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 第 397 章 這些村民自然是沒……(1 / 1)

這些村民自然是沒有資格去乘坐傳送陣的。

傳送陣開啟一次的成本, 對於這些普通人來說是難以想象的,就算是教會再如何財大氣粗也不會這樣去浪費。

對於教會來說也許讓這些人一路走到山口前會浪費很多的時間門,同時在這一段路程上他們也有可能會遭遇危險, 甚至會出現減員。

但是在那樣的損失和傳送中的損失之間門相比, 教會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人命在這個世界上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教會甚至沒有浪費太多的人手過來在路上保護這些農戶,兩個在冒險者接了任務的二級騎士便是這一行人最大的依靠。

從村子裡走出來之後, 阿爾弗雷德就覺得自己的雙腿都在打顫。

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村落這麼遠的距離。

不遠處的森林樹木之間門黑漆漆的, 散發著不祥的氣息的如同一張等待著擇人而噬的妖魔之口。

僅僅是看上一眼,就讓人渾身都忍不住的顫抖。

在離開了村落的第二天晚上, 這一支彙聚了三個村落的青壯年隊伍,就遭到了第一次的襲擊。

那是一隻阿爾弗雷德沒有看清長相的異獸。

或者說在阿爾弗雷德的人生中,他從來都是隻聽說過有異獸這種存在,但是並沒有真的見到過哪怕一隻異獸。

這是阿爾弗雷德除了在自己兒子滿月的時候在城市裡見到的一名職業者拖著的異獸屍體之外,見到的第一隻異獸也是唯一一隻活著的異獸。

那是一隻身高子大約有兩層樓那麼高的異獸,看上去比村落裡面最高的那棟村長的房屋都還要更加高大幾分。

異獸有一對兒巨大的和身體不成比例的爪子,它的爪子高高抬起向下揮舞的瞬間門便輕鬆的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從肩膀處整個劈成了兩半。

血霧彌漫之際, 所有人都瘋狂的開始四散奔逃了起來。

驚恐的人群亂成一團, 慘叫著向周圍遠離。

那隻異獸速度很快,兩條看上去細弱的後腿卻早這個瞬間門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將整個隊伍的後方撕開了一道裂口。

等到前面的騎士反應過來, 兩名騎士趕過來將那隻異獸劈成兩半的時候,已經有六個人不幸慘遭毒手,被撕成了看不出人形的肉塊。

這一場慘劇就在阿爾弗雷德不遠處發生。

這位在家中頂天立地的中年男子渾身上下抖的如同篩糠一樣, 蹲在地上大滴大滴的冷汗從額頭上淌下。

他閉上眼睛緩緩的跪倒在地,整個人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去進行思考了, 因為隻要睜開眼睛他便能看到那不遠處血肉模糊散落了一地的屍塊兒。

那是最恐怖的噩夢中都沒有辦法描繪的場景。

對於一個一生的生活都隻有種地和耕作的普通農戶來講,眼前的這一切顯然是有些過於刺激了。

嘔吐聲從阿爾弗雷德的身後響起,他十分虛弱的睜開眼睛往後看去, 發現正在抱著路邊的小樹恨不得把自己的嗓子都吐出來的是一位在村子裡身體最健壯的一個農戶。

此時那人完全不見了平日裡仗著自己的身體在村子裡囂張跋扈的樣子,臉色蒼白的好像在水裡泡了五六天的屍體一樣。

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兩名騎士卻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對他們來說那不過是一隻兩級的異獸,雖說和自己同級但是隻有一隻而已,自己這裡卻是有兩人,實際上應付起來並不困難。

將那隻異獸的屍體簡單的處理了一番,從中切割出最細嫩的肉塊兒之後,兩名騎士就拖著異獸肉回到了自己的帳篷附近,在這裡留下一片狼藉。

將農戶們從自己的村子裡趕出來的官員一路上一直緊緊的跟在兩個職業者的周圍。

他們算是有一些小權力的人,將兩個職業者伺候的舒舒服服,就連在剛剛紮營的時候,都搶占了一塊兒離職業者帳篷最近的空地。

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官員們自然是毫不猶豫的搶占了先機。

此時看到職業者取走了異獸最細嫩的一塊兒肉後就離開,他們便迅速的將其他的異獸肉搬走。

雖說隻是低級的異獸,但那也是異獸肉,是難得的美味和能量來源。

平日裡想要吃到都要花大價格的,現在白撿一隻異獸,他們高興的嘴都列到了天上,完全不顧有六人剛剛被宰殺的事實。

他們離開之後,這裡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周圍的村民們沒有人敢上去收拾這片慘案發生的地方,但是那血腥衝天的味道,卻又是不斷的鑽進人們的鼻孔,讓人控製不住的想要作嘔。

人們此時無暇顧及其他,都隻想要遠遠的離開這裡,阿爾弗雷德拖著自己虛弱的腳步跟著想要跑遠。

可還沒有來得及跑,剛剛那些將異獸肉拖走的官員們就被看著這裡的騎士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一個個捏著鼻子重新走了過來。

“都愣著乾嘛?你們這群懶貨!”一名長相尖酸刻薄的官員一開口便是對這些蜷縮在地上的農戶破口大罵。

剛剛被騎士訓斥的不爽在這一刻被他徹底的宣泄在了這些比自己的地位更低的可憐人身上。

“還不趕緊去收拾了,把那些臟東西留著想要再引來一兩隻異獸嗎?你們這些該死的泥巴點子!”

聽到這話,農戶們瞬間門一驚,他們也意識到了這樣恐怖濃鬱的血腥味絕對會讓更多的異獸聞訊趕來。

血腥味、屍塊兒,這裡在異獸的眼中恐怕和一間門自助餐廳沒有什麼區彆,而他們,就是這個餐廳裡的一道道菜肴。

現在隻是一隻異獸就在這裡進行了一次屠殺,如果再來一隻......

阿爾弗雷德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根本不敢想象那樣的畫面。

而且如果再來一隻異獸,他可不敢保證自己還能夠這麼好運的活下去。

上一隻異獸的利爪距離他可是隻有半米不到啊!

如果不是有一個倒黴鬼自己絆倒了自己,被他超了過去,自己此時已經變成了那一堆屍塊兒中的一塊兒。

想到這裡,惜命的農夫堅強的站了起來,他沒等著官員們鞭笞,便強忍著內心的惡心開走向了那一攤爛肉。

阿爾弗雷德捏著鼻子將地上的一坨肉塊翻了過來。

翻動的瞬間門,更加濃鬱惡心的味道鋪面而來。

同時也讓這個肉塊兒給他帶來了更加可怕的視覺衝擊。

阿爾弗雷德從來沒有一刻這麼厭惡自己良好的視力。

難以抑製的惡心感從他的心頭湧起,那赫然是一塊兒有著半個腦袋的屍塊兒。

屍塊兒的下巴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從下巴上的印記來看,這個屍塊兒屬於一個阿爾弗雷德見過的大漢。

他不是和阿爾弗雷德一個村子裡的人,隻是阿爾弗雷德來到這裡之後才見到的從其他的村子裡被征召過來的青壯年。

因為下巴上有一個明顯的疤痕,所以他辨識度很高。

阿爾弗雷德還清晰的記著這個下巴上有疤的農夫,他身材比較高大在一群人中相當顯眼。

他聲音很大,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總是在大聲的說著自己的經曆。

按他的說法,他下巴上的傷疤是在一次與異獸的搏鬥中留下的。

這吹牛的話雖然聽上去有些離譜,但是聽到這話的都是些沒有出過村子的普通農戶,他們沒有什麼能力去分辨真假,心中認真的覺得這個下巴有疤的壯漢的確是個很厲害的漢子。

誰知道當真的遇到異獸之後,他卻是第一個死去的。

阿爾弗雷德強忍著惡心,努力的不要去想自己拖著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他拖著這個屍塊兒按照官員的要求往旁邊搬去,心中想著的卻是‘看來這個大漢當時隻是在說謊,如果他真的和異獸搏鬥過,必然不至於一個照面就落得這樣的下場’。

這樣莫名其妙出現在腦海裡的想法讓阿爾弗雷德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在旁人看來大概是已經被嚇傻了才是。

阿爾弗雷德倒也不是有什麼其他的念頭,隻是他突然覺得自己在出門之前把所有的後事全部都給自己的老婆孩子交代清楚是一件多麼明智的事情。

哪怕是自己死了,他們也能正常的過下去。

到了這個時候,阿爾弗雷德覺得自己反而已經沒有了任何害怕的感受。

此前他心生恐懼完全是因為懼怕在旅途中會出現意外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

但是當真的直面了死亡之後,阿爾弗雷德發現自己內心的恐懼反而降低了一些。

死亡原來是一件這麼簡單的事情,當異獸出現之後,隻是一瞬間門,在一個呼吸之間門這些人便如此輕易的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就像是路邊的野草一樣,轉瞬間門便被旋轉的刀刃齊根割掉,被割掉的草散落一地甚至都沒有人願意為它駐足多看上一眼。

第二天早上,遠處的兩名職業者就像是沒事人一樣,收拾行李從帳篷裡爬了出來準備啟程。

吃飽喝足的他們休息的很好,一點兒都沒有困倦的模樣。

而那些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幾乎沒有合眼,一直到天快亮才將將睡過去的農夫聽到動靜也立即如行屍走肉一樣爬了起來緊緊的跟著前方的職業者和帶路的官員向前走去。

他們不敢落單,在這樣的地方離開了職業者的保護,無異於自殺。

接下來的旅程平靜了很多,雖說越來越接近洛普洛山口,但是卻沒有再遇到一次異獸襲擊。

興許是因為距離堡壘的位置近了,職業者們清掃的力度大了,反而在安全問題上更有了保證。

阿爾弗雷德等人經過了十天的跋涉,終於看到了洛普洛山脈前的堡壘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