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清離開的時候, 場地鴉雀無聲。
剛才的對戰,屬實慘烈了點。
蘇白清將大劍刺入紀雪塵機甲肩膀的時候,本來都要結束了, 結果紀雪塵硬生生扯下了自己機甲的手臂,反製蘇白清,雖然他們明白,蘇白清不將人放在眼裡的做派很惹人惱火, 紀雪塵想給他的教訓也正常, 但紀雪塵對自己也太狠了點。
紀雪塵不止在面對皇太子的時候表現出彩,面對蘇白清的時候也很有骨氣,甚至短暫壓製了蘇白清。
許多人對他刮目相看。
皇太子看中他, 果然是有理由的。
這個Beta以前毫無存在感, 皇太子殿下卻能精準發現他蘊藏的潛力,而蘇白清臨走前說殿下眼光不好,簡直可笑。
不過,蘇白清踹開紀雪塵機甲的那一幕, 看起來十分凶殘。
有學生上前查看紀雪塵的情況, 一旦嚴重要立刻送往校醫院, 躺進治療艙。
結果, 他與機甲艙室爬出來的紀雪塵對上目光。
學生懵了:“你還有力氣從機甲裡出來?”
“我的傷不嚴重。”
話是這樣說, 紀雪塵也已經筋疲力儘。
不過, 他確實沒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樣, 受了重傷。
蘇白清踹開紀雪塵機甲的時候, 主要針對的是機甲腰部的一個重要零件,那個零件將機甲上下兩半身體連接起來,零件在蘇白清的攻擊下損壞,紀雪塵的機甲自然沒能力站起來。
辰星禮早看出了這點。
所以他沒有急於上前查看紀雪塵的情況, 剛才與蘇白清的對話也沒有火藥味。
雖然蘇白清對他很有火藥味。
變臉很快。
和不久前向他示好的,簡直不像同一個人。
辰星禮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
蘇白清對他是什麼樣的態度,都無所謂。
紀雪塵從機甲裡出來,一條手臂不自然垂著,對應機甲被扯掉的那條手臂。
機甲受的傷有一部分會反映到駕駛者身上,但不會太嚴重,蘇白清機甲的手指掉落,他自己的手指不會斷,紀雪塵手臂的骨頭同樣不會有事,主要都是皮肉傷,但整條手臂都布滿駭人的紫紅色,還是令人心驚。
“其實我很驚訝。”辰星禮說,“你衝動了。”
蘇白清被弱者壓製後,辰星禮以為他會失去理智,結果蘇白清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實際並沒有,直到最後出手都是有分寸的。
衝動的反而是紀雪塵。
辰星禮稍微修正了對蘇白清的看法。
“你還做出了一個很要命的多餘動作。”辰星禮頓了頓,“那個十指相扣的動作。”
辰星禮沒有說的是,他竟然從那個動作看出了旖旎。
以及占有欲。
機甲裡的蘇白清本來正在看他,結果因為紀雪塵的所作所為,蘇白清的注視不得不回到紀雪塵身上。
當時,辰星禮其實產生了一絲微妙的情緒。
不過他很快將那絲情緒排除,不會受到影響。
“我冒昧問一件事。”辰星禮說,“你是喜歡蘇白清嗎。”
原本,蘇白清對他而言是陌生人。
因為紀雪塵與蘇白清注定會解除婚約。
如果紀雪塵喜歡蘇白清,他們就不一定解除婚約,那蘇白清在辰星禮這裡,就真正變成了好友的未婚夫,辰星禮對待他的態度需要相應調整。
“不是喜歡。”紀雪塵說,“經過這次我已經明白,我是想戰勝他。”
之前反製住蘇白清,迫使蘇白清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的時候,紀雪塵身體戰栗,感受到快要超出心臟負荷的雀躍。
一定是戰勝蘇白清的欲望在作祟。
這兩天,他是受到了蘇白清信息素的影響。
等到他在實力上戰勝蘇白清,必然也能克服蘇白清信息素對自己的影響。
到時候他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在意蘇白清。
在意蘇白清有沒有去醫務室包紮自己的手指。
紀雪塵以這個性彆出生,就不會讓自己走入婚姻,與Alpha結合。
辰星禮紫羅蘭色的眼眸浮現疑惑,他不覺得紀雪塵對蘇白清的異樣態度,是單純的勝負欲作祟。
可紀雪塵感情方面的私事,他不好多說。
“你的機甲損毀嚴重,需要修理。”辰星禮說,“但你現在是貧窮的徐雲,很難拿出那麼大一筆錢。”
“我會想辦法。”紀雪塵說。
*
“宿主和我念。”係統語重心長,“這個世界的中心人物體質孱弱,一碰就碎。”
“我知道。”沒人的時候,蘇白清臉上的傲慢消失無蹤,語氣無奈道,“之前他在茶樓那麼親我,我受他的信息素影響都能控製好力度,何況是清醒狀態下,進行危險的機甲對戰,我當然會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但宿主剛才那架勢太嚇人。”係統現在回想起來都心有餘悸,當時它都在蘇白清腦子裡尖叫了。
“其實紀雪塵沒有你以為的那麼柔弱。”蘇白清揉了揉太陽穴。
剛才他受到了紀雪塵的精神力壓製,有點頭疼。
學生進行機甲對練隨時可能受傷,場地周圍設置了不止一間臨時醫務室,蘇白清重新擺出不近人情的冷傲臉,隨便挑了間小醫務室進去。
“這樣的傷說嚴重也不嚴重,但會對日常生活與機甲操控造成一點影響,治療艙可以對你開放,隻要你額外付費。”醫生檢查他的手指,“要是你想躺治療艙,我這裡沒有,你要去大的醫療室。”
“不用。”蘇白清說,“一點小傷就哭天喊地進治療艙,沒出息的弱者才會那樣。”
醫生忍不住笑了聲。
被彆人厭惡,蘇白清不僅無所謂,還會高興,但像這樣,醫生隻是覺得他好笑,蘇白清就有點尷尬,抿了抿唇。
包紮完手指,蘇白清回到機甲對練的場地。
紀雪塵已經不在這裡。
蘇白清隻是三根手指受傷,而他是整條手臂,有必要躺一下治療艙。
躺完治療艙,他也不會回來。
紀雪塵的身體,支撐不住他再使用精神力。
辰星禮同樣離開了這裡。
蘇白清默默希望他是去與紀雪塵聯絡感情了,然後繼續找人對練。
剛在不起眼的舍友那裡吃了虧,蘇白清必然要耿耿於懷,更加瘋狂訓練。
蘇白清那台斷指的機甲目前沒法用了,但他是元帥的兒子,不會缺錢,機甲也不止一台。
蘇白清走向一名年級前十的學生,進行對練。
時不時有一些目光投向蘇白清。
要是紀雪塵受了重傷,他們雖然會譴責蘇白清,但以蘇白清往日的作風,他們不會感到意外。
結果紀雪塵平安無事從機甲裡出來,他們非常意外。
蘇白清對那些弱者的目光不以為意,戰勝對手後,他正要挑選下一個對手,忽然看見場地走進來一名穿著皇室禮服的漂亮少年,他身後跟著一名高大的男人,像是他的親衛。
他脖頸戴著抑製環,明顯是Omega。
場地裡靜了靜。
安靜片刻後,場地裡的學生紛紛向少年行禮。
“五皇子殿下。”
“殿下怎麼來了?”
這裡絕大多數學生都是Alpha,他們正在進行機甲對練,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狽,以這副樣子出現在漂亮的Omega面前,還是尊貴的皇子,他們羞得臉龐漲紅,有些人悄然背對五皇子,迅速整理自己的衣服頭發,而正在進行對戰的機甲全部停下,生怕不小心波及到五皇子。
“我找蘇白清。”五皇子看樣子是來興師問罪的,“他在哪?”
“在這裡。”坐在機甲裡的蘇白清出聲,“不知道殿下找我有什麼事,這裡對您而言太危險了。”
五皇子仰頭看向蘇白清的機甲,臉色陰沉:“是你打了南沅?”
*
南沅聯係推掉今天通告的時候,告訴過經紀人,他戴著口罩參加機甲對練的照片一旦流傳到星網上,要及時公關掉。
經紀公司確實進行了公關,南沅戴口罩的照片在網上並沒有掀起多大波瀾,但架不住有心人在意。
五皇子是南沅的狂熱粉絲,這件事許多人都知道。
他曾公開向南沅示愛,表示非南沅不嫁。
南沅多次拒絕他的示愛,五皇子也沒有放棄,而是變得愈發極端,今天看見南沅戴口罩的照片,他立刻上了心。
南沅平時不這樣,他要調查清楚怎麼回事。
昨晚蘇白清與南沅打架的動靜,宿舍樓裡有一些人聽見,不難調查出來。
五皇子得到消息,立刻帶上親衛趕來聖星軍校。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被攔。
雖然很想見南沅,但五皇子沒有去找他,因為南沅不喜歡五皇子插手自己的事。
所以五皇子直接來問蘇白清。
“是我打的。”蘇白清不屑於撒謊。
五皇子垂在身側的手倏然攥緊,眼裡燃燒著怒火:“我命令你從機甲裡出來。”
他側過頭,給了身後的親衛一個眼神,示意親衛去教訓蘇白清。
蘇白清並未從機甲裡出來,嗤笑道:“殿下隻能靠彆人來教訓我了。”
聽到這句話,五皇子反而沒有生氣。
“我當然不用像粗魯的Alpha一樣打打殺殺。”五皇子抬起下巴,“你們都會圍著我轉,對我俯首稱臣。”
“我看南沅也沒有對殿下俯首稱臣。”蘇白清說。
五皇子的眼睛陡然睜大,氣得直發抖:“你大膽!”
“我之前對練的時候,遇到了很不爽的事,現在我除了機甲什麼都不想用。”蘇白清說,“殿下要想讓親衛教訓我,就用機甲,正好這裡有資格和我對戰的人沒有幾個,皇室親衛是個很好的對手。”
“那就用機甲。”五皇子冷笑,“反正結果都是你輸。”
皇室親衛不可能不會機甲。
五皇子帶過來的,是他的親衛隊長,當年是聖星軍校的優秀畢業生,如今三十多歲,單是經驗就比蘇白清多積攢了十幾年,而且都是真正廝殺的經驗,還在學校裡的蘇白清不可能比得上。
親衛隊長挑了台學校提供的白色公共機甲,乘坐上去。
蘇白清的機甲雙手持劍,對準向自己走來的機甲。
*
南沅聽說消息急忙趕到的時候,勝負已分。
皇室親衛隊長駕駛的白色機甲躺在地上,蘇白清的機甲壓製在他上方,手中大劍擦過白色機甲的脖頸,刺入地面。
蘇白清的機甲已經變得殘破不堪,零件往下掉落,火花四處亂竄,他沉重的喘息從機甲內傳出,回蕩在安靜的場地當中,所有人瞠目看著機甲艙室打開,傷痕累累的蘇白清從裡面出來。
南沅腳步一頓。
蘇白清的皮膚布滿駭人的紫紅痕跡,身上還有些掉落零件劃出來的傷口,其中一道傷口位於額頭,血液在臉上蜿蜒,但蘇白清臉上帶著淡淡暢快的笑意。
這不完全是原主應有的反應,也是蘇白清自己的心情。
來到這個世界後,蘇白清就覺得駕駛機甲很有意思。
戰勝強敵的感覺也很舒暢。
皇室親衛同樣從機甲裡出來,他也帶著傷,但遠沒有蘇白清嚴重。
蘇白清這個勝利者,看起來反倒更加淒慘。
“我輸了。”皇室親衛心服口服,深深垂下頭。
短暫的愣神過後,南沅徑直上前,扶住蘇白清的手都控製不住顫抖。
他的玫瑰流了血。
蘇白清不耐揮開他的手:“我自己能走。”
南沅的唇角帶著怒意勾了勾,強行握住蘇白清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脖頸,讓蘇白清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然後他緊緊摟住蘇白清的腰,這樣帶著蘇白清往外走。
摟住蘇白清的腰時,南沅頓了一下。
比他想象的更細。
帶著久經鍛煉的柔韌。
蘇白清還在不老實掙紮,眼看他的血因此流得更多,南沅低聲威脅:“不要亂動,否則我就親你了。”
蘇白清不可置信:“你有病嗎。”
“我現在心情極其糟糕。”南沅說,“你也可以當我有病。”
“放開我。”蘇白清冷聲威脅,“否則等我痊愈了,還是會揍你。”
“那能親你一下也是值得的。”南沅笑眯眯道,“被一個Alpha公然親吻,你很長一段時間恐怕都沒臉行走在學校裡了吧。”
蘇白清氣得胸膛微微起伏,但他確實怕南沅將話語付諸行動,隻能冷著臉默不作聲,任由南沅扶著自己。
經過五皇子時,五皇子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
蘇白清的傷,嚇到了這個溫室中的花朵。
蘇白清不惜變成這樣,都要戰勝皇室親衛,也令他有些畏懼。
南沅臉上的笑容完全隱沒,發火的樣子有些懾人。
“如殿下所見,受傷在這所學校裡是常事,我也不例外,希望殿下以後不要再像今天這樣小題大做。”南沅說,“我並非受到欺淩,昨天是我與蘇白清互相打架,還是我生的事,隻不過我輸了而已。”
“也希望殿下不要再喜歡我。”南沅唇角微翹,但眼裡絲毫沒有笑意,“我承受不起。”
南沅對外人展示出的,永遠是好的一面。
以前五皇子糾纏他,南沅雖然有些不耐,但也沒真正生氣。
五皇子第一次見到他發怒。
漂亮的Omega眼裡浮現水光,蒼白著臉張了張口,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南沅帶著蘇白清離開後,一直安靜的場地內,開始有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我可能對蘇白清的臉沒有抵抗力,他又不是Omega,大家同為Alpha,蘇白清還是剛凶殘揍過人的Alpha,我看見他傷成那樣居然有點心疼。”
與他同樣感覺的學生不止一個。
“……其實我也是。”
“蘇白清雖然看不起人,但還是有本事的。”
“確實厲害。”
*
蘇白清這次躺進了治療艙。
進入治療艙的人都會直接陷入沉眠,有利於細胞的修複。
蘇白清閉著眼睛躺在治療艙內,身上的傷痕逐漸淡化,平素傲慢自負的人,安靜睡著的樣子卻分外乖巧。
南沅在治療艙旁守著。
忽然,南沅的智腦響起。
是經紀人的電話。
南沅看了治療艙裡睡著的蘇白清一眼。
治療艙的隔音效果很好,蘇白清在裡面不會聽見他的聲音,但南沅還是迅速接起電話,走到一邊壓低聲音:“怎麼了?”
“你對五皇子說的話被人傳到了星網上。”經紀人急道,“先不說你對待殿下的態度,你怎麼能說是自己先惹了事,蘇白清才打你?這不是朝你自己身上潑臟水?”
南沅走到病房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象:“我說實話而已。”
“你真惹他了?”經紀人愕然,“以前我聽你抱怨過這個舍友,但你那時候不是很明白忍一時風平浪靜的道理嗎,招惹蘇白清沒有任何好處,他做了什麼讓你忍不住了?”
“他沒做什麼。”
“啊?”經紀人徹底不懂了。
聽見背後治療艙停止的聲音,南沅笑著說:“沒有彆的事,我就先掛了。”
“你等一下——”
不等經紀人說話,南沅已經掛斷,三步並作兩步回到治療艙前。
治療艙效果極好,蘇白清身上已經看不見半點傷痕。
這樣立竿見影的療效,代價是巨大的資源消耗,所以治療艙不會對普通的小傷開放。
治療剛結束,蘇白清一時半刻還不會蘇醒,南沅看著他,情不自禁將手貼在蘇白清上方的玻璃。
感覺玻璃擋到了自己,南沅按了下治療艙的按鈕,治療艙的玻璃打開。
他將手伸進去,就觸碰到了躺在治療艙裡的玫瑰。
玫瑰平常摸著太紮手,這個時候才不會被刺到。
甚至有種玫瑰柔順躺在他手心裡的錯覺。
南沅的眸色微微加深,無意識彎下腰,吻住蘇白清的唇。
剛碰到蘇白清的唇瓣,南沅瞬間變得急不可耐,撬開蘇白清的牙關長驅直入。
南沅吻得越來越深,趴在治療艙的身體也越來越往下,最後他直接整個人進入治療艙,壓在蘇白清身上忘我親吻。
濃烈的玫瑰花香氣縈繞在南沅唇齒前,這樣親密接觸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要說身體沒有半點本能的排斥,是不可能的,但嘴裡含著的花瓣更加吸引南沅,這點信息素排斥根本不重要。
直到南沅的手快要伸入蘇白清的衣擺,他猛然回過神,與蘇白清分開。
“我為什麼要親一個Alpha。”南沅懷疑自我地喃喃道。
*
蘇白清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身體的疼痛與疲憊都消失無蹤。
但看見旁邊坐著的南沅,蘇白清的臉色變得不好看。
“你怎麼還在這裡。”
“嗯。”南沅心不在焉的。
蘇白清的唇瓣本來被吻得紅腫破皮,他又開了一下治療艙,蘇白清的嘴唇才恢複如初。
蘇白清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不再理會南沅,從治療艙出來穿上鞋子,走出病房。
南沅猛然回過神,追了出去:“等一下。”
蘇白清步伐不停,沒有等他。
南沅喘著氣追上來:“抱歉。”
“你指的是五皇子找茬的事?”蘇白清說,“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起因是我打了你,而且我以後還有可能揍你,你不用道歉。”
南沅笑了聲:“但我還是想補償你。”
“不要惡心我。”蘇白清說,“要是你真想補償我,就彆出現在我面前,很煩人。”
南沅無奈停下腳步。
他剛提出的補償,自然要遵守一下。
而且他現在腦子很亂,需要進行整理,今天的事情傳到了網上,現如今星網上紛紛揚揚,他也要出面解決。
蘇白清徑直向前走,背影很快消失在南沅的視野範圍。
南沅沒有再追上去。
*
蘇白清去食堂吃東西的時候,許多人都在偷看他。
今天的事不僅在星網上沸沸揚揚,學校裡也傳遍了。
蘇白清懶得分辨那些目光的含義,吃完東西繼續去訓練,天黑才回到寢室。
紀雪塵躺在床上,紀澤野正在床前問他怎麼樣。
蘇白清語氣隨意:“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和你沒關係。”紀澤野白天的氣還沒消,“欺負弱者,你可真有出息。”
蘇白清毫不客氣道:“弱者沒有自知之明,膽敢霸占皇太子身邊的位置,我當然要讓他明白自己的位置。”
“結果你贏得也不怎麼漂亮。”
蘇白清神情微變:“我下次會乾脆利落贏他。”
他在自己的桌前坐下,抽出本書來看。
紀雪塵注意了下他的手指,已經沒有半點傷痕。
看來是用了治療艙。
也好。
紀雪塵徹底放下心。
他躺過治療艙,手臂的傷痕也已經消失,所以他面對紀澤野表現出沒事的樣子。
其實,紀雪塵今日為反擊蘇白清,使用的精神力超出了負荷,頭部非常不舒服。
而治療艙隻針對身體上的傷,對精神力的問題沒有效果。
蘇白清知道,紀澤野太了解弟弟的身體情況,紀雪塵不能在他面前表露不適,一旦紀澤野照顧他,就很有可能發現他的身份。
還是要皇太子來照顧。
沒過多久,不疾不徐的敲門聲響起。
紀澤野過去開門,然後驚訝行禮:“殿下怎麼來了。”
蘇白清忍不住朝門口看了一眼。
他以為自己會看到,皇太子凝視紀雪塵的畫面,然後明白皇太子不是為自己來的,憤憤收回目光就可以。
結果他對上了辰星禮的目光。
門一打開,辰星禮就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