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亞精神恍惚,盯著蘇白清身上的痕跡。
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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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神究竟對蘇白清做了什麼，才讓他變成這樣，都有了放棄生命的想法？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黑暗神定定看了蘇白清一眼，笑容冷嘲鬆開了他,“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但是有婚契在,你是跑不了的。”
“我走了,這裡的光明元素令人惡心。”
“治不治療汙染,隨你的便。”
黑暗神的心情極其糟糕，說完話直接消失在光明神殿,不想再看見蘇白清。
再看見蘇白清，祂簡直恨不得掐死他。
解除婚契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蘇白清剛要去看另外兩位神明,手腕纏上濕滑黏膩的觸感,一根觸手把他拉得踉蹌，朝喬亞更靠近了一點。
“治好他。”海神病態的深藍眼眸緊緊收縮,命令喬亞,“不然你就去死。”
恍惚的喬亞回過神,開始清理蘇白清身上的汙染。
蘇白清手腕上的觸手用力纏著,不再像之前接觸蘇白清那樣喜悅，壓抑著深深的憤怒,海神直勾勾看著蘇白清：“你願意為了自然之神付出生命？”
地上的觸手蠕動了一下。
“你都沒有這樣關心我過。”
蘇白清咬了咬唇：“至少自然之神不會像您那樣懲罰我。”
海神聲音變調：“不是你先騙我的？”
蘇白清不是真正愛祂。
自然之神得到的愛比祂更多。
蘇白清和那些恐懼海神的人沒有區彆,還要更可恨,因為他拿虛假的愛來欺騙海神。
這樣的人本該受到最殘忍的懲罰，但是蘇白清太脆弱了,海神的觸手剛往他身體裡伸進去一點，蘇白清就嚇到臉色發白，要是懲罰更重一點,他還要去死。
蘇白清不能死。
但是他還要和自然之神結婚。
海神被逼得快要神經錯亂了，蘇白清還反手抓住正在給他治療的喬亞，往海神那裡一推。
“這是真正的神妻。”蘇白清堅持要救諾蘭，形象顯得有些好了，他要繼續當卑劣的小人，忙說，“神妻能給您想要的愛。”
喬亞猛然轉身，不可置信看向他。
海神理都不理喬亞，祂已經不再在意神妻的事。
祂隻是不想放過蘇白清。
要想一個好辦法。
殺死諾蘭，把蘇白清帶回去懲罰，讓蘇白清生祂的寶寶。
還不能讓蘇白清尋死。
如果蘇白清還願意對祂笑，主動親祂，那就更好了。
海神不知道，自己想的完全是不可能的事，聲音沙啞飄忽：“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本來就沒有人願意要我，要是你和我離婚，就更沒有人會要我了，都是你害的。”
“不會的。”蘇白清小聲說，“我都結兩次婚了，還有人要。”
“你長得這麼漂亮，多的是人喜歡你。海神神經質地喃喃。
在蘇白清的前任與現任丈夫裡面?_[(，祂是最醜的。
產生這樣的想法以後，海神的瞳孔驟然擴張，被打擊到快要死去，祂發瘋揉亂自己濃密的長發，海藻般的深藍頭發擋住臉，隻露出一雙自卑到崩潰的眼睛。
海神死死低著頭，完全不敢再看蘇白清，消失在座椅上。
*
海神的精神不太正常。
而蘇白清還要把喬亞推給這樣的海神。
喬亞用力抿唇，心裡的怒氣來到了臉上，即使這樣，他還是回到蘇白清面前，清除他的汙染。
“好了。”
喬亞抬手想要幫蘇白清拉一拉衣領，擋住皮膚上慘不忍睹的痕跡，但手伸到一半，喬亞的指節彎曲了下。
隻是靠近蘇白清身上的痕跡，他就有被燙到的感覺，更彆提碰到蘇白清的衣服。
蘇白清很少見到喬亞用這樣疏離的態度對他。
這是一件好事。
“吾妻。”光明神開口，“你過來。”
蘇白清轉過身，背對喬亞，走到光明神面前。
看著他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光明神眸色變深，一個想法在內心響起：“當初在巢穴，魔龍是不是也被囚禁他的人質弄成了這樣？”
光明神一頓。
祂很少想到龍巢時期的事，因為那個時候祂和蘇白清還沒有什麼交集。
這不是祂的想法，而是塞西利亞的。
塞西利亞有了融合回來的征兆。
光明神用指腹撫摸蘇白清鎖骨的吻痕，想用神力去掉，但不知道另外兩個神做了什麼，痕跡怎麼都去不掉。
光明神慍怒。
如果蘇白清帶著這一身痕跡，與祂同房，祂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他渴盼的新婚之夜沒有了。
變成了諾蘭的。
光明神幫妻子拉好衣領，看向喬亞說：“你居然真的能淨化汙染，感謝你幫助我的妻子。”
這一幕畫面，還真像夫妻間會有的。
喬亞想。
這麼短的時間，他都看蘇倫換過多少丈夫了？
喬亞不客氣地嗆聲：“蘇倫不是要和自然之神結婚了？”
蘇白清張了下嘴，想順勢問光明神要不要解除婚契。
能解除一個是一個。
結果，光明神說：“我明白你的想法。”
蘇白清微微睜大眼睛，放鬆一笑。
光明神果然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蘇白清必須和諾蘭結婚，但要是還有著其他婚契，這麼扭曲的關係算怎麼回事？
光明神也不會喜歡這樣混亂的關係。
“另外兩個神明不願意解除婚契，我和你解除也沒有意義。”光明神說，“婚契就留著，等到你和自然之神離婚，變回我的妻子也更方便。”
蘇白清的微笑停滯在
臉上，呆呆看著光明神。
光明神說的，和他的想法截然相反。
呆滯過後，蘇白清立馬說：“還是先解除婚契吧。”
就算和諾蘭離婚，蘇白清也不會變回光明神的妻子了。
“我們的婚姻，我想再考慮一下。”蘇白清低聲說，“我好像沒有那麼愛您。”
“不是的，是你今天太累了。”光明神捧住蘇白清的臉，含住蘇白清紅腫的唇瓣，給了他一個濕潤灼熱的晚安吻，“等你休息過來就好了，如果解除婚契，你到時候會後悔。”
“我今天也很累，需要休息了。”
“明天見，我心愛的妻子。”
*
蘇白清走出光明神殿，帶喬亞前往諾蘭的住所。
喬亞一言不發，但蘇白清能感覺到，他有如實質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
進入諾蘭的房間後，蘇白清先被諾蘭按在床上接吻，粘稠水聲響在光明神庭潔淨的房間，諾蘭絲毫沒有在意站在門口的喬亞。
或者說，祂就是有意給喬亞看的。
自己昏睡期間，蘇白清險些成為彆人的妻子，諾蘭非常沒有安全感。
而喬亞當初還曾被蘇白清抓進龍巢，蘇白清中意他的臉。
諾蘭要讓喬亞看見，魔龍是祂的。
喬亞依然沒有說話。
等接吻結束，他就過來給諾蘭淨化汙染。
其實，喬亞不久前在光明教廷聽過相似的水聲，是光明神給蘇白清的晚安吻。
喬亞看著蘇白清在神明中間打轉，剛和上一個神明親密完，就和下一個神親密。
淨化汙染的時候，蘇白清仍然被諾蘭抱在懷裡。
諾蘭現在的心情很好，臉上的汙染已經淡化不少，祂專注控製著身上的汙染，不會再失控把汙染弄到蘇白清身上。
喬亞垂下眼睛，盯著床沿，刻意不看蘇白清。
汙染剛淨化掉一小部分，諾蘭就叫停：“可以了。”
喬亞明白，諾蘭要留著剩下的汙染，逼迫蘇白清和祂結婚。
喬亞無聲咬牙。
蘇白清坐在床上，對諾蘭說：“我在這裡陪你，到你睡著為止。”
“不用。”諾蘭想也知道蘇白清今天的遭遇，肯定很累了。
“看你變成了什麼樣子。”諾蘭壓下不舍，祂還抱著蘇白清，卻不耐煩的口氣說，“回去洗澡睡覺，我不需要你陪。”
*
“那三個神對你做了什麼？”剛遠離諾蘭的房間，一直沉默的喬亞就問出這樣的話。
蘇白清啟唇正準備回答，無力的身體忽然晃了晃，倒向喬亞。
喬亞抱住青年清瘦柔軟的身體，胸腔內的心臟狂跳。
這是不是也是蘇倫的心機？
蘇倫看他態度變冷淡了，就用這樣的手段勾引他，想要挽留他？
他被蘇倫騙得這麼慘，應該直接鬆手，就算蘇白清摔倒也不關他的事。
而且，蘇倫不知道都被那些神明親吻多少遍了。
喬亞穿越前是富二代，但社交圈子很單純，從沒和這樣的人打過交道，他在本子裡，都沒見過蘇白清身上那麼慘烈的痕跡。
如果穿越前遇到這樣的人，喬亞可能會覺得臟，但是現在，喬亞咽了咽口水，越抱越緊，手臂勒住蘇白清的腰。
“你在信裡說想成為神妻。”喬亞聲音悶悶的，“這就是下場。”
蘇白清埋怨道：“如果是真正的神妻，會不會被神明寵愛著，不會受到懲罰？”
“真正的神妻確實不會。”喬亞說，“因為他不會像你這樣亂搞。”
遊戲裡的黑暗路線也是少數。
蘇白清小聲說：“我把神妻的身份還給你就是了。”
喬亞一頓：“你說什麼？”
“你是真正的神妻。”蘇白清抓住他的衣服，黑眸盛滿期盼看著他，”你讓那些神明喜歡上你，肯定很簡單，到時候你讓他們放過我，不要再懲罰我好不好？尤其是黑暗神，還有海神。“
喬亞氣得手抖，眼睛都紅了，忍無可忍問：“你就一點都不喜歡我？”
“你們在做什麼？”艾爾弗蘭德的聲音傳過來。
蘇白清轉頭一看，精靈王正站在不遠處的金蘋果樹下，身旁的噴泉中央立著天使吹笛的雕像，迸濺的水珠折射著月光，像是散碎的銀。
喬亞像被抓奸一樣放開了蘇白清。
蘇倫要成為諾蘭的妻子，精靈王是諾蘭的父親。
他算什麼？
喬亞自嘲。
他什麼都不算。
艾爾弗蘭德走過來，垂眸看著蘇白清說：“你將成為諾蘭的妻子，不該和彆人這樣親密。”
“隻是擁抱而已。”蘇白清說，“父親。”
艾爾弗蘭德睫毛一抖。
聽見這個聲音，他的心臟還是會產生難以言喻的酸楚與滿足感。
“我之前為什麼會喜歡上你？”艾爾弗蘭德問。
喬亞迷茫，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蘇白低著頭，不敢和精靈王的眼睛對視，坦白道：“愛神懲罰我，讓所有看見我的人都會愛上我。”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事？”
“我害怕。”蘇白清攥緊婚服，“我怕父親知道自己的情感被控製，會討厭我。”
“你還享受我們對你的愛。”艾爾弗蘭德溫和而不失嚴厲，“是不是？”
蘇白清不說話了。
“我很不喜歡這樣的孩子。”艾爾弗蘭德說，“應該說，我不會要這樣的孩子。”
他這七天在道德與愛情間掙紮，背叛諾蘭的痛苦，都是蘇白清故意隱瞞帶來的，艾爾弗蘭德怎麼可能沒有恨意。
但是看著蘇白清被不止一位神明強迫，站都站不穩的樣子，聽見他喊自己父親，艾爾弗蘭德又心生憐愛。
真是一個讓人覺得可憐，又忍不住產生恨意的孩子。
蘇白清聽見，艾爾弗蘭德在自己的頭頂發出歎息。
接著，溫熱的手掌按住蘇白清的發絲，慈愛撫摸。
“你犯了很大的錯，但我也有錯，所以我們抵消，我不會怪你。”艾爾弗蘭德的聲音透出一絲隱忍，結婚以後，好好對諾蘭。??[”
是在忍著對蘇白清的厭惡嗎？
蘇白清要和諾蘭結婚了，還是為了救諾蘭，精靈王再怎麼排斥他，也要強迫自己善待蘇白清。
“我去看一看諾蘭。”精靈王放下手，“我也會要求諾蘭對你好，如果你們有一方犯了錯，我都會教訓的。”
艾爾弗蘭德正要走去諾蘭的房間，忽然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轉過身對蘇白清說：“和你不一樣，諾蘭是第一次結婚，同房的時候可能不知道輕重，我會讓他注意。”
蘇白清的臉頓時紅了：“您為什麼突然說這件事？”
“因為你叫我父親。”艾爾弗蘭德耐心教誨，“你們都太年輕了，諾蘭還是神，不小心多泄露一點力量，對於你就是滅頂的災難。”
“人類死在神明床上的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精靈還不知道蘇白清魔龍的身份，蘇白清要表現得柔弱，結結巴巴道：“我想，我和自然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注意一下最好。”艾爾弗蘭德說，“新婚之夜如果你有什麼事，隨時向我求助。”
精靈王之前的表現一直很正常，符合蘇白清的想象。
他克製著對蘇白清的排斥，因為蘇白清與諾蘭的婚姻，他必須繼續把蘇白清當成自己的孩子。
但是，精靈王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
精靈王剛遠離他們，喬亞就迫切說：“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蘇白清慢半拍反應過來，喬亞在問，蘇白清有沒有一點喜歡他。
“你都聽到了，你之前對我有好感，是因為愛神的懲罰。”蘇白清說，“現在你都不喜歡我了，還問這個乾什麼？”
“誰說我不喜歡你了？”
喬亞的心臟一直砰砰跳，吵得他心煩，手心不停冒汗，對上蘇白清驚訝的眼神，他緊張得胃都疼了，胃袋好像縮成了一團。
“你都知道我想搶你的身份了，還喜歡我？”
“那些神都喜歡你，我為什麼不能喜歡？”喬亞支支吾吾的，蘇倫是心機綠茶，不適合談戀愛，但他就是放不下，蘇倫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他還被蘇倫掰彎了，喬亞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了，“我是神妻，身份也不差吧。”
蘇白清期待問：“你喜歡我，那你能不能為了我接近那些神明？”
喬亞的心臟登時發冷，這個時候，蘇倫還想著利用他。
從喬亞的表情，蘇白清看出了他的意思，失望道：“算了。”
“我要和自然之神結婚了，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被精靈王聽見不好。”
喬亞悲哀地想，還有人的表白比自己更慘嗎？
蘇白清與其回答這些，還不如回答：“你是一個好人。”
“我可以帶你走。”喬亞想要進行最後的爭取，“我能把你帶到，那些神明都找不到的地方。”
蘇白清不解，喬亞能把他帶去哪？
他們面對的是神，從蘇倫的角度，他無法相信喬亞能保護好自己。
從劇情的角度出發，蘇白清也不能跟喬亞走，態度堅決搖了搖頭。
喬亞的心臟不再激烈跳動，胃袋也不緊縮了。
他有點心灰意冷：“我要走了。”
喬亞要去儘快提前通關。
他本來就不喜歡在這個世界生活，失戀以後，他一秒都不想在這裡多待。
“你去哪裡？”蘇白清疑惑問，“你走了，自然之神的汙染怎麼辦？”
他要走了，蘇倫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個。
喬亞的心臟又被插了一刀。
“明天臨走前，我想見你一面。”
他要弄清最後一件事。
蘇倫不願意和他走，他好像也不用嘗試，能不能把蘇倫帶回自己的世界了，但喬亞還記得，蘇倫要成為魔龍複活的材料，失去生命。
這件事也要解決。
蘇倫如今是神明的妻子，不可能再出事，但以防萬一，還是要做點保險。
喬亞想保證，自己離開這個世界以後，蘇倫能夠平安度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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