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裕靈草成熟 去找其他人(1 / 1)

苟旬端住湯碗的手僵住,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向漆黑中的一處方向。

李邀的身影從漆黑中浮現,恰巧落入了她的眼中。

李邀臉色凍的蒼白,發絲淩亂,但通身氣勢絲毫未減,隻是持劍走過來,就嚇得秦宜打了個冷顫。

李邀走到篝火前,看起來並不想放過苟旬,居高臨下,淡淡睨他道:

“這話可是你說的?”

隨這話一同而至的,是沉重的快要壓斷人脊背的威壓。

苟旬額頭滑下一絲冷汗,咬牙硬撐道:

“我隻是隨口之言,閣下堂堂一金丹修士,何必為這點小事動怒?豈不是失了北方仙門年輕輩第一人該有的胸襟。”

謝靈聽到苟旬這熟悉的說辭,發現苟旬原也是一個識時務的人,關鍵時刻打不過,就想辦法化解矛盾,這對她們這種人而言,永遠是上上之策。

李邀見她犯慫,便也懶得多計較,撩開濕透的袍子一角,在篝火旁坐下,對謝靈道:

“之前的符籙,再給我兩張。”

秦宜眼珠子小心轉了一轉,見氣氛從緊張到突然的緩和,李邀看著沒有跟她們動劍的意思,便挪到了苟旬身邊,看她臉煞白冒汗,便故作凝眉擔憂,其實是幸災樂禍膈應她:

“你犯慫就犯慫罷了,乾嘛要擺個架子再犯慫,這樣求饒起來更有成就感是嗎?”

苟旬被威壓壓的喘不過氣,喉嚨泛上了鐵鏽味,連翻個白眼都費勁,便隻能忍下秦宜的幸災樂禍,咬牙道: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她說完,自顧爬到樹洞裡,躺下之前,渾身還在打顫,一看就是被李邀嚇的。

謝靈見到這一幕,忍不住腹誹:

看來她跟苟旬還是有區彆的。

而秦宜能跟苟旬玩到一塊去,果然因為是一類人,隻不過一個喜歡毫不掩飾地犯慫,一個喜歡犯慫但偏偏嘴硬。

謝靈思緒一瞬,手上已經把符籙遞給了李邀。

秦宜捧著飯碗,起初大氣都不敢出,但瞅著李邀一張劍眉星目的臉,結合冷傲不親人的氣質,越顯神秘高大,讓人憧憬,便鬼使神差地開了口道:

“你的儲物法器是掉落了?怎會身上沒有符籙帶著?”

李邀的視線淺掃了她一眼,道:“我不喜帶累贅之物。”

累贅之物?

符籙多方便啊,在野外能生火燒水搭建屋子還能到處飛,她到底懂不懂符籙是萬能之道,打架還很厲害呢!

秦宜對李邀剛剛升起的一點濾鏡,立刻碎的連渣都不剩。

果然她們東方仙門跟北方仙門的人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她還是彆搭話算了,悶頭吃飯才是正經!

謝靈這時見李邀清理乾淨衣衫,便把裝好的食盒遞給她。

李邀似乎是被苟旬刺激到了,見到食盒也不推拒,打開端起飯碗,拿起筷子,不急不慢地往嘴裡塞肉,牛腩、豬肉、排骨,依樣都嘗了個遍。

詭異的是,秦宜手裡的一碗飯都還沒吃完,李邀就把盤子裡所有的肉都吃完,飯也吃的精光,碗面乾淨光滑的連一粒米都不剩。

“再來一碗。”

李邀理所當然地加入了飯局,謝靈心中不無驚訝,但還是給李邀盛了飯。

秦宜則被這個吃飯的路數給震驚了。

這是風卷殘雲吧?

可是她怎麼筷子都沒動兩下,就把飯菜都給吃光了?

這合理嗎?

秦宜這個乾飯王頓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忙不迭拚命乾飯,筷子扒飯扒出了殘影,嘴巴硬塞成圓滾滾的倉鼠臉,然而李邀幾筷子就把整整一碗飯送了嘴裡,咀嚼兩下吞進去,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秦宜:?她就不怕噎嗎?

然而事實證明,李邀沒被噎住,她卻被嚇得差點嗆死:

“咳咳、咳咳咳咳!”

秦宜戰鬥力全面淪陷,李邀若無其事,一臉冷淡地伸筷子,夾肉,伸筷子,夾肉,火速乾光了剩下的飯菜。

全程旁觀的謝靈,對李邀的認識簡直新上了一個台階。

也因此,李邀在她和秦宜面前的形象,以這種頗為詭異的方式融化了一角的冰冷,變得易親近了一些。

晚飯後就是睡覺。

樹洞隻夠三個人睡,李邀吃完飯沒走,懷抱著劍坐在篝火旁,看樣子是想在這露宿一宿。

謝靈見狀,便有意將床鋪讓給她,還個小小的人情。

順便她也想起了那些裕靈草,要去察看一番,趁著這適合生長的寒夜再灌注靈氣,有助於它們蓬勃發展,便對李邀道:

“我要去侍弄裕靈草,今夜便不睡了,你若是覺得外頭寒冷,可以去樹洞裡休憩一晚。”

李邀看了她一眼,垂眸時沒客氣,但嘴上客氣了一下:“謝了。”

李邀去了樹洞睡覺,謝靈便從燈袋中拿出穀蓑衣,去了寒夜露重的林中。

林子裡,裕靈草吸飽了灌木叢過濾淌下的雨水,葉瓣逐漸舒展,飽滿,從內芯的一點水藍色,變成了半黑半藍的色澤。

這場山洪雖然凶險,但裹挾而來的靈氣流卻是海量的。

謝靈記得侍草決中所述,這裕靈草若是按照一般方法侍弄,少說得要個一年半載才能成熟,但現在,這一地裕靈草怕是隻到第二天就能成熟了。

謝靈挨個察看它們的狀況,試著往其中一株身上灌注草木之氣。

朦朧半透的綠色靈氣,落到枯黑半藍的裕靈草身上,隻是輕輕包裹住,便引來了一絲微弱的反響。

玄級靈植與黃級的不一樣,身上靈氣更足,便與靈植師有所感應,能傳遞出十分微弱的渴望。

這是植物本身的索取,它們渴望水,渴望風,渴望烈日落下,渴望冬雪將至。

而隻要有人能感應到,並且滿足它們的渴望,就能讓靈植生長的更好,靈氣充裕,尤其是藥植,藥性則會更加濃鬱。

謝靈這是第一次接觸到玄級靈植,對這種觸感十分新奇。

她能感到這株裕靈草在渴望著水。

再一看擁護著它的灌木叢,因為長得過於茂盛,從中流淌而下的水流就極細,完全不夠裕靈草的所需。

謝靈見狀凝氣成刃,對著灌木叢修剪了一番,再去感應裕靈草,那股微弱的渴望果然消失了。

一回生二回熟,謝靈如法炮製,感應到想再寒冷一些的,便用乘風符刮風,想少一些雨水的,便用生木符長野草,灌木叢,這麼一株一株侍弄過去,不知不覺,便是徹夜。

第二天,熟悉的泥流山洪又來了。

李邀與她們的關係微妙緩和,兩方達成前一天的默契,她負責抵擋洪流,謝靈負責庇護裕靈草。

而秦宜與苟旬,見謝靈要眼觀八方,耳聽六路地保護這些裕靈草,覺得太麻煩,便合計著用法陣來一勞永逸。

苟旬是迷陣樓的修士,擅長法陣之道,雖然她的門派注重於一個迷字,是為迷障,跟這防禦類的法陣不是一回事,但能自主運轉的小型防護法陣,她多少能信手拈來幾個。

為了省時省力,苟旬拿出一堆顏色各異的法石,或晶藍晶紫,或渾黑渾紅,有的是鵝卵石一樣光滑的,有的是不規則狀,乾的像沙石,一捏就是碎屑,但大部分像多色瑪瑙,觸手冰涼,潤澤。

這些法石混合著少則兩種,多則五六種的五行靈氣屬性,比單屬性的更堅固耐用,又能承載海量的靈氣,一顆更比十顆強。

苟旬僅以一顆為陣眼,信手描畫陣符,批量生產,數十陣符化作道道遊魚,融於波瀾起伏的水紋,被封進陣中法石,最後被她撚決一同催動,五彩斑斕的靈光大盛,圓弧狀的法陣護罩盈盈升起——

泥流炸開的渾濁暴雨,劈裡啪啦打在上面,激起大大小小的漣漪,夾攜著靈氣的雨滴尖銳又鋒利,但不能穿透其半分,隻能在碰撞中被消融,化作微嫋的煙氣,複而消隱在暴雨中。

兩邊配合完美,劍修與法修搭配組合,事半功倍,讓闖秘境這種凶險又辛勞的事兒,突然間就不那麼累了。

第二天渡過的很輕鬆,暴雨過後,苟旬就撤了法陣,涓涓細流得以澆灌裕靈草,讓它們儘數成熟。

謝靈首先借著裕靈草成熟綻放時所釋放的天地精華之氣,潛心修煉了一番,然後與秦宜接力,將葉瓣晶藍的裕靈草拿鏟子連土帶泥挖出來。

按照一開始的約定,一半分給李邀,一半給自己,而給自己的這一份,又分成三份,被她分給了秦宜與苟旬。

這一關算是闖成功了,但琉心孫洛霖木藍,還有裘飛玉她們或許還沒闖關成功,得需要她們的相助,所以謝靈跟秦宜二人一合計,準備去找她們,再與各自的仙門弟子彙合。

至於李邀,謝靈本以為她要與她們三人分道揚鑣,各走各的,但她見三人收拾床鋪,滅篝火,慢慢吞吞個沒完,語氣便染了一絲不耐:

“你們這麼磨嘰,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出發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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