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然不好聽,但確實有些道理。
程灼很是好奇道:“能說嗎?”
顧跡一頓,他並不清楚彆人,也沒聽說過0多1少是從哪來的,但對於程灼的問題,倒沒什麼不能說的,坦然回應道:“眼瞎了。”
沒想到顧跡會說這麼直率,程灼的筷子都停在了空中,不知道要回什麼。
宋今榛接話道:“我之前就說小顧要麼眼瞎,要麼審美差。他們還說我在罵你。”
剛開學的時候,宋今榛和他們的關係不算太好,因為對方平時不愛說話,一說話就嘴毒,潔癖重還有點少爺脾氣,平時也不住宿舍。
但他雖然說話不好聽,但從來說的也都是實話,不會胡亂詆毀人。即使潔癖很嚴重,但當顧跡上一世被人在路上潑臟水的時候,還是宋今榛幫他擋了一下。
顧跡,道:“之前確實做了些蠢事,幸好你們也沒嫌棄我。”
程灼一拍桌子,“怎麼會嫌棄你?”
宋今榛道:“該嫌棄也是嫌棄那個姓林的。”
“不說這些了,之前的事情過去就結束了。”許景因笑道:“分手了是好事,祝賀小顧再找個新的。”
程灼舉杯:“再找個好的!”
宋今榛附和地點了點頭。
顧跡略微有些頭疼,“打住打住——不要祝我這個。”
他如今完全沒有再談戀愛的心思,前世的經曆太慘痛,讓他對這個詞幾乎要有陰影,現在隻要一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徹底清心寡欲,對戀愛毫無想法。
其餘三人對視一眼,程灼小心開口道:“顧哥,你該不會有心理障礙了吧?”
似乎從哪個角度來看,顧跡這一段戀情都不能算成功。但要是因為這麼個爛人留下心理陰影,那也太虧了。
顧跡沉默幾秒,“算是吧。”
氣氛忽然有些凝固,許景因轉移話題道:“那就不祝了,小顧再喝一杯。”
顧跡的酒杯剛空,下一秒又被滿上了。
他的酒量雖然不錯,但卻也遭不住三個人同時勸酒,顧跡也沒想著防備,每一杯都是實打實地喝完了。
片刻後,顧跡安靜下來了。
宋今榛瞥了眼顧跡,然後拍拍許景因,小聲問道:“喝醉了?”
許景因看了過去,招手在顧跡的眼前晃了晃,見他仍舊反應不大,說道:“好像是,那我們回去吧。”
回去好好睡一覺,再大的事都能放下。
程灼忽然大聲開口,看起來有些過於興奮:“好耶,回去了。”
宋今榛得出結論:“這個也喝醉了。”
不過好在這兩人喝醉了都不算麻煩,但卻形成了兩個極端,程灼碎嘴子叭叭個不停,顧跡卻一直不說話,像是在發呆似的。
出了餐廳,許景因和宋今榛一人扶著一個。這家餐廳離學校還有些遠,他們打了車,在路邊等車。
冷不丁,程灼抬起手不知道跟誰打了個招呼,用力招手,一邊大聲喊了句:“嫂子!”
宋今榛一臉懵,“他在說什麼?”
許景因剛才沒扶住程灼,以為他在發酒瘋,強行把他拉了回來,“不知道,喝傻了吧。”
恰巧路過這邊的言從逾,似乎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停下了腳步,朝馬路對面看了過去。
程灼使勁蹦躂,“嫂子嫂子,這裡這裡!”
許景因硬是沒拽住他,終於看出他在和人打招呼,詫異道:“你在喊誰?”
言從逾此時看見了程灼,也看見了旁邊的顧跡,有些意料之外,但沒怎麼多想就走了過去。
宋今榛看了過去,疑惑道:“他是誰?為什麼橙子要叫他嫂子?”
許景因搖了搖頭,他聽說過言從逾,知道這位美術係很有天賦的大佬,但卻不知道程灼和對方還有一層親戚關係。
不過為什麼叫嫂子……?
言從逾穿過馬路走了過來,聽到程灼隻會在喝醉時的稱呼,估計他們應該是喝了酒,認出是顧跡的室友們後,一一打了招呼。
許景因和宋今榛雖然和對方不熟悉,但還是點點頭回了個招呼。
程灼很熱情:“你終於來了。”
……什麼叫他終於來了?
他看向一直沒說話的顧跡,對方卻像是沒看見他一樣,連句話都沒說。
言從逾愣了愣,怎麼不理他?
下一秒,程灼回頭,把顧跡從宋今榛手裡搶了過來,轉眼間就送了出去:“給。”
許景因宋今榛:“???”
言從逾沒反應過來,隻是下意識扶住了顧跡,“怎麼了?”
許景因的表情一言難儘,解釋道:“抱歉,他倆都喝醉了,不太清醒。”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描述,橙子之前喝醉偶爾會耍酒瘋,但他還從來沒見過這種行為。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許景因很抱歉地對言從逾道,剛想伸手把顧跡拉回來,半途中,卻忽然被程灼一巴掌打在了手上。
程灼很凶:“你乾嘛?”
許景因忍耐,心想不能跟醉鬼計較,把程灼拉到一邊,低聲道:“什麼我乾嘛?咱們要走了,把小顧叫回來。”
程灼又拍了許景因一巴掌,“不許,把顧哥還給嫂子。”
許景因壓低聲音道:“你的嫂子和小顧有什麼關係?”
程灼掰著手指捋清關係,理直氣壯道:“我的嫂子就是顧哥的老婆啊。”
言從逾在一旁扶著顧跡,對方和平時看著差彆不大,隻是安靜了許多。他也沒說話,低頭幫顧跡整理剛才因為拉扯而亂掉的衣袖。
顧跡不明所以,或許感覺到什麼,抬手拉住了他的手。
言從逾倏地愣在了原地,男生手的溫度有些涼,被對方的指尖勾著,心裡像是被軟軟戳了下。
“你還認得我嗎?”言從逾抬眼跟他說話,問道,“我是誰?”
顧跡微微移開了視線,回答道:“……小言。”
好像除了不愛說話這一點之外,言從逾還沒有發現顧跡和平時有什麼區彆。
“你喝了多少?”言從逾問道。
顧跡伸手比了個五,“一瓶。”
言從逾:“……”
另一邊。
程灼催促道:“我們走吧,顧哥給嫂子了。”
許景因還是不太放心,他倒沒相信程灼的胡話,言從逾就算和小顧認識,他們倆也不可能是那種關係。
“給什麼給,人家一看就是出來辦事的。”許景犯愁道:“小顧喝醉了不是添麻煩嗎?”
程灼似乎聽進去了幾個字,仔細糾正道:“顧哥不是麻煩。”
“我沒說他是麻煩。”許景因本來就鬨心,程灼還在旁邊嘰嘰呱呱,橫了他一眼,“把小顧喊回來吧,彆麻煩人家了。”
宋今榛從顧跡那邊移開視線,饒有興趣的笑了笑,開口道:“說不定人家不覺得是麻煩呢。”
許景因費解:“喝醉的人還不麻煩嗎?”
程灼直搖頭:“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
許景因強忍,“你給我閉嘴。”
宋今榛笑道:“小顧也需要和彆的朋友待一待,總和我們待在一起都膩了。”
程灼小雞啄米式點頭:“太膩了。”
過了一會兒,許景因被這兩人唱雙簧似的勸說成功。
他歎了口氣,轉身過來對言從逾道:“言同學,你現在有時間嗎?”
言從逾的目光從顧跡身上移開,笑了笑,“有時間,我的車就停在街口,可以順帶你們回去。”
“我們就不用了。”許景因擺擺手道:“剛剛打了車,已經快到了。你幫忙把小顧帶回去吧,行嗎?”
言從逾當然願意,偏頭詢問顧跡的意見:“我送你回去?”
顧跡點了下頭。
這下許景因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正好打的車也到了,他們道彆後就上了車,留下了言從逾和顧跡兩人。
言從逾的車沒開進來,停在街口。他拉著顧跡往停車的地方走去,距離不遠,但走到一半的時候,顧跡忽然停下,皺了皺眉道:“頭暈。”
言從逾停了下來,用手幫他擋了擋陽光,醉酒頭暈有些難搞,輕聲問道:“你喝水嗎?”
酒的後勁上來了,在太陽底下感覺頭有些發暈,顧跡現在看人感覺都是轉圈的,勉強搖了搖頭。
這邊也沒有休息的地方,言從逾看得心疼,“我背你吧。”
說完,他背對著顧跡微微俯下了身子,示意對方趴上來。
顧跡遲疑幾秒,拉起了言從逾,“……你背不動。”
言從逾也有些無奈,他倒不至於背不動顧跡,隻是對方現在不願意讓他背,放輕了聲音道:“那你頭暈怎麼辦?”
顧跡想了想,去牽言從逾的手,“你拉著我走。”
“……好。”
言從逾喉間一緊,微微垂了垂眼,慢慢地攥住了他的手,皮膚接觸間,耳尖莫名地有些發燙。
這是他做夢都不敢夢到的場景。
短短一段路,很快就到了車旁,當顧跡鬆開他的手時,言從逾還倏地有些不舍。
他這次出門原本是要買些畫具,但現在也沒心思去買東西了,隻順手在街邊店鋪裡買了一支冰淇淋。
上車後,言從逾把冰淇淋遞給了顧跡,“給你。”
顧跡接過之後,言從逾傾身過去幫他係好了安全帶。
“你們怎麼上午就出來喝酒?”
雖然知道顧跡可能不會回答,言從逾還是想和他說說話。
顧跡咬了口冰淇淋,“……出來吃飯。”
言從逾好像發現了規律,顧跡喝醉了雖然不會主動搭話,但是有問必答。