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未婚夫19 不要靠近王。(1 / 1)

聽見蘇白清的命令, 阿諾爾德動作停頓,並沒有立刻重新跪下。

先前跪在治療艙旁,是因為它護衛王蟲不力, 心中慚愧難當,而且一旦蘇白清與王蟲徹底融合, 確實就會成為他們的王。

但蘇白清停止了融合。

他寧可拖著半身不遂的身體,都不願成為它們的王。

阿諾爾德其實可以理解。

它們與人類的仇恨太深, 投靠蟲族被人類帝國視為極端嚴重的罪行。

而且蘇白清是元帥之子, 他的父親在戰場上殺敵無數,蘇白清來到戰場的這些日子也殺了不少蟲族,恐怕有追趕父親的想法。

蘇白清在帝國擁有崇高的身份,光明的前途, 在戰場上也立下不少功勞, 回到帝國以後必然榮譽加身, 他不願拋棄一切投身於蟲族,成為帝國的罪人實屬正常。

所以目前,他不完全算是蟲族的王。

而是一個讓阿諾爾德吃了大虧的人類青年。

阿諾爾德說:“我派下屬帶輪椅過來。”

“你在顧左右而言他。”蘇白清側著頭, 冷笑了一下, “不願意再下跪麼。”

阿諾爾德垂頭不語,算是默認。

下一刻,空氣中響起蘇白清吐血的聲音,阿諾爾德猛然震驚抬頭。

“我試了試用精神力攻擊心臟上的王蟲屍體,真的可以,我還是第一次用精神力攻擊自己。”蘇白清抬手擦了把下頜的血,“要是手邊有刀子更方便,直接捅心臟,可惜你讓我卸掉了所有武器, 我手上根本沒有。”

對上阿諾爾德震顫的眼眸,蘇白清冷笑更深。

“不管你認不認我是你的王,你的王都在我手裡。”身體變成這副樣子,蘇白清其實非常不快,阿諾爾德還是罪魁禍首,隻有看他屈從,才能稍微平複蘇白清糟糕的心情,“我讓你跪下,你就要跪下。”

阿諾爾德忍不住上前一步。

這名儒雅的蟲族統治者,表面看上去與人類一般無二,先前他與蘇白清打交道的時候,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直到王蟲落到蘇白清手裡,蘇白清才看見他失態。

現在,他再度因為蘇白清而失態:“你的生命都是靠王蟲維持,如果沒有了王蟲,你知不知道自己會死。”

“就算你不完全毀掉心臟上的王蟲屍體,隻毀掉一部分,也可能給你的身體帶來影響,你身體的一部分今後可能再也無法使用。”

從阿諾爾德將王蟲隨身攜帶進行保護,就能看出它對王蟲的忠誠。

其實,將王蟲放在母巢是最穩妥的,但王蟲不止身體退化到了幼年形態,思維也發生了退化,非要外出,阿諾爾德隻好將它帶在身上。

蘇白清說:“你聽我的命令,我和王蟲就都不會有事。”

阿諾爾德意識到,蘇白清現在的狀態不正常。

蘇白清不願變成蟲族,但不徹底與王蟲融合,他的身體就無法恢複正常,蘇白清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他隻是不想面對阿諾爾德露怯,所以壓製住茫然與無措,擺出一如往常的傲慢姿態。

再刺激蘇白清,他可能會失去理智。

到時候,阿諾爾德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也不想知道。

在蘇白清手上吃過一次虧,付出了慘痛代價,已經夠了。

阿諾爾德吸了口氣,屈膝跪在治療艙前。

蘇白清眼裡浮現滿意的笑:“這樣就對了。”

阿諾爾德早就知曉,王退化成幼蟲狀態的身體已經無法使用,需要更換新的。

他一直以為,王的新身體,肯定要在蟲族當中尋找,隻是一直沒找到契合王的身體。

結果沒想到,契合王的身體,居然屬於一名人類。

還是這麼棘手的人類。

要是王蟲活著與蘇白清融合,或許可以占據蘇白清的意識。

但王蟲死在了蘇白清手裡,被蘇白清捏碎,所以保留意識的是蘇白清。

蘇白清問:“你們為什麼要綁架我的未婚妻,計劃針對我。”

阿諾爾德垂著頭一五一十作答:“我們本來隻打算對付帝國的皇太子,先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辰星禮作為人類帝國未來的統治者,實在過於優秀,它們不能放任辰星禮成長起來,除掉辰星禮,也能帶給帝國巨大的打擊。

“但王蟲這段時間格外活躍,我們得到了更多力量,於是可以將計劃擴展得更大。”

王的狀態會影響所有蟲族。

之前王蟲一直虛弱,蟲族的狀態就比較低迷,發揮不出實力,王蟲活躍,就能增幅蟲族的力量,效果比注射興奮劑還要好。

現在想來,王蟲變活躍的開端,就是看到了他們手裡蘇白清的照片。

他們調查過帝國重要人物,那些人物的照片,他們手裡都有。

蘇白清好奇問:“王蟲與我融合了一半,你們的感覺怎麼樣?”

“比王蟲低迷的時候稍好一點。”阿諾爾德回答,“因為你的身體比虛弱的王更有力,大腦也很活躍,但你隻與王蟲融合了一半,而且身體現在殘破不堪,相當於一具複活到一半的屍體,你剛才還傷害了自己的心臟。”

蘇白清點了下頭,表示了解,阿諾爾德重新回到一開始的話題,解釋自己的計劃:“決定擴大計劃規模後,我們很快選中你為次要目標,蘇元帥同樣是我們的大敵,而你是他的兒子。”

蘇白清的性格缺陷極其明顯,利用他的性格缺陷,或許可以給人類帶來更大的損失。

製定計劃的時候,阿諾爾德沒有想到,會發展成如今的結果。

也不知道王為什麼要那麼急,直接爬了出來。

隻要王與它溝通一下,他就能活捉蘇白清,讓王占據身體。

不過,蘇白清能果斷抓住刹那的機會,阿諾爾德對他的能力也有些敬佩。

“請重新躺回治療艙,治療一下心臟的新傷。”阿諾爾德說,“先不要下地比較好。”

蘇白清先前是嚇唬阿諾爾德,不是真的不想活了,他確實不能放著心臟上的傷不管。

躺回治療艙前,蘇白清說:“把星艦上的所有人類都安全放了。”

阿諾爾德停頓了一下,回應道:“是。”

蘇白清重新躺下,閉上眼睛,卵狀的治療艙蠕動著開始合攏。

船艙門打開,阿諾爾德的下屬推著輪椅進來。

蘇白清其實已經在治療艙昏睡了一天。

一天前,星艦上所有蟲族都感覺到了王的死亡,正要發生暴動,它們就感覺到,王重新有了生命的脈動。

所有蟲族都想知道王怎麼樣了,但蘇白清一直待在治療艙當中,房間裡隻有阿諾爾德,阿諾爾德不讓任何蟲族進來。

現下終於可以進來,阿諾爾德的下屬立刻看向治療艙。

卵狀的治療艙外殼白色透明,質地柔軟,中間夾雜著乳白色的絮狀物,不影響它看見躺在裡面的蘇白清。

治療艙尚未完全合攏,下屬清楚看見了蘇白清唇邊的鮮血。

這名下屬一天前就在監獄區,親眼看見了蘇白清與王蟲融合,見狀驚得鬆開了輪椅,快步走向蘇白清:“王怎麼又受傷了。”

蟲族面對它們的王,天然會產生敬畏與親近的情緒。

雖然蘇白清尚未徹底成為王蟲,但蟲族也會受到些許影響,為他感到擔憂。

下屬快要靠近治療艙的時候,一隻漆黑的蟲翅攔在他面前。

是阿諾爾德。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但背脊鑽出了翅膀,伸展開來擋住下屬。

“王不會有事。”阿諾爾德說,“東西已經送到,你回去做自己的事。”

蘇白清目前對蟲族的影響力有限,下屬還是要以阿諾爾德的命令為先。

“是。”

下屬最後看了眼蘇白清唇邊的血,轉身離開。

等到下屬離開,船艙的門重新合上,阿諾爾德抬手放在卵上,治療艙的合攏中止,留下了一個口子。

阿諾爾德取出手帕,手臂從口子裡伸進去,擦拭掉蘇白清唇邊的血。

擦乾淨血後,阿諾爾德收回手臂,將沾了血的手帕放在鼻尖嗅聞。

有王的味道。

阿諾爾德忽然伸出舌尖,舔舐手帕上的血。

曾經獎賞下屬的時候,王蟲會進行喂食,就是將自己的血液喂給下屬,因為王蟲的血液對於其他蟲族而言極其美味,而且能讓它們變得更強。

阿諾爾德許多年以前,曾得到過王蟲的喂食,但自從王蟲變得虛弱後,就不能再流失血液,他再沒得到過。

現在,就算蘇白清血液中的味道不多,阿諾爾德也舔舐得一乾二淨,到最後已經眼睛發紅,儒雅紳士的風度消失殆儘。

*

“你們的飯。”

負一層的監獄區,每天都有蟲族送飯來給關押這裡的人類,一日三餐定時。

畢竟這裡面有許多柔弱的Omega,不能讓他們餓出問題。

有人擔心蘇白清的安危吃不下,也會被其他同伴勸著吃下。

他們救不了自己,至少要保證身體有力氣,不能自暴自棄。

否則,蘇白清的付出豈不是白費。

想到那天蘇白清心臟被刺穿的樣子,孟遙的心臟現在都會悶得發疼,情緒低落無比。

雖然在目睹蘇白清的死亡前,他們已經看見許多星盜慘死的畫面,但那些星盜死有餘辜,蘇白清是為了帶他們一起逃離而死,帶來的衝擊遠不一樣。

不過,蟲族急急忙忙將蘇白清運走,好像蘇白清還有救的樣子,又讓他們產生了點希望。

當時場面過於混亂,隻有少部分人看見了王蟲進入蘇白清心臟的畫面。

看見那幕場面的少部分人,明白與王蟲屍體融合這樣的事不適合見光,說出來對蘇白清不好,於是緘默不語。

孟遙看向隔壁牢房的南沅,小心翼翼開口:“吃點東西吧。”

作為Alpha的南沅,狀態比其他柔弱的Omega糟糕無數倍。

南沅坐在地上,上半身斜靠著牆壁,被無數人讚譽的美麗藍眸如今暗淡無神,眼圈殘留著紅色。

隻是短短一天過去,南沅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瘦了一圈,下巴長出了青色的胡茬,憔悴到孟遙感覺他下一刻暈過去都不奇怪。

另一間牢房裡,徐雲的狀態也沒好到哪裡去。

孟遙知道,徐雲對自己的未婚夫有感情,可南沅隻是與蘇白清關係不好的舍友,反應卻比蘇白清的未婚妻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白清被刺穿心臟的時候,南沅想到蘇白清身邊,卻被阿諾爾德的下屬阻攔,南沅眼睛發紅,簡直是不要命的掙紮,同時身體還不停顫抖,模樣瘋狂得嚇人,孟遙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孟遙喜歡了南沅很久,當時的南沅以及現在的,都令他感覺非常陌生。

他內心隱隱浮現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傳來,阿諾爾德走下舷梯,來到負一層。

阿諾爾德曾當著這些人的面殺了一半星盜,刺穿了蘇白清的心臟,他出現在這裡,所有人都緊張起來,驚叫聲此起彼伏。

南沅立刻起身,虛弱的身體晃了晃,他來不及穩住身形,踉蹌趕到玻璃牆壁前,隔著牆壁死死看著阿諾爾德:“蘇白清怎麼樣了。”

“你們不需要知道。”阿諾爾德恢複了儒雅的模樣,“隻需要知道,我是來放你們離開的。”

所有人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面面相覷,不明白阿諾爾德為什麼這樣做。

之前蘇白清付出生命,都沒能帶他們逃離,如今他們所渴望的就這樣從天而降,感覺很不真實。

“我不走。”南沅語氣匆忙,“告訴我蘇白清怎麼樣了,我什麼都可以做。”

阿諾爾德含笑問:“幫我們對付人類,你也願意麼。”

這樣的事情,本該毫不猶豫拒絕。

可南沅居然猶豫了。

在其他人震驚的目光中,阿諾爾德直接用精神力將南沅打暈。

“把他送出去。”阿諾爾德吩咐下屬。

現在要以蘇白清為優先。

相較於違抗蘇白清命令的後果,留下南沅的價值不值一提。

接著,阿諾爾德走到徐雲的牢房前。

為了鎮定情緒,徐雲的手掌緊攥成拳,指甲都將掌心掐出了血,但雙手還是控製不住有些顫抖,他已經顧不上這樣的表現符不符合紀雪塵的作風,眼裡帶著仇恨看向阿諾爾德:“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透露蘇白清的情況。”

看出徐雲一樣不願意離開,阿諾爾德直接像對待南沅那樣,打暈了他。

除了五皇子的牢房以外,所有的牢房悉數打開,裡面的人類被放出來。

阿諾爾德不回答任何問題,有人不願意走,就被阿諾爾德的下屬強行帶出去。

王蟲的事情,不能給帝國的人知道。

否則他們必然要針對蘇白清,萬不得已甚至會除掉蘇白清,以絕後患。

等到牢房裡隻剩五皇子一個,阿諾爾德看著臉色慘白,害怕到極致的五皇子,微微一笑:“放心,你的兄長很快會來救你。”

和南沅不同,辰星禮的價值太高了。

而且這一天裡,圍剿辰星禮的計劃已經開始,現在不能停止。

所以,五皇子不能放。

“五皇子還在星艦上的事,不能讓蘇白清知道。”阿諾爾德吩咐下去,“把五皇子轉移到彆的區域。”

匆匆做完這些,阿諾爾德就返回上層。

王蟲死亡的瞬間,無數蟲族都感應到了,從昨天到今天,無數詢問的信息像雪花般,絡繹不絕飛來阿諾爾德的星艦,有些蟲族要親自確認王現在的情況,正在趕來的路上。

阿諾爾德還要主持對辰星禮的圍剿,以及等待蘇白清醒來。

非常忙碌。

*

傍晚時分,躺在治療艙中的蘇白清醒來。

隨著蘇白清坐起身,卵狀的治療艙自發打開。

蘇白清側頭看向輪椅,想坐上去,但緊接著就發現,因為下半部分身體無法活動,他連離開治療艙都做不到,坐上輪椅更是無法完成的複雜動作。

船艙門打開,阿諾爾德算好時間進來,就看見蘇白清坐在治療艙裡,盯著旁邊的輪椅,像要在輪椅上盯出一個洞。

阿諾爾德走上前,彎腰將蘇白清從治療艙裡抱出來,放在輪椅上。

蘇白清神色更冷,但什麼都沒有說。

不這樣做,他確實無法坐上輪椅。

回到帝國後,他要定製一個帶機械臂的輪椅,可以托舉他。

“帶我去負一層。”蘇白清說,“我看看你事情辦得怎麼樣。”

阿諾爾德頷首,帶蘇白清來到負一層。

路上,蘇白清到處都能看見蟲族。

大多數蟲族的等級都不高,無法變成人類,智慧也不如人類,阿諾爾德並沒有告訴它們太複雜的事,隻是簡單說,它們的王換了具身體。

這些蟲族傾巢而出來看王的新面貌,心情激動,發出人類聽不見的音波互相交流。

“王現在的樣子真好看。”

“人類裡都很少有比王好看的。”

“王的狀態看上去好了很多,以後是不是能夠重新帶領我們了?”

“讓它們閉嘴散開。”蘇白清語氣厭惡,“不要靠近我。”

阿諾爾德下了命令,所有蟲族一哄而散,蘇白清目光所及之處,再沒有一隻蟲子。

輪椅不方便下樓梯,幸好星艦內還有電梯。

蘇白清乘電梯來到監獄區,這裡空空蕩蕩,已經不剩半個人影。

連五皇子也已經不在這裡。

蟲族為了辰星禮做了那麼多計劃,不一定會輕言放棄,但這艘星艦是阿諾爾德的,它要真想隱瞞,蘇白清也沒什麼辦法,隻能再觀察一下。

要是辰星禮依然出事,他們兩個都雙腿殘疾,豈不是很奇怪。

產生這個想法的下一刻,蘇白清搖了搖頭。

劇情改變太大,蘇白清直覺,辰星禮的劇情不會再和原本一樣。

“希望你們是真的聽話。”蘇白清說,“否則你們明白後果。”

“當然。”阿諾爾德垂頭表示恭敬。

蘇白清說:“把智腦還給我。”

阿諾爾德輕微搖頭:“我們不能讓你與外界聯絡。”

蘇白清冷笑:“看來我要離開,是不可能的。”

“你的身份今非昔比,我們不能放你離開。”阿諾爾德說,“我會帶你回母巢。”

蘇白清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聞言也沒有情緒流露出來。

他拿王蟲威脅阿諾爾德做其他事情可以,但放他離開的事情上,阿諾爾德不可能讓步。

他要想辦法逃出這艘星艦。

“快要到晚餐時間,我帶你回上層用餐。”阿諾爾德彎著腰說,“我特意派蟲族準備了人類的食物,希望你喜歡。”

返回上層的路上,蘇白清遇見了正在乾活的星盜。

他們被蟲族奴役,每天做著苦力。

看見阿諾爾德姿態恭敬陪伴在蘇白清身邊,星盜瞪大了眼睛。

蟲族之間交流王的事情,不會給這些星盜聽,他們還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蘇白清索要星盜船上的所有Omega,他們不同意,才被阿諾爾德屠殺了一半人,來到蟲族星艦上,每天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可以說,是蘇白清間接害他們淪落到這番田地。

要是蘇白清在蟲族手上生不如死,他們還可以出口惡氣,可是現在,蟲族竟然畢恭畢敬將蘇白清供了起來,星盜不能理解之餘,感到了深深的憤懣。

阿諾爾德就在蘇白清身邊,星盜不敢對他做什麼,可不滿的情緒忍不住從眼中流露出來。

下一刻,血液飛灑。

一根蟲肢穿透了星盜的腹部。

“啊!”

星盜發出慘叫,捂住腹部倒在血泊當中,他背後的蟲族抽出尖銳足肢,發出人類的聲音:“竟然對王不敬。”

話音落下,蟲族抬起頭,充滿期待看向蘇白清,想得到蘇白清的稱讚。

然而,蘇白清看都沒有看他,坐著輪椅繼續往前。

蟲族下意識要追過來,卻對上阿諾爾德的目光。

“你差點忘記我的命令。”阿諾爾德說,“不要靠近王。”

*

結束晚飯後,蘇白清一直在星艦當中四處遊覽。

阿諾爾德清楚,蘇白清是在探查這艘星艦的情況。

他是逃不出去的。

圍剿皇太子的事情,阿諾爾德也瞞得很好,沒被蘇白清發現。

身處於堡壘般龐大的星艦內部,蘇白清連智腦都沒有,什麼都做不了。

深夜時分,蘇白清在星艦頂層的房間入睡後,對辰星禮的圍剿也到了最後關頭。

蟲族以為,它們已經將辰星禮逼入絕境。

然而,辰星禮將大部隊留在外面,做出自己還在裡面進行指揮的假象,實際帶一小隊人偷偷潛入阿諾爾德的星艦,救出了五皇子。

能這麼順利,還是紀雪塵機甲的功勞。

為了尋找蘇白清,紀雪塵將許多自製機甲分給了辰星禮,他們分開尋找,辰星禮一直不眠不休,想必紀雪塵更是。

結果,辰星禮遭到蟲族圍剿,斷掉了與外界的聯絡。

不知道紀雪塵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蘇白清。

察覺到自己在分心,辰星禮強迫自己回神。

現在要專注眼前的事。

五皇子剛出來,就哭著撲進辰星禮懷裡,仿佛要將這段時間的擔驚受怕全部發泄出來。

“聽話。”辰星禮安慰道,“先彆哭了。”

接下來他們要帶五皇子逃出星艦,也是難題。

單純逃出去還不夠,他們還要從內部給這艘星艦造成破壞,解開外面大部隊的困局。

“皇兄。”五皇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蘇白清也在這裡。”

辰星禮猛然一驚。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緊緊攥住五皇子的肩膀。

“你說什麼?”

第一次見到皇兄這樣失態的反應,五皇子的哭聲停頓了一下,但現在不是顧及這些的時候,五皇子抽噎著說:“我不知道他死掉沒有,但蟲族把他帶走了……”

聽到死這個字,辰星禮的大腦仿佛被重重敲擊了一下,頭暈目眩。

“皇兄?”

他聽見了五皇子緊張的哭喊。

深吸一口氣,辰星禮勉強緩過神,他直起身,毫不猶豫下命令:“尋找蘇白清。”

多了尋找蘇白清的任務,隊伍負擔更重。

過程中,他們被蟲族發現,被迫一路向頂層逃竄。

頂層是阿諾爾德居住生活的區域,辰星禮用紀雪塵製作的機甲破譯了門鎖,帶所有人暫時躲進阿諾爾德的臥室。

就在這個時候,辰星禮注意到床上有人,頓時一凜。

阿諾爾德正在主控室領導星艦圍剿他們,不可能在這裡睡覺。

那床上的人是誰。

床邊還放著輪椅,有些奇怪,莫非床上的人行動不良?

如果是對阿諾爾德重要的人,或許可以作為人質。

這樣想著,辰星禮悄然靠近床鋪,緊接著紫羅蘭色的眼眸猛然放大,充滿驚愕與不可置信。

躺在床上的人是蘇白清。

本該屬於蟲族統治者的房間,他在這裡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