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1)

既然答應了謝褚下周比賽,顧跡總不能什麼都不準備,不說能不能贏的事情,起碼也要找回些手感。

傍晚,顧跡拽上宿舍三個人,去操場打球。

他們宿舍多少都會打,不過水平參差不齊,再加上其中有不靠譜的人,總是沒過半個小時,就變成了四個人坐在長椅上打遊戲,然後出去吃個飯再回宿舍睡覺。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顧跡這次出門特意沒拿手機。

程灼捏了下肚子上的肉,為消失的腹肌哀悼後,短時間內誌氣滿滿:“我,程灼,發誓從今天開始要天天鍛煉。”

“怎麼打?”到了操場後,許景因問道,“小顧不是要練球嗎,1v1怎麼樣?”

顧跡頓了頓,“行。”

程灼靠在籃球架邊上,聽到這句話,立馬拉起一旁的宋今榛,“那景因和顧哥先來一輪,我和榛子去買水。”

許景因對程灼喊道:“哎,你不是剛剛說要鍛煉嗎?”

程灼拉著宋今榛溜得飛快:“買兩瓶水就回來。”

“他倆總是這樣。”許景因早有預料,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習以為常,拾起邊上的籃球拋給顧跡,“那我們先來一局吧。”

顧跡上輩子許久沒碰籃球了,一時有些手生,反應速度也有點跟不上。

……

“我怎麼感覺你水平下降了。”許景因從地上撿起球,有些困惑,“是因為上次發燒還沒好嗎?”

“可能。”顧跡道:“再來一次吧。”

幾輪過後,顧跡慢慢找回了感覺,中場休息時,往旁邊瞥了眼,“他們兩個怎麼還沒回來?”

許景因因為運動而呼吸有些重,對這兩人的性格早已習慣:“要麼還在超市買東西,要麼順便拐去食堂吃飯了。”

“要被渴死了,我給他們打個電話。”

電話接通,程灼歡快的聲音傳出,“怎麼了,景因?”

“你們去哪兒了?買的水呢?”

“我和榛子在買刮刮樂,今天手氣肯定很好——”程灼那邊聽起來有些吵鬨,“哎呀忘了說了,剛才在超市的時候碰見言同學,就麻煩他順便帶過去了。”

“如果沒找錯地方的話,他應該快到了吧。”

掛了電話後,許景因忍不住吐槽:“他忘了他上次買五百塊錢刮刮樂結果隻中了五塊錢的事情嗎?”

“他剛才不是說這次手氣好嗎?”顧跡笑道,“我去看看小言到哪了,今天沒帶手機,免得他找不到地方。”

許景因應聲:“好,我在這等你們。”

顧跡走出操場後,瞥見了站在小路對面的言從逾,拿著手機像是在打電話。

這片地方有兩個大操場,還有個室內場館,估計程灼沒和言從逾說清楚具體位置。顧跡今天又恰巧沒帶手機,沒法接不到對方的電話。

“小言,這邊。”顧跡招了招手,喊了聲。

言從逾垂著眸,打了好幾個電話沒人接,正擔憂他是不是被拉黑了,倏地聽見顧跡的聲音,下意識便看了過去。

下一秒,言從逾就朝著顧跡走了過去,嗓音有些低,“剛才給你打電話你沒接。”

“出門沒拿手機。”顧跡解釋,似乎聽出對方話語裡的情緒不好,安慰地摟了下他的肩膀,輕聲道:“怎麼了,等太久了嗎?”

言從逾喉間緊了緊,無意識地看向顧跡,男生的額發有些濕,近到能看清眸中的瀲灩笑意,忽然忘了自己要說的話,“……沒有。”

顧跡偏頭看著言從逾,

被這樣看著,言從逾大腦幾乎宕機,把手裡的購物袋提起來示意,“……我來送水的。”

顧跡笑了聲,拉著他進操場裡,“知道了,謝謝。”

購物袋裡裝了不少東西,一看就是程灼選的,不僅有幾瓶水,甚至還有一些零食。

許景因拿了瓶水,跟言從逾道了聲謝。

顧跡順手遞給言從逾一瓶蘇打水,坐在他旁邊,閒聊道:“待會有空沒,一起去吃夜宵?”

這是他們宿舍晚上出門的慣例,不管出來是乾什麼,最終總逃不過一頓宵夜。

言從逾:“好。”

“你先在這坐會兒,等他們兩人回來就去。”顧跡喝了口水,問道:“會打球嗎?”

言從逾搖了搖頭,“不會。”

這句話不是謙虛,言從逾完全沒接觸過籃球,一點也不會打。

“那你吃零食。”顧跡把旁邊的零食塞到言從逾懷裡,撿起籃球起身去找許景因。

長椅的位置離籃球場有幾步距離,再加上球場此時也吵,正常說話聲音幾乎傳不過去。

許景因猜道:“上次看的那幅畫是逾神畫的吧。”

“……逾神?”顧跡反應兩秒才把這個稱呼和言從逾聯係在一起,“是他,怎麼叫他這個?”

“不清楚,反正都這樣叫。”許景因道:“美術係天才,稱一句逾神不為過。”

顧跡發現自己似乎低估了言從逾,他單從外行的視角能看出言從逾的畫技不錯,卻判斷不出來具體水平,遲疑道:“……他這麼厲害呢?”

“何止厲害。”許景因手裡運著球,忽然卡了一下,難以置信道:“你不是跟他認識嗎?”

許景因的破綻太明顯,幾乎是瞬間球就被顧跡攔下,原地跳投了個三分,拍拍手輕鬆道:“是認識,但是在酒吧認識的。”

許景因來不及在意球場上的輸贏,還是有些不相信,“那你知道他畫一幅畫多少錢嗎?”

“多少錢——算了,也彆說具體數字了,我對這一行沒概念。”顧跡當然不清楚,“如果對比的話,小言和林清然誰厲害些?”

“……你這個對比很廢話。”許景因沉默後開口,“逾神為什麼叫逾神,你說誰厲害?”

顧跡大致明白了,“小言更強。”

“你怎麼這麼冷靜?”許景因猜測道:“你花了什麼條件讓他給你畫畫的,錢肯定買不到,難不成他有把柄在你手上,你威脅他了?”

顧跡的表情一言難儘,總覺得許景因口中的逾神和小言不是一個人。

具體的事情一時不好說清楚,他認真澄清道:“我沒威脅他。”

許景因在兩人之間看了看,“那是他自願給你畫的,你們是好朋友?”

這個聽起來順耳,顧跡點了點頭,“差不多。”

許景因便沒再多想,小顧的人格魅力毋庸置疑,如果是好朋友的話,那之前的一切都可以說得通了。

他平時行事習慣過於謹慎,在這種事情上難免總會多慮,也怕自己的朋友被騙。

言從逾坐在籃球場邊上的長椅上,目光落到球場中間奔跑的男生身上,記憶裡不禁閃過高中時期的印象。

當時顧跡也喜歡打球,但他卻不會離這麼近看,擔心次數多了會被發現。大部分時候都是隔著很遠的距離,連臉都看不清,隻有在四周都是人群的時候才會稍微走近。

那時候的言從逾從來沒有想過,以後能光明正大地近距離看顧跡打籃球。

言從逾靠在長椅靠背上,本來還在想著高中的事情,冷不丁瞥見顧跡跳起的動作時,上衣衣擺掀起,露出了半截白皙勁瘦的腰線。

“……”

言從逾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

另一邊兩人又打了幾輪後,放在一邊的手機響起了鈴聲。許景因去接了個電話,程灼和宋今榛說他們正在回來的路上,馬上就要到了。

許景因顯然已經十分習慣:“回來吃飯了。”

索性他們快要到,顧跡和許景因也乾脆結束了。

言從逾看著顧跡走過來,把水遞給他,“打完了嗎?”

“嗯。”顧跡接過水,仰起頭喝了兩口水,喉結滾了滾。

他放下水,不小心瞥見了言從逾泛紅的耳尖,隨口問道:“很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