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嫉妒(1 / 1)

夜晚,篝火一簇簇燃起,酒水和肉食不要錢似的圍成一圈,這次宴會是慶祝獵賽勝利和首領生日,全聚落的獸人都來了,放眼望去街道上站滿了獸人。

還有獸人在街道旁邊擺各種攤子,歌舞奏樂聲不絕於耳,幾乎沒有安靜的地方。

花間詡可太喜歡這種熱鬨了,拉著雲生珀每個小攤都逛一遍。

“首領大人,這個要怎麼吹?”花間詡在攤子上看見了一個形狀很特彆的樂器,像缺了一塊似的,便問雲生珀。

雲生珀:“這是眾樂,單獨不成音,得兩個以上的眾樂,一起構成一首樂曲,不算樂器,是幼崽的益智玩具。”

“哦?”花間詡來了興趣,買了兩個,他們一人一個,嘗試地吹了一下獸族常見的樂曲。

明明花間詡是完整的吹奏方式,出來的聲音卻斷斷續續,缺斤少兩。

雲生珀也拿起另外一根樂器,追隨著花間詡的樂聲往下,下一刻,斷斷續續的樂曲就完整了起來,形成了嚴絲合縫的一個整體。

雲琥被外面的喧鬨聲吵得受不了,出門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他哥和那個人類一同吹著不知名的樂,彼此之間形成了特殊的屏障,誰也插入不進去。

花間詡:“樂器居然還有這種玩法,真有意思。”

那邊爆發了熱鬨的聲響,花間詡拉起雲生珀的手就走:“去看看去看看!”

雲琥斂下目光,忽然察覺到了什麼,疏忽往後看去,隻有茂盛的寬葉在隨風鼓動,除了他誰也沒有注意到那邊的動靜。

雲琥轉身往後走去,將寬葉全部踩到土裡,雖然對方的速度很快,但他還是看到了那隻獸人逃跑的背影。

細長尾,身高不到他的膝蓋,弓起身體可以直接隱匿在寬葉下面,是隻倉鼠獸人。

倉鼠獸人身高平均隻有70厘米,很適合做密探之類的情報工作,他們聚落沒有倉鼠獸人,這個獸人是哪裡來的?

雲琥追了過去。

熱鬨的宴會一直持續到很晚,花間詡玩嗨了,遲遲不肯回去。

雲生珀有些無奈,手臂攔著他的腰不讓他繼續跟那群獸人亂來:“很晚了,該回去睡覺了。”

“我還不困。”花間詡掙紮著。

“你喝醉了。”雲生珀道。

花間詡自己站直了,理直氣壯:“我沒有,我想看跳舞——”

雲生珀已經有了分辨花間詡是否醉酒的經驗,像這樣突然強得厲害的,八成就是醉得不行了。

雲生珀:“回去我給你跳。”

花間詡思考了一會兒,點頭:“行。”

總算是把這隻野雀勸回家了,雲生珀將花間詡安置在椅子上,打理對方亂掉的頭發。

花間詡顯然還處在宴會的氛圍裡,將一隻笛子塞進了雲生珀的手裡:“我要你和我一起吹。”

“……好。”雲生珀將笛子調整過來,還沒問花間詡想吹什麼,就聽花間詡那邊已經吹起來

了,還在用眼神讓雲生珀快點跟上。

雲生珀隻好跟了上去。

隻是花間詡隨性得很,時不時就換一首曲子,一開始還是獸族裡面的流行樂曲,都後面完全就是雲生珀聞所未聞的曲子了。

雲生珀隻得實時扒譜,也算勉強能跟上。

就在這時,披著一身寒露的雲琥闖了進來:【哥,我有事跟你說。】

樂聲就這樣戛然而止了。

“弟弟。”花間詡歪倒在桌子上,手裡還緊緊握著笛子,朝雲琥招了招手,“一起嗎,加入我們吧。”

【他怎麼了?】雲琥看了一眼花間詡。

【醉了。】雲生珀手抵在額頭上,歎了口氣。

雲琥是見識過花間詡喝醉的樣子的,冷笑了一聲:【那確實難纏。】

【所以,怎麼了?】雲生珀道。

雲琥將視線收回來:【宴會裡有隻倉鼠獸人進入了我們聚落。】

雲琥將自己的經曆說了一遍:【他很狡猾,我一路追過去,還是跟丟了。】

【倉鼠本就以靈活見長,那邊枝葉茂盛,跟丟很正常。】雲生珀望向屋外濃稠的夜色,【獵賽結束,聚落之間的實力被重新劃分,有野心的聚落會把目光投向其他弱勢聚落,但敢對獵賽優勝者有想法的,不多。】

【你是說,紅曜?】雲琥道。

雲生珀:【他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不想放棄吞並所有聚落的野心,獵賽結束以後,他一定會行動起來,明天開始恢複日勤,加大東邊的巡視次數。你再去叫一些人去開個會……】

雲琥聽著雲生珀接下來的安排,隻是他們在這邊談著正事,花間詡在另一邊“嗚嗚”地吹著樂。

倒不是多難聽,隻是有個聲音一直在旁邊,莫名讓雲琥靜不下來,過了一會兒,雲琥按捺不住了:【哥,能不能讓他住嘴。】

雲生珀還沒說話,花間詡耳尖先聽到了:“不愛聽出去,這是我家,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雲生珀站起來,對雲琥道:“出去說。”

雲琥:“哥,你就這麼慣著他,遲早有一天他得爬到你頭上去。”

沒想到花間詡也安分了,放下笛子去拽雲生珀的衣擺:“不吹了,首領大人不許走。”

雲生珀輕笑了一聲,拍了拍花間詡拉著他衣擺的手,果真不走了,重新坐下來,還給花間詡旁邊空掉的茶杯填了茶,對雲琥道:【那我們繼續吧。】

【……】雲琥臭著一張臉,坐了回去。

把全部的事情交代完,雲生珀回頭看見等在那裡的花間詡,將桌子上的笛子拿起來:“還吹?”

“不吹了。”花間詡早已有了另外的注意,將雲生珀拉下來,湊到對方耳邊道,“我也跟碧璽學了舞蹈,今天晚上跳給你看好不好?”

雲生珀眼中帶著些許興味:“當然。”

花間詡眼睛一轉,看向了明明已經談完事卻依舊沒有要走意思的雲生珀:“弟弟,你什麼時候走?”

雲琥:“……怎麼,這也是我哥的家,我還不能在這裡多喝會兒茶了。”

花間詡晃了晃食指:“你明天再來吧,我要給首領大人跳舞了。”

雲琥後背靠在椅子上,雙手抱臂,一副蠻橫的模樣:“你是什麼金貴的舞姬麼,跳個舞還得把所有人都趕走……”

花間詡趴在雲生珀肩膀上:“你還小,這種舞不能給你看,弟弟聽話,乖乖回去睡覺吧。”

聞言,雲生珀眉梢微微挑起,帶著些許差異地望向花間詡。

雲琥:“你……”

雲琥後面的話被雲生珀打斷了,他哥抱著花間詡的腰,看他的眼神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敵意:“阿琥,回去。”

話語被連番打斷,雲琥憋著火氣,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弄得好像他很樂意待在這裡似的,二話不說摔門走了。

雲琥走到路上,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氣,那是他親哥的房子,什麼時候輪得到彆人趕他走了。

什麼舞隻能讓他哥看,他偏要看。

雲琥腳步停住了,負氣一般轉過身,往回走去。

他們這個種族的巢穴都喜歡屋頂不封蓋,能直直看到月亮,但雲琥不一樣,他不愛這種沒有安全感的建屋方式,這種建築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可能雲生珀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構造的巢穴,屋簷頂上有一處地方,可以窺伺到裡面的同時不讓裡面的人發現。

雲琥便這樣停在了雲生珀的屋簷上,勾欄聽曲似的,曲著一條腿往下看去。

切,不就是普通的跳舞麼。

雲生珀坐在花間詡原先坐的位置上,目光柔和地看著翩然起舞的伴侶。

一開始隻是普通的舞蹈,可隨著時間漸進,彆說雲生珀,雲琥也發現了不對勁。

外套的紐扣不知何時在舞動中解了開來,花間詡轉身扭轉,手臂往前一拋,外套便到了雲生珀的懷裡。

雲琥眉梢蹙起,什麼怪舞,居然還要脫衣服?

雲生珀卻醒悟了過來,看著花間詡的眼神帶了點隱晦的意動。

雲琥感覺他哥往他方向瞥了一眼,雲琥警覺起來,過了一會兒又感覺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和獸族的豪放露骨不同,花間詡的風格更為含蓄,將遮未遮,欲說還休,卻比其他舞曖昧的氛圍感更強,充滿了各種隱秘的暗示。

雲琥看不懂,隻覺得這舞很怪,看久了讓人飄飄然,全身都忍不住地熱了起來。

這是雲生珀的反應傳遞到他身上來了嗎,雲琥往下看去,從他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哥嘴角似乎掛著笑,神色有著幾乎縱容的溫柔。

雲生珀看似很平靜,但雲琥知道對方的內心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至於連他體內的惡魔毒素都壓製不住了。

雲琥俯下身,將自己藏在分層的屋簷之間,他的心臟隨著一齊跳動起來,得拚命壓製住才能不被他哥發現。

他心中忽然有些嫉妒,儘管他知道這是他哥沒有壓製他體內惡魔毒素的原

因,但還是忍不住任由自己的思緒滑向了陰暗的地方。

他們是雙生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憑什麼哥哥就能比他厲害那麼多,受族人尊敬,還有一個會在生日給他準備驚喜的伴侶。

為什麼他哥能擁有一切,是他們之間作為主導的那一方,明明他們都是一樣的。

很快,雲琥就沒有心思想這些了。

因為花間詡轉著轉著,就轉進了雲生珀的懷裡,雙臂搭在了雲生珀的脖子上,手指若有似無地在對方後頸畫著圈。

而雲生珀也很自然地接住了他,俯下身,兩個人貼合在了一起。

明明沒有任何交流,他們卻像是心照不宣著什麼,雲生珀翻身將花間詡壓在椅面上,交疊在了一起。

“啪!”地一聲輕響,像是什麼人不小心經過又竭儘全力保持安靜的動靜,寂靜中帶著隱秘的暗流。

花間詡稍稍回過神,兩人的呼吸若即若離地糾纏在一起:“什麼聲音?”

“不用管。”雲生珀按住花間詡的後腦,輕柔又強硬地把對方拉過來。

接下來的事情雲琥就不知道,因為他在看到他們兩個親吻在一起的時候就跳下了屋簷,腳底著火了似的,飛速逃離了現場。

事情離他想的偏離太遠了,早知道他們會這樣,他決定不會靠近一步。

微涼的夜風並不能帶走身體上的熱度,反而體現地更加清晰。

雲琥竭力忽視身體上的變化,走得飛快,好像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

太過分了,雲生珀不是已經渡過發情期了嗎,到底有完沒完!

雲琥闖進自己的房子,給自己灌了幾杯水,喉間還是發乾。

他暴躁地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像個炸了毛卻得不到安撫的困獸,時不時抓撓自己的頭發。

忽然,他身體一僵,整個人都躥上了紅意,一頭紮進了窩裡,拳頭在窩裡面砸出了一個洞。

真是夠了。

這天晚上,雲琥猝不及防地做了一個夢,他又回到了屋簷上,隻不過他在看到兩人親吻在一起的時候沒有走。

他感受著雲生珀所感受到的,溫熱,潮濕,低吟,意動。

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慢慢的,好像有什麼人在觸碰他的眼瞼,唇間的溫軟再次清晰,他睜開眼,發現花間詡帶著勾引意味的瞳孔中倒映出了自己。

夢裡,他取代了他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