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述問:“嚴孔軒是誰?”
雲靜語道:“和我交易的幸存者。”
霍述不禁皺眉。
雲靜語對蘇白清那麼熱切,頻繁到他的房間看望蘇白清,讓霍述險些忘了,他拿蘇白清和人交易過。
和雲靜語交易的幸存者,也不知道對蘇白清做過什麼,讓雲靜語連蘇白清懷的是誰的孩子,都不能確定。
霍述越來越覺得蘇白清可憐,少見的對蘇白清產生了憐憫。
當年蘇白清被他的大哥奪走戀人,遭受打壓,霍述都沒有憐憫過這個老實男人。
霍述道:“我不知道,蘇白清的孕周是多少。”
他忘了問。
雲靜語:“我明天去看他。”
霍述有些意外:“明天?”
他還以為,雲靜語現在就會想方設法過來。
“我今天不能見他。”雲靜語道。
蘇白清和嚴孔軒在一起的時間,比和雲靜語在一起的時間要久得多,雲靜語覺得,孩子更有可能是嚴孔軒的。
他怕自己見到蘇白清以後,就會把男人壓在床上,直到把男人肚子裡的孩子弄掉,才允許他從床上下來。
所以,他暫時不能去見蘇白清。
他需要時間冷靜。
“而且,我還要處理朱忻的事。”雲靜語的心情極度糟糕,他想見到血,見到彆人恐懼到涕泗橫流的臉,那樣他才能得到少許安撫,但朱忻出事,眼下不是做這些的時候,“那個人對我的養父很重要。”
*
通話結束了。
霍述對著不再有動靜的對講機看了片刻,伸手把對講機放回原位,他正準備回去病房,又收到了新的聯絡。
是霍家內部的聯絡,說霍眠的父親來了。
是生下霍眠的男人,霍嘉良的出軌對象。
當年霍嘉良是受人暗算,喝了加料的酒,才在外面留下了霍眠這個孩子,所以霍嘉良對這個孩子毫無感情,對霍眠的生父也沒有感情。
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現在已經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霍眠父子該如何安置。
霍眠是霍家的血脈,不能放任他死在外面,但霍眠生父的地位,就沒有那麼重要了,容忍霍眠住在避難所裡,是沈尤的極限,他也不可能再接受霍眠的生父進來,所以霍眠的生父平常都是住在外面,偶爾才能來住一晚,陪伴霍眠。
這也算是對霍眠父親變相的幫助,否則要是放任男人在外面自生自滅,他活不了多久。
霍眠的生父過來,霍述知道就算了,本來他不會多管,可霍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思索片刻,決定先不回病房,而是改道去找霍眠父子。
兩人正在避難所一層的大廳,生下霍眠的男人長相柔美,比沈尤要年輕一些,他正把霍眠擁在懷裡,柔聲道:“我看你精神不錯,你最近在這裡過得開心嗎?”
霍眠露出笑容:“嗯。”
男人期待問:“你爸爸是不是開始喜歡你了?”
這句話令霍眠臉上的笑容有了滯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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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對他的態度並沒有好轉,他精神變好,隻是因為蘇白清。
“你能不能把爸爸叫過來,讓我見一見他?”男人的臉頰微微泛紅,“我很久沒見過他了。”
霍眠感到為難。
爸爸不想見到媽媽,叫爸爸過來,是不可能的,他沒有那個能力。
可他又不想讓媽媽失望。
霍庭都是把沈尤叫做爸爸,而霍眠不同,他把生下自己的男人叫做媽媽,男人也喜歡他這樣叫。
“小眠。”霍述叫了一聲。
“小叔?”
霍眠今天還偷偷進小叔的房間,見了蘇白清,面對霍述,他不由得緊張,睫毛顫了顫。
結果,霍眠害怕什麼就來什麼。
霍述淡淡問:“你今天去過我的房間?”
霍眠心裡一慌,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露出無辜的眼神:“沒有啊。”
“有人看到你進我的房間了。”霍述道,“不要撒謊。”
莫大的恐慌席卷了霍眠,他單薄的身體止不住發冷。
去小叔房間的時候,他確認過,周圍是沒有人的。
怎麼會被人看見?
不過,敲開房門,面對蘇白清以後,霍眠主要的注意力就放在裝哭上面,難道就那麼不巧,那時剛好有人經過附近,看見了他?
霍眠到底還是年紀小,內心的驚慌不受控製有一絲流露到臉上,被霍述看出了問題。
小庭以為蘇白清死亡,一直很傷心的事,是誰告訴蘇白清的?
這件事,霍述內心始終存有疑慮。
知道蘇白清在他房間裡的,除了雲靜語與孟子濯,就隻有霍眠。
和霍述聯手控製住蘇白清的另外兩個人,不可能把霍庭的事告訴蘇白清,那最有嫌疑的隻剩霍眠。
其實,根本沒有人看見霍眠今天進他的房間,霍述隻是詐他一下。
結果真的詐了出來。
“是我小看你了。”霍述眸光冰冷,“我知道,你和你的生父一樣,都沒有表面上那麼乖巧單純,但我確實沒想到,在我警告過後,你還敢繼續偷偷去我的房間見他。”
旁邊的男人神色一緊:“霍先生,出什麼事了?”
霍述沒有理會他,接著問霍眠:“蘇白清離開房間,和你也有關係?”
“蘇叔叔出來了?”霍眠睜大了眼睛,“他這麼想見哥哥?”
“看來確實和你有關。”霍述這種不輕易動怒的人,都產生了怒意,聲音更冷,“回去關禁閉,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出來。”
“等一下。”霍眠連忙拉住他的衣擺,眼裡氤氳著水霧,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懇求道,“小叔,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
霍述不為所動。
“念在你是初犯,我隻是關你禁閉。”他
對霍眠已經有了厭惡,“再有下次,我會讓你離開。”
聽到自己可能會被趕出霍家,霍眠手一抖,連繼續求下去都不敢了,手臂頹然垂落。
*
睡夢中的蘇白清嘴唇發乾,模糊吐出一個字:“渴。”
抱著他的霍庭聽見,立刻起身要給他倒水。
霍嘉良哪能讓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兒子乾活,自己起身走到床頭櫃的茶壺前,倒了杯水。
他一手端著杯子,下意識要用另一隻手扶起蘇白清,喂他喝水,可這個時候,霍庭伸手過來,握住了父親手裡的玻璃杯,要把杯子搶過來。
父子維持這個古怪的姿勢,對視了一眼。
最終,是霍嘉良敗下陣,鬆手讓霍庭把玻璃杯拿過去。
他坐回病床旁邊的凳子,看著兒子喂蘇白清喝水,心裡不是滋味。
兒子都沒伺候過他這個親爸喝水。
要是以前,霍嘉良心裡不爽,遷怒蘇白清都有可能,但是如今蘇白清懷了孕,想到蘇白清肚子裡的孩子,很可能是外面哪個不堪的幸存者留下的,給蘇白清留下了慘痛的回憶,霍嘉良的心臟抽了一下。
他過去看蘇白清不順眼,也針對過蘇白清,但從未想過,讓蘇白清落到這樣淒慘的境地。
喝水到一半,蘇白清迷迷糊糊醒轉,看到少年穠麗的臉。
蘇白清的喉嚨本能吞咽了一下,才意識到少年在喂自己喝水,他抬手想接過杯子:“我自己來。”
霍庭搖頭。
“叔叔肚子裡有寶寶,需要照顧。”霍庭說,“我照顧你。”
蘇白清無奈:“我真的沒有懷孕。”
從昨天到現在,這句話蘇白清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但就是沒有人相信。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
昨天夜裡,霍庭非要和蘇白清一起睡,彆人拗不過他,隻能答應,但他們不可能隻留霍庭和蘇白清兩個人待在病房裡,所以霍嘉良留下來看著。
一夜沒睡,霍嘉良眼底熬出了淡淡的青黑,下巴冒出了一點胡茬,等到早飯過後,沈尤就會過來替換他,讓霍嘉良回去休息。
霍庭問:“蘇叔叔的寶寶,什麼時候打掉?”
霍庭本質很冷血,之前誤會孩子是小叔的,他眼都不眨想要這個孩子消失,現在發現孩子有可能是外面不知名幸存者的,那霍庭覺得,這個孩子更該消失了。
“小庭。”霍嘉良擰眉,他也覺得蘇白清不會留下這個孩子,但不影響他認為,兒子這話太不合時宜,“你蘇叔叔的身體還沒養好,先彆談這些。”
蘇白清懶得再重複自己沒懷孕了,他更關心另一件事:“朱先生怎麼樣了?”
昨晚蘇白清身體乏得厲害,還被圍著問懷孕的事,腦袋都大了,沒醒多久就再度昏睡過去,都沒來得及說出朱忻的事。
霍嘉良一頓:“你怎麼知道朱忻出事了?”
“他出事了?”蘇白清急得直起上半身,“是不是綁架?”
“都怪我。”蘇白清懊惱萬分,“昨天我聽到有人要綁架他,我應該說出來的,我怎麼能沒有說出來?”
霍嘉良覺得,朱忻不值得蘇白清這麼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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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昏迷的蘇白清被送進病房,坐著輪椅的雲黎也跟了過來,但朱忻不想他在這裡,非要雲黎離開。
被蘇白清推倒在地,朱忻十分不滿。
但不知道為什麼,雲黎在病房裡看著蘇白清,猶豫了很久都沒有離開。
朱忻乾脆自己走了。
結果沒過多久,就傳來了朱忻被綁架的消息。
雲黎對此極度自責。
朱忻被綁架的事,霍嘉良沒怎麼關心,蘇白清回來,替代品在霍嘉良眼裡,已經一點價值都沒有。
他也不想在蘇白清面前談論朱忻的事。
霍家父子面對這個話題,或多或少都感到心虛。
霍庭和父親不同,他沒有找替代品的意思,也完全沒把任何人當成蘇白清的替代品,但他渾渾噩噩,對外界沒有反應的那段時間,被父親帶著見了不少次朱忻,還幫過朱忻做善事。
他害怕蘇白清誤會。
霍庭換位思考,要是蘇叔叔找了他的替代品,他會極度生氣。
可蘇白清還在問:“朱先生怎麼樣了?”
“雲家把他救回來了。”霍嘉良簡短道,“你不用擔心。”
雲黎心慈手軟,但他能以柔善的手段,令雲家發展得更上一層樓,其實他是三家的掌權人裡,最有能力的那一個,救回人質當然不是難題,何況他還有優秀的養子幫忙。
對朱忻被綁架的事,蘇白清非常自責,關心問:“他受傷了沒有?”
“受傷了,在綁匪那裡吃了不少苦頭。”霍嘉良說,“不過,有雲家主陪著他。”
蘇白清意外問:“雲家主陪著?”
他已經知道,那位姓朱的先生就是在網上發生活照,被他誤以為是雲靜語新歡的人。
蘇白清覺得,自己可能陷入了思維誤區。
住到上兩層的幸存者,不一定就是雲靜語的人。
也有可能是他養父的。
雲靜語有沒有新歡,這件事對蘇白清很重要,他正要問清楚,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不好意思,這麼早來打擾。”雲黎溫潤的聲音傳進來,“我能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