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梅一來, 王春花就猜到是什麼原因。
但她還是拿出熱情來招待:“姐,你先坐下來喝口水歇一歇再說話吧。”
她偷偷打量著姐姐, 確定她身上不見新的傷痕才略略安心,臨了又有些埋怨她不爭氣。
王春梅當著妹夫的面有些拘謹,喝了兩口紅糖水才放下碗。
“春花,妹夫,我今天過來是因為……”
“姐,你來之前吃飯了嗎?”王春花打斷她的話。
“吃了吃了,吃過了我才來的。”王春梅忙道。
“要不要再吃點,今天是我婆婆做的飯,她做飯好吃,你都沒嘗過。”
王春梅抿了抿嘴, 察覺到妹妹的意思了, 她看了眼妹夫沒回答。
趙建國咳嗽一聲:“春花,你彆忙了, 坐下來陪姐說說話吧。”
人都來了, 話肯定是要說的,現在攔著也不是事兒。
趙建國見這位大姨子的次數不多, 但對她的性格還是清楚的。
王春花隻得坐下來。
“姐,都是自家人, 你有話就直接說。”趙建國開口道。
王春梅訕笑了一下:“那我就說了。”
“前幾天你們大隊抓了個小偷, 叫吳金山, 是我們大隊的人,我知道他偷東西肯定是不對的,但他家孤兒寡母的,實在是可憐的很。”
“他娘跪在我家門口求,說讓我過來幫忙說說情, 我這才過來了。”
話音未落,王春花就擰了眉頭:“姐,你知道他們乾了啥嗎,把人老寡婦的糧食都掏乾淨了,這不是誠心要人餓死。”
“啊?是這樣嗎,他媽說都是誤會。”
“公安過來查看過的還能是誤會?”
王春花氣憤道:“他老娘更是個不講理的,今天剛來鬨過,見我們不答應這才轉頭去求你。”
“我看他娘也不是好東西,什麼樣的娘養出什麼樣的兒子來。”
見妹妹動了真氣,王春梅忙道:“我也是見她哭得可憐,這才過來問問,不行就算了。”
“姐,你就不該來,白白助長他們的氣焰。”
王春梅歎氣道:“你不知道,吳寡婦是真可憐,年紀輕輕就沒了男人,好不容易將孩子拉扯長大,偏偏又是個不爭氣的。”
“他們家裡窮得叮當響,三天兩頭吃不飽飯,這才會動了歪心思。”
“你咋還為他們開脫。”王春花冷下臉,“吃不飽就能偷東西嗎,他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家裡也沒啥負擔,我就不信他踏踏實實的出工乾活還能養不活自己。”
王春梅忙說:“我原本也不想來,是你姐夫一定要我來。”
“他?”王春花皺了皺眉,“他整日遊手好閒的,不會跟吳金山有交情吧?”
“當然沒有。”
王春梅急忙為丈夫解釋:“富貴平時也下地乾活,哪兒會跟他們有交情,也就是同一個祖宗,所以才幫忙說了幾句。”
“不是最好。”
眼看姐妹倆聊得不愉快,趙建國又提醒道:“春花,彆提不相乾的事情了,你不是有話要對大姐說嗎?”
王春梅疑惑的看著妹妹。
王春花這才想起掃盲班的事情來,開口一說,王春梅連連搖頭。
“我哪兒有這個空啊。”
“又不是讓你每天上學,時不時抽個空晚上學一學就行。”
王春梅還是搖頭:“太折騰了,有這個功夫我還不如多乾點活。”
不管妹妹怎麼說,她都是一個勁的搖頭。
王春花求助的看向丈夫。
她打定主意要讓姐姐學一學,聽說這次婦聯組織的掃盲會,還會針對三從四德的糟粕思想,價值就是為她姐量身打造的。
趙建國朝著她點了點頭,開了口。
“姐,你這個思想就不對了,掃盲班是國家辦的,為的就是提升我們勞動人民的知識水平,你要支持國家的政策。”
扯起大旗,王春梅果然猶豫起來。
趙建國又說:“咱不求做新社會的進步女性,但也不能太拖後腿,多學點文化總是沒錯的,而且這還是免費的。”
“是啊姐,國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錯過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
王春梅還是猶豫:“我再想想吧,家裡頭事情多,我一去就沒人乾了。”
“吳富貴不能乾嗎?”
“他是男人,每天出工乾活已經很累了,總不能回到家還要忙活。”
王春花心底也覺得家務活是女人該乾的,但聽姐姐這麼理所當然的話,又覺得生氣。
“他一天到晚也沒掙多少工分。”
趙建國扯了扯妻子的衣角,讓她不必繼續說。
王春花咽下這口氣,隻強調道:“這次是婦女主任牽頭辦的掃盲班,就是為咱們女人謀福利,姐,你一定要參加。”
“到時候我也要去,咱們姐妹倆還能做個伴。”
王春梅這才鬆了口氣:“好,那到時候咱倆一起去。”
“時間也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了。”
“天都要黑了,要不你住一晚再走。”
“都是走熟的路,我不回家你姐夫要等門的。”
王春花不太信這話,但也沒強攔著:“那你路上當心點。”
結果打開門,幾個孩子呼啦啦跑開了。
“你們乾啥呢。”王春花瞪了眼二女兒,一猜就知道她起的頭。
目光落到瘦瘦小小的外甥女身上,王春花又說:“姐,不如讓秀秀在這兒住幾天吧。”
“你們白天也忙,不好給你們添亂。”
“這有啥添亂的,讓娟娟媛媛帶著玩就是,孩子多還能做個伴。”
王春梅有些猶豫。
趙雲清連忙拉住吳秀的手:“我可以帶小姐姐玩。”
“大姨,你就把表妹留下吧,她可乖可聽話了。”趙娟娟也開口說。
“瞧,孩子們也歡迎。”
王春梅蹲下來摸了摸女兒的頭發:“秀秀,你要不要在小姨家住幾天?”
吳秀抿著嘴角,點了點頭。
王春梅到底是把人留下了。
“你們好好照顧秀秀,彆欺負她知道嗎?”王春花知道外甥女害羞膽小,叮囑女兒。
趙媛媛揮了揮手:“知道了,媽,你好嘮叨。”
王春花氣得給她吃了個板栗:“嘮叨的就是你,就你最咋呼,剛才是不是你帶著人在門口偷聽?”
“大人說話你們偷聽,像什麼規矩,以後再這樣看我不揍你。”
趙媛媛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
吳秀就這麼在趙家住了下來。
她是個特彆安靜的小姑娘,即使睡在一張床上也沒什麼存在感。
趙娟娟跟趙雲清睡相都不錯,趙媛媛卻是個四仰八叉的,每天早晨起來,原本睡在中間的吳秀,總會蜷縮在床腳。
第一次發現的時候,趙雲清還以為是他們三個太霸道,把人擠出去了。
隨後幾天卻發現,吳秀習慣了這麼睡,即使把她放在最裡面,她睡著睡著也會蜷縮到床腳。
趙雲清細心觀察著,發現吳秀特彆會看人臉色,她似乎有些害怕趙建國,總是離他遠遠的,五個孩子一起玩,隻要他們任何一個露出不高興的神色,吳秀就會主動退讓。
趙娟娟三人都很喜歡這個表妹,因為跟她在一起,什麼事兒都聽她們的。
趙雲清卻覺得,這樣壓根不像是一個小孩子,就連趙國慶那兩個不愛說話的妹妹,都比吳秀要開朗很多。
不隻趙雲清發現了,王春花也發現了。
吃飯的時候外甥女一上桌,筷子壓根不敢往菜碗裡面使,說了幾次她還是不敢,每次都是她夾到碗裡頭,她才會吃完。
“秀秀,愛吃什麼就自己夾,小姨家沒那麼多規矩。”王春花再次叮囑。
吳秀乖巧的點了點頭,又說:“謝謝小姨。”
王春花又是心疼,又是氣憤,暗怪她姐不爭氣,把孩子都弄得這麼小心翼翼。
“秀秀姐,吃這個,這個好吃,是我跟姐姐上山采回來的。”趙雲清熱情的推銷蘑菇。
吳秀捧著飯碗:“你自己吃,我吃飽了。”
“才這麼點怎麼會吃飽,我比你小,我都沒吃飽。”
趙雲清踮起腳尖,往她碗裡頭撥蘑菇:“多吃點,吃完了我們可以上山再采,山上蘑菇可多了,吃都吃不完。”
“我也可以一起去嗎?”吳秀問。
“當然可以,吃完飯我們一起去。”趙雲清答應道。
吳秀一聽,整個人輕鬆了很多,蘑菇也多吃了幾口。
吃飯完,幾個孩子一人挎著一個小背簍出門了。
趙媛媛像一隻快活的小鳥:“秀秀表妹,這兩天沒下雨,山上可能沒多少蘑菇,但咱們可以挖野菜,野菜也好吃。”
“我認識很多野菜。”吳秀似乎也很期待。
趙雲清被大姐拉著走,走著走著,忍不住回頭去看。
“弟弟,怎麼了?”趙娟娟見他回頭看了好幾次,奇怪的問。
趙雲清又看了一次,但後頭什麼都沒有:“總覺得有人跟著我們。”
趙娟娟回頭一看:“哪兒有人,可能是風吹的動靜。”
“大姐,弟弟,你們快點。”趙媛媛催促道。
姐弟倆連忙跟上去。
他們都沒看見不遠處的灌木叢後藏著兩個孩子。
劉五一放開妹妹,擰著眉頭警告:“讓你小心點偏不聽,差點被發現。”
“發現就發現,就算發現了,他們也不會知道我們的目的。”劉十一不以為然。
劉五一頓時頭疼:“女主現在才七歲,我們跟著也是無用功,她不可能得到金手指。”
“不試試怎麼知道。”劉十一卻信誓旦旦。
“你到底想做什麼?”劉五一有不妙的預感。
劉十一靠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劉五一連忙搖頭:“你瘋了,她是女主,如果出事的話整本書走向都會出現偏差,到時候我們的優勢都沒了。”
“不是你說的嗎,就算不走劇情,以咱倆的能力也能考大學走出這個窮山村,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大膽試一試,如果成功了,我們就能得到一個金手指,如果失敗了,咱倆得不到的東西,彆人也得不到。”
劉五一謹慎的性格有些猶豫,卻被妹妹鼓動起來。
另一頭的趙家姐妹幾個,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
趙媛媛拉著吳秀說:“就是那一片,上次我們不但采到了蘑菇,還抓住了一隻野雞,秀秀你吃過野雞嗎?”
吳秀搖了搖頭,她隻吃過她爸留下來的雞爪子。
“野雞可好吃了,又肥又嫩,要是這次還能逮住就太好了。”
趙雲清聽見了,笑著說:“二姐,我們肯定還能抓到。”
誰讓他有金手指,一隻野雞還不是手到擒來。
趙娟娟被他們逗笑了:“野雞哪是那麼好抓的,到了,咱們先找蘑菇,沒有蘑菇就挖野菜,弟弟不認識就跟在我身後,看我挖什麼。”
趙雲清看野菜,總覺得每一種都長得很像,再一抬頭,連妙妙動作都比他快,更彆提大姐二姐和吳秀了。
“你們咋又在挖野菜了?”趙國慶忽然冒出來。
趙媛媛被嚇了一跳:“怎麼哪兒都有你,剛才是不是你一直跟著我們?”
“嘿,你可彆冤枉我,是我先來的。”
趙國慶跳出來,打量起吳秀來,嚇得吳秀往趙媛媛身後躲。
“這是我表妹,你彆嚇唬她。”
“膽小的跟老鼠似的,我才懶得搭理她。”
趙國慶眼睛一轉:“雲清,挖野菜是女孩兒才乾的事兒,你跟我去掏鳥蛋吧。”
趙雲清頓時猶豫,比起挖野菜來,他在掏鳥蛋捉野雞上更有天賦。
“想去就去吧。”趙娟娟見弟弟心動,沒阻止。
“國慶,你看著點弟弟,要是摔了碰了小心我爸找你,奶也會揍你。”
“知道了知道了,他又不是瓷娃娃。”
趙國慶拉著趙雲清就往樹叢裡鑽,壓根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姐,我跟過去看看,國慶太不靠譜了。”
趙媛媛丟下籃子,飛快追上去。
趙娟娟搖了搖頭,將妹妹的背簍撿起來:“咱們繼續挖。”
被拉著在林子裡頭一陣亂竄,趙雲清覺得他這堂哥可能是猴子投胎,要不然怎麼能這麼靈活。
“國慶哥,咱們要去哪兒掏鳥蛋?”
趙國慶抓了抓後腦勺:“找沒被人掏過的。”
連著吃了一段日子的魚,家裡頭的魚肉也快告罄,趙雲清覺得是時候換口味了。
他如今對自己的金手指很有信心,指定一個方向:“哪裡肯定有,不但有鳥蛋,還有野雞蛋,甚至還能逮住野雞。”
趙國慶一聽樂了:“你想啥好事呢,還野雞,野雞聽見咱們的動靜肯定跑了。”
趙雲清堅持道:“肯定有,不信你試試。”
這時候趙媛媛追上來,支持弟弟:“我弟運氣可好了,每次說能逮住什麼,就能逮住什麼,走,咱們去瞧瞧。”
“你是不是傻,還把你弟弟當神仙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趙媛媛又說。
趙國慶感覺自己大哥的地位受到了挑戰:“看就看吧,要是沒有,你們以後可都得聽我的。”
三人就往趙雲清指的方向走。
趙雲清一開始信心滿滿,他是誰,擁有金手指的男人,想吃魚就有魚,想吃雞就有雞。
可三個人走了好一陣,彆說野雞了,連個鳥巢都沒發現,反倒是灌木叢越來越密集,個兒最高的趙國慶隻能貓著走。
“這兒哪裡會有野雞,耗子都進不來。”趙國慶抱怨道。
趙媛媛也有些失望,暗道弟弟這次難道不靈了。
趙雲清都開始懷疑自己的金手指,難道一切都是巧合,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要不咱回去吧,前面路都堵死了。”趙媛媛被荊棘紮了兩下,提議道。
趙國慶立刻支持:“回去可都得聽我的,我知道有個地方鳥巢特彆多。”
“秀秀——秀秀你在哪兒?”
趙雲清一個激靈:“是大姐的聲音。”
“大姐,秀秀怎麼了?”趙媛媛大聲問道。
“秀秀不見了,我一轉身的功夫她就不見了。”
趙娟娟的聲音帶著哭腔:“你們快一起找找,秀秀會不會出事了。”
“我們喊表姐,但表姐一直不答應,她是不是迷路了?”趙妙妙也喊。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能跑哪兒去。”
趙雲清心底卻有些不妙的預感,連忙道:“二姐,國慶哥,我們快幫忙一起找找。”
“秀秀姐第一次來山上,肯定不認識路,萬一迷路就不好了。”
趙國慶心底還惦記著鳥蛋,覺得麻煩的很:“她又不是傻子,聽見大姐喊她肯定就回去了,咱們還是先去掏鳥蛋。”
“還是先找找吧,找到人我們就跟你繼續掏鳥蛋。”
趙國慶拗不過姐弟倆,罵了聲真麻煩,忽然道:“我找一棵大樹爬上去,肯定能瞧見她跑哪兒去了。”
“那棵樹最高。”趙媛媛指著。
趙國慶麻溜的往上爬,一邊爬一邊往下看:“吳秀,膽小鬼,聽見聲音趕緊回去。”
隨著往上爬,他很快瞧見了趙娟娟和趙妙妙,兩人還在原來那塊地,正在喊人呢。
趙娟娟著急的問:“國慶,有瞧見秀秀嗎?”
“沒,這麼點時間她跑哪兒去了?”趙國慶恨不得長出火眼金睛來。
趙娟娟一聽更著急了,剛才她看到一片野菜,挖完一抬頭表妹就沒了。
吳秀乖的很,肯定不會亂跑,忽然不見了讓人著急,她喊了半天也沒聽見回應。
“會不會被狼叼走了?”趙國慶還嫌他們不夠著急。
趙媛媛怒道:“前山哪兒來的狼,肯定是迷路了。”
“秀秀,你在哪兒,聽見聲音就應一聲。”
趙雲清覺得不對勁,這才一會兒功夫,就算吳秀走遠了,以一個小姑娘的腳程又能有多遠,怎麼可能連聲音都聽不見。
再說以吳秀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走遠。
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
趙娟娟已經急得直哭:“怎麼辦,我把秀秀弄丟了,現在怎麼辦?”
“要不下山喊大人吧,他們肯定能找到。”去喊大人肯定是要挨打挨罵的,但比起表妹來,挨打也不算什麼。
“我去,妙妙,你站在這裡不許動。”
趙妙妙抱著自己的小背簍乖乖點頭,她顯然也嚇壞了。
趙娟娟正要下山,卻聽見趙國慶的聲音:“我找到了。”
“在哪兒,她怎麼不吱聲?”
趙國慶努力往那邊看:“咦,她咋躺在地上。”
距離有點遠,又有樹葉樹枝遮擋,趙國慶也是看了個大概,搖頭晃腦也看不清。
趙雲清見他說不到重點上,連忙問:“在哪個方向,距離多遠?”
“就在那兒。”趙國慶指了個方向。
瞧了,居然就是趙雲清方才想去的同一個方向,方才他們要是繼續往前走,再走幾步就能遇上吳秀。
“我過去看看。”
趙媛媛這會兒也不怕荊棘刺拉人了,飛快的往那邊跑。
趙國慶麻溜的下樹,如果他慢一點,肯定能看見有兩道人影飛快的逃跑。
“我就說這樣不行!”劉五一埋怨道。
劉十一咬牙:“做都做了,現在馬後炮還有什麼用。”
“如果女主死在山裡頭,金手指沒了,劇情也變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憑什麼她運氣那麼好,白撿來金手指,我們穿越到現在就隻能吃苦。”
劉五一罵道:“你以後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不然我不管你了。”
“又沒被發現,哥你好煩。”
兄妹倆爭吵了兩句,迅速的離開了小山坡。
山坡上,吳秀躺在草叢中,手裡還緊緊的拽著兩個雞蛋。
小女孩後腦勺被石頭砸開,鮮血正順著草葉往下淌,浸透了她身下的泥土。
大量的失血,隨時都可能要了小姑娘的命。
就在這時候,白色的光暈從泥土中浮現,吳秀後腦勺的傷口居然慢慢消失,如果不是身上沾著的血色,方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秀秀!”
趙媛媛第一個趕到,眼看表妹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一下子嚇哭了:“秀秀你怎麼了?你彆嚇我。”
趙雲清跟趙國慶第二批趕到。
看見眼前的場景,趙雲清也是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檢查。
檢查完,他臉色卻有些古怪:“沒有傷口,血不是秀秀姐的。”
“那是誰的,這兒也沒彆人啊。”趙國慶奇怪道。
趙娟娟也趕過來了,她哭得眼眶紅彤彤的:“秀秀沒事吧,她身上怎麼有血?”
“先把人叫醒,叫不醒就抬下山。”趙雲清覺得這地方古怪的很。
姐妹倆一個扶著表妹,一個伸手拍她的臉:“秀秀,你快醒醒。”
趙雲清環顧四周,擰起眉頭來,忽然,他的目光落到吳秀的手上。
吳秀一手捏著一個雞蛋,是雞蛋,而不是野雞蛋!
就在他目光注視的一瞬間,兩顆雞蛋變成了四顆,憑空出現的兩顆雞蛋滑落在草叢中,四顆變八顆,八顆變成十六顆。
趙雲清的眼睛驀的瞪得圓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