啟發……】

那倒是有,但忒斯特不確定,剛才那驚鴻一瞥是否能夠準確描述——畢竟他心裡隻剩淺淡的感慨,實在無法用言語說明。

還是先放在心裡吧,反正他暗自記下的異常,也不止這一件。

【啟發確實有。】忒斯特瞧著地上裝死的龍巫妖,【既然係統能夠賦予您近乎“神”的權限——它肯定不是單純的世界法則,它有給出“神級力量”的能力。】

【如果我是所謂的“神”,我不僅想擺脫係統束縛,我還會想支配係統、分一杯羹。

【我也覺得。】諾爾把嘴巴插進落葉,有氣無力地回應。

隻是“支配係統”絕非易事。現在看來,係統有著自己的一套運行邏輯。哪怕他是係統的創造者,都沒法憑空讓係統給自己發獎金,隻能多抓點邏輯漏洞。

有那麼一秒,諾爾突然覺得自己和生命女神、永恒之子同台競技,瘋搶“係統”這塊香餑餑。

算了,不做夢了。就算有【偽神之息】,就他這可憐的屬性,頂多能算半個偽神。彆說兩位古老的神,他連巨龍首領都打不過。

技能強化的喜悅逐漸淡薄,諾爾把嘴巴往落葉裡插得更深了。

作為一個沒野心的人,他隻想找到回家的路,再給忒斯特打造一個美好結局。希望那兩位神不要來找事……

【我還有一點啟發。】忒斯特莊重地繼續。

【嗯?】

【既然您感覺還行,看來“救命”不是您喊的了。】

諾爾一驚,他挪動頭顱,側耳傾聽。

前爪下傳來微弱的呼救聲,他連忙吃力地挪開爪子。

諾爾隻來得及推開忒斯特,坎多被他壓進了落葉和泥巴。忒斯特把它扒拉出來的時候,蠟燭差點哭出聲來。看到無比龐大的諾爾,它把哭聲乾脆地吞了回去。

忒斯特把蠟燭扔到諾爾鼻子跟前,自己在龍爪間找了個地方一窩,舒舒服服地坐下。

諾爾又發動了【灰燼餘溫】,他的鱗片溫暖舒適,觸感光滑細膩。皮膚貼上鱗片,會有種被全方位擁抱的感覺。

忒斯特癱軟在鱗片上,突然理解了為什麼諾爾總想要擁抱。

“你……咳咳……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諾爾終於成功用聲帶發音,隆隆的聲音帶著地面顫動不止。

忒斯特倚在他的前爪上,熱乎乎的一團,他不敢隨便動,生怕壓到對方。

“沒有!”

坎多用燭淚捂住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諾爾多心,他總覺得這東西在特地展示自己被咬掉的部分。

“我不是想要審問你,如果不是你,莊園一戰不會那樣順利。我隻是想和你聊聊。”

諾爾努力放輕語氣,龍的聲帶還是隆隆作響。儘管黑森林深處不太可能有人,他還是朝附近丟了個隔音魔法。

蠟燭從燭淚間露出一點兒眼睛:“隻想聊聊,您總是用這樣可怕的形態來聊天嗎?”

“……”

諾爾沉默了,他不太想說自己還沒找到辦法變回去……而且他還挺享受忒斯特黏著他爪子的感覺。

“算了,您問吧,反正我也跑不掉。”幾秒後,蠟燭自暴自棄道。

“你有巨龍的血脈?”諾爾直奔主題。

“哦,有啊。”蠟燭說,“我的腦袋裡有根弦,它告訴我務必離巨龍和龍巢遠點兒,因為它們不喜歡我這個成員——除此之外,我什麼也不知道。”

諾爾想要皺眉,結果皺起來的卻是鼻子,連帶著嘴巴兩側的獠牙全都露了出來。

忒斯特好奇地轉身,伸手去摸那排雪白的牙齒。

手感蠻好的。

看到那排尖牙,蠟燭激靈一下,小心翼翼地揮舞燭淚:“看來您不明白‘忘卻名字’是什麼下場……也對,瘋修士是特例,大多數人沒他那麼好運。”

“‘忘卻名字’可不是簡單忘了名字,你會忘記與這個名字相關的一切——你珍惜的人,憎恨的人,你作為‘你’所在意的一切。最多留下些無關緊要的知識,就像那些隻剩常識的失憶者。”

“要不是‘龍族’相關的知識事關生死,我也不會留有印象。”

“但你不是追補妖。”兩隻碩大的青色龍眼盯緊蠟燭。

蠟燭默然,一滴燭淚順著它的“腦袋”緩緩流下。

“‘名字’是人最寶貴的財產之一。”

靜謐的黑暗裡,忒斯特悠然接話,“永恒教會奪取它,是為了更方便洗腦。我聽說過,也有人會把它當做談判籌碼——抵押‘自我’,這可比抵押財產或肉.體狠多了。”

“蠟燭先生,你拿你的名字跟人做了交易,對不對?……讓我猜猜看,你執意跟在我丈夫身邊,也是交易的一部分吧。”

諾爾瞬間了然。

蠟燭的性格和嚴格與自律不沾邊,危急時刻,它沒必要那般守口如瓶——如果它的名字被彆人捏在手上,那就好解釋了。

蠟燭的交易對象,究竟是什麼人?

它乾脆地辱罵過生命女神與永恒之子,大概不是這兩方的信徒。它跟著他們的時間裡,也從沒有朝外界傳達過情報——它更像個被送來的純粹工具,而它接受了這一點。

而且,無論它之前是龍,還是龍與其他種族的混血,都不該是現在這副鬼樣子。很難想象它經曆過什麼,才會做出“出賣名字”的決定。

這蠟燭雖然嘴巴毒還不著調,要是沒有它,樂土不會發展得這麼快,他們也絕對走不了這麼遠。

“坎多,如果你是因為這個不能說,我不會再問。”諾爾突然說道。

蠟燭放下捂眼的燭淚,有點訝異地睜大眼睛。

“謝謝你幫我。”諾爾認真表示,“以後我們繼續合作吧,希望你能早點找回你的名字。”

蠟燭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它眼神複雜地看了會兒諾爾:“還真隻是聊聊啊。”

“你很期待我恩將仇報?”

“天啊,當然不!”坎多大叫,“隻是您和您的騎士太粗鄙了,我隻是有點小小的擔憂……”

諾爾:“……”

諾爾呼出一口吐息,把原地嘚瑟的蠟燭直接吹飛。

【您真的就這麼放棄了?】忒斯特拍拍他的爪子。

【當然不。我不想強迫它——就算它有自己的目的,它確實幫了我們大忙。】諾爾輕輕動著爪子,【隻要確定‘它有龍族血統’和‘與龍族關係不好’就夠了。我可以通過彆的方式調查,那樣不算坎多違約。】

忒斯特在他的爪子上盤腿坐好,一臉“願聞其詳”。

【巨龍的數量非常少,與其他種族的混血更是罕見。人類這方面的記錄少不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們隻要核實那些失蹤的巨龍或混血就好。】

忒斯特塌下肩:【您說得輕巧,那些都是絕密資料,連我都不知道呢。】

【但某人應該知道。】諾爾說,【隻要給足了報酬,我想他會開口的。】

【等等,等等!您該不會……】忒斯特的身體微微僵硬。

【見魔王前,我們得做好準備。】諾爾的思維裡多了點笑意,【黑森林深處有個大型副本,我想帶著大家升升級——不過它特彆危險,要想無傷通關,我們需要外援。】

【比如安娜金小姐、索羅先生,比如那條冒牌塞壬……比如我們博學多知的佩因特先生。加上你,剛好湊一個六人小隊。】

【……】忒斯特被過於自由的人員組成震撼了幾秒,【您確定要把這些人放在一起?】

【為什麼不呢?】

死亡騎士忒斯特來T,龍巫妖諾爾、聖人佩因特則能提供不同屬性的魔法輸出。

暗夜巡林人索羅是非常棒的輔助,無瑕者安娜金來專注治療……至於永恒教會那位大祭司,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扔出當誘餌。

完美的隊伍,大家的嘴巴都很牢,不用擔心樂土秘密暴露。其他鄰居隻要跟在他們後面清掃小怪,吃經驗就好。

就開荒隊的角度,這個配置絕對合理!

【關於龍族秘辛,佩因特先生絕對知道點什麼。】諾爾滿意地點點頭。

【親愛的諾爾大人,您總是讓我覺得自己精神很正常。】

【呃,這說明我們的情感關係積極向上。】

……大概吧?

……

比蘇斯,生命神殿聖地。

“尤金大人,黑森林附近沒出現任何異動,樂土至今沒有動作。”一位調查騎士深深低下頭。

尤金端正地坐在扶手椅上,靜靜聽著。

他的傷口已經被治療術徹底治好。可惜這些傷拖得有點久,還是傷了元氣,他無法立刻回到巔峰狀態。

“我們核查了最近一百年的神諭,確定沒有疏漏。但是,最近永恒教會那邊有關於神選者的消息——他們派出了一位大祭司,據說在尋找某位遺漏的永恒教會神選者。”

另一位騎士上前。

“哪個大祭司,消息確定嗎?”尤金指節一下下敲著桌子。

“‘風眼’,大人。消息基本可以確定,那位大祭司的狀況有點異常,被我們的人目擊了,當時他在新傑彌諾境內,正往格拉崔斯的方向走。”

騎士低下頭,“我們沒能截住他,所以那個神諭內容……”

“不必在意,那可是‘風眼’,我去都未必能攔住。”

尤金輕輕歎息,“原來如此,派的是‘風眼’。看來永恒教會不怎麼敢得罪這位神選者。”

“難道那位英雄德雷克,是永恒教會的神選者?”彙報的騎士哽住了。

“我還以為他和樂土牽扯不清呢。”

最先報告的那個低聲說道,“樂土明明承諾處理莊園的事,又始終沒露面,有點不對勁。再說那個德雷克能一個人乾掉整個莊園,也太誇張了,咱們誰都不知道上頭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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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眯起眼睛,安靜了半分鐘。

“我記得歸鄉聖徒會和樂土搭了線,讓他們去確認莊園的事情。”尤金說,“至於神選者……”

他看了眼兩位騎士,“永恒教會神選者的事情,我來處理,兩位先回去休息吧。”

“是!”“是,大人!”

房間門打開又關上,屋內徹底安靜下來。尤金喝了口冷掉的茶水,臉上出現一絲疲色。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從衣服內袋掏出了那塊淺綠色的通訊水晶。柔和的光線透過那塊精雕細琢的寶石,在尤金臉上留下一片翠綠色的碎光。

“那是您特地展示給我看的人物……”

“我能在那個人身上感受到光與影的衝突。它們彼此混合,堪堪平衡……也許他正立於黑暗邊緣,離永恒邪神隻差那麼一步。”

尤金閉上眼,攥緊了那顆水晶。

他臉頰上的肌肉動了動,像是要把那片黑暗嚼碎咽下。

良久,他垂下手臂。騎士尤金雙手交握,將那塊通訊水晶按於掌心,十指斜斜交叉,擺出麥穗狀的祈禱姿勢。

“既然存在被神選中,立於頂點,卻依然選擇背叛的墮落神選者。”

他喃喃道。

“那麼也會存在先一步被邪神挑中,但還能拉回光明的英雄……無上的蒂利亞大人,這也是您給我的考驗嗎?”

“如果您想要他,我會把他從永恒之子那裡搶過來,獻到您的面前。”

……

格拉崔斯,冰岩城,永恒教會聖地。

大祭司費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知道為什麼,在回城路上,他突然特彆想用“單腳跳回去”來表達自己對神的忠誠。

這簡直像是某種精神操控魔法。費舍先生試了一打解咒,無一生效。

抵達目的地,他要做什麼來著?

對了,要彙報莊園一戰的異樣,將神選者的情況告知教皇,想方設法把瘋修士帶給永恒之子……

不對!他得把那些樂土怪物的名單拿出來,交給葡萄領的將軍,然後去黑森林閉關……

像是兩個自己在吵架,大祭司費舍呆若木雞地站在房間中央。身為狂信徒,他第一次有了個離譜想法——他該不會是瘋了吧?

費舍做了幾個深呼吸,走到永恒之子神像前。他習慣性地跪地祈禱,隨即發現自己的膝蓋突然失去了打彎的功能。

跪不下去。

費舍使勁兒試了試,還是死活跪不下去。面前的神像越看越礙眼——一個嬰兒抱著球,到底有什麼神聖之處?

他要追隨的人,應該有一頭白色的長發,燦金的眼睛,惡劣至極的微笑。那位才是他的主人……他的神……

費舍回憶著神選者的容貌,膝蓋一軟,噗通跪倒在地。

……該死!

“我的任務尚未完成,不去面見教皇大人了。”他聽自己衝門外說道,“我要去葡萄領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