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頂級的戀愛腦(1 / 1)

夜晚雲琥來到花間詡的睡巢前,沒有在枕邊上看到雲生珀的小人,花間詡也沒有像平時那樣仰躺著,而是背對著他。

雲琥便也換了一個方向,來到了能看見花間詡正臉的對面,對方身體微微蜷曲,小人正被他抱在懷裡。

獸人伸出手捏住了小人的腦袋,往外拔了拔,熟睡的人感受到了外力,眉梢向內聚攏,將小人往蜷曲的懷裡藏了藏。

雲琥鑽起了牛角尖,指甲瘋狂生長,截住了還沒完全藏起來的小人,也不知道在跟誰較著勁。

花間詡眉梢越蹙越緊,長睫輕顫起來,快要醒來的樣子。

雲琥猝然鬆開了手。

過了好一會兒,巢穴中的人類才重回酣眠。

銀亮的獸瞳在黑暗中閃爍著,雲琥俯下身,一隻手蓋住了那部分令人礙眼的白色雕像,低沉的嗓音像是裹著濃密的黑霧:“花間詡,你能不能隻想著我。”

【阿詡阿詡!】

一大清早,花間詡剛開門,一隻小鳥幼崽便撲騰著翅膀撞進了花間詡懷裡。

花間詡接住了幼崽,看清來人後笑彎了眼睛:【是我們的小鳴珂呀。】

花間詡是真喜歡這個毛茸茸的小鳥,抱起來好一頓吸,鳴珂在花間詡懷裡咯咯直笑。

鳴珂被花間詡放下後,跟在後面來到了屋內:【阿詡,你在乾什麼呀?】

花間詡:【在編頭發。】

鳴珂盯著鏡子前的花間詡看了一會兒:【阿詡好好看。】

花間詡回過頭:【要我也給你編一編嗎?】

鳴珂便被花間詡抱到了腿間,台上的各種飾品讓鳴珂眼花繚亂。

【阿詡,這個是什麼?】

【這個呢?】

【阿詡阿詡——】

鳴珂充滿活力的聲音傳到房屋每個角落,其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就是“阿詡”這個詞。

雲琥隻覺得刺耳極了,這是他不被允許的稱呼。

聚落在慢慢變好,獸人明白了雲琥並不可怕,氛圍也更輕鬆了。

但他和花間詡的關係陷入了死循環,他們之間花間詡才是掌控著距離的那把尺子,不管他做什麼,花間詡總能四兩撥千斤,把他們的關係拉回正常的軌道。

“最近心情不好?”做完壓製毒素的訓練之後,花間詡這樣問道。

雲琥將體內還在肆虐的殘餘毒素一點點壓製下去,疲倦地搖了搖頭。

花間詡:“還是說出來吧,不然我怎麼幫助你?”

前幾天雲琥沒忍住對花間詡說了超出正常距離的話,雖然隻有一點點,但花間詡還是為此冷淡了他好久,待他平靜下來後才恢複正常。

這樣的若即若離幾乎將雲琥逼瘋,還沒完全緩和下來的暴虐的情緒蠢蠢欲動起來:“我說了你又不能真的幫我解決。”

雲琥此時還處在半獸化的狀態,身上的羽毛尖利豎起。平時掩飾得很好的濃烈情感好不隱藏地展露出來,仿佛要將

對方拆吃入腹。

其實雲琥每次狂化花間詡都能感受到那股指向他的不容忽視的欲望,隻是這一次雲琥在清醒的情況下說了出來。

花間詡面上不痛不癢的,說起來另外的事情:“最近有注意到聚落的變化嗎?”

“?”雲琥不明白花間詡為什麼提這個。

“我聽到了不少關於你的評價,都是正面的呢。”花間詡道,“看,做一個合格的首領也不是什麼難事吧,你統領著一大片的土地,決策可以影響很多的人,甚至整個獸族。有了這樣的權利和責任之後,那些小情小愛是不是一下子渺小起來了?”

雲琥語氣淡淡:“哦。”

花間詡:“所以我們之間的事——”

花間詡剛起了一個頭,原本沒什麼反應的雲琥一下子抬起頭來,緊緊盯著花間詡,仿佛接下去的話是頂頂重要的事。

花間詡手上折斷了一根草:這家夥真的沒救了。

雲琥:“怎麼不說了。”

花間詡笑得陰森:“因為你實在爛泥扶不上牆,我沒法說。”

雲琥神情有些惶恐:“我做錯什麼了?”

花間詡克製住要把雲琥打一頓的衝動,果然那些獸人要起義謀反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吧,這是什麼頂級的戀愛腦昏君。

明明是雙生子,這兩兄弟怎麼差彆這麼大?

哦,也不能這麼說。

真要說起來,雲生珀也有點戀愛腦來著,隻是外表沉穩,所以更唬人而已。

花間詡絕望了,難道真要讓他出賣色相?

和對方經曆了這麼多,他已經早已改變了最初的想法,不然也不會明知對方喜歡他還自投羅網,來到聚落之前,他便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可他心裡還有些抵觸,不是看不上雲琥,他總覺得雲琥對他的情感是從依賴扭曲而來的,惡魔毒素在裡面充當了很大的攪屎棍。

雲琥在這方面經曆還很少,看到了他和雲生珀的相處才心生渴望也說不定,也許等毒素消退想明白了,就什麼事都沒了。

他對愛情這方面要求還挺高的,而且雲琥也不是什麼路人角色,他沒辦法忽略對方的處境任其亂來。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這樣。

雲琥休息完了,把鎖鏈解下來:“晚上一起吃面吧。”

花間詡:“今晚不行,我要去碧璽家吃飯。”

雲琥:“我也去。”

“你過去湊什麼熱鬨。”花間詡回頭看他,“你今天還有活沒有乾完吧。”

雲琥勸說無果,看著花間詡離開了。

碧璽是慶祝他們和人類的合作達成了千萬金額,安排了一場小規模酒席,裡面全是熟人。

【老師你來了,這是我用醉眠果釀造的酒,嘗嘗看?】碧璽將倒了酒的杯子遞給花間詡。

酒色透明,果香四溢,花間詡嘗了一下,沒品出不同來:【有什麼特彆的嗎?】

碧璽:【老師沒喝出來?有很濃鬱的

醉眠果味道啊,很香的,而且果汁有助眠的功效,晚上可以做個好夢哦,醉眠果可是這個季節才有呢。】

旁邊的獸人都在稱好喝,花間詡又嘗了一口,還是隻有酒普通的味道,果香是一點沒品出來。

旁邊的磷灰一拍腦袋:【是不是老師是人類的緣故,嘗不出醉眠果的味道?】

【有可能。】花間詡點頭。

人類和獸族的味覺有些微妙的差異,平時體現不出來,在這種時候就很難想到。

碧璽失望:【好可惜,本來想讓老師好好嘗嘗的。】

果酒的酒精濃度不高,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花間詡旅行太久酒量也下降了,才喝幾杯就有種迷迷瞪瞪的感覺。

其他獸人比他喝得還多,還是果酒啤酒混著喝,很快倒下一片,花間詡就沒發覺異樣。

【這群人怎麼都睡著了。】碧璽兔腿蹬了蹬倒在地板上的獸人,【這塊頭一個比一個大,光靠我們可沒辦法一個個給他們抬回去。】

磷灰在收拾桌子地上的酒瓶:【那就讓他們在地上睡一晚吧,早上醒了自己回去。】

碧璽:【便宜他們了。】

夜深人靜,門被敲了敲。

碧璽看向站在門口的男人,指了指旁邊:【老師在那邊。】

雲琥踏進了門檻,花間詡沒喝很多,這麼久沒回去是在碧璽這裡挑手飾。

花間詡坐在椅子上辨認了好一會兒,直到雲琥給他從位子上拉了起來,回頭道:【我先走了。】

花間詡離開碧璽屋子,雲琥跟在身後。

花間詡:“不是說了我可以自己回來嗎?”

背後用沉默應答,花間詡轉過頭:“怎麼不說話?”

雲琥才發覺花間詡剛才的問話不是在質問他:“有點不放心。”

冷風吹來,花間詡感覺自己大腦忽然陷入了混沌,轉瞬又恢複了正常。

花間詡掌心貼著自己的額頭,感覺溫度有點燙:“有什麼好擔心的。”

此時的花間詡有點不太一樣,溫和了許多,話也多了許多。兩人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大部分是花間詡問一句,雲琥答一句。

雲琥不敢雀躍,他不知道花間詡懷著什麼心思。

兩人回到了巢穴內,雲琥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前:“那晚安?”

本以為這就結束了,沒想到花間詡轉過了身,扯了扯雲琥的袖子。

雲琥不明所以地彎下來一點,花間詡踮起腳,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

“晚安,首領大人。”

花間詡拖著步子離開了,留下原地睜大眼睛的雲琥。

雲琥手一寸寸上抬,捂著自己的額頭。

剛才花間詡叫他什麼,他把他認成哥哥了麼,可是花間詡不像是醉成那種程度的樣子。

雲琥站在那裡像個雕塑,他以為他會震怒會難過,因為花間詡又把他們認錯了,但是這難得的親近讓喜悅壓過了那些負面情緒。

雲琥本該在花間詡徹底睡熟後才來的,但今晚的變故讓他忽然無法繼續忍受。

四翼翅膀的獸人落在了高空的睡巢邊沿。

睡在中心的人感受到了身後的微弱壓力,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摟到了花間詡身前。

花間詡忽然轉過身,變成正對雲琥的姿勢。

雲琥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平靜的面容崩裂,帶著些許慌張地看向花間詡。

花間詡沒有注意到枕邊人的忐忑,他實在太困了,在雲琥怔愣的目光中笑著枕在了對方的手臂上,然後一如往常的,將腦袋埋在了獸人暖乎乎的胸前。

雲琥急速跳動的心臟以另一種節奏跳動起來,最後又歸於平緩,以這樣的姿勢抱緊了花間詡。

花間詡一個人從睡巢裡醒來。

他昨天做了一個好夢,夢見首領大人過來接他回家了,他們和擁而眠,那種安心的感覺現在心裡還暖呼呼的。

雲琥從隔壁房間出來:“昨天睡得好嗎?”

“嗯,睡得很好,還做了一個很美妙的夢。”花間詡揚起燦爛的笑容,“碧璽說得沒錯,醉眠果真的可以助眠。”

雲琥好像抓到了出現昨晚變故的線索:“醉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